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是兩個毫無關聯的選項，但對於人類情感把控細膩的亞力克斯·加蘭來說，這個選項留到了最後讓給女主莉娜（娜塔莉·波特曼飾）來抉擇。
科幻電影《湮滅》近日在國內上映，作品改編自小說《遺落的南境：湮滅》。
該小說曾擊敗劉慈欣的《三體》獲得與雨果獎齊名的星雲獎。由此可以看出內容質量過硬。
我們對於科幻電影的印象通常是宏偉而震撼，巨型宇宙飛船，眼花繚亂的未來科技。
但本片卻披上懸疑驚悚的外殼，依附於我們所熟悉的動植物環境。
在地球的某一處隔離出一個光怪陸離的異世界。
這個區域有著一套不同於正常世界的運行規則。
由此來帶無法名狀的神秘現象侵襲而來，令人處於崩潰邊緣而無法自拔。
而本片帶你領略其中不可思議的全貌。
不同於以往科幻片將人類與地外生命置於簡單的敵對關係。
本片脫離了雙方對抗的範疇，外星生物甚至沒有具體統一的形象。
更像在一塊腐爛樹根上長出的菌落。
依附於你，卻成為了另一種你。
致力於描繪出一個想象力超群的未知世界。
影片講述了地球上某一處區域被神秘的彩色薄膜籠罩並日漸擴散。
這塊領域被稱作“閃光”。
此前政府派進去考察的數只隊伍都有去無回，只有士兵凱恩一人歸來。
但行為與精神狀態變得有些異常，生命也已處在死亡邊緣。
為了找到丈夫崩潰的原因，生物學家莉娜與其他四名女科學家一齊開始進入“閃光”的考察之旅。
詭異的現象從進入彩色薄膜的那一刻就開始發生。
莉娜從帳篷中醒來，卻忘記了自己是如何紮營。
清點食物餘量後發現時間已經過了三四天，而她們上一刻的記憶還是剛進入閃光的時候。
這意味著中間的記憶消失了。
指南針、無線電信號等設備也統統失效。
故事的開篇就已經將觀眾代入到神秘未知的氣氛之中，這也是全片的整體基調。
後續在閃光中看到了各種無法用現有科學技術解釋的現象。
不同種類的花朵盛開在同一株植物上；
長有鯊魚牙齒的鱷魚；
水中呈現出半透明狀的未知變異魚類；
以及像是雙胞胎動作同步的鹿。
只不過一隻身體上長滿花紋，一隻頭上長滿花朵——真·梅花鹿。
這些生物共有的特點就是身上具有多種生物體的體徵。
發生了跨物種之間的變異。
物理學家喬希逐漸窺探出閃光的部分奧秘：
“閃光是一個稜鏡，把所有東西都折射了，不僅僅是光和無線電信號，還有所有動植物的DNA。”
因為基因的折射變態，導致閃光內所有生物體的基因發生了交融與變異。
如果說此前這些還是隻是考察隊隊員們在周圍所發現的，並未有切身的體會。
那接下來發生的事才讓她們真正感到細思極恐。
深夜前來獵食的骷髏野熊喉嚨中發人類呼喊救命的聲音。
這意味被野熊殺死的人的部分基因成為了野熊的一部分。
閃光內的折射現象也逐漸影響到了主角一行人。
隊伍中的醫務人員安娜發現自己手掌的指紋在蠕動。
不僅僅是生理上，因為其原本脾氣相對其他人而言暴躁，心理同樣被折射難以控制。
以至於後續在精神崩潰後做出置全隊於危險境地的舉動。
隨著越來越接近閃光區域的中心點，這種折射變異變得愈發明顯。
長成人類形狀的植物；
海邊沙地中聳立的冰樹奇觀；
最終到達了閃光的終點——燈塔。
影片在開篇時就是一個地外未知物體射進燈塔的畫面。
緊接著是關於莉娜在課堂上關於細胞的講述：
“所有的細胞都是從一個細胞中分裂出來的。”
而燈塔就像是閃光中的第一個細胞。
作為折射的源頭，不斷擴散到整個區域。
莉娜在燈塔內與複製人共處那一段絕對可以入選年度最詭異片段之一了。
導演的作品與主流的科幻大片有著顯著的區別。
不同於《星際穿越》、《星球大戰》等對於宏觀浩瀚場景的的展示。
更多立足於科幻外殼下的人性哲思。
如導演的上一部科幻作品《機械姬》，影片的大部分情節都發生在幽閉的室內。
借用三人（人類、機器人）之間的對話與關係的強弱勢轉換，引發人們對於人工智能的深層次思考。
而此次的《湮滅》同樣延續了導演以往的風格。
聚焦在科幻背景下行動的主體——人。
每位人物的行為背後都有支撐的動機。
考察隊的五名成員都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往。
物理學家喬希，前臂有數道自己割出的傷痕；
醫務人員安娜嗜酒成癮，正在戒酒；
地貌學家卡斯的女兒患白血病死去，自己也已心灰意冷；
隊長文崔斯博士，沒有任何親人或朋友，身患癌症；
而主角生物學家莉娜，因為出軌導致丈夫離開，出於愧疚來尋找丈夫的病因；
可以看出，每個人的人生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殘缺。
心理學家文崔斯博士與莉娜交談的時候曾說過：
“幾乎沒有人會去自殺，但幾乎所有人都在自我毀滅。從某方面看，在我們生活中的某個部分，我們喝酒，我們抽菸，我們毀掉好工作，或者是美滿的婚姻。這些不是決定，它們是衝動。”
這些話是正發生在小隊隊員身上的現狀。
博士相比其他人更強烈地認識到人類的基因缺陷。因為她身患癌症卻無法治癒。
而與之對應的，則是閃光的改造重生，這是博士尋求唯一的生機。
但當改造完，你還是不是你？
故事在閃光的主線之外，多次插敘進男女主角之間的婚姻關係。
從中得知兩者感情深厚，但女主有了出軌行為。
從執行任務的最後一天離開沒有親吻她就能看出，丈夫凱恩已經知道她的出軌。
去參加死亡任務就是為了遠離她。
所以女主才會在面對為何進入閃光的質問時回答“我欠他的”。
本片的開放式結局也引起了頗多爭議，關於莉娜是本人還是複製人的說法不一而足。
莉娜在隔離室中的說法是自己燒燬了複製人與燈塔，讓閃光也逐漸破滅消失。
但就像《看不見的客人》，每個人對於同一個故事都有不同的講法。
而五人組中只有莉娜一人迴歸，讓這個故事變得無懈可擊。
但不管究竟真假與否，她都已經不是原來的她。
莉娜曾多次查看自己的血液中的細胞，已經出現了越來越明顯的變異。
而折射後的“她”已經無法被稱作原來的她，蒙上一層我是誰的哲學色彩。
通過丈夫凱恩留下的錄像可知此時在隔離室的是複製人丈夫。
而這一點從醫生沒有異常反應可以得知莉娜是沒有透露這條信息的。
與世界的安危相比，她選擇留下丈夫——至少是她丈夫的一部分。
從某種程度來講，這也是對於自己此前婚姻中虧欠丈夫的彌補。
燈塔與閃光雖然在最後被毀滅，但燈塔就像片中單細胞無限分裂的源頭。
儘管最初的第一個細胞已經被毀滅，但無數分裂後的細胞還在繼續延續。
閃光留下了莉娜與丈夫凱恩，就像伊甸園中的亞當和夏娃，已經完成了創造的第一步。
接下來，地球的“湮滅”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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