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廊故事|佩斯北京 超級畫廊背後的運營邏輯

画廊故事|佩斯北京 超级画廊背后的运营逻辑

【導言】第二屆畫廊周北京於2018年3月23日至30日舉行,聚合了18家國內外頂尖畫廊,4家非盈利機構的畫廊周為北京一級市場的聚合帶來了轉變的契機。在畫廊周北京舉辦期間,雅昌藝術網推出所有畫廊周參展機構的系列訪談,及幕後【畫廊故事】。全景呈現這些優質藝術機構的成長曆程。

藉由此次798藝術區畫廊群體共同發力的機遇,雅昌藝術網與畫廊的對話,或可提供一種觀察畫廊運營環境及狀態的視角。雅昌藝術網與佩斯北京展開對話。

嘉賓:

藝術家 蕭昱

佩斯北京總監 程雪

主持:雅昌藝術網 裴剛

地點:佩斯北京

画廊故事|佩斯北京 超级画廊背后的运营逻辑

從左至右:雅昌藝術網 裴剛、藝術家蕭昱、佩斯北京畫廊總監程雪

雅昌藝術網:本期的畫廊故事我們來到798藝術區佩斯北京畫廊。在畫廊週期間佩斯北京展出了蕭昱老師的個展。此次畫廊故事我們有幸邀請到了藝術家蕭昱;佩斯北京總監程雪。2008年,佩斯北京在798新空間的開幕,在當時成為藝術圈的話題,大家都很關注佩斯進駐798藝術區。首先,請程雪給大家介紹一下背景,以及這幾年運營的感受。

佩斯最大的野心

程雪:我是2008年的時候加入佩斯的,也就是在佩斯北京開幕展之後,我就來到畫廊工作了。佩斯北京的開幕,當時在整個藝術圈是很轟動的,所有的人都在關注。當時號稱是航母級的國際畫廊來到中國落地。佩斯畫廊已經有50多年曆史了,然後馬上要進入到第七個十年的這麼一個階段。佩斯畫廊經歷了美國戰後所有輝煌的這個藝術家的這個時代,在2008年的時候,我覺得是一種緣分。阿恩當時來到了中國愛上了中國當代藝術,然後迅速地決定在這裡開設第一家海外的畫廊。我覺得這個決定是出於熱愛,否則不會這麼決絕的,在短時間之內選擇在這裡開設這麼大的空間,也是當時佩斯所有空間裡面很大的一個空間。我覺得那是個很輝煌的歷史時刻,要建立一個像美術館一樣的畫廊空間,對於畫廊業本身也是一個重新的定位和思考。

雅昌藝術網:佩斯北京在這十年也做了很多重要的展覽和藝術項目,您怎麼看這幾年的變化?

程雪:首先,我必須說2008年的時候,所有人都對這個畫廊在中國的落地,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都充滿著野心和激情,當時第一個展覽就是東西方對話的肖像展“遭遇”,匯聚了很多大師級藝術家的肖像作品,隱含潛在的文化對話。

之後畫廊的重點落在對中國本土藝術家和藝術生態的挖掘上。我覺得這也是區別於現在所有國際性畫廊的重點,至少對中國當代藝術來說是很重要的特點。

在第一次開幕群展之後,佩斯北京做了張曉剛,李鬆鬆、尹秀珍、張洹等藝術家的個展。之後,是代表畫廊立場的群展項目持續性的呈現。包括2010年的大型群展“偉大的表演”,都是對90年代開始短時間、壓縮性發生的藝術現象的一種梳理。幾乎彙集了90年代到2000年之後中國當代藝術家群體的主要作品。以一種“表演性”的形式呈現出來,包括後來的“現實主義之後”大型群展,都是藉助佩斯國際性的資源,把很多國外大師的作品引進到中國來介紹給中國的觀眾。佩斯第一次把羅斯科、賈德、李禹煥等等一系列大師德作品帶到中國來,此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在之後,一系列的國外藝術家的大型的個展,包括斯特林-魯比,還有最轟動的霍克尼個展。所以,不僅在挖掘本土的藝術發展和藝術現象的同時,也希望搭建這個國際化的橋樑。這是佩斯最大的野心,也是對於藝術的責任和態度。

超級畫廊,對我意味著什麼

雅昌藝術網:這樣會產生一種對照的關係。那麼蕭昱老師和佩斯畫廊的合作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蕭昱:我跟佩斯合作是2014年,之前我和畫廊都是屬於項目合作的。比如畫廊老闆跟我是朋友,我們某些問題談的來,就做一個展覽。從我的角度來講我一直對畫廊保持警惕。藝術發展比較成熟的國家,有成熟的畫廊體制,有比較公允的認識。

中國當代藝術才幾十年,畫廊進入中國,作為機構群體的呈現可能就十幾年。雖然我在藝術圈裡生存,但我對畫廊很長的時間並不特別瞭解。甚至國內有一些畫廊也嘗試性的對畫廊進行想象性的經營,到底一個好的、專業的畫廊該怎麼做?沒有標準答案。

佩斯畫廊我小時候都沒有聽說過,但我知道以後,感覺那是很遙不可及的。因為這種全世界頂級的超級畫廊,代理的那些藝術家都是我曾經仰望的。我覺得可能這輩子也不會跟這種畫廊有什麼關係。之所後來成為畫廊的代理藝術家,因為機緣巧合,冷林對我比較瞭解;另外我要麼不跟畫廊合作,要麼就會比較好的合作。所以我很幸運2014年到現在,除了去年沒有個展,另外每年都有個展,這對我特別有壓力。這樣的超級畫廊,對我意味著什麼?

同時,原來之所以對畫廊保持警惕,因為我想象畫廊會對藝術家的創作干擾很大,尤其是所謂“店大欺客”,這麼大的畫廊將來對我提出什麼什麼我怎麼辦啊?後來我發現,對我都有點兒寵著的感覺,確實比較包容。我在佩斯做的展覽,我不知道佩斯滿意不滿意,但我自己都比較撐得開,甚至感覺在其他機構都沒有這樣的機會讓我施展,給我這樣的機會。在這個平臺上,這幾年延續了我想象的可能性。

藝術一定是要去功能化的

雅昌藝術網:這種包容,或者提供更大的創作空間,都不是一個簡單的結果。一個畫廊獨立呈現的面貌氣質,或者是給藝術家的感受,是社會整體的體制中相關政治、經濟、文化很多因素共同作用的,最終產生畫廊這樣輸出精神產品的機構。是跟國家的大環境密不可分的。您剛才也講,其實對畫廊的一種想象性的運營也才就是二十年、三十年。大家都在摸索,逐漸認識畫廊,還不是馬上就能生成、固定下來的概念。

從很多畫廊的採訪中,大家也都談到是否有一個畫廊模式呢?能夠在中國這樣的環境下生長,而且生長的比較好,可以複製。程雪在這樣一個超級畫廊裡工作,從你的體驗來說是什麼樣的感受。

程雪:因為我在佩斯北京剛建立之初就加入畫廊,所以從一開始我是在已經很成型的畫廊體系中,逐步地往前推進非常具體的工作。但是不管是作為畫廊也好,藝術家也好,還是整個行業裡的機構或者角色,其實都很難去控制出一個結果。

我們更準確的來說是在去塑造,因為很難說用一個什麼樣的標準,或者最終要形成一個什麼東西,沒有人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樣子的,都是在逐步的讓它慢慢成型。從藝術家的創作來說,其實很多藝術家也不知道最後自己想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作品出來,都是在做的過程中逐漸去清晰作品最終的樣子。所以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樣的。就是首先我們要給這個過程充分的空間,這樣大家才能夠去自由的生長。因為我們一直認為藝術首先要真誠,然後這樣出來的這個結果才能是正向的。有一次,我記得跟蕭昱老師在一個活動晚宴之後聊天,我的印象特別深,蕭昱老師說“藝術一定是要去功能化的”。就是要非常純粹,最後得出來的才是能夠留下來的一種可能性。

這一點我非常認同,在這個基礎上我們要去尋找這些的價值是什麼,然後把這些東西給慢慢的呈現出來,通過我們非常具體的工作讓這些東西能夠得到梳理,能夠得到別人的批判或者是別人的審視,各種角色參與進來。最終大家一起來呈現出這個時代的結果。我覺得是這樣一個邏輯。

佩斯北京承擔了一部分美術館的職能

蕭昱:我剛才說到關於對畫廊的警惕。另外,就是我覺得這樣的超級畫廊,是可以下山摘桃子的。因為具備很好的平臺,還有更廣的國際資源。但是我可能是個例外,我從加盟佩斯以後,覺得佩斯一直在給我機會,在塑造或者是在培養一個藝術家,這幾年看著我這麼一步一步每年的推進。其實做展覽很累,讓我覺得很驚訝。還有佩斯畫廊進入中國的時候,有一個風潮就是全中國到處都在新建美術館,雨後春筍一樣。隨之帶來的問題是那個時候的話語更多的在說這個美術館有多大的規模,硬件什麼,策劃人是誰,館長是誰,這些都是熱點。但是藝術的氣氛在起來的時候,在佩斯進來的時候進中國的時候,比如他們運營到底怎麼回事?我不知道。我曾經為佩斯捏過一把汗,因為佩斯北京做過很多展覽像是美術館的,包括他們現在做的很多個展都是像美術館做的。包括後來階段性的整理,包括“北京之聲”這樣的系列展覽,還有介紹一些國外的藝術家展覽。所以對畫廊這種文化商業,我們沒有認識,沒有想象。佩斯進來以後,原來是這樣一個面目,他做了很多工作是來補基本的課,承擔了一部分美術館的職能,這也是讓我比較意外的。這種超級畫廊背後到底是怎麼做的,我不知道,怎麼能夠把公共性和專業化的商業操作結合的這麼好?但是從表面上看確實佩斯進了北京這麼多年做了很多對公共有益的事情,這是我原來沒有想象到的。

有價值的藝術家是我們可依賴的

雅昌藝術網:其實我們也很好奇,站在佩斯外面的人們也很好奇,佩斯每年做這麼多高品質的展覽,包括對中國當代藝術歷史的一種梳理。雖然短暫,但是藝術家或者作品的面貌非常豐富,而且有這麼巨大的國家的群體在關注當代藝術的發展。有一個共同的問題,從您畫廊運營者的角度,如何去公共教育和商業這兩者的關係,怎麼通過你們的運營來實現的。

程雪:因為畫廊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商業機構,並不是非營利性的公共機構。但是如果說想要做到很高的水準,質量肯定是必不可少的非常重要的衡量標準。所以我們一直在試圖保持對質量的要求。同時,我們也去推動銷售,因為架上肯定是大家最容易接受的收藏形式。有一些藝術家的作品在其中佔的比重會更大一些,但是同時新的表現形式或者媒介,各種形式的探索,肯定也是很重要的藝術發展趨勢,我們也在這兩者之間進行平衡。去年我們做的新媒體展覽“花舞森林”,也是希望通過這種新的門票的形式去平衡我們在經濟上面的壓力。雖然兩者有矛盾,但是也有很重要的關係,就是我們必須要創造價值。因為歸根結底大家去買單的一定是有價值的東西。所以最終還是會統一的,我們要去尋找有價值的東西,什麼樣的藝術家,什麼樣的作品,在這個時代是有價值的,最根本的東西不變,這個是我們唯一可以去落實的標準。

畫廊模式很難進行復制

雅昌藝術網:這跟畫廊的定位有關係?

程雪:對,因為無論是傳統表現形式的藝術家也好,還是用新的媒介來表現、創作作品的藝術家,都是要在這個時代發聲,他們是最具有代表性的,是我們唯一可以依賴的。所以具體他們的價值最終在什麼地方體現,這個時間或者是節奏不一樣,會有一些差異。

雅昌藝術網:佩斯北京在運營的這些年裡,如果從你的角度來講,能夠沉澱下來的經驗或者定位、模式是什麼樣的?

程雪:我們根據每一個藝術家的特點,包括之前到現在,以及對以後他整個的脈絡,都是不一樣的。所以具體到展覽,或者一些公共性質的展覽,再具體到銷售,策略也都會有一些調整,這是很自然而然的一種狀態,並不是我們去設定一個什麼樣的策略。因為藝術本身最大的特點就是無法複製,所以他的這個模式也是很難進行復制的。這是畫廊跟其他商業最大的一個區別,所以我們就在這兩個之間的夾縫裡去找我們的所謂模式。

雅昌藝術網:蕭昱老師從您的“地”藝術項目,到“水泥樓板”、“易位”展。從最原始、最樸素的勞動,可以聯想到與這樣的勞動相關的人群和複雜的社會背景。從時空關係上又進入到所謂現代畫廊的空間裡,這種轉換對於大多數觀看展覽的個人來說,是會產生一種強烈的對比效果。那麼您和畫廊的談這樣的項目時候是怎樣的狀態,雙方都可以順利地推進,畢竟這樣的項目是帶有實驗性的。

蕭昱:我的情況可能比較特殊,不太適合作為別人借鑑。因為我的項目在佩斯的形成,都是一拍即合的。在執行層面,大部分時間他們都是在配合我的工作。所以我很難想象,我如果換一個地方會不會沒人那麼“寵”著我。程雪剛才說,作為一個商業畫廊佩斯有很長的歷史,站的角度不太一樣。他們對商業的認識,可能是在另一個層面上,也很難描述。有很多是個人的視野。我只能猜測,畫廊的商業,更像手工也一樣,有感覺。

畫廊的內部管理肯定是有章程的,但是作為項目的領導者,他是有自己敏感程度的,也可能需要天賦。因為對藝術家的工作,畫廊可能能夠猜測的甚至比藝術家還要有趣。

比如,當年安迪·沃霍爾創作《金寶湯罐頭》(Campbell’s Soup Cans)的時候,他沒有自信,就有一位有商業經驗的朋友,告訴他這是對的,所以人有時候要借用別人的視野放大自己。如果跟畫廊有一種良性的關係,畫廊有畫廊的視野。如果有一個幾十年的畫廊對你有信心,這對藝術家無疑是一件好事,因為大部分藝術家的思考是很痛苦的。藝術家其實很脆弱,給藝術家鼓勵他生命力滿血的時間會比較快,這是一個情況。

我的方案有的時候大概放了幾年,然後很謹慎拿出來以後,一拍即合的情況,不是那種扯來扯去到最後大家都很不愉快了。但是也許他們對我有看法,可能到現在沒表現出來,但就是這麼一年一年過來的。我們這樣的合作可能是很難複製的。

做藝術的角度是我安身立命的前提

雅昌藝術網:但這就是結果,成熟畫廊的成熟模式對藝術的態度的一種呈現,大家在看待這樣一個成熟畫廊如何做的時候,或許會有一些思考。

蕭昱:我猜測假如一個畫廊失敗,不是藝術家的失敗,肯定是畫廊主的失敗。因為畫廊必須有自己獨特的前瞻,甚至藝術家的前瞻,藝術家的短板是在商業上的那種展望,但是如果藝術家在一定程度上沒有從商業上得到補血,他很多的工作確實是沒法實現,沒法展開的,這也是當下的一個形式。可能畫家稍微好一點,但是對於一些苦思冥想,有狂想的一些藝術家來講,這確實是個瓶頸,商業上會是一個瓶頸。那麼畫廊主如何看這個事情,就決定了這個畫廊和藝術家之間的密切關係是不是良好,是不是有瑕疵的,是不是未來有爭論的。我覺得這個時候畫廊主起的作用就大一些,因為一個成熟的好藝術家會沿著自己的路去探索,除非他是一個投機分子。那麼什麼樣的藝術家是他值得賦予期待的,這也是畫廊主的事,所謂專業不專業,有沒有視野。這是我跟畫廊合作以後,對畫廊的想象,否則我理解不了。

我以前有各種各樣的警惕,一直是邊緣型的,怕別人對我太好了,我怕引起太多的注意。但是邊緣的好處是你在那個地方有一定距離的去觀察,小心翼翼的做你的事情,這是我的態度。最後人家把你擺到什麼位置,那是畫廊的事。比如說你到劇場裡,你做了一個你喜歡坐的位置,結果是升降,到時候把你升起來了,你也沒有辦法。但是藝術家要有自己做藝術的角度,對於我來講這是一個安身立命的前提。

畫廊工作中的虛和實

雅昌藝術網:藝術家到什麼樣的狀態,跟畫廊的合作關係是共同認識的一個過程。這種過程或者是認識相輔相成的關係,這種關係也像每個公司的人才人力資源,如果說一個公司成長的好或者是這個公司發展的好,肯定是和公司的領導者,包括這個團隊對每一個人的認識、判斷是有關係的。畫廊是怎麼去判斷這個事的?

程雪:從一個畫廊的運營,包括一個畫廊是否最終能走向成功,剛才蕭昱老師說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對整個方向的把控。我覺得對於畫廊工作,分為虛和實兩方面。虛的一方面是我們怎麼去看待這個時代,看待藝術家,就像剛才蕭昱老師所說的前瞻性。這就是直覺,很多時候就是憑直覺,怎麼去看待這個藝術家,感覺他未來能夠走到什麼樣的程度。

另一方面,就是很實的一方面。我們每一個人在畫廊裡的工作,具體到甚至小小的螺絲釘。包括工作流程的記錄,這些都非常重要。在我的經驗中,尤其是國際性的畫廊,我們要跨很多個地區,每一個地區的藝術家都有自己很長的歷史。並不是每家畫廊的從業人員都能夠對每一位藝術家非常瞭解。但是藏家的需求,或者是客戶的需求,可能是來自方方面面的。所以,這就決定了每一個工作人員的日常工作當中的每一個記錄都變得非常重要。

比如,曾經就接到過一個從法國打來的客戶的電話,也許他就是在網上查了畫廊的電話,打到我們這邊來。因為當時有時差的問題,是其中一件作品的安裝,他不清楚安裝應該怎麼進行,雖然也配了一些說明性的文件。我當時就從我們畫廊的數據庫裡面調出來了這件作品的非常詳細的安裝的說明,包括每一步的操作,需要注意的事項。當時就解答了這個客戶的問題。其實這些都是在多年以前,不知道哪位同事的工作留下來的一個成果。

我們介紹一個西方的藝術家給亞洲的藏家,我們很快就能夠從系統當中調取某一件作品他的所有的展覽記錄和文獻記錄,這對於藏家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大家不光是通過這件作品,包括圖像去了解、去判斷,很多時候需要通過積累的文獻作為參考。這是佩斯畫廊工作中做的非常的突出的一點。畫廊文獻的工作,是體現在非常具體的一些點上的,可能在不知道什麼樣的時候就能夠對我們其他工作人員起到很大的幫助作用。

變化調整中的藏家群體

雅昌藝術網:從這次蕭老師的展覽來說,最終肯定是要和客戶來討論的,客戶的接受度包括最終的收藏,現在的情況如何?

程雪:這次蕭昱老師的作品是很好的一次突破。從我個人角度來說也非常非常喜歡這次展覽的作品。因為不論是從材料的角度,還是從蕭昱老師自己對這個作品的認知,大家都能感覺得到,不是說我們要去跟客戶去講述,然後去推銷,好的東西大家都能夠有很強烈的感覺,藝術本身也有這個特點。最近很多觀眾,包括專業的一些觀眾來看了展覽之後都覺得非常有力量,有些群體的效應。現在也有一些後續安排在逐步進行。

雅昌藝術網:那麼作為這樣的超級畫廊,需要有強大的銷售系統支撐,目前的情況是怎樣的?

程雪:各種不同的藝術家的作品。我們有很龐大的庫存,還有很龐大的藝術家資源,當然壓力也是很大的。所以今年我們也在考慮做一些新的調整。因為已經十年過去了,節奏也都在發生變化,所以我覺得這也是一個自然而然的過程。

雅昌藝術網:佩斯北京在推中國的藝術家,受眾人群,藏家的群體主要是在中國、亞洲或是在西方?

程雪:也有變化,從剛開始還是西方藏家多一些,因為中國的這個當時的這個市場幾乎還是一個剛剛開始的一個階段,現在已經發生很大變化了,越來越多的這個中國的觀眾開始參與到這個市場當中,我覺得是一個很好的事情。當然這個過程當中會有很多問題都是正常的,畢竟還是在不斷地發展,關注的人越來越多,慢慢的參與進來的人也就會越來越多。

雅昌藝術網:那麼,面對中國市場的變化,畫廊的工作有哪些新的動向?

程雪:我們每一步的工作,包括前期的跟藝術家的溝通,之後做展覽。我們會把作品信息發給我們熟悉的藏家,我們會有大概的判斷,哪些人可能會對這一類型的作品有特別的興趣。邀請更多的人來看展覽,包括從宣傳的層面上,去做比較多的文字工作或者是媒體方面的工作。其實就是把展覽呈現給大家,如果有人對作品感興趣,自然而然會有一個結果。

竹子是我的精神投射

雅昌藝術網:蕭昱老師這次在畫廊週期間的展覽“易位”,就像程雪剛才說的具有群體的效應,您也講一下對於這次展覽的看法,包括對竹子這種材料的認識。

蕭昱:我接觸竹子這種材料,跟我藝術道路發生巨大的變化有關係。我最早是在八年前在北京公社做“回頭”,從形式上對我來講是完全全新的。為什麼在形式上是全新的,也跟我們的認識有關係。

我以前認為藝術是一個偉大的事業,我要為它獻身,我自己很渺小。我後來發現這是一個錯誤,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一個偉大的事業需要藝術家去獻身,有時候我就陷入迷茫,就是覺得藝術無聊,甚至覺得這個世界都很沒勁。等我把所有的一切重新理順了以後我才意識到藝術家自己是一個世界。但是我也不能把自己胸腔打開讓大家看,我情感投射在一個古老的問題上,就是像我研究我自己這樣一個論題,就是大家很不時髦,就像竹子一樣是一個老問題,但是又跟普通。竹子就變成我的一個精神投射,他甚至曾經是我自我的一個象徵物,然後我在竹子身上做了很多,視覺上、造型上的一些改造。讓竹子看起來他的生命力變得可視化,就是它變得重要,不再是一個草本的植物,在我眼裡起碼是這樣。

竹子開啟了一個屬於它自己的一個世界,也是我的精神投射。但是這一轉眼八年過來,我不是一天一天的在做這個事情,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小心的事情。所以後來又有別的地方的展覽,我只是做了一兩個,我也沒有經常做。

關鍵的問題不是竹子怎麼樣,而是我從那兒之後對藝術的看法發生了變化,我會嘗試各種各樣的手段去表達。中間有很多過程,我就不再說了。那麼,到了去年年底的時候,我已經積累到不可不發的地步,比如說一個作家待了很長時間,要持續痛痛快快寫一本書的感覺。作為一個藝術家有長期的小心謹慎的思考以後,我想借著“藝術長沙”這個機會在長沙一個半月每天工作,就是弄這個作品。把我曾經的所有的想象做一些嘗試,然後做一些篩選。所以在藝術長沙那個展覽,我自己也比較滿意,就是我痛痛快快的疏解了一下。很快的我另外一個工作,就是我想找到自己語言的這個慾望也在那裡邊悄悄地埋藏、埋藏。就是你先做一個題海戰術的工作,然後慢慢地說。

所以到北京展覽的時候,我不想做長沙那個展覽的No.2。因為我希望我的作品會有個慢慢演進的過程,不是我製造出來的,就是我的思考,其實是很慢的演進,我需要有作品的痕跡那兒支撐。我在這個思考過程中發現對竹子太感興趣了,我開始完全覺得它就是一個生命體,後來我經常不知不覺的就會被竹子的東方文化傳統意義所幹擾,因為竹子被賦予太多這方面的意義,幾乎成為定論了。但這對我來講是非常危險的事。所以我意識到,這個問題變得非常突出,我必須逃離出來,才能讓我自己的語言得到訓練,得到大家的察覺,將來是不是認可我不知道。

這樣一個工作不是為竹子服務,竹子對我來講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還是我的藝術的工作方向是什麼,我的思考的點在哪兒。所以這次因為時間很短,我就把一部分置換成竹筒,這樣我曾經研究的那個階段的竹子形象就變成一個一個的碎片,在完成我新的作品的時候,我就像玩樂高玩具一樣,每一件作品都是我的一個自我訓練,不可複製的,每個都不一樣,沒有反覆,都是獨立的視覺經驗。所以我都把它叫做雕塑,我從藝術長沙的時候就把它叫雕塑,這是雕塑意味著應該有語言支撐。所有的思考都在裡邊。

雅昌藝術網:這次畫廊故事就先到這裡,大家可以到佩斯北京的展覽現場看展,雖然蕭昱老師的這個展覽已經開幕幾天了,可以到佩斯北京空間實際感受作品直接的體驗。謝謝大家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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