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川老城-北關

銅川位於一個川道之內,南邊叫川口,北邊叫北關。由於川口過去離銅川的市中心———市政府很近,故而我感覺:人們對川口還是比較熟悉的。另外從西安來銅川首先要經過的是川口,走到頭才是北關。所以一般人對北關的熟悉度,遠比不上川口。

銅川老城-北關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我家住在川口,對於北關則知之甚少。平時上街也就是走到文化宮附近,再遠一點就是基建公司,充其量到電影院。換一種表述方式:經常去的地方是十里鋪(文化宮附近)、七里鋪(基建公司附近)、五里鋪(電影院附近)。這種幾里鋪、幾里鋪的叫法,在七八十年代還是比較盛行的,現在人們幾乎不這麼叫了,取而代之的是“華潤萬家”“百盛”“星光百貨”等商場的名字或“文化宮”“大同橋”“三里洞”等地名。

以前不知道“鋪”是什麼意思,大人這麼叫自己也就跟著叫。後來才知道:“鋪”其實就是驛站。因為縣城在北關,所以以北關為中心朝川口走,依次是五里鋪、七里鋪、十里鋪和二十里鋪。

小時候,我基本上都是在川口附近活動,很少去北關。印象中北關就是農村、郊區,到處都是菜地。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和到北關的次數增多,才漸漸對北關有了認識。可是到了北關之後才發現北關又有南關和北關之分:靠南邊一點的地方叫南關,靠北一點的叫北關。南關距離北關也就是二里地。這一下子讓我糊塗了。按理說一座縣城的南關距北關少說也得十里地,可銅川卻與眾不同,太另類了。

近些年隨著經濟的發展,政府越來越重視對傳統文化的發掘和傳承了。銅川的歷史也就越來越清晰地擺在人們的面前。其實銅川的發祥地就在北關。聽老人講,銅川過去的縣城很小,從南門到北門也就是二里地。有人說,在南門砍了一個人,結果人頭一下子就滾到了北門,你說縣城小不小。但是別看縣城小,那可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縣衙、文廟、武廟、魁星樓、郵局、書店、醋坊、油坊等,一應俱全;老錢家的大刀面、三翻六轉的鍋盔,口味獨特的涼皮等小吃也是應有盡有。街上道路不多,但都是“石子路”;城牆不高,卻是“磚包牆”,比耀州城牆還闊氣呢。

銅川雖小,但歷史卻很悠久。早在北魏時期就設置了“銅官縣”,北周時期又改為“同官縣”,解放後改為“銅川”。

同官縣並不像其他縣城那樣是一個完整的長方形,它沒有東北角,形象一點的說法就是東北角像是被人用刀砍掉一樣。從風水學的角度說,東北角主“鬼”,不吉利。故而縣城沒有東北角。縣城的整體佈局以縣衙和重興寺為兩個極點,以濟陽塬和古漆水河道為陰陽轉輪,構成太極圖形,非常符合風水城市的標準。

同官縣遺留下的古蹟現在還有一些。如姜女祠、重興寺塔、方泉、濟陽寨等。

孟姜女的傳說在中國廣為流傳,可以說家喻戶曉。關於孟姜女的故里卻頗有爭議,但根據《陝西通志》《大名一統志》《郡國志》以及山海關孟姜女廟刻記載,孟姜女是陝西同官(今銅川)人。在北關金山山麓就有一座始建於宋代的久負盛名的姜女祠。姜女祠,面臨清溪,背靠青山,環境幽雅,小巧別緻,實為祭祀孟姜女和郊遊踏青的好去處。

重興寺塔,又叫銅川塔。位於印臺區(原同官縣城)北街山坡,始建於北宋年間,為六稜七層仿木建築結構,密簷式實心磚塔。通高約13米,底層每邊長2米多。雕飾富麗,造型精美,塔頂有仰覆蓮座覆缽和相輪、寶珠等組成的鐵剎。塔內有梯,可登塔頂,俯瞰市區景色。

方泉,位於現如今的方泉小學附近,又名汲靈泉。此泉有千年之久,水質甘甜、宜酒,四季不枯。日出水量百餘噸,曾為邑地七千多鄉民提供水源。2005年在泉旁邊的雜草中發現一塊殘碑,碑體刻著柳體楷書“方泉”兩個大字,曾一度被誤以為是唐代大書法家柳公權所書。

濟陽寨,位於北關濟陽山上。《同官縣誌》記載:“同官古城,西依濟陽山,山巔有村,名濟陽寨,乃一千六百年前符秦的同官護軍駐地”。明代著名政治家、學者寇慎就是濟陽寨人。現在的濟陽寨還殘存著一些土質城牆,依稀可以看到過去的規模。

位於“同官八景”之首的“濟陽夕照”說的就是濟陽山。有詩云:“步履西城外,嵐光鎖翠微。山僧經欲歇,林鳥倦猶飛。遠樹搖空碧,層巒蕩夕輝。赤城如在望,憑眺暮忘歸。”好一幅“夕陽鳥飛圖”啊。可以說姜女祠、重興寺塔、方泉、濟陽寨如四根擎天巨擘,支撐起了同官的歷史,也支撐起了銅川的未來。在古同官縣,曾有許多名人留下過詩文或墨寶。在清版本《同官縣誌》卷之十雜術志《寓賢》一題中寫有杜甫:字子美,少陵人,遍遊秦蜀之地,嘗駐車同官,有“縣古槐根出,官清馬骨高”之句,置於縣署壁間。這記錄的就是唐代大詩人、詩聖杜甫在同官的故事。安史之亂後,杜甫攜家人自白水逃往鄜州(今富縣),他途經同官時,在同官縣城驛站寄宿幾日,留下“縣古槐根出,官清馬骨高”的墨寶,置於縣署牆壁之上。

歲月的鐵鞭,無情地抽打著大地。隨著時間的流逝,許多已成為陳跡。

前些年,北關老街道還有一些老鋪子:老式的建築,老式的招牌。常有農具、日雜等貨物堆在門口,多多少少還有一些歷史的味道。這幾年隨著城市化的推進,老北關殘存的古蹟已經不多了,老物件也很難尋覓了。但縱使歲月再是無情,也難以磨去歷史的痕跡和同官後人對同官的景仰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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