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尋的魚(散文)

魚,不是河裡的魚,不是海里的魚,也不是湖裡的魚,是魚缸中的魚,魚缸是大玻璃魚缸,魚是金黃色的金魚,金黃色的魚在大玻璃魚缸中游著,遊著,從東到西,從西到東,他不會知道終其一生也遊不出這一方魚缸,因為他的記憶只有三秒,三秒之後又是一個新的世界,而我也永遠出不了我的世界。生下來就規定好的世界。

我叫做孟觀瀾,觀瀾就是看水,也許我的母親在水邊生下來的我,也許是父親對水有深切的感情,而我一看見水,就想起了我的名字,我想著我名字的全部意義,看了一條條河,又看了一條條江,還去了波瀾壯闊的大海,我看著水面,水面倒映著我的影子,看著我的影子,我會想也許這個世界上有另外的一個我,那樣的我是一個完美的我,有著我從沒擁有的一切,在那邊也靜靜的看著我。

看水多了,我就愛上了看水,有時候我痴痴傻傻的看著那水中的影子,自言自語的對著那個完美的我說我很羨慕他,那個我卻沒有言語,依舊是靜靜地沒有言語,我只有扔下了一粒石子,水中起了一圈圈漣漪,我的影子起起伏伏,不再安靜,很久很久之後依舊動盪。

看水久了也認識了水中的許多魚,我並不知道他們是什麼種類,我也不想給他們分門別類,我也討厭給他們分門別類就如同討厭別人對我的限定,我不管他們是什麼魚,我只知道他們是魚,是水中安靜的遊著的魚,我給水中的魚一個個都起了名字,盡是些阿貓阿狗的名字,我沒有費太多的心思,我也不想,我總認為我給魚起了名字,那這個魚就是屬於我的,我也明白魚並不像屬於任何人,只不過,我什麼也沒有,就暫且霸佔一下這水中的魚,畢竟我離開之時,也不會帶走一個魚,他們喜歡他們的水,不喜歡這紅塵。

河水、江水、泉水、湖水、海水,我一一看遍,直到我看到了大玻璃魚缸中的金魚,他無憂無慮的遊著,和河水海水中的魚沒有區別,我靜靜地看著魚缸裡的魚,這一次我沒有給這些金魚去一些名字,因為我知道,他們是屬於別人的,不會屬於我,哪怕一秒種。我沒辦法看著這魚太久,我怕我會太難過,我只能黯然退場。

其實,魚缸中的魚,河水中的魚,海水中的魚,湖水中的魚都不是我的魚,我的魚在那個完美的我手中,我一直想起向他要回來,卻要不到,我就只能看著水中的魚聊做安慰。

也許有一天我會有一條魚,也許不會,誰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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