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閨秀爲何嫁給文盲老農?她的命運竟被父親提前37年寫進小說!

1934年,著名作家許地山發表了他的小說《春桃》,講述的是一個名叫“春桃”的千金小姐,因戰亂淪落為一個揀破爛的貧困婦女,併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委身於“同行”的辛酸故事。許地山生前無論如何想象不到,他寫的這部小說居然一文成讖,37年後,他的女兒許燕吉竟與春桃的遭遇出奇的相似——身為一個名門閨秀,因生活所迫,不得不嫁給一個年過半百、目不識丁的貧苦農民!

許地山筆名落華生、落花生,1894年出生於臺灣一個愛國志士家庭,曾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英國牛津大學等世界頂級學府進修,又曾在緬甸和燕京大學、香港大學分別擔任教員、教授,被譽為五四時期新文學運動先驅者之一。有許地山這樣一位父親,許燕吉當然稱得上是一位名門閨秀。

名門閨秀為何嫁給文盲老農?她的命運竟被父親提前37年寫進小說!

她誕生於《春桃》問世的前一年——1933年,在她兩歲時,全家跟隨赴港任教的許地山從北京到了香港。她在那裡度過了童年,得到父親的薰陶,從小喜歡文學。

1941年1月,年僅49歲的許地山卻因勞累過度在香港猝死,不久後日軍入侵,香港淪陷,年僅8歲的許燕吉被迫跟著母親和哥哥逃回內地,在桂、湘、渝等省輾轉漂泊,居無定所。直到5年後,他們才在南京落腳。1951年,許燕吉考入北京農業大學,成為一名“天之驕子”。

畢業後,許燕吉被分配在石家莊一個牛奶場工作,後來與大學時代的戀人結婚,那時,她對未來也有著無限美好的憧憬。想不到正當她熱血沸騰投身於生產建設大潮之時,一系列厄運卻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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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4月,懷有身孕的許燕吉被錯打成“右派分子”;

5月,她被開除公職;

6月,孩子是生下來了,卻早已胎死腹中;

7月,她被正式逮捕;

8月,被判處6年徒刑;

10月,丈夫為“劃清界限”,向她提出離婚。

1964年,31歲的許燕吉刑滿釋放,卻面臨一個迫切的難題——到哪兒去落腳呢?在當時那個環境下,無論哪兒也不肯接納她這個罪名嚴重的刑滿釋放人員。守寡多年的母親雖然在南京當教師,但她不願自己的壞名聲拖累老人家,無奈之下,只能在監獄裡就業,這一待就是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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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12月,孤苦伶仃的許燕吉被疏散到河北新樂縣一個最貧窮的農村“安家落戶”。在那裡,她跟著男人們一起拉車、犁地、刨地……什麼重活苦活都幹,一天只能掙一角幾分錢,肚子天天餓得咕咕叫。更痛苦的是作為一個“反革命前科犯”,她只能任人欺侮。

1971年,許燕吉再也熬不下去了,跑去陝西投奔17年沒見面、剛從“牛棚”放出來的哥哥。哥哥卻無奈地告訴她:只有嫁到這裡才能在此落戶,否則已無法回監獄就業的許燕吉只能做“黑戶”,到哪都無法容身。嫁人就嫁人吧,至少在這裡還能吃飽飯。

經過一番考察和篩選,哥哥為38歲的許燕吉選擇了武功縣50歲的文盲農民魏振德。

老魏大字不識,其貌不揚,還揹著一身債務,在眾多“候選人”中唯一的優勢就是家庭簡單——除了一個9歲的兒子外再無旁人,雙方一談就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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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個月後,許燕吉和老魏正式領了結婚證。她向魏提出了“約法三章”:“我們是在一起過日子,你別改造我,我也不改造你,各維持各的”。老魏一口答應。這時,距離許地山完成小說《春桃》正好過去了37年。

就這樣,一個名門出身的知識分子跟一個農村的文盲老農正式組建了一個家庭。雙方互不干預,從不吵架,平平靜靜,和平共處。

1979年,借政策之東風,46歲的許燕吉終獲平反,並恢復了公職。她被分配在江蘇省農科院畜研所工作,這樣就終於可以去南京照顧年邁的母親了。之後,她被評上了副研究員,當了南京市政協委員,還分到了一套兩室一廳的住房。母親也成為省政協委員、市人大代表,哥哥則仍留在陝西,也當上了省人大代表。

地位和待遇都大大提高了,便許燕吉和老魏的婚姻並沒有隨之解體。當時很多人勸許燕吉跟老魏散夥(當時一方回城就離婚的情況很常見),她卻說:“我與老魏雖然文化、地位不同,但人格上是平等的。他也沒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如果跟他離婚,我良心上會過不去。即便沒有愛情,還有人情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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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組織上為許燕吉落實“知識分子政策”,她把老魏從陝西農村“落實”到了南京,並根據個人情況,成為農科所一名臨時工,負責種地、喂牲口這類他足以勝任的工作。

老魏雖然跟著妻子進了城,卻仍保持著艱苦樸素的本色,一年到頭還是穿著地地道道的農民服裝。許燕吉也不生氣,充分尊重老魏的意願和生活習慣。老魏身體不舒服時,她也總是第一時間陪他去看病、悉心照顧他,對繼子也視若己出。

後來,老魏年紀大了,許燕吉就讓他不必工作了,用自己的工資維持老兩口的生活。老魏也有著自己的業餘愛好,老有所樂。他們共同度過了安穩的晚年,直到老魏於2006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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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燕吉和父親小說中的主人公春桃有很多相似之處:她們同樣經歷了無可奈何的婚姻,同樣善良正直、堅強隱忍、重情守義,她們身上都展現了中國女性的諸多傳統美德。

2013年,許燕吉的自傳《我是落花生的女兒》得以出版。在此書的結尾處,她寫下的一句話令人感慨不已:“我相信快樂得自己給自己找道理……做一個高級的阿Q,等待自然規律的勝利吧!”

2014年1月13日,許燕吉老人安祥辭世,生前曾留遺囑,提到希望捐獻遺體。許燕吉去世後,她的哥哥親筆寫下一副輓聯:“曾經風高浪急歷千苦,依然心平氣和對全生”,橫批是“豁達君子”,可以說是對這位傳奇老人一生恰如其分的概括。

值得一提的是,老人去世的那一天也恰恰是她81歲的生日。生日、忌日同為一天,冥冥中的又一巧合令人動容。

各位讀友,對這樣一位一生坎坷辛酸卻又令人肅然起敬的老人,不知您作何評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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