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歲女童失蹤真相:那個最親的人成了惡魔

7歲女童失蹤真相:那個最親的人成了惡魔

陳晉掐著自己的腦袋,痛不欲生,“我……我已經失控了!求求你,不要再念那句詩歌,我知道,那是一句魔咒!”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肖遙哥哥 | 禁止轉載

1

“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亭臺六七座,八九十枝花……”小女孩的聲音從樓道里傳了進來,縹緲、悠盪。

他打了個寒噤。

“你沒出現幻覺?”桌子對面,那個叫林華的女警把他的注意力帶了回來。

他快速地搖了搖頭,緊繃的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當然沒有!”

走廊裡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一聲一聲、分分明明。警察和來辦事的人來來往往,可他的耳朵彷彿自動摒棄了雜音,小女孩的腳步聲清晰無比地與他的耳膜共鳴,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出,她那雙白色旅遊鞋與地板接觸的畫面。

腳步聲越來越近。

吧嗒、吧嗒……

“我覺得你不大對勁?”林華的眼神裡現出了疑慮。

他收攝心神,“走神了,忽然想起催眠過程中的一個細節——對了,我們剛才聊到哪兒了?”

“我問,你沒出現幻覺吧?”林華進一步解釋,“你之前的五位心理諮詢師,催眠犯人結束之後,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幻聽。”

“是嗎?”反問的語氣中明確傳達出對同行的藐視,他將兩隻手疊放在桌面上,“林隊,這年頭,掛羊頭賣狗肉的多了去了,真有本事的心理師,怎麼可能催眠別人的時候,還把自己惹出心理疾病?”

林華向他挑了個大拇指,隨後在本子上寫下幾行字。

“找你真是明智的選擇。對了,你的全名是?我忘性大,得跟你再確認一遍。”

“陳晉。”他想掏名片給她,忽然想起,西服還落在剛才催眠犯人的審訊室中,“二級心理諮詢師。”

林華笑道:“奇了怪了,為什麼你們這些做心理諮詢的,都一水兒的二級?我就沒碰見一個一級的。”

“一級諮詢師的認證和考試始終沒有放開,所以,二級是目前最高的級別。”

啪嗒、啪嗒。

走廊外的跳來跳去的腳步聲停歇,就停在筆錄室的門外。陳晉眼睛的餘光裡,一個圓圓的蘑菇頭探了進來,正是他剛才夢中見到的小姑娘。

“叔叔,你在這裡呀?”

這不可能!陳晉左右手的手指緊緊地扣在了一起。

絕不可能。

“陳老師,你很熱嗎?這一頭汗。”

“啊?是嗎?”陳晉用袖口蹭了蹭額頭,“你們局子裡暖氣燒得足。”

林華招呼了一聲坐在陳晉身後的那個二十出頭的男警察:“小武,去把窗戶打開點。”

小武答應了一聲,走出門口,從小女孩的身體裡穿了過去,將樓道的一扇玻璃窗,打開了半扇。

“叔叔,你怎麼不理我呀?”小女孩依然站在門口,她七八歲年紀,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蛋,一套紅色的毛衣長裙,腳上是一雙白色的旅遊鞋。

陳晉努力將呼吸調整均勻,假的,是假的。他低下頭,假裝看著地板,“之前五位催眠師,都出現了什麼幻覺?”

林華回憶數秒,“耳朵裡總是聽見有個小姑娘在他們耳邊唸誦著一首一年級的詩歌,就‘一去二三里’那一首。你確定沒產生類似的幻聽嗎?”

小女孩的聲音消失了,陳晉慢慢抬起頭,卻見小女孩正趴在林華的肩膀上,表情慍怒。

“沒聽見!”陳晉斬釘截鐵地回答,“我從業十幾年,怎麼可能出現這種低級錯誤?沒把別人治好,反把自己搭進去?太不專業了罷。”

林華挑起了大拇指。

“他們……”陳晉裝作好奇地問道,“沒出現幻視吧?”

“好像沒聽說,怎麼?你難道……”

陳晉連連擺手,“不可能的事。”

小姑娘不滿地向陳晉道:“叔叔,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人都去哪兒了?”

陳晉大氣不敢出一口,兩隻手緊緊地糾纏在一起,手背上青筋暴露。如果將看到的幻覺講出來,肯定會貽笑大方,自己十幾年的招牌算是砸了。

林華道:“果然還是你技高一籌,那麼陳老師,我們聊聊‘共夢催眠’的成果罷,希望你儘量完整地把嫌犯劉亮潛意識中的場景複述出來,我們抓緊時間,郭家的小姑娘已經失蹤40小時,如今一分一秒,都關乎她的生命安危。”

2

“共夢催眠”是通過一臺儀器連接催眠師與被催眠者,實現雙方的腦電波協頻,以達到一種由催眠師主觀檢視被催眠者夢境的目的。

這項技術就是為不具備催眠條件的人開發的,比如殺死郭家三口人的嫌犯劉亮,他作案之後喝了半瓶農藥,雖然經過搶救脫離生命危險,可是神志模糊。據瞭解,他本身就有精神方面的問題。

如果單單只是殺人,警方不用這麼著急地“喚醒”劉亮。可是死者郭大權的女兒郭小云在案發之後失蹤了。她只是個一年級小學生,由林華帶隊的專案組圍繞江灣村方圓五公里尋找至今,沒發現任何蹤跡。

根據村民提供的線索,有人最後看見小云還是在事發大約兩小時之前,那時候她一個人正站在門外的小山坡上擦眼淚,“她跟奶奶感情好,她奶奶過年前病死了……”

知道郭小云下落的,應該只有劉亮了。

警方在劉亮的臥房裡,找到了作案工具——一把鐮刀。鐮刀上的血液證明是郭大權夫婦,以及郭大權父親的;在鐮刀柄上卻發現了第四個人的皮屑,經DNA測試,可以證明皮屑出自郭小云身上。

在郭大權夫婦的房間地面上,距離郭大權屍體2米處,也發現了小云掙扎的痕跡。而牆角一段麻繩上也發現了小云的皮屑,由此次推斷,小云有可能在這間房子裡遭到虐待、毆打。雖然掙扎的痕跡上發現了血液,但最終測定那都是郭大權的。

通過對郭家庭院的足跡進行排查,也並未發現郭小云逃離現場的足跡。因此,警方推測,嫌犯劉亮用鐮刀殺死了郭家三口,並以某種方式,或背或扛,把小云帶離了案發現場,藏到了某處。

沒有留下屍體,就說明小云有活著的希望。

江灣村三面環河,村後是一座遍佈溶洞的山丘。案發之時,正是農曆正月十二,河流處於枯水期,水位平均深度不過半米,小云若被扔進河中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河流下游兩公里的黑龍潭是附近水最深的地方,最深處達到三米,但從小云家前往黑龍潭的必經之路,就是要穿過整個江灣村,而村民們也沒有任何人目擊到劉亮在案發時間段(下午三點到四點)內穿越村子。

不過警方也沒放棄黑龍潭,仔細搜查之後,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最大的可能性,是村後這座溶洞山。警方發動村民搜查了村民熟悉的幾個溶洞,可尋找至今,依然無果。

報案者是江灣村的小學語文老師秦墾,他是個三十五歲的男性,也是失蹤女童郭小云的親舅舅。正月十二的下午四點,他前往小云家找姐姐聊事情,卻發現姐姐、姐夫一家三口倒在血泊之中。

秦墾表示,劉亮之所以殺死姐夫一家,極有可能是因為年前的一段私人恩怨。

去年8月,郭大權帶著村裡的幾個人一起去D城“幹工程”,實際上只是做保安,他們經常去維護一些活動現場的安全秩序。

劉亮離家的時候精神正常,因為妻子張燕有孕在身,他也帶著妻子一起去了D城。

11月份,劉亮和郭大權去執行一次任務,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他在附近的馬路邊發現倒在血泊中的妻子。張燕在馬路邊的冰面上摔了一跤,導致孩子流產。

自那之後,劉亮就出現了精神失常,總是喊著自己的“女兒”被郭大權害死了。

秦墾跟林華抱怨:“這哪兒跟哪兒啊?劉亮的老婆懷孕五六個月,也沒做過B超,他咋知道是男是女,只是因為自己喜歡女孩,所以就認為流掉的是女兒。可這筆賬也不能賴我姐夫身上啊,不就晚下了兩個鐘頭班?老闆不放,我姐夫也走不了啊?”

對於失蹤的小云,秦墾從一個長輩和老師的角度給的評價是:非常老實聽話,平時也很少出去玩耍,“村子裡常去的地方,也就是我家,不過這孩子年初七之後也沒來過,整天在家悶著……”

秦墾關於劉亮的陳述,在劉亮妻子張燕處獲得證實。去年十一月,劉亮因為她的流產受到巨大刺激,白天精神恍惚,夜裡就像變了個人,責備自己不是個好父親,還總是說要殺了郭大權。張燕當時處在身體恢復期,受不了劉亮的刺激,於是回了孃家。

劉亮父母雙亡,雖有兩個哥哥,但他們對於兄弟的發瘋也只是畏而遠之,只是輪流負責他的一日兩餐,按時送到門口罷了。

郭大全還有個19歲的兒子郭小龍,正月初七才離家去了廣東打工,上班不滿四天,就聽說了家人遇害的噩耗,昨日已經趕了回來。

郭小龍的悲慼令人同情,他在春節之前失去了奶奶,如今奶奶屍骨未寒,自己的爺爺、父親和母親同時遇難,妹妹下落不明。一個本來幸福的家庭,就這麼垮了。

郭小龍是個懂事的孩子,他知道現在不應過分傷心,於是整理情緒,很快就加入了尋找郭小云的隊伍中了。

失蹤四十個小時,對於一個七歲女童來說,生還幾率渺茫,但只要有一線希望警方就不能放棄。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心中的希望之光越來越微弱。

在巨大的壓力之下,林華想到了一支奇兵——求助於心理諮詢師,通過催眠方式,直抵劉亮潛意識,讓劉亮自己“告訴”警方,他究竟把郭小云藏在了哪兒。

3

“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女童清脆的朗讀之聲從茫茫霧靄中傳了出來。

“……亭臺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陳晉循著聲音,在白色霧靄中一步步地往前走,地上有乾枯的冬草,也有玻璃渣子與破碎的瓦礫。

走了沒多遠,他就看見了前方有一座破舊的木橋,橋上正站著一個穿著紅色連體毛衣裙的小姑娘。

“一去二三里……”小姑娘看見了陳晉,停下了朗讀。待陳晉走近,她有些茫然地問道:“叔叔,人都去哪兒了?”

陳晉道:“我不是人嗎?”

小女孩依然追問:“人都去哪兒了啊?為什麼沒有人?”

陳晉恍然,她是問詩歌中的人都去哪兒了。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亭臺六七座,八九十枝花。整首詩中,沒有一個字提到人。

人都去哪兒了?他尋思著,頭忽然疼了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猛然想起:這是劉亮的潛意識。

當他產生這念頭的時候,眼前的白色霧靄與這個小姑娘全部消失,出現在他眼前的,是江灣村外山坡上的幾家庭院。

又是一個動念,他就進入了郭家的院子。庭院安靜,正房是三間瓦房,東西各有兩間配房。郭小云爺爺的屍體,就躺在東配房的門口,面朝內,但是能夠看到脖子上有一條割裂傷口,血液洇紅了上半邊身子。

陳晉推門進入了正房,郭小云母親的屍體伏在門口,後背和肩膀有三處傷口,顯然是被人從後偷襲的。

在正房東部的房間內,陳晉看到了郭大權。他正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滿臉是血,胸口和腹部被兇器紮了個遍,腹部的腸子都被拉了出來,散在旁邊。從毀屍的程度上,也能看出兇手對郭大權充滿了仇恨。

兇手去哪兒了?

一念之間,陳晉來到了一個昏暗的房間。他正坐在一張床上,床頭正對著一面沾滿了土灰的牆壁,牆壁上,掛著一幅畫。

一張8開大小的白紙,白紙上,用紅黃藍黑紫五色,畫著五輛汽車,幾條簡單的細線勾勒出輪廓,塗上了不同的顏色來區分輪子和窗戶,畫得雖然簡易,但足以讓人認出那是汽車。

兩個圖釘,將這幅畫固定在了牆壁之上。

陳晉環顧房間,發現這是一家人的臥房,亂哄哄髒兮兮,潛意識告訴他,這裡就是兇手劉亮的房間。

門口一側的牆角,還立著一把鐮刀。鐮刀的刀頭被血液染紅,地上還有鐮刀上滴下來的血液。

小云,你到底去了哪兒?

忽然,庭院裡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像是小女孩在院子裡跳來跳去。

“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

腳步聲伴隨著小女孩的朗讀聲,逐漸靠近陳晉所在的房間,陳晉心頭一陣巨大的恐懼。

“亭臺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房間門驟然打開,那個穿著紅衣的小女孩正站在門口,無辜的眼神看著陳晉,“叔叔,你能告訴我,人都去哪兒了嗎?”

打開的門擋住了鐮刀,但是暗紅色的血液卻於門後汩汩而流,就在小女孩那雙白色的旅遊鞋下淌過,可她卻渾然不覺。

忽然,房間外傳來巨大的機械轟鳴聲,震得房頂嘩啦啦往下掉土。“咔嚓”一聲,貼著畫的牆壁被一個巨大的鐵撓子捅出了一個洞口,白色探照燈光照了進來,撓子後撤,陳晉看見了一輛黃色的挖掘機正在外面張牙舞爪。

撓子又拍了下來,直接砸向了小女孩站立位置的上方。

“當心!”陳晉撲向了門口的小女孩,可是小女孩渾然未覺此時的危險。

陳晉想去抱住她,可無論如何向前去抓,都抓不住近在眼前的她。

“叔叔,人都去哪兒了……”她有些不高興地問道。

房間“嘩啦”一聲,轟然倒塌。

陳晉猛地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林華和幾名民警正有些緊張地看著他,林華站在他與劉亮中間,手中拎著一張白色的溼巾,並沒有遞過來。

陳晉抓起溼巾,擦掉了腦門上的汗。他看了看旁邊沙發上依然昏迷的劉亮,便扯掉了自己頭上的芯片和電線。

“我找到了新的線索!”他喘息不定地說道。(原題:《移魂》,作者:肖遙哥哥。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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