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蒼蒼,霧茫茫,相思河畔,
那隻經年的孤鳥已銜來水之湄的綠色,也銜來雲鬢上的那片落花……
河岸,沒有布穀鳥的啼唱。
一枚葉子,在水面上飄搖,我的目光無法打撈起飄香的過往,思念之舟,從此天涯。
除了汛期,這個河畔很少看見漁人的影子,這樣的荒僻,倒是情侶們幽坐,相依的好地方。
而且,河岸不遠的上處,就是柳塢,柳塢裡有開著小花的草坪。
那個夏天,你的裙裾拂過河畔的柳堤,那把遮陽傘掩著你無盡的嬌羞。
仰臥看天,悠悠的白雲彷彿在訴說著遠古的愛戀。
你輕輕地舒展,婉約了草地上的花朵。
我醉倒,醉倒在春風也是綠色,鳥語也是花香的柳之塢。
不遠處,傳來了布穀鳥的輕啼……
最初的足跡已被時光的泥沙掩埋,我以為我可以忘卻,在殘酷和絕望的境地中忘卻。
可是,厚重的苦澀,卻冷風一樣擠滿我荒蕪的記憶。
那河邊佇立的,可是你嗎?你穿旗袍的樣子,青花瓷古瓶一樣的飽滿,水波一樣的柔曼。
烈酒難抵柔水三千,你的嬌柔融化了我所有的孤傲與偉岸。
你說,你喜歡在河邊駐立,說那一深刻,我彷彿就在河水的對岸,遙遙一望,已是遍地花開。
你說,你迷戀於水之湄迷茫的草色,說草尖上的露珠裡盛著你一個晶瑩的夢,
一個姑娘所有的心思就在這樣的夢裡。
你說,你喜歡赤足踩在軟軟的沙岸上,說夕陽下的沙傳遞著一種柔柔的暖……
朝為桃雲,暮為杏雨,曾經的風情萬種已是靜影沉璧,三生石畔,諾言隨風飄零。
我們曾經相依的那塊青石旁,開出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剛剛綻放,就在冷風中枯萎。
落寞之美,盡顯生命的蒼白。
從春走到秋,從秋走到春,時光的腳步匆匆地走過。
如今,你在哪個城市?哪個角落?是快樂著你的快樂?還是憂傷著你的憂傷?
我無從知曉,我揹負著簡單的行囊去過了很多城市,走過了很多街口。
車流如水,人海茫茫,燈火闌珊處,何處是你深情的回眸?
無法企及如夢的相逢,我只希望,你居住的城市,你走過的街巷,我已來過。
南來的大雁成群地飛過草塘的上空,雁鳴聲聲,我的目光穿過經年的荻花,迷茫向遠。
望不見《詩經》裡的那個女子,望不見油紙傘下你眉黛的淺笑。
藍天幽幽,白雲千疊,彷彿你就在白雲的那端,遙遠得恍若隔世……
春日如茶,平靜中帶有淡淡的清苦,喧囂的世界,每個人的心空都有一片清淨地。
清淨的一隅,總會有一顆種子,只要有細雨和陽光,它就會發芽。
沒有約定,只是期待著一場春雨,淅淅瀝瀝,迷迷濛濛,紅了桃枝,潤了心扉。
草蒼蒼,霧茫茫,相思河畔,
那隻經年的孤鳥已銜來水之湄的綠色,也銜來雲鬢上的那片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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