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有路通長安 那些「唐漂」的外國人

我們都知道,沒有一種文明是可以孤立存在的,中國也從來都不是一個孤島。幾乎無從考證,究竟何時何人是第一個來到中國的外國人,也可能在當時都沒有國與國的概念之分。

人人有路通長安 那些“唐漂”的外國人

但我們可以想象,在胸懷天下的隋唐盛世,大量的外國人沿著成熟的絲綢商路,來到長安,來到中國,來到當時人們心目中的大唐!

在這裡,他們學習、做生意、甚至娶妻生子,在文化的碰撞中交流融合、彼此學習,互相激發。今天,我們來了解一下自唐朝以來,生活在長安城中的外國人,以及他們眼中的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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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國來朝所為何?

唐朝作為中國人“萬國來朝”政治理想的範本,長久以來,我們都習慣於“唐代對世界開放包容”這樣的說法,從唐太宗對待突厥戰俘就可以看出來,這樣的說法,這也算是源有所本。

公元630年,唐首都長安,一大隊辮子軍連同他們的首領頡利可汗,在唐朝軍隊護送下,懶散地走進城內,一入城,他們兩眼發光,左右環顧著這座城市,這個他們即將定居的地方。

這支曾經瘋狂騷擾唐朝邊界的突厥軍隊,最終玩大發了,被唐軍隊生擒。或正因為唐朝自認天朝上國的包容,唐太宗非但沒有賜死這位老對手,還賜他田宅,授他官爵,好生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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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由此事,太宗告訴了各國人民:我大唐開明的民族政策,可不是說著玩兒的。所以,越來越多的外國人,懷著不同的目的來到了長安。長安城鼎盛時期人口達到100萬,也成為世界上第一個人口破百萬的國際大都市,其中,外國人就佔約5%。

或許,他是一個安息來的商人;或許,他是一個波斯來的傳教士;或許,他是一個羅馬來的工匠;或許他是一個日本來的貴族。這一個個不同膚色面孔的人,匯聚在長安這座繁華都市。

長安向世界敞開自己,世界也就把長安當做了舞臺。唐代的長安絕不會盛氣凌人地把異域民眾的到來看成是一種歸順和懾服。恰恰相反,它是各方文明的虔誠崇拜者。一切外來文明很快就敏感地覺察到了,因此更願意以長安為家,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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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人在長安

盛唐的長安城,與其他朝代都城相比,最顯著的特色就是到處能看到“老外”,他們可能是突厥人、回鶻人、吐火羅人、粟特人、波斯人、大食人、天竺人,等等,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城市,他們究竟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為官

通過科舉、武舉或者是其他方式入仕為官從而獲得唐朝“綠卡”,這是很多唐代外國人的重要出路。據記載,歷史上在唐政府為官的非漢人有數千名之多。太宗時期突厥人阿史那杜爾官拜左騎衛大將軍,甚至還做了駙馬;武則天時期,波斯人阿羅憾入朝拜相,被封為金城郡開國公;日本人阿倍仲麻呂居留唐朝五十年,曾看人安南都護、鎮南節度使,專門管理外國事務。除了來自西邊的大鬍子洋人,相隔僅一衣帶水的日本派來多屆“遣唐使”來中國學習。這對日本的政治、文化都產生了久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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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玄宗時代,我們耳熟能詳的幾員大將,後來反叛的安祿山來自突厥,當時為唐政府而戰的高仙芝是高麗人,哥舒翰是突厥人。哪怕到了比較衰落的唐後期,也有新羅人崔致遠做過翰林學士,黑衣大食人李彥升進士及第,之後也做到翰林學士。外國官員的存在,絲毫沒有降低唐政府運行效率。相反,不同文化背景的人,通過不斷地交流和討論,使唐政府變得越發自信和開放。要知道,外國官員在政府任職,無論在哪個國家,哪個時代,都算是罕見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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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教

除官員之外,傳教士一直是長安老外中的核心人群。唐朝王公貴族,雖普遍信仰佛教,但卻絲毫不干涉其他宗教。為了方便各教派傳播思想,唐政府甚至會撒錢,為他們修建寺廟。西安曾出土一塊石碑,上面記載道:唐代宗時期,波斯來的景教傳教士,在寺內慶祝聖誕節,皇帝親自登門,為其送去祝福。

開明的宗教政策,吸引了越來越多不同教派的傳教士,來到長安這座潛在用戶龐大的城市。他們相信,這裡有無數勞苦大眾,等待著他們去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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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的耶穌像

賺錢

長安城的“胡商”,一般是指中亞地區的商業民族“粟特人”。長安的繁榮和穩定吸引大批胡商東來,他們大多聚居在西市附近,經營衣肆、帛肆、食店、飯鋪、魚肆、酒肆、波斯邸等商業。唐代的筆記小說裡記錄了很多胡人買寶的奇聞秩事,在一般唐朝百姓心裡,“波斯胡”就是神秘、富有、擁有對奇珍異寶的獨特鑑賞力的人群。

在長安,你可以買到各種西域水果,比如葡萄、石榴、西瓜以及無花果等。也可以買到各種西域蔬菜,比如胡蘿蔔、胡椒、大蔥、大蒜、菠菜、韭菜、黃瓜等。如此豐富的供貨,當時任何國家的瓜果蔬菜市場,都無法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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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頭,你還可以看到各種神乎其神的西域雜技表演。而胡姬們金髮碧眼、身姿曼妙、體態嬌柔、善於歌舞。《前有一尊酒行》其二中“胡姬貌如花,當壚笑春風。笑春風,舞羅衣,君今不醉欲安歸。”向我們展現出一個壚賣酒的胡姬形象,她們豪爽不羈,她們天真熱烈,她們真誠勇敢,她們妖媚動人。這樣的異域風情讓眾多文人墨客、達官貴人、商旅友人都為之迷醉。

這個國際化大都市長安城和世界性帝國盛唐,就這樣,在潛移默化中完成了中外文化的碰撞融合,從胡餅到香料;從胡姬的穿著打扮到唐女性服裝的開放時尚;從佛教的傳入壯大到經久不衰的海上、陸上絲綢之路,唐帝國的包容開放,接納融合,直到現在依舊值得學習與稱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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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有路通長安

我們總願意回顧唐朝,這個在中國人心目中帶著民族榮光的朝代,她的輝煌與落魄,她在歷史命運投射的陰影下的屈服與抗爭,都讓我們心有慼慼。

我們總說“夢迴大唐”但前提是,我們看得清當下,不能總在夢中。作為潛心於“後都城時代”西安歷史地理研究的史紅帥博士,他的新作《近代西方人在西安的活動及其影響研究(1840-1949)》就像我們展示了另一個時期西方人眼中的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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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正值晚清,國家羸弱,完全無法與盛世大唐相提並論,來西安的外國人專程前往或行經西安,從事宗教、文教、考察、新聞、外交、軍事等諸多活動。在他們看來,西安作為陝西省會,“就歷史古蹟而言,無出其右”。但他們也直白表達,當時的西安深處內陸,交通落後,無法與西方,甚至沿海沿江開埠城市相比。對於很多外國人來說,曾經一度世界矚目的長安卻成了東方一個神秘之地。

時光跳轉到現在,史紅帥博士在考訂大量中、西文史料的基礎上,對來自26個國家的806名西方人(含東亞相關國家人士)進行了統計、分析,從群體和個案兩大角度對近代西方人在西安的考察、傳教、文教、醫療、慈善、文物蒐購和諜報活動及其影響等諸多方面進行深入細緻探究,每每都有新的發現和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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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說“夢迴大唐”,但看得清歷史,分得清當下,我們才能創造更美好的未來。對於這個城市,也是如此。

作為“一帶一路”核心區的“核”,無論是打造國家中心城市、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新起點、重現國家化大都市氣象,古都西安前進的腳步從未停下。在歷史的延伸之下,東方歷史人文特色的國際化大都市,建設國際一流的旅遊目的地和國家重要的科技研發中心就是西安的願景!

自古,中外文化交融的人文基因是西安的先天優勢,也許,未來對外國人提起西安,除了曾經的盛唐,保存完整的古城牆,還有這個城市兼容幷蓄的寬闊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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