古鄧遠逝 國名永不磨滅

古鄧遠逝 國名永不磨滅

花洲書院

引子

“你在哪兒呀?”“我來鄧州了。”

“啥?你去鄭州了?”“不是鄭州,是鄧州——上邊沒那兩點。”

在南陽,有時會遇到這樣讓人“捉急”的誤聽。也難怪,不管字音還是字形,“鄧州”與“鄭州”,都僅有半字之差,聽起來有點像,行草書體猛一看也很像,仔細看,“鄭”比“鄧”上面多了兩點而已。

說起來,鄧與鄭頗有些緣分,這兩個字都源於祭祀--鄧是拿豐收的糧食祭祀,鄭是拿醇美的佳釀祭祀,在古代,“國之大事,惟祀與戎”,祭祀可是頭等大事;藉著祭祀的榮耀,這兩個字後來都成為國名,春秋前期,鄧國和鄭國並存約百年,兩國還曾結為姻親;隋開皇三年(公元583年),古國遠逝千年後,兩國故地又分設鄧州、鄭州,從那時至今,這兩個地名已相伴一千多年。

“地名是對地域文化和歷史的傳承,往往與地域最深刻的歷史記憶有關,承載著豐厚的文化內涵。”鄭州師院文學院院長劉欽榮教授曾對鄭州地名進行系統研究,說起地名的價值,他感慨如是。

溫厚長者——鄧國最後的背影

鄧國最後一位國君叫鄧祁侯,成語“噬臍莫及”就與他有關。

公元前688年,楚文王侵伐申國(位於今南陽市區北),路經鄧國。楚文王之母是鄧國“公主”鄧曼,鄧祁侯很是熱情:“這是我的外甥。”派人截留楚文王,請他吃飯。

宴會進行之時,幾個鄧國人——騅甥、聃甥、養甥(聽起來都是親戚),突然心生殺機,悄悄請求殺了楚文王,鄧祁侯卻拒絕了他們。

那幾位十分“捉急”,極力建言:“亡鄧國者,必此人也。若不早圖,後君噬臍,其及圖之乎!圖之,此其時矣。”噬臍,就是咬自己肚臍,那是根本夠不著的,比喻遭受重大損失時後悔莫及。

但鄧祁侯的想法卻跟他們不同:我要連自己親外甥都殺,必定遭人鄙視,以後還有誰會吃我祭祀後的肉?

那些人更加“捉急”:如果不聽我們的勸告,也許以後連祭祀社稷的血肉之食都沒有了,您哪還有祭祀後的肉賜給別人呢?

話說到這地步,鄧祁侯仍不願動手殺楚文王。

鄧祁侯認外甥,楚文王卻不認舅舅,伐申返回之時,他就率軍攻打鄧國。十年後,楚國大舉進攻,一舉滅了鄧國。傳承600多年,在南陽、江漢一帶頗有實力和影響的鄧國,至此退出了歷史舞臺。

鄧祁侯留下了“噬臍莫及”的故事,但細究起來,殺不殺楚文王,並不能決定鄧楚兩國的命運。殺楚文王的提議,其實是投機,相當急功近利。楚國所建立的體制、蓄積的能量,已走在上升通道上,殺了楚文王,楚國未必就衰落,鄧國也未必就走上強國之路。

很顯然,鄧祁侯沒有跟上時代的節奏,他不是雄才大略的政治家,沒有能力帶領鄧國走上大國崛起之路。他性格敦厚,看重血緣親戚,謹守宗法制度,在周禮的夕陽下,他步履蹣跚、保守而厚道,這樣一個形象,成為鄧國最後的背影。

鄧國被兼併,其較為先進的經濟、文化融入楚文化,成為兼容幷包、多姿多彩的楚文化的一個重要源泉。

襄陽、鄧州爭奪“鄧國”

春秋戰國時期,南陽盆地先後為楚、韓、秦擁有,天下一統後,行政區劃又一再變更,由於史料記載語焉不詳,鄧國的地望產生鄧州和襄陽兩種說法。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湖北考古工作者在襄陽西北十多里的鄧城村古遺址進行發掘,出土了一些帶銘文的青銅器,有湖北學者據此認定,這裡就是鄧國故城。

仔細閱讀這些論文,記者覺得專家學者們下結論有點“捉急”了。

考古調查和發掘,並沒搞清古鄧城遺址的始建年代,只判斷出“至少從春秋一直沿用到南北朝時期”。鄧城遺址周邊韓崗、周崗、山灣、蔡坡等處的發掘,也表明遺存上限為春秋早期。其中周崗發現了石斧、陶紡輪等新石器時代遺物,但其上就是東周遺物了。

這一帶出土青銅器,也基本是春秋戰國的東西,帶“鄧”字銘文如“鄧公乘鼎”等,屬春秋晚期,顯然跟鄧國無關,有可能是楚國鄧縣縣公所鑄。只有一件被認為屬西周晚期青銅器,根據銘文,這是侯氏為其夫人孟姬所製作,看不出跟鄧國有啥關係。

這一帶出土的青銅器很雜,除了帶“鄧”字的,還有鄀、吳、徐、蔡、鄭、蓼等國的。

據史書明確記載,鄧國最遲在西周初年已在南陽盆地南部,這一點為學術界公認。僅根據上限為春秋早期的遺存,就認定為鄧國故都,怎麼說也難稱嚴謹。

鄧州文化學者王春玲推測,襄陽的鄧城遺址,有可能是鄧國晚期都城,或者是楚滅鄧之後,遷置鄧國貴族的地方。應該說,這是較為客觀的觀點。

不過,爭論雙方的學者對鄧國疆域的認識卻較為接近。持鄧州說的,認為鄧國南境曾到達漢水北岸;持襄陽說的,也認為其北境“可能已到達今河南新野縣及鄧縣一帶”,其參照的依據,是隋初在穰縣(今鄧州)設了鄧州。

鄧州之名花落南陽

秦漢一統天下,南陽盆地成為南陽郡,“南陽”之名的來歷,是因為處於中原之南、漢水之陽。

古代南陽郡一向是經濟發達、人文蔚盛之地,下轄36縣,今鄧州境內,有穰、鄧、山都等縣。張衡《南都賦》論及南陽物產,提到“穰橙鄧橘”,當時氣候溫潤,今鄧州一帶盛產橙、橘。古代“登”“鄧”為一字,有學者認為,橙子古代常用於祭祀,因此才有了木字旁加“登”的“造型”。

穰是“禾”加“襄”。襄是會意字,是用外衣包裹東西,本義是包裹、包容,與“禾”放在一起,表示飽滿、成熟待收的莊稼,引申為豐收、繁盛。南陽郡穰縣位於今鄧州城區一帶,作為地名,“穰”與“鄧”(登、五穀豐登)一樣,都是對這一帶土地肥沃、農業發達的一種肯定。

穰縣曾是秦國權臣穰侯魏冉的封邑,後設為縣。漢承秦制,行政區劃變化不大,三國到西晉,穰縣先後屬義陽郡、新野郡。

南北朝時期,政局紛亂,地名也很亂,隋開皇三年(公元583年),曾對行政區劃和地名進行一番整頓。此時,南陽一帶的諸多歷史文化因素中,古鄧國贏得重視,隋文帝在南陽置鄧州,治所在穰。

此後100多年,兩度改鄧州為南陽郡,又兩度改南陽郡為鄧州,治所一直在穰。此後鄧州之名持續使用了1000多年,但元朝後鄧州級別降低,屬南陽府管轄。

1913年,鄧州改名為鄧縣;1988年11月,鄧縣重新更名為鄧州。

新聞隧道

本報《厚重河南》欄目

10多年來一直在關注鄧州

范仲淹點燃花洲薪火

天才少年“功冠諸軍”

2003年 報道“河南有個‘臺灣村’”

2006年 報道“《岳陽樓記》誕生地”

2008年 報道“冠軍村的三位‘冠軍侯’”

地名沿革

春秋時期為鄧侯國。戰國時期置穰邑。秦始皇統一後,置穰縣,屬南陽郡。明洪武年間,將穰縣併入鄧州,屬南陽府。清襲明制,為鄧州,屬南陽府。1913年,改鄧州為鄧縣,屬汝陽道。1949年,歸屬南陽地區。1988年,經國務院批准,撤銷鄧縣,設立鄧州市,由南陽代管。

地理位置:

河南省西南部

面 積:

2369平方公里

人 口:

175萬(2012年)

氣候條件:

季風大陸半溼潤氣候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