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丟了我,還是我丟了你

當又一個季節悄悄來臨,恍惚時間的溝壑匆匆劃過指間。很多東西,闢如苦心經營的感情,闢如魂牽夢縈的記憶,似曾相識,又遙不可及……

貌似昨日,如昨日一樣的秋風裡,卻有著與昨日不一樣的情愫。我本可以讓太多的思緒井然有序地從鍵盤裡彈出。可是此刻,與朋友靜聊天氣、聊季節、聊時下花開,都已經沒有了頭緒。已經很久沒有關注過這些東西,也已經淡卻了過往,只顧點滴紅塵,一路徘徊。

曾經擁有無限遐思的那個她,不知道在何時何處悄然消逝;過了如夢如痴的年齡,連同那時的輕狂也銷聲匿跡,只因不再年少。很少有一個字眼一些故事一個人可以打動我的心房,大概這就是時間、地域、經歷所賦予人的可嘆又可悲的東西吧!每天穿梭於現實和夢想之間,忘記了曾經的康莊坦途,匆匆的身影后面寫不出那時的瀟灑。

而當我妄想觸摸到另一種人生的時候,這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如果不是收到了那條短訊,我一點兒也不會想起難過。我本來好端端地躺在床上,聽著歌,卻突然被記憶蜇了一口。

回憶決堤後,我的失落感莫名蔓延成騰格裡沙漠。

“時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憶童年時竹馬青梅/兩小無猜日夜相隨……”敲著敲著,我的眼淚就滴滴嗒嗒地落在閃著光的屏幕上。

又是一年中秋佳節,我選擇逃離這片傷心之地,抵京找溫暖。她是我的摯友,更像是我的親人。洋洋,我在心裡默默呼喚著這個名字,臉上帶著沉靜,一顆心卻漸漸有了溫度。

事實上,半小時後我就見到了她。一如往常的波瀾不驚,她甚至有些激動地問我,你怎麼一點也不激動,幾天前我就興奮地睡不好了。是的,我永遠都那麼逞強,從來都不懂得退讓。

北京的夜晚燈火通明,空氣純淨而清冽。我和洋洋擠在“呷哺呷哺”裡等待著一百多個人盡興而歸,然後,如餓狼般盯著面前沸騰的小火鍋。看到她,我的胃口竟意外變淡了。我偷偷地看著她吃,似乎有太長的時間沒有和她在一起,任由她的頭髮由短變長,又由長變短,而這一切,我早已看在眼裡,記在心上。曾經那個清瘦黑黑的小丫頭已經出落成一個大美女,而我卻錯過了太多。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日子,被風吹落在流年裡,竟無從拾起。

中秋那天,我們早早地起床,坐公車,擠地鐵,從天明走到日落,從西單走到什剎海,走過長安街,走過王府井,那麼長的一段路,我竟沒有覺得累。

後海的酒吧街很有特色,兩邊的垂柳綠意甚濃,我們坐在臺階上不動,靜靜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中外遊客。我已經沒有力氣感嘆了,只是緊緊地靠著她。可是,我的記憶卻越來越恍惚。恍惚看到濃郁的綠蔭裡,有一群嘻笑追逐的初中生,而在水邊,我看見一個少年,清俊的眉眼如此迫切,又漸行漸遠,視野開始模糊。

我真的想在這酒吧外沉沉地醉下去。不管不顧,睡到肩膀停蝴蝶。酒吧的音樂縈繞在耳畔,我眯起雙眼,任夕陽掃過眉梢,聽著歲月的低訴。一幅幅畫面幽幽劃過,彷彿我並沒有離開。其實,我知道,從我離開到現在的兩年多的時間裡,我都知道。那一天,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是誰義無反顧地先行走開,一直到現在,彼此都不敢承認這真真切切存在著的事實。你以為我很強悍,所以,就這麼忍心讓我一直強下去。

我在心裡默默叨唸著你的名字,臉上帶著笑容,心卻漸漸有些冰涼。

真愛,猶如這什剎海水面上的倒影,一陣風過,搖搖欲碎。但是,我依然會在津門最熱的夏天裡,想起我們最寒冷的遇見,那時候,我們都是少年,清風明月,空氣中都帶著真誠,我也會在津門最潮溼的夏天裡,想起我們最乾躁的故事。在歲月的洪峰裡,是你丟了我,還是我丟了你,都不再重要。

那些朦朧的時間,像什剎海上的波光,一切恍惚到不再真實,而有些記憶就如那些晚秋的樹葉,一陣風過,終會一一飄落,一一真實。我相信,我們會有一場傾心的遇見,在彼此的土地上,或肥沃,或貧瘠,總有一粒種子適合你,成長在你心裡,真的,我從來都相信。

是你丟了我,還是我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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