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鬱之外的伍爾夫

憂鬱之外的伍爾夫

《伍爾夫讀書隨筆》,劉文榮譯,文匯出版社出版

伍爾夫(Woolf,1882年-1941年)的這張畫像令人印象深刻:一張端莊秀麗的長臉上有一對深沉的大眼睛,從那兒透射出了一種似是與生俱來的憂鬱眼神,讓人震驚顫慄,感到可怕甚至是絕望。

和卡夫卡(Kafka)一樣,伍爾夫也是一個憂鬱的天才,但她比他勇敢,勇敢到以自殺的方式擺脫憂鬱的糾纏。

當然,對伍爾夫的認識不應只侷限拘泥於她的憂鬱陰暗,雖然那是心理學家們所熱衷探究的地方。伍爾夫在生命尚存之日,就從沒有逃避過生活,即便說她是一個樂觀的人也不為過。

在讀《蒙田隨筆》中,伍爾夫有感而發:“凡是我們腦子裡想到的東西,都應該說出來,而且不要怕一說再說,不要怕自己否定自己,不要怕說傻話,要讓自己的思想自由奔放、汪洋恣肆,不必擔心別人會怎麼想、怎麼說、怎麼做。因為人活著,就是為了活著——當然,是正常的活著——此外的一切,都是無關重要的。”

這不啻是但丁(Dante)名言“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的回聲,表現出了一種大膽不羈的人格,是對世俗的藐視和不屑。自由自在才是“正常的活著”。

或者,正是這種思想激起她對歧視女性的不滿和反抗。作為一個女性主義者,伍爾夫以筆紙為武器,為女性的不公命運而鳴不平。她不滿於史書對女性的記錄之少,她激憤於男人對女人的惡劣批評,她感嘆於女性的寫作有太多的障礙,她嚮往於女性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

伍爾夫不時充滿了機智。她設想了一個女性莎士比亞(Shakespeare)的命運,幽默地嘲諷世道的不公平。在對馮·×教授的譏諷中(《關於女人的書》),我們也會不禁解頤,感到一種俏皮的智慧。

可以說,伍爾夫的文字書寫走出了憂鬱之外,顯示了她的敏銳觀察和睿智才情。

然而,伍爾夫畢竟也是女性。

在《文學與性別》中,她透過女人的目光,對詩人拜倫(Byron)“大肆攻擊”,實際上她“曾痴迷拜倫”,“從小就幻想著擁有他”(1918年8月7日日記),並且說就是在他死後一百年,“還是會愛上他的”(1918年8月9日日記)。

這些記述讓人會心莞爾:原來這個神經陰鬱的女子,內心中也有著對浪漫的強烈憧憬和渴求。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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