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誰?想要什麼?」「一千萬,換你一天!」

這是個屬於男人的世界。

a市最高檔的夜店人頭攢動、熱鬧非凡,舞池裡群魔亂舞,但所有人的目光卻不約而同的聚焦在舞臺央的女舞者身。

這是個妖嬈至極的女人。

復古鏤空面具遮住了她的面容,只露出漆深湛幽的眼眸,顯得神秘而高貴,凹凸有致的身段被緊身黑色皮衣勾勒得完美至極,襯著熱烈奔放的舞姿,令人忍不住隨著她的動作瘋狂搖擺。

隨著音樂的最後一個節拍,她以一記炫酷的動作結尾,指尖觸唇向臺下一拋,在一片熱情的呼哨迅速退入了後臺。

“艾米麗,有人找你。”剛進後臺,一名穿著火辣的舞女便走過來,對著許方佳朝一個方向呶了呶紅唇,臉有絲掩藏不住的豔羨與嫉妒。

許方佳揭面具的手一頓,狹長的眼眸順勢看過去,一名黑衣大漢面無表情的捧著束火紅的玫瑰站在不遠處,旁邊還站著個笑容微顯諂媚的年男人。

她微一挑眉,她還是頭一回見到自家眼高於頂的老闆如此表情。她的視線在黑衣大漢身掃了掃,儘管穿著定製西裝,但身的煞氣太重,更像是個保鏢。而能讓自家老闆這般恭敬對待,這人背後的人定然很不簡單。

“艾米麗,快過來。”不等許方佳多思慮,站在黑衣大漢身邊的年男人已經看見她,揚聲喊道。

許方佳面具下的唇微微一抿,提步走了過去,對著年男人道:“老闆,找我有事?”

王盛哲笑眯眯的道:“不是我找你,是這位先生有事找你。”

許方佳依舊沒取下面具,漆黑的眼看向黑衣大漢,客氣的點點頭:“先生,請問有什麼事?”

黑衣大漢淡睨她眼,將手的玫瑰往她面前一遞,“艾米麗小姐,這是我家老闆送你的禮物,請收下。”

許方佳怔了怔,旋即大方的接了過來,“謝謝。”

在這裡工作的時間也不短了,她深知有些客人相當的大男人,不收東西是不給面子,很多事都是這麼惹出來的,所以為了少惹麻煩,她平常也會敷衍的收一點。收下玫瑰,她又客氣的點點頭:“抱歉,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說著,她轉身欲離開,豈知那黑衣大漢前一步,擋在她面前,冷利的眼直射她的眼:“艾米麗小姐,我們老闆想請你喝一杯。”

許方佳看向王盛哲,卻見王盛哲一臉笑意,“艾米麗,反正明天是休息日,不如出去喝一杯放鬆放鬆。”

許方佳皺眉,“老闆,你知道我的情況。”說罷,她直視黑衣大漢,聲音裡透著不容分辨的抗拒,“多謝令老闆的抬愛,但是很對不起,我從不接受任何人的邀請。”

話落,她繞過黑衣大漢徑直而去。

進了換衣間,她取下鏤空面具,露出一張與舞臺流露出的性感嬌豔氣質截然相反的清純面容。

青山般的黛眉,水靈靈的雙眸流光溢彩,小巧的瓊鼻微翹,櫻唇輕嘟,猶如花瓣般的誘人,這張楚楚可憐的臉蛋,令人全然聯想不到,這是剛才臺火辣四射的小妖精。

無視鏡子裡令人怦然心動的臉,許方佳利索的卸妝換好衣服。不過三分鐘,她便擰起包走出了換衣間。

剛扭開門,頭頂罩下了濃重的黑影。她抬頭一瞧,赫然又是那名黑衣大漢。

“艾米麗小姐,車子已經等在外面,請吧!”黑衣大漢微側身,讓她看到了堵在走道里的幾名高壯大漢,顯然是他的同伴。

許方佳眯了眯眼,不動聲色的看向周圍,平常熱鬧喧譁的後臺此時竟然安靜無,而王盛哲也不知所蹤。再想想王盛哲先前的態度,她哪還不知他是不打算管了。

自家員工被要挾,老闆卻不聞不問。看來,這家店她又不能待了!

她無聲一嘆,掃眼黑衣大漢高壯的身材,再瞅瞅自個細瘦的胳膊腿,硬拼定然不行。她的手悄悄伸向了側揹著的揹包。

在這種地方混,不帶些防身的東西,豈不是太天真了!

她抬起頭,對黑衣大漢甜甜一笑。黑衣大漢不覺恍惚了下,猛地眼睛一陣刺痛。他下意識的捂住眼,再睜開的時候,哪裡還有那女人的影子!

媽蛋,逃了……

黑衣大漢恨恨地一腳踹破換衣室的門,咬牙切齒的地命令:“給我追!”

等他們追出去,許方佳已經杳無蹤影。

黑衣大漢望著車水馬龍的街頭,惱怒的吐了口唾沫,對著跟出來的一眾屬下道:“走,向少爺覆命!”

“頭,少爺讓我們一定要帶那女的過去,這下怎麼辦?”底下的人面面相覷。

黑衣大漢瞪眼:“能怎麼辦,跑了唄。”特麼的,那女人竟然能在他們一群訓練有素的保鏢的包圍下逃走,倒還真有幾分本事!

直到一群大漢進了夜店,隱藏在不遠處漆黑夾巷裡的許方佳才走了出來。

她不敢耽擱,迅速衝到路邊,一邊觀察著周圍,一邊隨手拉開泊在街邊的車,鑽進去急促的道:“師傅,青山別墅,麻煩快點!”

一記嗤笑從駕駛座傳來:“小姐,你見過有人用蘭博基尼拉客?”

許方佳一愣,一直盯著窗外的視線陡地收了回來,左右一看,登時鬧了個大紅臉。她雖然不懂車,但端看車內奢華的內飾,便知自個是錯了車,她趕緊訕訕的道歉:“對不起,我以為是……”

她說著去推車門,冷不丁卻瞅見那群黑衣大漢又從夜店裡跑了出來,伸出的手登時縮了回來,同時壓下身子不敢抬起半分。

許方佳壓低身子,既尷尬又懊惱的看向前座的男人。街道的霓虹燈光陰陰暗暗的映出男人稜角分明的側臉,縱然看不到全貌,但也能知道,這個男人生的極好看,而且依稀有些眼熟。

她小心翼翼的覷眼車窗外,發現那群黑衣大漢沒有離開的跡象,不由緊起了眉,再看看前座曲著指尖敲擊方向盤的男人,壓低嗓音,帶著懇求的道:“先生,我給你錢,能不能送我到最近的公交車站?”

“堂堂許家大小姐,還坐公交車?”男人側過臉,帶著戲謔的眼眸直接落在了她登時僵硬的臉。

他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

許方佳弓起身子,防備的盯住男人,“你是誰?”

男人輪廓分明的面龐散發著誘人的氣質,嘴唇微勾,透著輕嘲,黑曜石般的眼釋放著意味深長的光芒。他回身啟動車子,嗓音淡懶:“我是誰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能救你母親。”

許方佳口袋裡緊握著防狼器的手,不自覺的鬆開。她緊緊盯著男人的側臉,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救媽媽……這個男人知道些什麼?難道他打算幫她?

一個陌生的男人知道她的身份,說出能救她的母親,理智的話,她該嗤之以鼻並迅速下車,可是她卻一動不能動。只因,他戳了她的死**。

她張了張嘴,正欲詢問,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她掏出手機,看到屏幕顯示的名字,連忙接了起來,“怎麼了,佳銘?”

“姐,你這段時間千萬別回來。”手機裡傳來焦急的聲音,“我剛偷聽到爸和周阿姨說話,準備在明晚的宴會時,把你送給一個老男人當情人。”

情人?呵,親生爸爸居然想將自己的女兒送給別人當情人?這世還有這更荒謬的事嗎?

許方佳心劃過一絲深濃的痛意,她閉了閉眼,冷冷一笑,“他們打算拿我換什麼?”

“說是要交換一份億的合同。姐,我沒時間多說,總之你千萬別回來。”手機被匆匆掛斷,許方佳卻依舊死死握著手機,眼底湧動著憤怒、憎恨、自嘲與悲涼。

“你究竟是誰?想要什麼?”“一千萬,換你一天!”

“許小姐似乎遇到了麻煩。”後視鏡裡,男人勾起輕薄的唇,“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你。”

許方佳不是個蠢人,對一個明顯來歷不凡又似乎知道她的一切的陌生男人,儘管她心動於他先前吐露的能救媽媽的話,但更深知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直起背,冷靜的道:“你究竟是誰?想要什麼?”

男人停下車,許方佳立即發現車停在a市最享盛名的塞維爾酒店外。

男人轉過身看著許方佳,嘴角含笑,眼眸深處卻是一片冰涼:“一千萬,換你一天!”

許方佳震驚的看著他,隨即聽到他不疾不徐的道:“不要誤會,我對你的身體沒有興趣。”

見許方佳如釋重負,男人勾勾嘴角,“半個月後,是趙子奕與陳小璐的結婚典禮,而我並不希望婚禮舉行。”

許方佳瞬間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破壞他們的婚禮?”

“聰明!”男人讚許的看著她。

許方佳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越看越覺眼熟,心底陡地一個咯噔,猛地驚呼:“顧子淵!”

顧家顧子淵,權勢橫跨國際的顧家新一代掌權人,身家千億。 而趙子奕則是顧子淵同父異母的弟弟,莫怪她覺得他有幾分眼熟了,原來是和趙子奕有幾分相似。顧子淵鮮少見諸媒體,見過他的人極少,如非趙子奕給她看過他的照片,她絕對認不出來。

顧子淵挑挑眉,“看來趙子奕跟你說了不少。”

許方佳苦笑的搖搖頭,“趙子奕不是你的弟弟嗎,你為什麼……”

顧子淵冷嘲的打斷了她:“如果我記的不錯,你和趙子奕是青梅竹馬的戀人,相戀多年的男人為了利益拋棄你,你不打算報復?”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許方佳也冷下了臉。趙子奕的事,是她心難以撫平的痛,或許無關愛情,卻是她遭受最深的一次背叛。

顧子淵嘴角的笑容有幾分冷凝,“看來許小姐還未認清自己的處境。”

“母親重病在床,亟需大筆資金,同時又被男友拋棄,被父親與繼母當作貨物交易。沒錢治療,你母親怕是撐不過兩個月,你最後只能選擇向你父親和繼母妥協。而我,可以幫你,只需要你在婚禮當天出現!”看著滿目震驚的許方佳,顧子淵又笑了,“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許小姐,你已經別無選擇。”

他看著她的眼神十分**,流露出一種特別的意韻。這種眼神她彷彿見過很多次,可他又似乎有些不同,彷彿獵鷹看待獵物的眼神,而且,這個獵物似乎已經無路可逃!

“如果我拒絕呢?”許方佳收斂了震驚的心神,鎮定的道。

“你當然可以拒絕。”顧子淵笑得隨意。

“你想怎麼樣?”許方佳卻知他肯定有下。

“我也只不過會將顧小姐送回剛才的地方。”顧子淵看了眼腕錶,彷彿有些不耐煩了,“或者,做一回好人,直接把許小姐送回許家。”

不管是送回去夜店,還是送回許家,對許方佳來說,都是噩夢!

顧子淵掌握了她的所有信息,想要完虐這隻小野貓,他有的是辦法。不過,他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緊,否則兔子急了都會咬人。

“與我合作,對你並沒有壞處,不僅能解決令堂的醫療費,還能順帶報復一下拋棄你的男人,而我也可以保證,事後許家不敢再動你!”恩威並施,這才是成功者的談判方式。

許方佳低下頭。不可否認,他的話讓她心動了。母親的安危,想將她當貨物交易的父親和繼母,還有背叛她至極的趙子奕……和他合作,似乎一切問題將迎刃而解。而以顧子淵的身份,應該不會誆騙她!

“好!”許方佳權衡再三,終於破釜沉舟般的開了口,“我可以答應你,但這半個月你要保證我的安全。”父親和繼母已經對她起了歪心思,只怕她一出現會被抓回去,“而且,你要儘快安排我媽媽治療,保證許家不再打擾我和我媽媽,以及陳家事後不找我們的麻煩。”

“這家酒店隸屬顧氏,你住在這裡,沒人敢動你。”對於有利用價值的籌碼,顧子淵一向很大方。“令堂的治療明天會有一支專家醫療團隊親自負責。許家和陳家事後也不會找你們的麻煩。”

得到他的保證,許方佳微微鬆了口氣。在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而恰好手機屏幕對著顧子淵,還沒等她看清是誰打來的電話,顧子淵陡地大掌一伸,奪過了手機,指尖一劃,接起了電話。

“小佳……”帶著明顯醉意的男聲從手機裡傳出來,許方佳臉色微變,探身伸手試圖將手機奪過來,卻被顧子淵緊緊抓住了手。

顧子淵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將手機擱在前座,捂住要出聲的許方佳的嘴,附在她耳邊低聲笑著:“看來趙子奕對你還是餘情未了。”

“小佳,我知道、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可是我、我也是迫不得己……我不甘心,我很不甘心,明明我也是顧家的人,可是因為顧子淵,我連姓顧都不可以,連顧家也不能回……”趙子奕帶著醉意和怨恨的聲音響徹在靜閉的空間裡,“我不甘心,憑什麼他能得到顧家的一切,而我卻只能頂著私生子的名義活在他的陰影裡!他不是喜歡陳小璐嗎?我偏要將她奪過來!”

許方佳嗖地抬頭看向顧子淵,他背對著車外的燈光,臉罩著濃厚的陰影,看不清表情。

“小佳,我喜歡的一直是你。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等我?我需要陳家的權勢對付顧子淵,等我奪回顧家,我和陳小璐分手,我想娶的只有你!”

趙子奕帶著哀求的告白落在許方佳耳裡,她心底五味雜陳。

不知為何,她心底沒有一絲嘲笑、傷感或動容的情緒,有的只有忐忑,對眼前看不清表情的男人的忐忑。

“小佳,小佳,你說話啊?你和我說說話好不……”

顧子淵直接掛斷了電話,卻沒有鬆開許方佳。他依舊附唇在她耳邊,低低笑著:“看來遊戲要變得有趣了。許小姐,或許我們的契約也要變一變了。”

許方佳心頭一跳,聽到他繼續用蠱惑誘人的嗓音說道:“五千萬,你陪我一年。”

許方佳臉色大變,猛地一把推開他,“不可能!”

“呵。”顧子淵坐直身子,車外的光線重新覆他俊朗的面容,帶著不同先前輕描淡寫的笑意,此時的他笑的邪肆,邪肆散發著濃烈的危險氣息。他點燃一隻煙,淡睨眼要推門下車的許方佳,“奧地利有適合你媽媽的心臟,你父親安排給你弟弟的保鏢是你繼母的人,你父親要將你送給王氏集團的王勐,而在夜店要抓你的則是司家司雲昊的人,想必你也知道,他要得到的人,一般人根本逃不了!”

顧子淵每說一句,許方佳的臉色白一分,直至最後,她伸出的手已彷彿失了力氣般,按在門邊無力動彈。

良久,她才疲憊的出了聲:“你究竟想要什麼?”

“五千萬,你陪我一年。”顧子淵再度說道。

“為什麼?”問出這句話,她便自知不會得到答案,而她其實也知道答案。趙子奕電話裡的信息已經夠明白了,趙子奕搶了顧子淵喜歡的人,而他也打算以牙還牙,讓趙子奕也嚐嚐心痛的滋味。

許方佳覺得很荒謬,更覺被深深的汙辱了,被當作棋子利用,而且利用得明目張膽。可是,她眼前晃過母親慈愛擔憂的臉容,晃過弟弟信任的笑臉……

顧子淵有母親需要的心源,繼母拿捏著弟弟的安危,可如今的她無權無勢,一不能拿到心源,二不能對付繼母,而許家為了拿捏她,必會拿母親的病來威脅,如今連她自己也處境堪憂。

母親和弟弟需要她,她也絕不能失去母親和弟弟!

“好,我答應你!”許方佳聽到自己冷靜的聲音,再抬頭時,水靈的眸子裡泛出堅定的光芒。

顧子淵勾起了嘴角,遊戲這樣才有趣不是嗎?

“你究竟是誰?想要什麼?”“一千萬,換你一天!”

這裡是a市最享有盛名的塞維爾酒店,入住者非富既貴,尤其以酒店的總統套房最為享負盛譽,只因並非有錢能住進總統套房裡。

許方佳被安排進了酒店的總統套房,而顧子淵在許方佳同意他的條件後便離開了,沒有即時讓她履行一個“情人”的義務。

她該如釋重負不是嗎?

看著鏡子裡的臉,許方佳自嘲的笑了。賣給她爸和繼母給她找的男人,和賣給顧子淵,除了一個是被迫,一個是心甘情願,也沒有太大的差別,不是麼?

不過,今晚雖然是她自己認錯了顧子淵的車,但為何那麼巧,他剛好在夜店外?

她心底閃過一絲狐疑,但轉念想起,顧子淵將她的資料調查的一清二楚,顯然早晚會找她,便也不覺怪,只覺自己衰到家,居然自投羅。

一夜難眠,她次日早早便起了床,準備去醫院看望母親。昨晚顧子淵答應今天安排母親進行治療,她必需眼見為實。

母親早年因車禍而癱瘓,她爸絕情的丟下離婚,轉身娶了情人,並勒令她和弟弟不許探望,她和弟弟只能暗地底探望並賙濟喪失經濟來源的母親。兩年前,母親心臟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她和弟弟花光了所有積蓄,被她爸知道後立即斷了他們的經濟來源。不得已,她只得私下找工作,可她既無憑又不能讓許家知道,能找到的工作極其有限,不得以便去夜店跳舞,好在收入加她弟打工的錢,勉強維持住了母親的醫療費。

一出酒店,一輛低調的豪車便停在了她面前,副駕駛座下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戴著金邊眼鏡,渾身透著幹練精明。

“許小姐,老闆讓我陪你去醫院,並安排令堂的醫療事宜。”

聽到前句話便打算拒絕的許方佳聽完後立即住了嘴,客氣並感激的點點頭:“謝謝。”

她也不耽擱,著司機拉開的車門,了車。

男人坐回副駕駛座,微側身,帶著得體的笑容:“許小姐,我叫駱清揚,是老闆的私人助理。”

“你好。”許方佳點頭示意,“我是許方佳。”

駱清揚遞來一份裝訂整齊的件,“這份合約請許小姐過目,許小姐如果沒有異議請簽字吧!”

許方佳剛要接過,手機便響了起來,屏幕閃爍著父親許青山的名字。

她眸光一冷,直接將手機丟回了包裡,不作理會。拿過件,正準備翻開,手機便又響了起來。特定的鈴聲讓她心頭一跳,連忙掏出手機,來電顯示的果然是弟弟許佳銘的名字。

她猶豫了片刻,她爸和佳銘前後腳打來,而佳銘通常這個時候還沒起床,此時打來顯然是有人授意。那人是誰,不言而喻。

鈴聲在她的猶豫掛斷。隨後,一條短信發到了她的手機。

“方佳,佳銘很想你,快點回家吧!”

許方佳眼瞳一縮,死死盯著發信人的名字:周盈玉!

周盈玉在威脅她!

她可以躲在外面,但佳銘卻不可以。許青山只有他這一個兒子,儘管算不十分喜歡,但卻很看重,不會讓他離開自己的掌控範圍。而為了達到目的,周盈玉絕對會做點什麼來要挾她。再想想昨晚顧子淵的話,佳銘身邊全是周盈玉的人,她頓時不寒而慄。

“許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駱清揚敏銳的發覺許方佳的情緒有些不對,試探的問道。

許方佳腦閃過各種念想,剎那間,她便定下了主意。她冷靜下來,看向駱清揚,“駱先生,能幫我聯繫顧先生嗎?”

她需要儘快將佳銘接出來,逃離許青山和周盈主的掌控!

儘管她並不十分知道顧家和顧子淵,但從所知的那一些資料來看,顧家和顧子淵有著極大的能量,大到她篤定,若有顧子淵的護持,許家不敢動她和佳銘分毫!

駱清揚沒再多問,直接掏出手機播通了電話,並遞給了許方佳。

“說吧,什麼事。”手機裡傳來顧子淵低沉醇厚的嗓音,帶著些許低啞,令她的耳朵一陣發癢。

“我要回許家接我弟弟,而你也知道,如果我回去,將會面臨怎樣的局面。”許方佳直入主題,“到時候,能不能幫到顧先生不一定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顧子淵好似有些意外。

“不,只是我想,你並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人被汙辱。”許方佳硬著頭皮道。

顧子淵低低的笑聲傳來,“如果十分鐘後我能看到你簽字的契約。”

說完這句話,他徑自掛斷了電話。

許方佳低頭看向膝的件夾,翻開映入眼底的是一張契約,短暫的怔愣後,她看向契約條款,他答應好的承諾豁然在目,並無漏洞與疑處。

她攥緊簽字筆,良久,心一橫,毅然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眼不見為淨似的,她迅速將契約交給了駱清揚。駱清揚接過查看後,推門下車,片刻過後,他車客氣的對許方佳道:“許小姐,老闆讓我轉告你,今晚會陪你回許家。”

“那我弟弟……”

“許小姐請放心,老闆已經安排人去保護令弟。”

許方佳心頭一鬆,彷彿卸下重擔似的重重靠回座椅。不知為何,她相信顧子淵不會騙她,也相信他言能踐行。

許方佳正要朝母親常年住著病房走去,駱清揚已攔住她,笑道:“許小姐,醫院已經給夫人安排了特別病房。”

許方佳一愣,卻也沒太意外,點頭跟著他而去。

剛到病房外,她便看到特別病房的小廳裡站著好幾名醫生,而她認識的也只有母親的主治醫生,只是這會那位主治醫生站在角落裡,一臉恭敬的看著其他人。

走進病房,她看眼閉著門的房門,隱約聽到裡面傳來母親的笑聲,看來母親是在和人說話。

“邱院長,這位是許小姐。”駱清揚向著當一位年過半百,滿臉嚴肅的醫生介紹道。

“你究竟是誰?想要什麼?”“一千萬,換你一天!”

邱院長看向許方佳,客氣的點點頭,直接道:“許小姐,這幾位是院方從國內請來的心臟病專家,明天及後天還有幾位從瑞士和德國請來的專家,將一同替令堂會診,在確定令堂的病況適合手術後,屆時將由我們一同為令堂實施移植手術。”

“謝謝,謝謝。”許方佳激動的連連道謝。

邱院長几人又討論了片刻,看來她來之前已經給她母親檢查過了。送走邱院長几人,駱清揚笑道:“許小姐還未用早餐,不如先陪陪夫人,我去買早餐。”

“這怎麼好意思?駱先生,你先坐會,我看看我媽請你去吃早餐。”許方佳雖知他是受了顧子淵的命令,但也不會拿喬擺架子。

“沒事,你先進去陪夫人。”駱清揚說著離開了病房。

許方佳只得進了房間,一進去看到一名長相甜美的陪護正在講笑話,逗得躺在病床的林玉淑笑個不停。

“小佳,你來了。”林玉淑側頭看到許方佳含笑站在門邊,立時招手讓她過去。

許方佳忙走去,坐在床邊握住母親的手,“媽,你今天好些沒有?”

“林阿姨,許小姐,我先出去了。”陪護識趣的起身走了出去。

“好多了。一早醫院不知怎麼給我換了病房,邱院長還親自給我檢查了番,又安排小鄭來陪護。小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林玉淑深知自己的病拖累了一雙兒女,讓他們身在富豪之家卻過的普通人還辛苦。

許方佳抑下心底的苦澀,堆起滿臉的喜色,故作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壓低聲神秘兮兮的道:“媽,我彩票了。”

林玉淑一愣,“彩票?”

許方佳一臉激動,“是啊,你猜有多少錢?”

“多少?”

許方佳伸出一個巴掌,一臉得意。

“五百萬?”林玉淑猜測道。

“五千萬!”許方佳眼裡溢滿興奮的星子,彷彿真的了彩票。

林玉淑呆愣良久,卻是在仔細端詳著許方佳的表情,但最終沒在她臉發現異樣之處,便也信了她的話,當即也寬了心,笑道:“你從小到大都沒什麼財運,沒想到是將財運積攢到了這會兒。”

許方佳咯咯笑道:“可不是。媽,邱院長說了,已經有了心源的消息,過不了多久,能給你做移植手術了。等你的心臟康復後,我們去之前查到的那家醫院做假肢手術,以後你能健康的走路了。”

林玉淑拍拍她的手,眼底含著淚光:“小佳,是媽媽拖累了你和小銘。”

“媽,你胡說什麼呢?是我和佳銘沒用,沒能照顧好你,讓你吃了那麼多苦,還受了那麼多氣,要不然你也不會……”許方佳將頭扎進林玉淑懷裡,剩下的話哽咽著沒有說下去。

林玉淑愛憐的抱住她,輕撫她的髮絲,“媽只希望你們倆好好的,受再多累再多苦也值得。”

母女倆相依偎的喃喃說著話,駱清揚擰著包裝精緻的早餐站在門邊,手裡握著的手機一閃一爍。

青山別墅。

富麗堂皇的別墅燈色璀璨,衣香鬢影,賓客如雲。

房裡,許青山臉色陰沉的看著許佳銘掛斷了未被接通的手機,“小銘,你真的不知道你姐在哪?”

許佳銘一臉無奈,“爸,你也看到了,姐沒接我電話,我怎麼會知道她在哪?”

許青山陰鷙的目光定在他臉,許佳銘強做鎮定的與他對視。半晌,許青山眯眼道:“你知道我和你周姨想將你姐介紹給王董。”

是肯定句而非疑問,許佳銘心下一驚,面不免帶出幾分,許青山登時一巴掌扇向他,怒道:“吃裡扒外的東西!”

許佳銘被這大力的一巴掌扇得嘴裡一片腥甜,怨怒頓起,他撫了撫嘴角,也懶得再裝,嘲諷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吃裡扒外?好像我姐也是你的種,你卻把她當貨物似的賣給那麼個下流東西,那你又算什麼?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吃裡扒外,那也是因為你!”

許青山大怒,又一巴掌扇了過來:“混帳東西!我哪裡對不起你們兩姐弟了?供你們吃穿,供你們當大小姐大少爺,還供出祖宗來了?那王董雖然年紀大了點,但他的身價在國內都排得前列,你姐跟了王董,那才是飛枝頭!不知好歹的混賬東西,一個兩個都想氣死我!”

“那你怎麼不讓許方璐跟那姓王的?”許佳銘身子一閃躲了開雲,冷冷道,“別告訴我,你更喜歡我姐,所以將最好的給了我姐!”

“你!”許青山一滯。

“爸,我和我姐姓許,我們不為逃避維護許家的利益,但絕不會是靠出賣家人來回報。”許佳銘不帶絲毫感情的說完,轉身而去,留下滿目怒火瞪著他的許青山。

過了片刻,許青山才壓下怒氣下了樓。樓下的客人三三兩兩的聚做一堆,而圍的最多的人群間卻是個年過半百的矮胖男人。

王勐,王氏集團董事長,身家百億。

“王董,真是多有怠慢了,剛到房接了個電話,處理了點公事。”許青山笑容滿面的迎了過去。

“青山,你也真是,什麼事不能等陪完王董再去處理。”陪著王勐的周盈玉佯作嗔怒的道。

王勐一臉笑容,客氣的擺擺手:“青山兄家大業大,要操心的事自然多,有許夫人陪王某聊天,王某已是心滿意足了。”說話間,他被肉擠成一條縫的眼,肆無忌憚的在周盈玉姣好的身遊走。

周盈玉壓下噁心,笑著一推許青山,借勢站到了許青山身側,擋住了王勐的眼神:“青山,王董又打趣咱們呢!咱們許家哪能跟王家,王董今日撥冗來參加晚宴,可是給了咱們天大的面子,你可不許再怠慢了貴客。”

“自然,自然。”許青山笑著連聲道。

“青山,方佳快回來了吧!”周盈玉將話題轉開,果然王勐目光一閃,看向許青山,笑眯眯的道,“是啊,說來今晚還沒見到方佳那小丫頭呢!”

“那丫頭啊,知道王董今晚要來,一大早去美容院收拾自己了,誰知道回來的路遇到堵車,這會兒還堵著呢!剛才打電話給我,聽說王董早來了,急得真哭呢!”許青山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著謊,同時給周盈玉使了記眼色。周盈玉立時笑著藉故走開了。

“沒事沒事,讓她慢慢來,我可以等。”王勐笑呵呵的道。想到許方佳那張精緻清純的小臉蛋,他頓時只覺下腹一緊。若能讓那小美人在他身下輾轉承歡,等這一時半會也無妨。而不管許青山說的是真是假,只要許家有求於他,他不會擔心得不到人。

“王董,關於我們之前商談的合作……”

“熱鬧的日子,不要談公事了嘛,明天再談不遲。”王勐老奸巨滑至極,自己還沒吃到甜頭,豈會給別人甜頭?

“那是,那是。”許青山訕訕接口。雖然把女兒推給年齡足以當爸爸的王勐懷裡,讓他有些不忍,但一想到那份能讓許家擺脫危機的合同和許家的未來,他心底的良知又瞬間被貪婪吞噬。

在這時,大門被推開。許青山恰巧抬起頭,一眼看見了走進來的人,登時大喜過望。

“佳佳。”許青山破天荒的親自迎向了門口,嗔怪道,“你可算回來了,你不知道你王叔叔等了你多久。”

“噢,王叔叔?哪位王叔叔?”

此時,因為許青山的舉動,引起了大廳裡不少人的側目,並隨著他望向門口的人。輝煌的燈光下,許方佳整個人都籠罩在明豔的燈光,精緻的五官和曼妙的身材,清純的氣質和不盈一握的纖腰,都讓人眼前一亮。而人群的王勐更是心神一蕩,直想立即將這樣一個小美人壓在身下。

“自然是王氏集團的王董了,你之前不是見過嗎?”許青山很滿意許方佳今晚的打扮,他之前倒並不怎麼擔心這丫頭不回來,只因他相信周盈玉有辦法讓她回來,他擔心的反而是這丫頭穿著一身t恤仔褲的回來下他的面子。好在這丫頭總算給他睜了回臉面!

“王氏集團?子淵,你認識嗎?”許方佳有些疑惑的挑挑眉,側首看向還站在門外的男人。

許青山一愣,隨即看見一個身姿修偉的年輕男人緩緩走了進來,修長的手臂自然而然的環住了許方佳的腰肢,低頭在她臉頰一吻,低笑道:“沒聽說過,怎麼?”

許青山瞬間的愣神後,旋即是大怒,剛要呵斥,見王勐彷彿被戳了屁股般,飛快的跑了過來,一臉諂媚的點頭哈腰道:“竟然能在這見到顧少,王某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許青山和一眾賓客無不目瞪口呆,王勐在他們的圈子當已是頂尖的人物,算是圈子裡位高權重的高官達貴,見了他也是要給三分面子。從來都只見他高高在,何曾見過他哈巴狗般的模樣?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聚集在那名氣質不凡的年輕男人身。他帥氣的俊臉平靜無波,而一種由內而外的高貴感鋪天蓋地,好像他本來是天地間的王者一般,而在整個a市數一數二的王勐在他面前,彷彿卑微的如同腳下的灰塵。

他,究竟是誰?

許方佳抑住不自在,偎在顧子淵懷,笑看著愣住的許青山和急步走來的周盈玉,“爸,周姨,這是我朋友,顧子淵。”

是朋友,而非男朋友!她認得清自己的身份,她對顧子淵而言只是有些利用價值的棋子,何德何能能成為他的女友?

帶著些許自嘲,她昂首看向顧子淵,介紹道:“子淵,這位是我爸,這是我繼母,改天我再帶你去看我媽。

顧子淵看她一眼,給面子的點點頭:“許伯父。”至於周盈玉,他直接忽視了。再看眼王勐,“王董,好久不見。”

王勐一臉驚喜,彷彿能讓顧子淵打個一聲招呼是無的光榮似的,“顧少,快裡面請,裡面請!”

“你究竟是誰?想要什麼?”“一千萬,換你一天!”

他喧賓奪主的行為讓許青山和周盈玉有些不快,但眼下他們更驚詫的是顧子淵的身份。能讓王勐如此諂媚的男人,只怕權勢不可估量。這樣的人,他們怠慢不起,也不敢怠慢。而在今晚的宴會最有份量的也只有王勐的,由他出面也算妥當。

顧子淵沒有回應王勐,而是低頭摸摸許方佳的額頭,關切的道:“小佳,你不是有些暈車嗎?要不要回房休息會?”

王勐這才看到顧子淵一直攬著許方佳的腰,怎能不明白他們關係,心底劃過一絲可惜,但很快被結識顧子淵的喜悅覆蓋。美人多的事,但顧子淵可只有一個!

許方佳點點頭,“有些不舒服。不過,你第一回來我家……”

“佳佳,你和顧先生是……”許青山不敢打斷顧子淵的話,但對許方佳沒那麼多的忌諱了。

許方佳瞥他一眼,敢情她先前的介紹是廢話。她張了張嘴,還沒出聲,聽到顧子淵好整以暇的笑道:“我和小佳的關係,許伯父應該一目瞭然吧!”

“瞭然,瞭然。”許青山心底一陣狂喜,連連點頭。單看王勐對顧子淵的態度,知道顧子淵大有來頭。沒想到許方佳和趙子奕分手後,還能吊來這麼重量級男人。他笑的簡直合不攏嘴,“小女能跟顧先生在一起,實在是她的福氣!”

許方佳氣樂了。她許方佳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攤這麼賣女求榮的父親!

那邊,許青山仍在一臉慈父模樣的感嘆:“佳佳從小到大都是我的掌明珠,希望以後顧少能好好待她。”

“是啊,佳佳她爸打小最疼她,什麼事都隨著她的意,不願讓她受半分委屈。”一旁的周盈玉也滿面堆笑的道。

許方佳心下冷笑,發現自己實在沒辦法面對他們的噁心嘴臉。她淡下表情,向周圍的賓客微一欠身:“各位叔伯長輩,我有些不適,先回房了。”有顧子淵這個金剛盾,她還是早早去看弟弟為好。她沒在大廳看到許佳銘,總覺有些不安。

她不給面子的舉動讓許青山眼裡閃過一絲戾氣,但稍轉即逝,顧子淵卻將一切盡收眼底,挑挑眉,望著許方佳樓的身影,意味深長的笑了。

“你究竟是誰?想要什麼?”“一千萬,換你一天!”

“呦,許家的救命寶貝終於捨得回來了!”剛二樓轉角,傳來一陣諷刺的女聲。

許方佳淡一掀眸,一個打扮火辣的年輕女孩斜倚在門邊,正眼神輕蔑的看著她。

對於這個周盈玉帶來的拖油瓶,許方佳從來沒有好感,淡淡的瞥她一眼,徑自離開。

是這個態度,又一次氣得許方璐面容扭曲起來。

沒跟母親嫁進許家時起,她嫉妒許方佳。她們年齡相當,憑什麼許方佳能當眾人寵愛的公主,穿著可愛的蓬蓬裙,吃著昂貴的甜點,還有溫柔如水的媽媽。

而她,臉只有髒的沒人擦的灰塵,一身撿別人不要的破舊衣服,住在低矮的閣樓,回到家看到的永遠是滿地的灰塵和亂爬的老鼠蟑螂。

好不容易,許方佳的媽媽癱了,她媽媽周盈玉抱了許青山的大腿,搖身麻雀變鳳凰,連帶著她也搬進了富麗堂皇的許家。

可是,永遠不夠……

憑什麼許方佳可以是高貴的許家的大小姐,而她走到哪裡都被人罵是骯髒的野孩子。無論她變的多麼閃耀動人,在許方佳面前,永遠都被她的光芒籠罩。她不甘心,遲早有一天,她會奪走許方佳的所有,把她狠狠的踹進泥潭。

想著,她邪惡的笑了,一把攔住許方佳,抱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她喜歡這個感覺,俯視許方佳的感覺。

其實許方佳一米六八,而許方璐蹬個高跟鞋充其量也是一米六九,所謂的居高臨下,只是她個人對這一釐米的無限放大而已。

許方佳淡漠的看著她。

“妹妹給你張羅的男人,姐姐滿意嗎?王董身家百億,姐姐能跟著他,可是天大的福分。以後飛黃騰達了,可千萬別忘記妹妹呀!”許方璐笑得無得意,“只是聽說王董有些隱秘的嗜好,希望姐姐你以後能習慣。”說罷,她誇張的捂唇咯咯笑了起來。

她怕被豬一樣的王勐看,所以從頭至尾都躲在房間裡,直到從門縫裡看到許方佳來,這才出來打算嘲笑一番。想到策劃許久的陰謀終於實現,許方璐無法不得意,一雙眸子宛若毒蛇,令人陣陣發寒。

許方佳卻沒有如她所願的露出憤怒或絕望的表情,而是彷彿看小丑似的看著她,讓許方璐不由一驚。

“怪不得別人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許方佳勾起唇角,滿含輕嘲,而雙眸裡綻放的卻是攝人的光芒。她下打量許方璐,用著渾然天成的氣勢輕蔑的道:“果然,父不詳的孩子,算靠著阿貓阿狗升了天,骨子裡低賤的血液,也是註定成為不了流的人。”

“你!”身唯一的死**被**裸的暴露,許方璐目眥欲裂,剛要開口,卻被許方佳先一步用犀利的氣勢震住。

雖然低了一釐米,但許方佳還是如同萬人之的女王一般,前把她逼到角落,貼著她的耳慢條斯理道:“區區一個王氏企業董事長,在我的男人面前,連個毛線都不是。所以,我勸你還是早早的收了那些歪心思,否則我有的是手段捏死你。”

說罷,她挑釁的拍了拍許方璐塗滿粉底的臉,推開她,朝許佳銘的房間而去。

許方佳的霸氣側漏讓許方璐在原地呆滯了許久,最後反應過來,雙眸陰暗的眯起來。

她的男人?什麼意思,許方佳不是和趙子奕分手了嗎?還哪有什麼男人?

許方璐猛然想到什麼,直接衝下來,登時看到從來都是人群恭維對象的王豬頭,竟然對著一個表情淡漠的男人點頭哈腰。

她吃了一驚,仔細打量那個男人,眼底的驚豔難以掩飾。

五官俊朗,輪廓稜角分明,渾身散發著高貴的氣質。薄唇輕輕勾著,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漠無波,遠遠看著,俊美的如同神話裡的阿波羅。

難道,他是許方佳所說的,她的男人?

許方璐心一震,旋即咬牙切齒,妖媚的雙眸扭曲且陰暗。

憑什麼!她好不容易拆散了許方佳和趙子奕,她居然還能釣這樣的男人!

許方佳,你等著,我一定會搶走你的所有,然後毀了你!

許方佳熟門熟路的走到許佳銘房門前,剛要敲門,察覺到房門只是虛掩著,而屋內沒透出一絲光亮。

她眉頭一皺,推門而入,打開門邊的開門,屋霎時一亮,而她也立即看到了坐在窗臺的蕭瑟身影,讓她心口不由一疼。

“佳銘。”許方佳出聲喚道。

許佳銘轉頭,看到她,一驚,連忙走過來:“你回來幹什麼?許青山已經沒有人性了!”說著,他直將她往外推,激動道,“你趕緊走!別讓他們抓到你!”那個姓王的是什麼人,他已經查過,越查越心涼,越查越替他姐姐而悲哀。而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姐姐落在那種人手裡。

“佳銘。”許方佳摸他的頭,勾唇笑道,“沒事了,事情已經解決了。”先前,她和顧子淵都沒有直接表明他們的關係,但無論是她,還是顧子淵,都表露出若有似無的親密,讓人不往那方面猜都難。而王勐一如她所料,對顧子淵十分恭敬,甚至是忌憚,想必再也不敢對她起心思了。想到這,她的眸子裡閃過絲陰晦,但是轉從即逝。

“那許青山……”許佳銘不知她為什麼這麼肯定,但他也知姐姐從來不說大話。

許方佳察覺到許佳銘直接喊的是許青山的名字,這令她有些意外,畢竟從前無論許青山如何苛刻他們姐弟倆,他對許青山依舊保持了幾分的尊敬。她仔細觀察許佳銘的臉,目光忽然定在他的嘴角邊,眼神瞬間冰冷徹骨:“他打你了?”

“沒事。”許佳銘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嘴角,之前怕丟臉,他找保姆拿了些粉底蓋住紅腫,沒想到還是被姐姐看出來了。

看著許佳銘有些消瘦的臉頰,許方佳只覺眼眶發燙,她強忍住衝下樓找許青山算帳的衝動,輕觸他的傷處,“佳銘,姐姐現在有辦法保護你了,你願意跟姐姐離開許家嗎?”

許佳銘握住她的手指,怔了怔道:“姐,你……”

“別問,姐姐不會告訴你,只是姐姐真的有辦法保護你和媽媽。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你跟姐姐走吧!”

許佳銘咬緊唇,“姐,我不甘心!”

許方佳的手頓在半空,半晌,她苦笑道:“可現在你沒有能力對付他們。”

“姐,我現在正在暗接觸許家的事。許家有媽媽的一份,絕不能落在那兩母女手!”許佳銘眼底劃過一絲戾氣,看到許方佳還想勸,他直接握住她的手,堅定的道,“姐,給我一點時間,如果我確實沒有能力對付他們,我一定跟你離開!”

許方佳嘆了口氣,“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一定要小心身邊的人。那幾個保鏢你想辦法弄走,他們是周盈玉的人,家裡的那些人能相信誰,這些年你和我大概都看出來了,只是人心隔肚皮,不要輕信於人,也不要輕舉妄動。”

“好。”許佳銘慎重的承諾。

宴會廳裡,氣氛融洽。一群人圍在顧子淵周圍,恭維聲不斷。

顧子淵端著杯酒,好似在聽著他們說話,但垂斂的漆眸卻透露著淡漠,顯然心思並不在這。

王勐片刻不離顧子淵身邊,他自然是想百般奉承這個顧家太子爺,但是看他散發著拒人人千里之外的凌厲,一種膽寒由內而生。好在宴會的人多,能稍稍分擔他的這種畏懼。

“咦,爸爸,媽咪,還有王叔叔,你們在聊什麼呀?”一記嬌俏的聲音驟然響起。

許青山正在顧子淵身邊陪著笑臉,聽到這記聲音不由雙眼一亮,側首看向走來的許方璐,含笑道:“小璐,來,爸爸給你介紹,這位是顧少。顧少,這是小女方璐。”

到這會,他都沒聽到顧少的全名,但許方佳叫他子淵,顧子淵,這名字彷彿有些耳熟,可是仔細一想,又有些陌生。

許方璐一改平常的濃妝豔抹,穿著一身得體的晚禮服,妝容明媚,整個人顯得明豔端莊,又透著股小女兒家的嬌俏,惹得王勐不覺多看了好幾眼。

對於許方佳,他自然是再不敢肖想了。只要一想起他先前對許方佳動的那種心思,嚇得渾身冒冷汗。天底下的美人何其多,他怎麼偏偏看了顧子淵的女人。想到面前這個男人的手段,咋舌的同時只能祈禱他不知道自己的意圖。否則,只要這個男人動動手指,足以毀掉他傾盡一生心血所創建的王氏,這一點他絲毫都不懷疑。

不敢肖想許方佳,但這許方璐倒是無所謂。雖然不是喜好的那種清純女生,但看著也有幾分味道。

“顧少,你好,我是許方璐。”許方璐從容大方的朝顧子淵伸出手。

顧子淵看她一眼,還未做什麼,便聽到一記清潤的女聲傳來:“顧子淵。”

竟然敢直呼顧家太子爺的名諱?要知道,連a市市長,在顧子淵面前,也是要恭恭敬敬的喊聲顧少的。

王勐一驚,立即看過去,在看清出聲的是許方佳後,餘光連連覷著顧子淵,沒見他有半分不悅,心下便有了幾分底。

顧子淵站起身,向許青山點點頭道:“失陪。”說完,他徑自走向樓梯,將走下來的許方佳攬住,臉露出一絲笑容,“休息好了?”

“嗯,我們走吧!”許方佳笑道,“你不是還有事嗎,耽擱不好了。”

迎過來的許青山聽到前面,剛要斥責許方佳不懂規矩,聽到後面立即體貼的道:“顧少要是有事,不如先去處理。佳佳呀,有時間多帶顧少來家裡坐坐,可別忘了,這裡都是你永遠的家。”

今天著實讓他長了臉,許方佳雖然沒如他的願跟了王勐,但卻帶回個身份成謎卻顯然不同凡想的男友,而這個讓王勐巴結的男人卻對所有人態度淡漠,唯獨會應和他的話,這如何不讓得意?

顧子淵點點頭,“一定。我打算帶小佳出去休假一段時間,不過小佳捨不得她弟弟,不如讓佳銘同我們一起去。”

許青山一愣,目光下意識的看向許方佳,卻沒在她的笑臉看出什麼來。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他想拒絕,可是面對顧子淵,拒絕的話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那好吧,只是小銘還在學,不能出去太久。”

“不會太久,而且我會安排專業老師給他,不會讓他落下進度。”顧子淵說著親膩的一刮許方佳鼻頭,溫柔笑道,“放心了?”

許方佳明知他是在做戲,但在他的目光下,仍忍不住心跳快了一拍。

“今晚有些晚了,明天我派人來接佳銘。”顧子淵一錘定音,讓許青山再無反悔的可能。

兩人相攜離去,王勐臉有些遺憾,許青山一臉得意,唯有周盈玉和許方璐臉色陰晴不定。

“許老弟,”猶豫再三,一向在許青山面前趾高氣昂的王勐有些討好的開口道,“我看那份合約,我們現在簽了吧,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老哥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還希望許老弟在顧少面前多多美言。”

“好說,好說。”許青山登時愈發的心花怒放,一迭聲的應道。

“哎呀,許總,以後可別忘了我們啊……”

“是啊,許總,我看我們陳氏和許氏也有不少合作的空間啊……”

周遭的恭維聲不絕於耳,讓許青山越發飄飄然,只是心底仍有些疑惑。

顧子淵,究竟是什麼人?

幾乎是一離開青山別墅,許方佳鬆開了挽著顧子淵的胳膊。

顧子淵看她一眼,“怎麼,利用完了拋棄,你和趙子奕倒是學了不少。”

許方佳聽得刺耳,但仍識相的感激道:“今天謝謝你的幫忙,還有我媽媽的事。”

顧子淵輕聲一笑,“你這女人還算識好歹。不過,我履行了我的責任,你,是不是也該履行你的責任了?”

許方佳頭皮一緊,還未反應,身子落進了一個寬大堅硬的懷抱,濃烈的強勢氣息籠罩著她,讓她居然有種深陷牢籠的感覺。

顧子淵雙臂環著她的腰,低下頭,唇瓣暖昧的貼著她的肩窩,灼熱的氣息噴撒在她敏感的纖頸間,令她渾身一陣酥麻。她窘迫的試圖推開他,卻被他鐵箍般的手臂桎梏,動彈不得。

“乖,別動,有人看著我們。”低啞的聲音催眠了她的耳朵,讓她不自覺的停止了抗拒。

這裡離青山別墅並不遠,不遠處有處小噴泉,水花四濺。

晚風輕拂,吹落了她的一絲秀髮,擦過他的唇瓣。他按住那縷調皮的髮絲,指尖順著髮絲滑向她的臉頰,輕輕勾起她的下顎。她纖長如蝶翅般的睫毛輕顫著,瓊鼻光滑細膩,嫣紅的嘴唇微嘟,彷彿在邀人吮吻。

他的眸光深邃了幾分,絲毫也未怠慢自己,深深覆了去。

轟--

許方佳不是沒接過吻,可是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彷彿有禮花在腦海裡爆炸,炸得她神魂顛倒……

許方佳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這個男人蠱惑了,任由他吻暈了她,任由他帶著她到了一處更高檔的別墅,任由他抱著她躺在床,任由他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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