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轉星移話「莊頭」

莊樓村地處湘、鄂、贛三省交界的石牛寨鎮。天井山腳下的莊樓村沐浴著天井山的靈氣,南龍公路穿境而過,高樓大廈拔地而起,村組公路通暢無阻,生活水平大幅提高,高考錄取年年有名,在外工作者二百多人,經商老闆遍佈海內外。目前,有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專家2人,廳級幹部2人,教授5人,處級幹部3人,高級工程師2人,科級幹部不計其數。

斗转星移话“庄头”

當今的莊樓村,唐代叫書莊村。唐乾符6年(879年),遷平江始祖胡令遠的家譜記載:“金紫巖隸湖廣嶽州府平江縣東陽鄉29都,今編為25都,書莊村是也,東百樂大坪,南天井山平安,西丁坳嶺虹橋,北巖源毛源,背北面南,水出辰位,始祖房遷居於此,為群族源本之地”。將書莊村的管轄範圍,標記詳盡,與今天的莊樓村管轄範圍無異。

就是這樣一處地靈人傑的村莊,而且還是平江金巖胡氏的發源地,又有多少人知道它的歷史變遷呢?近來,筆者對莊樓村的村名變遷、傳統文化、文人墨客進行了一番研究,發現莊樓村歷代人才輩出。

在宋代仍叫書莊村。從胡氏家譜中發現,宋代鹹淳9年(1264年),胡時萬鄉試中舉人,時萬歿後就葬在“書莊村的漫衝壟尾蛇形”。

在明代叫莊頭村。《艾熙亭先生文集》中有一篇文章名“曾祖大使公傳”說,“公自楊坊莊徙居莊頭,謂莊頭風氣勝也”。

在民國時期叫大平保。在我曾祖父民國38年元月15日(1949年)的徵收田賦收據中發現叫北鄉大平保。

在解放初期叫永樂村。我曾祖父1950年10月30日的平江縣人民政府徵收農業稅收據發現為九區大坪鄉永樂村。我父親1952年11月7日的平江縣人民政府農業稅收據發現為九區大坪鄉百樂村。

文化大革命十年動亂時期,改名為思源村。現在莊樓村張家塝新屋裡的石大門框右邊仍留有文革的痕跡,“思源大隊張家生產隊活學活用毛澤東思想”等。

文革結束後,改為莊樓村,一直沿用至今。寓意是層出不窮、層樓更上。從遷平始祖令遠公至今,歷經1100多年,無論是“莊頭”,還是“莊樓”,儘管地名多次發生變化,但它始終是我們祖先“族源本之地”,永遠是我們莊樓籍在外工作人員魂牽夢繞的故鄉。

莊樓村歷來傳統文化活躍,生活水準稍高,就讀人數較多,這與傳統的棕文化息息相關。居住在莊樓的村民,大多數能加工棕製品,這一祖傳手工藝技術,在社會日益進步,經濟飛速發展的當今,雖然日漸淘汰,但在計劃經濟時代是莊樓村民的支柱產業。改革開放以前,家家戶戶都利用空閒時間,加工棕繩、棕墊、棕棺等棕製品,為發展個體私營經濟立下了汗馬功勞。

由於手工業發達,生活相對富裕,莊樓村歷代文人墨客輩出。宋代神宗元豐八年(1085年),乙丑科焦蹈榜進士胡邦傑官至太常卿(正三品),系莊頭人。

宋代鹹淳9年(1264年),胡德元、胡時萬父子鄉試同中舉人傳為佳話。同時,宋代胡辛一(縣誌叫胡茂),鄉試中舉第一名解元,名列榜首。都是莊頭人。“平江縣誌”和“平江古今”都有記載。

元代著名詩人胡天遊(1288—1368年),名乘龍,自號松竹主人,又號傲軒,系莊頭人。七歲即有詩成名,少時有進取之志,中年以後,隱居自樂,著《述志賦》以明志。胡天遊始居莊頭金紫巖,因其姐嫁居木瓜,後遷居木瓜大陂塅,即現木金鄉南塘村三房頭。現平江的民俗專家彭以達先生,收藏了一本元代詩人胡天遊的詩集。平江一中的文化牆上刻錄了胡天遊“七歲遊法興寺”詩一首。

明代因中舉而效忠朝廷的艾穆(字和甫,號熙亭,嘉靖戊午舉人,先後任國子監助教、刑部主事員外郎、戶部員外郎、遷四川僉事、晉光祿寺卿,授鴻臚太僕卿,正二品);胡九萬(名鵬舉,字而上,號三畝,天啟甲子舉人,授贛州府推官,授文林郎,後升授南京吏部主事,正六品);艾科(號阜野,系熙亭胞兄,任江西萬安縣知縣,正七品),俱名揚天下,也都是莊頭人。

莊樓村地處天井山下,山頂踞一古寺——天井山寺,整個山頂就是廟基所在,寺可溯至宋朝。山門上書“江南獨秀”四字。寺廟青磚碧瓦,供奉七仙、觀音聖母、關公等。一直香火旺盛,綿延至今。

天井山地處虹橋、大坪的中間,居高而秀。佇立山頂,瞻看寺廟的碑記題刻,歷史的餘韻,傳說的回聲,便飄然而來。自宋朝開始,寺裡便有僧人在此修禪。至明朝時,改為私塾學堂。先後有艾熙亭、胡九萬,唐定永(明朝舉人)、李綿長(明朝舉人)等在此求學,後皆貴為京官。

明代嘉靖年間,留下了“洞賓賣墨遊天井”的傳說。呂洞賓位列道家八仙之一,以其岳陽樓“三過必醉”的佳話早已盡人皆知。而在平江天井山一帶曾賣墨醒世的故事同樣在平江廣為流傳。故事說的是明代嘉靖年間,幕阜山下的天井山,有一天突然來了一位老者,鬚髮皆白,身揹包袱,步履艱難,有氣無力地向人兜售讀書人寫字用的條墨。當有人問起時,老者拿出墨來說:“我的是上品墨,每條需一斗米。”所有買墨的人都因嫌價錢太貴,故一直沒有人要。時近傍晚,在天井山私塾讀書的艾熙亭又碰上了賣墨的老者。熙亭走上前問道:“老人家您怎麼還在這裡?您的墨賣出了多少?”老者嘆息著說:“哎,都不識貨,嫌價高,今天還沒賣一條。我連中飯都沒吃上”。熙亭覺得老頭可憐,於是說:“這樣吧,我給您買一條。”艾熙亭把剛買的墨在硯池中一磨,頓時一股清香在整個天井山中瀰漫開來,使大家驚喜不已。再回頭時,眨眼之間老者已消失得無蹤無影。只見牆壁上留下一首詩:“洞賓賣墨遊天井,世間凡人都不識。只有熙亭買一條,紫袍玉帶掛在腰。”此後,艾熙亭不僅學有所成,而且一生清正廉潔,尤其不事權貴。“吾不以人命博官”,詳細析獄洗冤受百姓欽仰。

萬曆五年(1577年),身為內閣首輔的張居正喪父。按禮制,他必須辭官回鄉守制三年。但神宗皇帝昏庸無能,下旨張居正留任。張居正遵旨,未回鄉守孝。這在當時,事關天下綱常倫理,艾穆極力反對:“夫社稷所重,莫如綱常。而元輔大臣,綱常之表也。綱常不舉,何社稷之能安?”“居正位極人臣,反不修匹夫常節,何以對天下後世!”張居正十分惱怒,將艾穆廷杖八十,革職發配涼州(今甘肅境內)。艾穆與同刑人“相與言笑,隨行如赴酒”,個性之頑強可見一斑。在赴涼州途中,艾穆嘗以詩述志,寫《西竄出京》詩曰:

病向西風一促裝,寥寥徵雁塞雲長。

流沙萬里殊非遠,去國孤蹤信若狂。

楚客江魚身可葬,漢臣馬革骨猶香。

青山到處皆吾土,豈必湘南是故鄉。

表達了自己九死不悔的豁達之情。到達涼州後,艾穆寫下了大量憂國憂民的詩文,後編成《終太山人集》10卷。萬曆十年(1582年)張居正病死,經百官舉薦,艾穆復職。萬曆十九年(1591年)九月二十八日,萬曆皇帝頒旨升授艾穆欽差提督軍務巡撫(正二品),深受萬曆皇帝恩寵。一次,萬曆帝與其交談,言及艾穆聰睿、正直,艾自謙,只說家鄉秀美,求學天井山,山頂寺廟中天井出甘泉;家鄉書莊村,溪流九曲,秀山靈水,滋潤成長。萬曆帝不信有這麼好的景緻,叫取地圖來看,萬曆帝硃筆劃過九曲溪以及山頂天井的位置。此後小溪改道,井出半山腰。

萬曆十九年(1591年)秋,艾穆巡撫四川。任上,他“察吏安民者甚具。平定羌蕃諸寇,全蜀貼然。”糾正了許多冤、假、錯案,百姓呼為“艾青天”。兩年後,因病辭官回鄉。艾穆為官數十年而沒有積蓄,鄉居生活難以為繼。萬曆二十八年(1600年)辭世,享年六十七歲,葬於汨羅江邊澄潭村。

唐乾符六年(879年),遷平江始祖胡公令遠,便是看中了這塊頭頂黃龍(大坪黃龍山),腳踏土龍(龍門土龍山),鳳凰展翅(長慶鳳凰山),天馬騰飛(天井山原叫天馬山)寶地,從南京遷來莊樓的金紫巖居住繁衍生息,德潤神州。有詩為證:“遷祖平江不怕艱,慈王指點落金巖,黃龍勝地鍾靈秀,五族騰芳滿世間。”令遠公之後裔三十世孫胡九萬,同樣是在天井山讀私塾,也許是沐浴了天井山的靈氣,從小志向遠大。年輕時在嶽州過府考,登岳陽樓時就留下了千古名句:

名樓甲天下,今古獨爭雄。

地闕天光補,窗虛眼界空。

君山當砥柱,川水遠朝宗。

登眺頻呼酒,沉吟憂樂中。

於天啟甲子年(1624年)中舉人,考任贛州府推官,任上“鵬舉讞決能得情,每親書判語揭示。懲誣告,禁仇攀,飭胥吏訪緝訟師,討平汀潮土寇陳萬、賴四總等,清判產、以助軍餉。”無私無畏、清正廉潔深受贛州百姓愛戴。在贛州籍兵部尚書李邦華、進士曾應遴等稱頌舉薦下升授南京吏部主事。

清代藍翕把總、加五品職銜(武官)胡保極(1810—1878年),清代幕阜山守禦所千總(武官正六品)胡用賢(1838—1911年),都系莊頭人。

斗轉星移,物是人非。當代胡述光、胡輝、胡英才、胡敏等人更是我們莊樓人的驕傲。胡述光曾任湖南機電職業技術學院黨委書記、湖南省政府參事室副主任(副廳級),並且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專家。胡輝系中國科學院雲南天文臺高級研究員,現任中國地球物理學會天災預測專業委員會委員。曾到過11個國家出訪和學術交流,是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天文科學家。胡英才系國營黃河機器製造廠(西安市)的高級工程師,為國防工業奮鬥了一生。胡敏乃教授之家,更是寥寥無幾。胡敏曾任湖南財經學院副院長,一家有12人是本科生,4人是大學教授。

在莊樓村還流傳著“一井三詩人”的佳話。一個村民小組出了胡絢熙、胡依仁、胡和兮三位詩人。他們三位均是中華詩詞學會、中國楹聯學會會員,而且胡和兮還是中國書畫家協會和湖南省書法家協會會員。

現任深圳市子棒鴻泰建築裝飾工程有限公司總經理胡雄邁,把公司業務發展到了海外,在阿聯酋經營建材三年,淘到了第一桶金後又將目標瞄準了香港、澳門。目前他帶領幾百員工正在參與珠、港、澳大橋和珠海商務中心的建設,是莊樓村在外打拼人員的表率和標杆。

2014年下半年,我回家鄉遇見村上鄧偉書記,閒聊時得知當年高考莊樓村大捷,有10人考上大學,其中一本4人、二本6人。據瞭解2016年又有5人考上大學,2015年也有4人考上大學。在全縣乃至全市應是獨一無二的村。有一次,我陪同一位領導到虹橋出差,他聞說莊樓是塊風水寶地,特意要我帶他去看一看。說莊樓有一座筆架山,歷代文人墨客輩出。站在莊樓塅中,山環水繞,土地肥沃,九曲清溪的確看不到水流何處。俗話說參天大樹,必有其根,環山之水,必有其源。我尊重歷史和科學,認為莊樓歷代人才輩出,應該與莊樓送子讀書風氣濃厚和相互競爭、攀比的氛圍有關。

穿越歷史、見證傳說。遠望家鄉的天井山,一嶺多峰,如握拳之手、如筆架之峰。涓涓流淌的山泉,綠翠隆起的山脊,彷彿是血脈和神經,將山下的家鄉莊樓村緊緊相連。呵,神奇的莊樓村,它是我們強勁的力量之源。

(作者系縣檢察院幹部)

斗转星移话“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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