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這未過門的媳婦兒美是真美,可是也是真是彪悍啊!」

“二哥,你這未過門的媳婦兒美是真美,可是也是真是彪悍啊!”

狐狸露出了尾巴

聽到孟漓禾這一問,劉嬤嬤卻忽然像來了精神,臉上神色變換,最後委屈得就像是受了多大冤枉一般。

再加上她如今腫著臉,看上去倒真是有些可憐。

“公主明鑑,老奴只是隨口一說,怎敢對公主下毒?而且您的食物一向都有銀針測試的,老奴怎麼會有機會?老奴在宮內服侍幾十年了,公主可不要冤枉了老奴才是。”

“問的好!”孟漓禾一改方才輕巧的語氣,忽然大喊一聲。

在場人皆為之一振。

均不明白,他們的公主到底是何意。

“黃太醫。”孟漓禾輕喚。

“臣在。”一箇中年男人立即從人群中走出。

恭恭敬敬的低垂著頭,一看,就是個恪盡職守的謹慎之人。

只見孟漓禾從袖口拿出一條絲帕,而那絲帕上赫然粘著很多黑血。

眾人譁然,竟然真的有人毒害公主。

“查一查是什麼毒。”孟漓禾不理會周圍反應,吩咐道。

“是。”黃太醫上前接過,用鼻子聞了聞,立刻皺緊了眉頭,又蹲在地上用隨身攜帶的藥物銀針鼓搗著什麼。

孟漓禾並不著急,只是暗暗觀察著周圍之人的神情,心裡,大概有了數。

“回公主,因為條件有限,老臣只能靠經驗大概猜出是什麼毒。”

得了公主點頭授意,黃太醫繼續道:“若是老臣猜的沒錯,這應該是我國西部之地,流傳的一種蛇毒,食之即刻便死,除非馬上服下解藥。”

“所以若是在我的食物中下毒,我可能會不待吃完立即斃命對嗎?”

“是。”

聽到對話的劉嬤嬤心下一喜,為了擺脫嫌疑,順勢開口說道:

“公主,那您可相信老奴了吧?若是您的食物中有毒,方才離你進食已過了一個多時辰,可見那些食物並沒有問題。”

“確實。”孟漓禾點點頭。

劉嬤嬤大喜,心頭略過了一抹得意,最後還不是抓不到他一點點的證據,剛想要說些不痛不癢的話擺脫嫌疑,可孟漓禾卻不緊不慢的再次看向太醫。

“黃太醫,那如果是聞呢?”

黃太醫一驚,沉吟了片刻。

他從方才公主拿出帶毒血的絲帕就一直在想,這種毒即刻斃命,不是食物又是如何投毒。

卻怎麼也沒想到這一點。

這個公主真的不簡單!

態度才真正的恭敬了起來。

“老臣沒有試過,但的確有的毒藥可以治成毒氣,根據濃度的不同,中毒之人毒發的時間也不同。”

“好,辛苦太醫了。”

孟漓禾不是沒有看出太醫態度的轉變,不過作為現代人的她,一直信奉實力決定地位,而不是這所謂的身份。

身份可以讓人畏,卻會失了敬。

那麼一旦沒了這個身份,便什麼也沒有,但實力卻不一樣,那是永遠不能失去的尊重!

“公主折煞老臣,老臣份內之事。”太醫的神情愈發恭敬。

他之前一直是皇上的太醫,此次被派來,是因為和親事關重大,路上不能有任何閃失。

沒想到這個公主,竟然如此聰慧。

孟漓禾扭頭再次看向劉嬤嬤,只見她雖然面上有些惶恐,可大抵是心裡有底,所以並沒有多少的驚慌。

只是,那深埋在眼底的一小撮不安,卻讓她逮了個正著。

不經意間瞥到,劉嬤嬤的左手從衣襟上拿下,緊緊攥住,偷偷往鞋底方向送。

孟漓禾嘴角上揚。

很好,狐狸終於自己露出了尾巴。

“來人!為劉嬤嬤搜身!”

不再猶豫,更不再是之前那副溫和之樣。

孟漓禾厲聲下令,周身散發的冰冷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二哥,你這未過門的媳婦兒美是真美,可是也是真是彪悍啊!”

給我拉下去

“是。”侍衛領命上前。

這些侍衛終究是皇上的親兵,並不參與後宮爭鬥,所以公主的命令,絕不會怠慢。

“公主,公主你這是做什麼,老奴冤枉啊!”

劉嬤嬤邊說邊拍打著地面撒潑。

孟漓禾將她的動作盡數收在眼底,不過就是未及時將東西藏入鞋底的手,所以假裝拍打地面,實際卻是故意造成手中無物的假象,讓侍衛的注意力散去別處。

倒是聰明!

孟漓禾不願再耽誤時間,冷冷開口:“把她的手給我掰開!”

劉嬤嬤大驚,下意識死死的攥著拳頭不放鬆。眼珠亂轉,顯然是有些慌了神。

只是,已年近半百的女人力氣哪裡和侍衛相提並論?

幾乎並沒費多大力氣,手掌便被掰開,而那掌心中赫然躺著一個陶瓷做的小小的藥瓶,藥瓶上堵著木塞。

孟漓禾並不意外,事實上,和她想的相差無幾。

“這是什麼?”

“回公主的話,這只是個普通藥瓶,沒什麼。”

都到了這個時候,劉嬤嬤的嘴,還是堪比死鴨子,半點都不吐口。

孟漓禾冷靜瞭望著藥瓶,看來她是覺得這氣差不多散盡,所以沒人可以查出了?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有辦法!

“是嗎?”孟漓禾拿著藥瓶端詳,轉頭看向角落裡兩個侍女。

方才她可是瞧的仔細,這個劉嬤嬤在喊她身亡時,就是這兩個侍女一直拉著豆蔻,不讓她靠近自己,所以,是不是一夥的,顯而易見。

所以,孟漓禾挑了挑眉:“不如你們兩個幫我聞一下,這個裡面是什麼味道?”

兩侍女清秀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驚駭,趕緊將目光投向劉嬤嬤求助。

劉嬤嬤心下也是驚訝,這麼多侍女,怎麼偏偏挑上他們兩個?

不過冷靜下來之後,卻並不擔心,氣已散,聞也聞不出什麼,隱晦的點了點頭,示意她們兩個去嗅。

細想來,皇后這招絕就絕在這裡,害了人了無蹤跡。

然而兩侍女卻並不知道如此詳細,她們只知道皇后命令自己輔助劉嬤嬤毒害公主,具體的情況也是方才聽到公主說才知道。

若是用氣毒害,那她們怎麼可能還敢聞?

而且,劉嬤嬤竟然也同意了的,這,不是讓她們送死麼?

孟漓禾默默將他們之間的眼神對視收在眼底,假裝沒看見兩侍女忐忑的目光,只是將藥瓶往前推了推:“嗯?”

兩侍女承受不住如此壓力,又見劉嬤嬤沒有解救她們的意思,竟是對視一眼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眼中含淚,齊聲聲的喊道:

“公主饒命。”

“饒命?”孟漓禾假裝不懂,“不過是尋常藥瓶,聞一下何來饒命一說?”

劉嬤嬤心裡一沉,狠毒的目光立即掃射過去。

兩個不成器的東西,難道,她還會當場害了她們不成!

兩個侍女被雙面夾擊,一時不敢講話。

卻見孟漓禾低頭俯視著他們,慢慢開口:“還是你們知道,這裡面,裝的是毒。”

“不是,絕對不是,青嵐,白鳳,你們還不快幫公主聞聞?”

著急的劉嬤嬤在一旁開口,不停的對他們使眼色,嚴厲的眼神,就像是兩把刮骨的鋼刀。

眼下,讓她們聞一下證明沒事,絕對比現在這個情況好。

然而,兩個侍女卻並非這樣想。

方才劉嬤嬤一直無動於衷,現在公主一懷疑,劉嬤嬤便馬上令她們聞,從方才的情況來看,這瓶藥,分明就是毒!

這個劉嬤嬤,搞不好是怕事情敗露,殺人滅口!

這若是在皇宮,兩個侍女或許不敢違背命令,但這裡不一樣,只要劉嬤嬤倒臺,只要他們能留有一條性命,大不了跑掉再也不回去。

當下,均做了決定。

“公主饒命,奴婢們的確知道這瓶是毒,奴婢還知道,這毒是劉嬤嬤毒害公主用的!”

劉嬤嬤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千算萬算,也絕對想不到,這兩個丫頭會臨時反水!

這若是在皇宮,一定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處!

如今,卻只能緊咬著牙,隨機應變!

“哦?那她為何要毒害本公主?”

“因為,因為,因為是皇后吩咐。”

兩侍女豁出去了,反正天高皇帝遠,得罪了劉嬤嬤也就等於得罪了皇后,橫豎都是死,說不定這樣還能博得一條生路。

“放肆!”孟漓禾大喝,“你們可知汙衊皇后是殺頭之罪?”

兩個侍女顫了顫,但還是咬緊牙關答道:“奴婢們自然知道,劉嬤嬤就是方才趁午後公主散步之時,以更換坐墊為名,將毒放入馬車內的!”

“老奴冤枉啊!公主,這兩個丫頭陷害我,老奴可以自己聞,證明這藥瓶裡真的沒毒!”

劉嬤嬤這次真的急了,甚至要上前搶過藥瓶自己聞。

孟漓禾立即向後退去。

“來人,人證物證俱在,給我拉下去……”

“公主,人證是陷害,物證並未證實,老奴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只要公主一句話,老奴甘願赴死,但涉及到皇后娘娘,公主可不能讓她如此草草定案讓皇后娘娘白白蒙受這不白之冤。”

即便是到了現在,劉嬤嬤還依舊能言善辯。

不愧多年跟在皇后跟前耳濡目染,一句草草定案和皇后扯上,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可沒幾個人,敢接得住。

而且,這也是她保命的王牌。

處置了她,就等於得罪了皇后!

“草草定案?”孟漓禾眼露寒光,“好!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證據確鑿!”

“二哥,你這未過門的媳婦兒美是真美,可是也是真是彪悍啊!”

殺雞儆猴

“來人,將她的右手掰開!”

孟漓禾開口吩咐。

劉嬤嬤臉色一變。

不待她做出任何反應,攥著的拳頭便被掰開,只見整個手掌心俱是白白的粉末。

眾人滿臉疑問。

“可有人會打鳥?我要活的。”孟漓禾抬頭看著樹梢,“就那隻就好。”

雖不明所以,但周圍均是大內侍衛,捉個鳥還是不再話下。

很快,一顆石子就輕易將鳥打落。

孟漓禾抓在手裡時,還撲稜著翅膀,活力滿滿。

這打鳥的技術可真不錯那。

打開瓶口的木塞,將鳥的尖嘴湊近瓶口,僅僅過了一點時間,鳥便從不停的掙扎變成了昏厥。

眾人一臉吃驚。

孟漓禾卻將鳥放到一旁:“黃太醫,這喂鳥吃藥你可會?”

“啟稟公主,老臣可以嘗試。”

點點頭,看著黃太醫走到劉嬤嬤面前,用木板在依然掰開的手掌上颳了些許粉末,隨後混進水裡,而後掰開鳥的喙,將水灌了進去。

孟漓禾滿意微笑,倒是個聰明人。

很快,鳥兒的翅膀再次撲稜幾下,竟是從地上直接飛走了。

此刻,哪會有人再看不出是怎麼回事?

劉嬤嬤終於面色慘白,渾身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

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己是從從哪裡,露出了馬腳來。

“劉嬤嬤,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孟漓禾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彷彿在看著一個死物。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你怎麼知道的?”

劉嬤嬤狡辯無望,此刻也不用偽裝,惡狠狠的看著面前的孟漓禾。

“我怎麼知道的?這就要問嬤嬤你了,這些,都是你告訴我的呀!”

孟漓禾嘴角唌笑,說出的話卻讓所有人不解。

不再賣關子,孟漓禾一改方才的態度,忽然厲聲道:“劉嬤嬤,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方才雙手拍地嚎哭是為了拿回藥瓶麼?當真以為你這般哭天喊地撲騰著車簾,我會看不出你是為了散去毒氣的味道麼?”

劉嬤嬤頓時愣住,她方才明明閉著眼睛啊!

孟漓禾繼續道:“此毒與我身上的胭脂味極像,且時間已久,旁人很難分辨出,但豆蔻不一樣,她是我的貼身侍女,所以你派這二人將豆蔻拉住,不許她近身,而你則儘快揮散消滅證據,我方才還奇怪,為何對我最衷心的豆蔻卻只是哭,遲遲不到跟前來,直到下了車看到這兩人,什麼都明白了。”

兩個侍女聞言一驚,原來公主方才讓他們聞藥並不是偶然,原來她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一切,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幸虧方才主動承認了,否則……

“公主。”身旁,忽然傳來豆蔻小聲的抽泣聲,不過這次是喜極而泣,原來公主一直在注意她……

孟漓禾朝她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只是這麼一看,卻被她手中的東西所吸引,那東西,怎麼和師傅的銅鈴一模一樣?

而根據記憶,這好像是她孃的遺物。

看到孟漓禾看向銅鈴,豆蔻趕緊送上前,小聲道:“公主,這是方才打鬥時,從您身上掉的,奴婢撿了起來。”

孟漓禾接過鈴鐺,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這鈴鐺,這麼巧……會不會也可以催眠?

“公主饒命。”兩聲侍女的求饒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將鈴鐺收起,如今,還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孟漓禾扭頭看向侍女二人:“其實你們方才如果聞了這藥也不會有什麼事,這藥既然有氣味容易被發現,想必就是毒害一個人的量。如今在我車裡散發已久,按照瓶內這渾濁程度看,殘留的量已經不足以毒死一個人了,但鳥不同,它身體小,只需要一點,就夠了。”

眾人恍然大悟,看向公主的神情,諸多精彩,敬畏,驚嚇,崇拜,還有惶恐。

孟漓禾只是掃了一眼,繼而轉向劉嬤嬤,再次說道:“而即便如此,既然劉嬤嬤,你知道這是劇毒,雖然量已很少,但方才敢如此痛快試毒,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你,有解藥!結合你方才手的動作,那就什麼都清楚了。若是再細搜,不出意外,你身上應該還有包裹解藥的紙。”

劉嬤嬤此刻卻是啞然失語,這少女,還真的是宮內那個,軟弱可欺的孟漓禾麼?

眼前這個人在她眼裡仿若修羅,如果一開始還認為被她發現只是巧合,現在已經從心裡覺得,其實無論自己剛剛怎麼做,都會被她發現的吧?

她的觀察細緻的讓人恐懼。

唯一不解的就是,這個公主之前,明明那麼容易被欺負,而如今……

無論如何,今日,她是必死無疑。

“你,可還有話說?”

孟漓禾的質問,震懾四座。

“有。”劉嬤嬤抬起了頭,眼裡無光,緩緩開口,“毒害公主的確是老奴所為,但此事與皇后無關,方才那番理由也是老奴胡亂編造,請公主賜老奴死罪。”

孟漓禾目光一寒,這個人,倒是忠心!

只是,那個皇后既然害了人,豈是那麼容易就摘除罪名的?

就算她現在看不到那個女人,也要先在這裡讓她原形畢露。

想到此,孟漓禾不由摸上方才從豆蔻手裡拿過來的銅鈴。

既然一模一樣,何不試試呢?

萬一真的有催眠作用,那她也算有東西傍身了!

好在,她如今是主子,按禮數,沒有人可以直接看向她。

想到此,孟漓禾飛快轉身,確認沒有人直視,用袖子微微遮住一旁以防萬一,便開始搖晃起來。

而很快,劉嬤嬤真的雙眼迷茫,直至閉上。

孟漓禾當即不管什麼深度催眠,反正還有三分鐘的時間,所以直接問道:“說,到底是誰指使你做的?”

這一次,劉嬤嬤終於老實的開了口:“是皇后命奴婢出了風邑國便動手,只要公主不死在我國內,便不會是我國責任。皇后娘娘說,若是以你之姿,他日獲得覃王垂青,大權在握,而大皇子也兵馬強壯,難免聯合對付她,所以才下此殺手。”

此言一說,滿堂震驚。

“來人。”孟漓禾周身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一字一頓命令,“就地杖斃。”

劉嬤嬤很快被拉下去,直接用杖責將她打醒。

慘叫聲不絕於耳,嚇白了一干人等。

孟漓禾卻只是閉上了眼睛。

作為一個刑偵師,她只會分析案情,捉拿兇手,尋找蛛絲馬跡。

判決罪犯,甚至對罪犯執行,一向不是她的職責範圍。

但是現在,她穿越到這個爾虞我詐的時代,如果她心慈手軟,等待她的,只能是更危機的命運。

所以,她只能鐵血,殺雞儆猴,卻只為保命。

好在,這個銅鈴,當真可以相助!

沒想到,這一切,都落在了另外的兩道視線內。

黃雀來了

隱蔽的樹梢上,一抹月白色的身影狠狠的打了個冷顫。

“二哥,你這未過門的媳婦兒美是真美,可是也是真是彪悍啊!”

修長的身材,在細金紋路的長袍的襯托下,更顯得他面如冠玉,唇紅齒白。

若不是一頂鎏金的小冠,束起了他的長髮,男子,還真像是這京城裡,最風流的翩翩公子。

可惜,他卻是皇子裡,行為最為荒誕不羈的宇文峰。

能被他稱作二哥的,也唯有今日這場和親的二皇子宇文澈了。

只見宇文峰的身邊,一道玄衣男子,傲然挺立。

比起宇文峰的玩世不恭來,長他幾歲的宇文澈,卻是始終用冰冷的眼神,審視著面前的一切。

明明擁有一張足以讓天地失色的俊美面孔,卻始終沒有任何的表情。

清清冷冷的眼神,彷彿天地間,再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讓他動容。

長髮一絲不苟的束在一尊白玉小冠內,宛若謫仙般的俊美,卻也如同仙人一般的孤高冷傲。

此時,聽到宇文峰的調笑,立即向他投去一個冰冷的眼神。

“誰說本王要娶她了?這種為了政治目的來主動聯姻的女人,不過是想為他哥哥助力而已,想進本王的門?本王過來,就是想親眼看著這樁婚事泡湯。”

宇文峰面目詫異:“可是二哥,這聖旨不是都下了嗎?你不是也接旨了麼?”

“接不接旨,也要看看她是否有命完成旨意才行。”

宇文澈的話冰冷殘酷,嚇得宇文峰立即瞪眼:“二哥,你不會是來殺人的吧?我可是記得你,從來不殺無辜之人!”

“不需要我動手。”宇文澈淡然開口,“本王是不會殺她,但她也不一定有那個命活下來。”

宇文峰聳聳肩,是嗎?

為什麼他覺得,這個女人命硬的很呢,幾乎可以和他這個二哥有的一拼了。

心裡忍不住嘀咕,這兩人其實真是配,一個賽一個惹不起,真不知道誰能收服誰?

隱隱的,還有了些小期待了呢!

聲音漸無,板聲安靜下來,孟漓禾睜開了眼,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揣摩了半天。

靜靜的環視四周,孟漓禾知道,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感覺到孟漓禾投過來的視線,兩個侍女將頭磕的梆梆響。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公主饒命……”

一聲聲饒命,一點點從額頭滲出鮮血。

孟漓禾終於開口:“你二人,雖犯下錯事在前,但作證有功,可以免於死罪。”

狂喜從二人眼中露出,幸好她們今日及時反水!

孟漓禾的眼中卻露出一絲厭惡,若是真的認清自己錯了,及時改正,她一向歡迎,但這種為了保命而出賣同夥,說不得是錯,但,她從心裡反感。

只是,今天,她們還有用。

機靈一點的侍女趕緊道:“多謝公主饒命,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照顧公主……”

“不必了。”孟漓禾冷冷打斷,“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各領三十大板,即刻離開吧。”

兩個侍女一驚,三十大板……這不是要了自己半條命。

可接觸到孟漓禾冰冷的視線,想到方才劉嬤嬤的慘死,想要求饒的嘴終於閉上。

板聲再次響起,周圍有人已經有些站立不住。

孟漓禾冷冷的掃視過去:“父皇給我的侍衛一共三十名,太醫一位,丫鬟我只帶了豆蔻一個。那麼其餘各位有何心思,想必,比我心裡清楚吧。”

淡淡的報出數字,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一直以為這個公主並不受寵,所以才會將她在這個關口遠嫁到他國,可是,皇上居然會連部署都親自告訴她。

看著這些眼神,孟漓禾心裡冷笑。

是該怪大家太愚蠢,還是該怪這個真正的公主太愚鈍亦或是軟弱。

她的父皇為了安撫她,特意說了會派大內侍衛保護。

大內侍衛服裝有其特有的標誌,與各處閒雜派來的侍衛自然不同。

而這些侍女……更是再明顯不過。

只是,不知道是哪些妃子派來的。

無意糾纏更多,她今日不想報復,只想自保。

“現在開始,我可以不予追究,請各位自從散去,只是,走之前,將手裡的東西留下。”

至於是什麼東西,孟漓禾沒有說,但所有人都明白,只是卻無人敢上前。

三十大板完畢,侍女不敢停留,忍著劇痛慢慢離開。

孟漓禾沒有阻攔。

看出已經有人蠢蠢欲動,孟漓禾只輕輕補了一句:“你們也可以選擇,被搜身。只不過那下場……”

孟漓禾意有所指的看向劉嬤嬤的方向,然後回頭,很調皮的眨了眨眼:“你們懂得。”

只不過,此時卻沒有人有心情,去欣賞這個風邑國第一美女的俏皮。

話音方落,已有人嚇得趕緊交出東西,嘴裡求了饒,便趕緊離去。

孟漓禾慢慢等著,一個,兩個……

然而,依然沒有達到她預先說的數字。

難不成以為自己發現不了,還是準備伺機而動?

刺客來了

孟漓禾嘆了口氣,忽然嚴肅的看著所有人。

“你們知道我今日為何去和親嗎?因為,我作為一個公主,不可上戰場殺敵,但我至少可以用我的力量換取和平。而你們可知道,若是我死了,和親失敗,我國可能再次面臨戰亂,我國百姓可能失去他們的家嗎?這中間也包含你們的親人!”

一聲質問,讓所有人心裡一顫。

孟漓禾卻再次火上澆了次油。

“可是你們呢?堂堂七尺男兒,不去戰場殺敵,不想保家衛國,卻在這裡想著如何謀害自己的公主!”

鴉雀無聲。

“咣噹。”兵器落地。

有人甚至脫了侍衛服,低頭離去。

那神情,是顯而易見的動容和慚愧。

孟漓禾沒有再說什麼,她相信,有這次機會,他們會有更加正確的選擇。

人數終於歸位,孟漓禾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只不過……

看著眼前這些瓶瓶罐罐和兵器,孟漓禾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孟大公主,你可真是行啊!

“黃太醫,麻煩把這些毒藥為我寫上功效,回頭再交還我。”

孟漓禾眼中露出一絲狡黠,她要留著這些寶貝,說不定以後有用處那。

看完戲的宇文峰,眼中卻湧上了一抹玩味。

有句話說的沒錯,最毒婦人心。

拍了拍宇文澈的肩膀,一臉沉重:“二哥,你保重!”

只是那嘴角上的笑容,怎麼也隱藏不住,古怪得很。

宇文澈卻沒有理會他的揶揄。

雙手抱胸,視線毫無溫度的審視著面前的一切。

這個女人,可進可退,智勇兼備,方才那一番話,的確很鼓動人心,尤其,還是在異國他鄉。

只要是七尺男兒,都會被他激起心頭的血性來。

這如果是在戰場上,鼓舞士氣……

忽然想到每次遇到孟灕江,都會是一場惡戰。

看來,孟家的這對兄妹,也不算是一無是處。

“好了,走吧二哥,沒什麼可看的了。美人雖美,卻是個蛇蠍佳人。”宇文峰站起身,他可不想再待在這裡守著那個老太婆的屍體。

“等等,事情沒那麼簡單。”宇文澈向遠處示意,眼神裡,第一次多了那麼一丟丟的耐心。

螳螂捕蟬,他這個黃雀,終於不枉等待已久了。

宇文峰卻臉色微微一變,眼神在倏然間變冷。

而重新坐上了馬車的孟漓禾,卻絲毫沒有感受到更大的危險再向自己逼近。

深深的呼了幾次氣,才把一直緊繃的弦放下來。

她剛剛,可是古代首秀!

而且還是博命秀!

稍微一個閃失,搞不好就沒有了第二次出場的機會了。

老師啊老師,您啥時候把我帶回去啊!

孟漓禾氣的狠狠跺了兩下腳。

“叮鈴叮鈴。”腳底下傳來響動。

孟漓禾低頭看去。

原來是自己為了引誘劉嬤嬤故意沒有撿的鈴鐺。

“公主!你沒事吧?”車外,很快傳來豆蔻焦急的問話。

這個孩子,大概是嚇得神經過敏了。

孟漓禾掀開窗簾,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沒事!”

看到豆蔻放心下來,才又放下窗簾,將鈴鐺撿到手裡來。

可就這麼一看,孟漓禾頓時傻了眼。

這個鈴鐺,不是和老師研製的那個“新產品”一模一樣嗎?

除了,這中間還有個環,是個會響的鈴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沒來得及細想,卻聽車邊幾聲破空聲,聽起來似是極速飛來的劍。

然而,奇怪的是,卻並沒有劍射入轎中。

緊接著,車外忽然一片混亂,兵器聲四響。

“保護公主!有刺客!”

幾個侍衛立即將馬車圍起,阻擋向馬車逼近的刺客。

“公主,快下車,屬下安排您先走。”

孟漓禾也不遲疑,立即從馬車上跳下。

但是,看到眼前明顯多出幾倍的黑衣人,心,狠狠的沉了下去。

幾個侍衛護在自己的身邊,盡力阻擋,慢慢向遠處推移。

雖然武功高強,但保護圈內的孟漓禾也看的出,來的人,武功也不弱。

若是這樣下去,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死拖延時間。

她,必須做點什麼。

目光時刻打量著黑衣人,只見其中一人的武功明顯略高一籌。

其他人也明顯在聽他的指令行事。

孟漓禾目光一亮,當下,有了主意。

擒賊先擒王

“二哥,來者不善啊!你要不要去幫幫二嫂?”

看著危機的形勢,宇文峰眨著眼睛好心建議,表情非常真誠,只是,卻只換來了宇文澈一個清冷的眼神。

二嫂?他可從沒想到讓她進門。

只是,懶得理會他話語中的調笑部分,只是看著下面混亂的場景,淡淡開口:“先看看辰風國有多大本事,比起幫忙,本王更喜歡漁翁得利。”

“辰風國?”宇文峰終於有了一絲認真,驚訝的回頭看去,難怪他覺得武功套路很陌生。

宇文澈眯了眯眼心頭凝聚起了些許的冷意,目光不經意間,瞥到那個靚麗的身影,只見她安靜的站在侍衛的保護圈內,直直的看著一處。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一人武功奇高,在部署他人的同時,飛快的打退眼前的障礙,眼見,擋在她面前的侍衛便要抵擋不住。

“吩咐下去,所有人,就地隱藏!”

宇文澈冷聲道,眸子裡帶上了幾分殘忍的冷意。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隱蔽在各處的暗衛,全部都繃住了身體,像是一群野獸,靜靜的,看著前面的敵人廝殺,只要是在轉瞬間,擊殺最後的勝利者。

“二哥,你這是要……”

宇文峰略帶著些疑惑,看向了宇文澈。

“等。”

戰場上,所有人都說,他像是一匹孤狼。

伺機而動,為的,就是能夠獲得最大的利益。

眼神裡,帶著些嗜血的寒光,為了不讓敵人看出他的意圖,不少靠近邊緣的刺客,已經在轉瞬間,悄然間消失。

前方,孟漓禾眼看著,已經失去了最後的防備。

只是那目光裡,為何透露的不是恐懼,而是期待?

莫名覺得這個女人還有後招,宇文澈卻按住了準備出手的宇文峰,他倒是想看看,這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公主,到底想要做什麼!

宇文峰不解其意,可宇文澈卻把視線投向了戰場的方向。

“看看吧。”

而同一時刻,孟漓禾眼前保護他的侍衛倒下。

保護圈頓時出現一個缺口。

侍衛只得縮小圈子,繼續對敵。

然而,怎耐對方武功過高。

很快,孟漓禾身邊的侍衛只剩一個,卻也中了一劍,在垂死掙扎。

孟漓禾深吸一口氣。

如今,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緊緊的攥住手裡的東西,在侍衛倒下的一剎那,孟漓禾不僅沒有後退,反而上前一步。

“看這裡!”

一聲大喝,成功將首領注意力引過來。

但是,劍也同時向著孟漓禾直指過來。

形勢危急,卻見孟漓禾身形絲毫未動,手中卻以最快速度的搖著鈴鐺,目光堅定。

鈴鐺在首領的眼前晃動,發出耀眼的光芒。

“咣噹!”

眼見劍就要刺入她的眉心,卻在最後一刻忽然落地,首領閉上眼睛,身子向一旁倒去。

孟漓禾一個箭步上前,將首領的身子穩住,隨即,撿起地上的劍放到他的脖子上。

“你們的頭在我手裡,都住手!”

所有刺客俱是一愣,全部停下。

方才這個公主明明被保護著只是暫時撤離到路邊,以首領的武功,怎麼會?

疑惑歸疑惑,但首領的的確確在對方手裡,一時間,無人敢動。

宇文峰的眼中,充斥著不可思議,瞪大了雙眼,看著面前急轉直下的情勢。

唯有宇文澈,淡定如昔,只是眼神裡,卻也有幾分驚疑激盪。

“放下手裡的劍!”孟漓禾威氣十足,“不然,我就殺了你們的頭兒!”

刺客們眼中立即有些緊張,手裡的劍攥了又松。

“你們都忘了嗎?統領說過,若有天他被俘,兄弟們不要放下手中的劍,要被他報仇!”

刺客中,有人大喊一聲。

立即,所有刺客手中的劍全部握緊,只剩最後的猶豫掙扎。

看的出來,雖然有首領的命令在先,但這個首領想來和他們的感情非常好。

所以才會如此掙扎。

孟漓禾腦袋飛快運轉,老師說過,這個狀態只能保持三分鐘。

如果三分鐘過去,別說這些人是不是會放棄,光是這個人醒來,她的小命就會不保。

除非進行深度催眠。

對,深度催眠……

孟漓禾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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