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我和後排男孩的那段往事

文:白雲飛

和老同學一起吃飯,聊到他兒子。具體什麼原因想不起來了,好像和誰鬧了矛盾,拿出零花錢去買菸,請初三的大塊頭,幫忙去修理對方。然後被別的老師發現,給鎮壓下去了。老同學感慨說孩子膽子也夠大,幸虧沒有出什麼事。現在的孩子,實在是不得了。

高中時,我和後排男孩的那段往事

喝一口酒,我笑笑,其實我們當年不也是這麼過來的。

為了誰在校園裡走路看著不順眼,剴他,為了誰和自己喜歡的女孩說了一句話,幹他。打架,打群架。越往前幾年,據說打架越頻繁,越厲害。自然,因為打架打進監獄,打出人命的也有。年少輕狂,當年的古惑仔看多了,和平年代,一腔熱血無處拋灑,男兒何不帶吳鉤,打遍豐縣無敵手。

可惜我枉為號稱最能打架的徐州人,卻沒有這麼快意恩仇過。不要講打架,就算吵架,我也不敢的。何況徐州爺們,誰和你吵架,上來就打。

我頂多仗著我爸在初中教書,可以在學校裡稍微裝裝露頭青。想想原因,大概從小姥姥和我姨帶我長大,不要說打架,就連和小朋友一起騎車去外村逛逛,都是被大力勸阻的,攻擊性幾乎為零。我是九七年進的高中,已經沒有那麼波瀾壯闊的江湖了。但是或明或暗,或大或小,總有些社團的。這些社團,組成了歡中的江湖。

我們班裡,應該還算比較平靜的,沒有大佬級別的人物,只有幾個比較活潑的男生。

十六七的男生,就像剛剛開嗓的小公雞,走路雄赳赳氣昂昂,頭髮正中分開,梳得油光水滑。白球鞋刷好,再塗上粉筆曬乾,褲腳向上卷兩圈,或者塞進白襪子裡,走路大老遠看到腳底白唰唰。班裡女生有三分之一吧,荷爾蒙旺盛的男生們,大聲嬉笑,眼睛餘光看看,有沒有那個女生偷偷看過來。可惜我們班女生還都比較專心學業,估計只有小大家兩三歲的袁園園小朋友,偶爾會抱怨幾聲:你們怎麼這麼吵呢。

當時的我,覺得讀高中就應該是來讀書的,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高中時,我和後排男孩的那段往事

穿得再好,也是草包,長得很帥,也沒人愛。所以自然是不會和他們一起的。何況有一個神奇的詞叫後面的。座位排在後面兩排,除了個頭特高,還有一些活潑分子。

我做政治課代表,這是因為劉老師關照。其實我倒是很想做英語或者語文課代表的。但是李亞梅和董敏都是當年初中做過的有經驗人士了,自然我這種掛個頭銜的還是副科掛最合適。不過我倒是挺拿這個課代表當回事的,不能不拿村長當幹部,課代表也是幹部呢。所以政治老師佈置下來作業,我就積極地一個一個催收過去。就差說要是不交就把你家喜兒領走。

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從收政治作業開始的,政治老師讓交上去政治練習冊,我寫在黑板上了,下午就去收。當時什麼話趕話起來的,我都不記得了。總之就是志冰笑嘻嘻地開始和我打嘴皮官司,現在二十年了,我們同學群裡只要他在,我就忍不住要和他來一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後遺症。

三言兩語,我就惱了,話就難聽了。不知道記得的同學多不多了,當時應該是算是無聊學習間的大狀況了,半個班的同學都驚動了。是不是志冰要不要和我練練,我也想不起了,按照當時的想想,應該是快要上課加上同學們拉住了。

我很委屈呀,收個作業本,怎麼地就成這樣了。我還沒問過志冰,這事他估計也不能忘,我來想象一下他的心理活動,估計也是想真是光腳出門踩了狗屎了,不就是CHAO兩句嗎,怎麼還被懟了這樣了。

而且,亞梅的同桌還是前後,應該坐著他暗戀的姑娘。後來亞梅跟我說,你怎麼這樣啊,你知不知道,那天下了晚自習,他在教室裡喝了酒,還哭了。如果此事屬實,我下次要送志冰一條東航毛巾,安慰一下當年被我誤傷到的無辜的少年心。

高中時,我和後排男孩的那段往事

但是好像我記得,過了一會,還是一大會兒,我又雄赳赳氣昂昂地過去了,我說,是我不對,你不要在意。(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橋段真實發生過了,還是我無意識的腦補,已經無從考證,要是有記得的同學回頭來個現場還原)

嗯,我的理解,吵了就吵了,幾天不搭腔就過去了。這是因為一方面對勝負不太在意,另一方面,我的確吵了上風。但輿論不這麼看啊。這個小小的班級,也是小小的社會的預演啊。志冰在全班同學面前莫名其妙被我懟了。小了說,是他沒面子,大了說,就是後面的丟了份,如果這麼過去了,這江湖如何再去揚名立萬。

所以暗流洶湧,但是消息還是不斷地流進我的耳朵的。志冰的仁兄弟要剴你哦,後面的他們都說要給你點COLOUR來SEE的,再過兩天你要小心哦。

但是我比較這方面遲鈍,沒覺得有啥,自然是穩坐釣魚臺,每天在英語語文課上大放異彩,然後數學和理科的課上縮頭打盹。終於到了週五了,下了晚自習,我還沒有回去,傳會過來了,班長,帥哥一枚。摟住我的肩膀,親親熱熱和我說,兄弟啊,你看你和志冰這樣,鬧得多不好 ,大家都是同學,搞成這樣。我馬上羞愧起來了,是啊,這樣真的不好,我應該去給他道歉的。

傳會說,好,好,好,有你這個態度就好了,我看呢,我有個想法,明天放了學,咱們上街上來一桌,我們後面幾個也陪一下,你給他端個酒,這事就算過去了啊,怎麼樣。

這敢情好,我是雙手贊成,而且端個酒又不是自己喝酒,有啥為難的。那就這麼說定了,唯一一點,我沒錢,頂多二十塊錢。那沒事,你再湊點,剩下的,咱們弟兄們湊齊了就好了。

高中時,我和後排男孩的那段往事

當天晚上都有誰參加,我已經記不全了,志冰是主教,忘不掉的。會戰,王偉,傳會,應該有家帥,薛琦,東明,再就記不起了。就在歡口街上,參照當年我沛公千年前的美食,擺下了一桌宴席。狗肉一定是要有的,但一盆燒羊肉是我至今忘不掉的香醇。他們應該都一起喝過不少次了,對於我確是人生第一次的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經歷。

乳臭未乾的少年們,用酒精來證明自己的成熟。我端起啤酒來敬志冰,來兄弟乾了這杯酒,(相逢一笑泯恩仇,這句話在我肚子滾過,但是沒有說出來)再端第二杯的時候,大家都勸住了,意思是同學,一杯就夠了,剩下大家平端就好。可惜那時候沒有多看電視,否則我一定會提議和志冰來個交杯酒,再來個大交杯酒。所以後來在上海合川路,志冰再請我和洪波喝酒的時候,那時候就結結實實喝了交杯茶,中午時分,以茶代酒。(這個橋段也是當時我腦補的吧)

大夥兒熱熱鬧鬧,對我的不懂事進行了友好批評,反倒讓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別樣的同學情。啤酒我喝了兩瓶就不省人事,後來他們怎麼把我拖到宿舍的我也不記得了,在進校門的時候,聽到老胡大聲呵斥的聲音,但是與我無關,回答是他們的事情。 在宿舍裡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時候是全身痠痛,滿口發苦。洗把臉,漱漱口,和各位同學告別,他們殷切叮囑我要小心。

騎車到校門口,看見路邊有狗子在打掃路邊的嘔吐物,不曉得是我們還是別的誰。

才覺得自己的肚子空蕩蕩的,原來好吃的羊肉也被啤酒給拐帶了私奔了。心裡有點空落落的,這種事情應該是喝白酒才會更有意境吧。

高中時,我和後排男孩的那段往事

一路騎車向北,現在想來那個寂寞的少年,就從那時候,開始真正踏入學校和社會這道相鄰的小路。一晃20年前往事,當年那桌少年都風流雲散,又在各自的城市做得風聲雲起。人不風流枉少年,那是別樣的風流。

志冰,下次再去找你喝酒,要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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