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之島》:這部「細節控」童話大作,有這樣的政治隱喻

《犬之島》:這部“細節控”童話大作,有這樣的政治隱喻

電影《犬之島》海報

參考消息網4月24日報道2018年《犬之島》作為開幕影片在第68屆柏林國際電影節上映,韋斯·安德森憑其獲得最佳導演銀熊獎。而它也是韋斯·安德森自2009年《了不起的狐狸先生》之後的第二步定格動畫電影。

眾所周知,動畫片耗費心力巨大,而定格動畫更是難上加難,韋斯·安德森作為一個痴迷細節的導演,花費了整整了四年半的時間製作《犬之島》。參考文化觀看這部電影時,禁不住感慨這是一場視覺盛宴,裡面充滿大量細節,即使你看第二遍、第三遍依舊會覺得是新鮮的探險之旅。

《犬之島》的故事設置在未來日本的一個虛構城市裡,市長小林宣稱為了阻止“犬流感”的蔓延,將所有城市的狗圍捕並隔離在一個巨型島上垃圾場中。在那裡,狗狗們面臨著一種淒涼的生存狀態,試圖靠在垃圾山中翻找殘餘物生存。小林的養子,12歲的阿塔利,偷了一架飛機,飛到島上,決心尋找他心愛的寵物。

外媒對該片也充滿了溢美之詞。《綜藝》雜誌認為安德森完成了一項“令人眩暈的世界建築壯舉,即使是每個畫面裡的垃圾,看起來也是精挑細選的”。

讓觀眾體驗狗狗看人類的視角

《犬之島》:這部“細節控”童話大作,有這樣的政治隱喻

韋斯·安德森與結構對稱圖

韋斯·安德森可能是美國新生代導演中最富有創造力、激情、趣味和文藝色彩的獨立電影人了。或許也只有伍迪·艾倫可以在把電影拍得這麼通俗好看的前提下,依然容納著“作者電影”的趣味、隱喻和極大的信息量。

《犬之島》完全承襲了安德森風格的所有優點,甚至因為定格動畫而更突出了。在電影《布達佩斯大飯店》中,安德森的配色、構圖技巧如此鮮明;在《犬之島》中,其攝影、配樂、場面調度異常驚豔,美術上可謂登峰造極。觀眾可以通過影片色彩就能感知到:安德森所講述的故事並不太可能是真實發生的,而是融入傳奇和幻想的成分,這與他的故事裡荒誕不經的細節相吻合。

韋斯·安德森電影給人一種可去除一切自我防範的親密無間的舒適感。

《犬之島》有個非常可愛的細節:沒有簡單粗暴地讓狗說人話,而是一開始用字幕說明“狗吠已全部翻譯成英語”。更神奇的是,雖然是英文片但全程採用日本作為背景,所以大段的日語都沒有被翻譯成字幕。只在片中翻譯官出現時給予必要提示,可以說非常人性化地讓我們體驗了一下狗狗們的視角。

電影中還有一個趣味性的段落——當狗狗們兵分兩路時,不小心進入了焚化場,裡面的出其不意和落魄狀態充滿了幽默感。

安德森的用意或許也在此:讓觀眾從狗的視角看故事,人類說什麼其實並不重要,因為人類的語言既有煽動性,也有欺騙性。

剖開安德森華麗靈動的視聽語言,你會發現整部電影的“靈魂軸點”在於:不可得的童真與純真。如果說迪斯尼的童話是工業流水線上生產的,那麼安德森的《犬之島》這個童話則是手工精工細作的。

為什麼是犬不是貓?

《犬之島》:這部“細節控”童話大作,有這樣的政治隱喻

犬與人心心相惜

有意思的是,日本向來是被稱為“貓奴”和“鏟屎官”的國度,但安德森卻選擇了用犬的視角。

或許這是因為在人類的語境中“犬”代表了忠誠吧。英國《每日鏡報》對《犬之島》的評價或許更有說服力:“這些狗正在捱餓、骯髒、患病,只有孤兒的孩子才會記得誰是人類最好的朋友。”

貓狗寵物電影向來不少。以犬為主角的影視作品,例如《忠犬八公的故事》《一條狗的使命》,其中的狗狗們無不是讓人熱淚盈眶的人類好夥伴。而以貓以主角的作品中,譬如《加菲貓》《愛貓之城》,貓貓則多是懶散、流浪、自由、高冷的代表。甚至在大眾流行的文化語境中,與“養貓”相關的是“佛系青年”,“宅文化”。

犬流放在島上會抗爭,而如果換成貓,流放在一座島上卻也許問題不大,貓面在垃圾場更能安然自若,知乎上甚至有提問“怎麼讓貓對垃圾桶不感興趣”?

此外,也許《犬之島》有個隱含的意味——不管是點點剛開始對阿塔利的忠貞不貳,還是人類輕易受小林市長的蠱惑,似乎都帶著一種盲從的奴性。

而守護犬“點點”的兄弟“首領”,之所以成為守衛犬的接班人,也是因為這種強烈的使命感。但這或許也是一種“奴性”?只是犬對人類的奴性,在人類看來,是忠貞不貳與理所當然。

影片中還有個細節——犬類進行團隊活動時投票表決,導演是否在政治盲從性上,將犬類跟人類對比呢?這或許是《犬之島》帶給外界的思考。

日本文化與政治隱喻

《犬之島》:這部“細節控”童話大作,有這樣的政治隱喻

豐富的日本元素

韋斯·安德森熟諳日本文化,他尤其喜歡黑澤明的電影。於是你能在《犬之島》中看到各種原汁原味的日本元素,有人形容為:“吞進去吐出來,完美地還原”。影片充滿了浮世繪畫風,葛飾北齋的著名青海波、櫻花、相撲、俳句、清酒元素隨處可見,更明顯的是片中的日本鼓背景音樂,讓人禁不住朗朗上口哼唱起來。

在《犬之島》中,日本文化的元素就像一件高級定製時裝,更難能可貴的是,在精緻的接縫背後隱含了一種強烈的社會信息,這也是以往韋斯·安德森電影不同的地方——《犬之島》充滿了政治隱喻。日本作為曾被軍國主義、軍事獨裁籠罩的二戰國家,與《犬之島》中發生的故事非常契合。

電影中,小林市長故意投放犬的瘟疫病毒,煽動各種危言聳聽的言論,將人類與犬類對立並相互憎恨。也正是因為這樣,言語不通的阿塔利與守護犬“點點”的惺惺相惜才更動人。

電影有美好也有邪惡,它們被用溫和的方式講述著。片中有兩個非常文雅的“血腥時刻”——做刺身壽司時用的活三文魚、活章魚,甚至有一段長度可觀的細緻切割特寫,要知道這是給囚禁科學派領導人的伙食,隨後他被毒死。而在最後,小林市長幡然悔悟,願意與阿塔利做腎臟移植手術時,也是活生生的血肉場景,然而這樣的血腥此時代表了善念。

如果聯想到上世紀60年代的日本學生運動,上述的這些電影場景似乎更值得人們玩味。(文/朱柒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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