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萬聖節，我想大部分人的印象，是大家穿著不同主題的風格參加聚會，算是個比較歡快和鬧騰的“鬼節”。作為萬聖節的經典妝容，不少人可能會化妝成面容恐怖的吸血鬼或是神秘邪魅的女巫，雖然在節日的歡樂氛圍下不至於讓人感到驚悚，但細細想來，有些面目可憎的形象還是會讓人感到些許“恐怖”。
既然是萬聖節，我們不如就聊聊關於“恐怖”的話題。
在中文裡，我們常說的“恐怖”一詞，在英文中其實對應了不少詞，比如Horror和Terror。但實際上，這個兩詞雖然都表示恐怖，但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Horror大多指的是人在感官層面感受到的恐怖，比如當你被突然嚇了一跳，就可以說是Horror；而Terror則更多是指心理層面的恐怖，或者說是“細思極恐”。舉例來說，當你在野外遇到一隻狗熊時，你的第一反應就是Horror，非常害怕這隻熊會襲擊你；而當你死裡逃生時，細細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心有餘悸，這時的恐懼就是Terror。
在很多恐怖的電影電視，或是遊戲作品中，都會在Horror和Terror這兩種恐怖之間做一些側重。像類似在《生化危機》系列遊戲或是電影中，更多都是讓人感到Horror，比如突如其來的喪屍或是讓人作嘔的生化怪物；
而比如《沉默的羔羊》這類經典的恐怖電影，更多側重的是帶給觀眾Terror的感覺：漢尼拔醫生極富人格魅力的外表和氣質，與其殘忍的食人內在形成鮮明對比，全片在無形之中給觀眾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即便電影結束仍然惶惶不安，這就是Terror。
《沉默的羔羊》中的漢尼拔
“恐怖”作為人類與生俱來，伴隨著整個人類進化發展的心理狀態。而在人類數千年的文明發展過程中，也誕生出了非常多的恐怖形象：東方古代的各路妖怪，比如中國先秦時期《山海經》中的各種吃人妖怪，日本古代的“百鬼夜行”；西方近代的吸血鬼和狼人傳說；以及現代人們所畏懼的AI與喪屍，雖然表現形式各有不同，但實際上人們害怕的那些東西，都是有跡可循的。
《山海經》中描述的怪物
仔細想想，你會對怎樣的東西產生恐懼心理？一般來說，人們稱讚一些事物美，往往是因為它們符合自然的生長規律，是與世界和諧相容的，比如鬱鬱蔥蔥的大樹，或是展露自然微笑的少女；而對於一些醜陋的，與世界格格不入的事物，則會產生厭惡的情緒，而這些情緒逐漸上升到一定階段，則會產生“恐怖”的心理情感。
概括來說，人們會對自然的事物感到愉悅，而讓人們感到不適乃至恐怖的，往往是那些非自然的事物。深海中的魚類，或是生長扭曲的大樹，都會給人恐怖的感覺；而對於這種非自然的恐怖，人們最能感到恐懼的則是人類本身呈現出非自然的狀態。
讓人感到恐怖的深海魚類
這一論斷最直接的證明，來自於人類面部的非自然狀態。當一張正常的人臉，即便少了那麼一點點東西，比如沒有鼻子，或者是與正常人完全不同的眼珠顏色，都會讓人不寒而慄，甚至感到恐懼。
這一例子在很多經典的影視作品中都有體現，比如漫威宇宙中的紅骷髏或是《哈利波特》中的伏地魔，它們都沒有正常隆起的鼻子造型，就會讓人感到恐懼；而像《咒怨》或是《午夜兇鈴》中的各類女鬼形象，多半都是全白的眼珠，也會讓人產生恐怖的感覺。
伏地魔
所以如果要回答，人們為什麼會對喪屍感到恐懼這個問題，那一切似乎是很容易就講得通了：喪屍擁有與人類接近的體格，但卻面部腐爛，沒有行為意志，這樣的行屍走肉完全呈現出的是正常人類的非正常狀態，這會勾起人類對於這種怪物的恐懼。
關於這點最經典的理論正是隻要一提到“恐怖”就會談到的“恐惑谷”理論。簡單來說，當一種事物與人的外表具有一定的相似度時，人們會對它產生青睞感，比如Q版的人形機器人；但當這一相似度達到一定程度，呈現出一種“似像非像”的感覺時，人們會對這種事物產生適得其反的厭惡感，就比如喪屍或是吸血鬼這一類；而當這些事物與人足夠接近時，人們分不清它們是不是真正的人類，這種恐懼感也就不再出現了。
圖解恐怖谷理論
人類為什麼會產生“恐惑谷”效應，有多重複雜的原因，但作為一種結論，它的確能夠向人們說明為什麼人們會對喪屍或是人形態的機器人感到恐怖。
《終結者》中的天網機器人
除了非自然帶給人的恐怖感覺之外，還有一類恐怖也是非常常見的，那就是“超自然”的恐怖。
可以說，“超自然”的恐怖是伴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而一同發展而成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世界中都存在的鬼怪神話。他們或是黑白無常，或是吸血鬼惡魔，都往往擁有著人類無法擁有的超自然力量，能夠威脅人類的生命，讓人感到恐懼。
電子遊戲中的惡魔形象
如果要說“超自然”與“非自然”的區別，那大概就是“魔幻”與“科幻”的區別。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關於魔鬼或是妖怪的故事往往都發生在古代或是幻想的世界，人們往往無法解釋這些恐怖的東西能夠擁有很多強大而可怕的力量，而喪屍或是女鬼的故事則可以發生在現代，甚至能夠基於科學的背景而創作。而像《DOOM》或是《驅魔人》這種現代喪屍與遠古惡魔結合的電影遊戲作品，也的確能夠給人帶來震撼人心的恐怖效果。
《DOOM》
話說回來，無論是怎樣的恐怖形象，實際上已經構成了人們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的存在了。很多人熱愛看恐怖片，當然會抱著各種各樣的心理，但也因此能夠催生恐怖電影、遊戲乃至恐怖行業的蓬勃發展。而像VR這類天生自帶“恐怖”屬性的技術，與“恐怖”的融合更是得天獨厚。
我也不止一次寫到，現在VR得到市場肯定的遊戲大多是恐怖遊戲，而的確VR的恐怖效果也足夠好。相信在不久的未來，當VR的技術得到一定程度的完善，人們終能夠在VR所創建的恐怖世界裡，感受無論是電影或是傳統遊戲都從未能帶來的恐怖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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