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同事Penny一進辦公室，就很嗨皮地通知我們：
“週六上我請客哈，女兒拿到SWJZ的錄取通知書了。”
辦公室裡一片恭喜聲，雖然只是小升初，但早早上岸的塵埃落定感，足以讓另外幾個仍在煎熬中的麻麻各種羨慕嫉妒了。
“SWJZ離你家這麼遠，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又過去借房子住嗎？”一個同事問道。
“那怎麼辦，這邊的房子借掉，到學校附近再借一個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Penny無所謂地說。
“這也太折騰了吧，你住回來自己的房子也就一年時間啊。”我們為Penny感到辛苦，放著大三房精裝修的房子不住，非得住到學校旁邊八九十年代的老公房裡面，上下班擠早高峰，路上通勤時間超過3小時，只是為了女兒上一個比對口公立稍微好一些的學校，這真的值得麼？
“為什麼不值得呢？”Penny看著我們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古有孟母三遷，我現在也只不過第三次搬家而已，你們應該向我學習！”
算一算，Penny女兒上幼兒園的時候，為了上示範園，她換了一次房子；上小學的時候，為了上FW，她咬牙再買了一個FW學區房的一居，32平的老公房，沒法住人，她就把自己住的房子出借，又租到了FW邊上一套小兩居里面。現在，SWJZ附近的房子，只不過更貴、更舊而已，但對已經嘗試過“兩遷”的Penny來說，算得上駕輕就熟了——畢竟搬到學校附近，女兒就可以多做一會兒功課，多睡一個小時，自己和學校的溝通也似乎更接近一些。
“你真是偉大的媽媽，我是絕對不會為了未來的孩子換到老房子裡住的。”公司年輕的同事表示非常不理解，為了孩子上學，值得犧牲掉自己的生活品質，打亂自己的規律生活嗎？
“等你孩子真的到那一步，你就體會到值不值得了。”其他幾個孩子也面臨著升學的媽媽都意味深長地互看一眼，“有這個搬家的機會，你都笑不動了，哪還顧得上考慮值不值得。“
“你們這是不理解教育的本質，和孟母三遷根本不一樣，人家是為了孩子的教育環境，你們這就是為了個升學率，功力主義！”年輕同事還是不能認同“老阿姨們”的觀念，試圖反駁。
“教育環境，我們當然是為了教育環境了，你要是不為孩子做犧牲，讓她去考好的學校，上個家門口的菜中，到時候一點學習氛圍都沒有，難道不是生生毀了孩子嗎？”媽媽們鬥志昂揚，小升初時做的功課，那至少有一大摞了，怎麼能任由不懂事的小青年來詆譭自己的勞動成果呢？
——“你倒是去我們對口的那個初中看一下，小孩子抽菸，談戀愛，還要拉著你，敵視你，老師根本沒辦法對參差不齊的水平進行教學，好的公辦都有分班的，就連SBZX這麼好的學校，地段班也是垃圾你曉得伐？別說是菜中了。”
——“小學的時候還聽家長老師的話，到了初中，全跟同學的，你要不給小孩找個同學都是積極向上學習的好學校，帶都帶壞了，青春期又不聽家長的嘍。”
——“你曉得師資差異有多大伐？我聽說我們對口的那個初中哦，美術老師和數學老師是一個人哦，拿本教材就可去上了，全校第一的推優到了SHZX，年年墊底的。“
——“真的假的，這麼誇張啊，那我趕緊要去置換個學區房了，我們五年後也要上初中了呀。”
……
辦公室裡的辯論以媽媽們的碾壓式勝利結束，不是年輕同事不想繼續辯論，是沒有人願意聽他的話了——有這個時間來探討教育的本質，媽媽們還不如多找點考試複習資料，多看幾篇別人的面談經驗來得實在。
至於孩子上了好初中後會不會遭遇到壓力，自己搬家後會不會非常辛苦和不適應，這根本不是“上海式”升學該考慮的問題——
比如我，此刻也默默打開了微信，給孩子爸爸發了條私信：
“要不把我們的房子，提前去掛個牌吧？趁早置換個學區的，據說公民同招後，學區房得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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