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你最喜歡納蘭容若的哪一句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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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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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性德,字容若,號楞伽山人,也是清朝初年著名詞人,納蘭性德的詞以“真”取勝,寫景逼真傳神,詞風“清麗婉約,哀感頑豔,格高韻遠,獨具特色“,其作品在歷史上有很高的評價。

顧貞觀評價容若“天資超逸,悠然塵外,所為樂府小令,婉麗悽清,使讀者哀樂不知所主,如聽中宵梵唄,先悽惋而後喜悅。”近代學者王國維更是給予其極高的讚揚:“納蘭容若以自然之眼觀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漢人風氣,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來,一人而已。”

人生若只如初見:你最喜歡納蘭容若的哪一句詞?

我讀容若的詞總是如飲茶,茶香醇厚,卻又透著淡淡苦澀,內心閒雅悠遠,又總是莫名空空如也。

那麼,納蘭容若的所有作品裡面,你最喜歡的是哪一句呢?

“辛苦最憐天上月,一夕如環,夕夕都成玦。”——《蝶戀花·辛苦最憐天上月》

這一句字面意義很容易理解,但不知為何,這些字放在一起就是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古往今來寫月亮的文字浩 如星河,多是借其抒發思念之情,這一句卻是例外。

“環”和“玦”皆為美玉製成的飾物,古人佩在身上。“環”似滿月,“玦”似缺月。容若以“環”和“玦”來形容天上的月亮,表達心中對於世事難圓的隱恨。

人生若只如初見:你最喜歡納蘭容若的哪一句詞?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浣溪沙》

這一句是納蘭容若的所有詞中我最愛的一句,完整的詞為: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容若用這首詞來回憶他與原配盧氏的生活,那時盧氏已經亡故了,所有的點點滴滴一到了回憶一定全是美好,只是這些美好自己當初卻並未珍惜,世事皆是如此,擁有時不在意,失去後方後悔莫及。

這首詞中“賭書消得潑茶香”我也非常喜歡,容若在此處借用了趙明誠、李清照夫婦“賭書潑茶”的典故。李清照與趙明誠“賭書”,彼此提問某一句詩在哪本書中的那一頁,贏的人便能先喝茶,喝茶時喜不自勝連茶灑了出來都未察覺,委實是一段佳話。

人生若只如初見:你最喜歡納蘭容若的哪一句詞?

“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裡憶平生。”——《浣溪沙》

容若是一個很悲涼的人,他似乎什麼都有了,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容若出生相門,幼抱捷才,仕途平順,夫人盧氏賢良淑德,這樣的人生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可是這些都不是容若想要的,容若想要的東西,他恰恰一件都沒有得到。他雖有一身才華卻無從施展,自己御前侍衛的榮銜只是皇帝御座前的擺設,用來阻止他父子權勢進一步擴。他想要同自己心愛的女子廝守一生,可這個女子卻偏偏成了皇上的妃子。所謂“斷腸聲裡憶平生”,容若這一生的悲苦,大約如那寒冬飛雪,永遠都無法吹散開來。

人生若只如初見:你最喜歡納蘭容若的哪一句詞?

“驀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難定。誰省,誰省,從此簟紋燈影。——《如夢令》

這首詩寫的是春暮時節,落花滿地,在金井旁邊,和一個人驀然相逢。相遇時心底波瀾,雙目傳情。誰知道這一相遇,就讓作者夜中難寐,坐在簟上,空望燈影。

這個時候容若萬萬沒有料到,從此以後,這個空望燈影的人會成為他的過去,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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