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均寶寶

杜均宝宝

本文寫於2018年7月,首發於鏈英雄。

2018年3月7日,一篇題為《莊家杜均》的文章在幣圈炸裂,文中,杜均被強烈質疑是超級大莊家。杜均讀完,笑言自己“被‘缺席審判’”,說讀者如果認識他,會發現他非但不是一個莊家,還是一個可愛的寶寶。除此再無多餘反應。李林耐不住發朋友圈,替好哥們打抱不平。李林說“(杜均的)脾氣比跟他合作時好多了”。2018年5月31日,一家名為“標準共識”的新創區塊鏈評級機構發新聞稿稱,他們接受了節點資本等六家創投的聯合天使輪融資。兩篇文字事關杜均和他的節點資本,而《莊家杜均》的作者正是標準共識的聯合創始人之一。2018年6月21日,接受鏈英雄採訪,杜均否認這兩件事有直接關聯,說只是看好標準共識自身的潛力。他又說,“從這幾個月的市場反應來看,我都以為那篇文章是公關團隊的功勞”。在杜均眼裡,被人注意不完全是壞事,任何情況下都是如此。

杜均宝宝

網賺少年

2004年下半年,家人親戚都認為杜均在重慶郵電學院涪陵分校唸書,杜均也從未向他們否認過。其實杜均從來都不是學校在籍學生。“我在別人家的校園裡晃盪了一年。”第二年5月23號,杜均回到重慶開縣大進鎮,對媽媽說,“學校不要我了。”媽媽沒懷疑。從高中起,杜均就被學校開除過很多次。

在媽媽眼裡,杜均不是讀書的料;在杜均眼裡,媽媽管得太嚴,一直讓他很抗拒。杜均不覺得自己念不來書,“我語文成績一直不錯,化學也拿得出手。”這兩門課的老師對他好,他也喜歡他們,願意學。物理和數學成績好壞,跟媽媽與老師關係親密程度成反比,物理老師是媽媽親戚,數學老師是媽媽同學,這兩位老師老在媽媽面前,指責杜均。這讓杜均很厭煩。但讀到高二,杜均覺得班主任人好,上學期期末還考全校倒數30多名,下學期中考,杜均考了全校第13名。

對未來,母子倆僅有的共識是,“讀不好,也沒關係,大不了像爸爸那樣,去上海打工。”開縣其他人家的生活就是這樣過的。在這個國家級貧困縣裡,大部分人在十六、七歲外出打工,到了年紀回來結婚生子,接著再外出打工,所謂“北京開館子,上海拆房子,深圳撿瓶子。”杜均不喜歡這樣,“先混著。”

父母教育杜均,“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但杜均看到鎮上日子過得好的人家,都是會賺錢的小混混,賣米賣油賣自行車賣摩托車。杜均看不慣那些打工賺點錢回來燒包的小老鄉們。杜均更喜歡上網,網上是另一個世界,可以玩遊戲,看書,聽音樂,不用拿著小老鄉們饋贈的一港元硬幣,裝出一副既好奇又佩服對方的樣子。“那個不帥。”杜均看不慣別人,也被人看不慣,有回被別班幾個學生圍了,吃了虧,沒吭聲,隔天削尖了一根筷子,找到打他的那些人,隨便抓住一個,把筷子扎進人家大腿,那娃流了好多血,杜均才肯罷休。輕易不打架,要打就來狠的。那個才帥。

初二下學期,杜均偶然發現,幫人申請QQ號可以賺錢。接著,“幫人寫情書也能賺錢。”這讓杜均有理由不再擔心學習成績。要說賺小錢是好奇心作祟,等到初三複讀,杜均對賺錢的興趣,堪比任何一個自謀生計的成年人。用QQ群發消息拿佣金,一天下來幾元錢;從同學那邊以6毛錢的價格收米再以8毛錢賣給鎮上糧店,一週能賺好幾十元;跟修電腦的學徒工搭班子四處幫人裝系統,一年下來竟賺了好幾萬;杜均還發現了,倒域名能發財。問杜均怎麼找到這些賺錢門道,他答不上來,只記得從小學四五年級,他成袋買進芝麻糖,再按根賣給同學,一袋能賺3毛錢。進了高中,靠幫人玩遊戲打私服,杜均一個月能賺1000元。

等杜均把自己存的大部分錢交給媽媽,然後說要去北京,媽媽沒有太多猶豫。2005年6月1日,懷揣3000多元錢,17歲的杜均跳上了開縣開北京的大巴,48小時後,北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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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活動上,李明順說要把杜均調到市場部)

通州夥計

杜均到北京,投奔當兵的哥哥。哥哥大他六歲,杜均能在三歲讀一年級,全靠哥哥照顧,哥倆關係從小就好。進京第二天,哥哥先帶弟弟去買手機,600元的二手索愛,杜均知道哥哥收入低,堅持自己付錢。買完手機,去看朋友介紹的工地保安工作。哥哥陪著去,一看在荒郊野外,想起不久前有個保安被小偷打死的新聞,哥哥拉著弟弟掉頭就走。回來路上,在八里橋一家驢肉館請介紹工作的朋友吃飯,哥哥覺得驢肉館老闆娘很靠譜,隨口一問,還沒拿到身份證的杜均被留在驢肉館端盤子。因為“我嘴甜。”不到兩天,杜均就算在北京紮了營。

杜均吃住在驢肉館,早上七八點起來,晚上十一點睡覺。450元的薪水用不完,寄200元給媽媽。無聊時候聽聽MP3,不忙時候,幫後廚師傅切切菜,讓他自以為刀功練的不錯。兩個月之後,媽媽對杜均說,“你可以回來上學了”。杜均不答應,對媽媽說要在北京做點東西出來,杜均在QQ空間寫下一段話,“我一定要在北京,買一套自己的房子,買一輛自己的車。”那個時候的騰訊QQ論壇,有個彈劾掉好多位版主的ID叫“渝豪君”,就是杜均。

端盤子的杜均一到輪休,就去網吧。有一回,他發現有個大他好幾歲的網管,“是真懂電腦。”很佩服,就買瓶可樂送給人家示好。兩人熟了,杜均提議合夥做私服,他清楚這個能賺錢。2005年8月份,連FTP都不懂的杜均辭了驢肉館的工作,出了2000元本金,做起了這個事。當時已有專門的服務商,出私服代碼,出服務器,月服務費1900元。兩人租來第一臺服務器後,杜均便花了200元做推廣,引來2、3百號人,同時也惹了麻煩,被人攻擊,還被勒索要2000元。杜均不服,不給。停了廣告,一兩天後,看到還有幾十人在線,杜均找到一些免費宣傳的地方,避開勒索的傢伙,又招進來一百來號人,沒忍住,兩人急吼吼地賣裝備,500元一套,價格不到別人的五分之一。做了三個月,如果不是盛大在雲陽縣對私服大打出手,杜均還不知道這事違法。一心想賺錢的杜均立馬收手,合計了一下,兩人賺了6、7萬,對半分掉。在這件事的過程中,杜均認識了一堆做域名和服務器的人。

2006春節一過,杜均回到北京,在驢肉館附近的KTV裡找了一份網管工作,一個月掙1000元。靜等機會。做了五六個月,一哥們拉著他去賣服務器,在那家六七個人的小公司,杜均結識了很多IDC行業的人,讓他有機會接觸各種業內會議,有一回,他指著臺上的講者對同伴說:“總有一天,我也要上去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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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0站長大會上)

賣出2萬個域名

2003年某一天,高中生杜均無意中註冊了自己的第一個域名,xihoo.cn,這個仿雅虎的域名,花了杜均325元,註冊沒多久,就有人想花600元買走,被杜均拒絕。“原來域名可以這麼賺錢?”此後,杜均一有空就泡在易域網上,學習這方面的經驗。在接下來的很多年裡,杜均陸續買進賣出2萬多個域名。先是別人怎麼買,他也怎麼買,連d1c.com.cn(意思是“第一次”)這樣傻的域名都買過。買來賣去,琢磨出了門道,比如地方論壇火的時候,跟風註冊了一堆“兩個字母+365”,“兩個字母+info”,即便他心裡也瞧不上這種“不知從哪兒流傳來的審美標準”。

杜均100元買來的域名,賣給湖南電視臺員工2000元,讓杜均嚐到甜頭,更用心地去琢磨這個事。杜均發現,學會分析甚至提前預判會讓他賺到更多。他找到一份知名品牌的名稱清單,一邊求證一邊註冊,一晚上搞定兩百多個域名。漸漸的,手裡囤了一堆品牌名,後來,關注創投風口,又抓了一大把與團購、車、雲,甚至區塊鏈等概念相關的域名。

千團大戰的那幾年,市場上有七、八十個域名都是從他手裡出去的。他甚至還有自己的定價邏輯,比如,1元錢買來某音箱品牌的域名,8000元賣回給這個品牌。1元錢買來的uhui.cn,賣給中國電信8000元。8000元正是域名仲裁費的最低門檻。還有更多是高價交易,比如3000元買來juxiang.com,20萬賣給中國移動;4萬元買來fengche.com,25萬賣給千橡,加上zenggao.com的收益,杜均換了一套房子的首付。最瘋狂的還是2012到2013年,手裡200多個均價在3萬元買來的3聲母.com域名,統統在20萬的價位上出手,那段時間,進賬近三千萬。

杜均很早就看到,域名是一個很好的投資品,一個域名能賺兩個月工資,既不浪費時間,也不用四處推銷。哪怕外國人來買,只需回覆一個數字加上一個美元符號就好。他還發現,除了投資之外,域名也能做人情,甚至換股份。2013年,一哥們創業,杜均送mingtian.com,這份人情的成本價就花了杜均30多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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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在康盛運動會拿到乒乓球冠軍)

康盛經理騰訊員工

2007年4月27號,身高160多點的杜均,頭髮弄的油油的,踏著皮鞋,穿著一身150元買來的西服,到康盛面試。面試官問,為什麼想來?杜均回答,想搞清楚免費的Discuz!是怎麼賺錢的?面試官繼續問,為什麼想知道?杜均繼續回答,想以後創業。面試官問薪資要求,杜均說有吃有住就好。最終,杜均被錄用,定薪2300元,到手1800元。

其時,康盛跟奇虎合作一個口碑營銷項目,杜均被安排在這個項目組,負責邀請草根站長,在站點上放置客戶的廣告或帖子。為此,他寫過一個手冊,教自己的同事如何找到那些站長,教不懂技術的站長如何添加廣告代碼。在這個過程中,杜均結識了各地站長,也得到了公司各階的認可。可惜,即便銷售業績不錯,卻沒提成,也沒加過薪水。但杜均對這方面似乎沒有顧慮。

李明順對杜均有知遇之恩。2007年10月,杜均循例發起線下BD聚會,200多人參加,康盛二把手李明順不請自到,杜均致完開場辭,邀請二老闆上臺發言。李明順上臺就說,“在座各位,都是杜均兄弟姐妹,今天之前,我不知道杜均有這個能耐。我向你們承諾,一週之內把杜均調到市場部。”

三週之後,杜均從銷售部調到市場部,負責手助手平臺。到手薪水還是1800元。一個月後,部門給杜均配了一個實習生。實習生幹了一個月,臨走發郵件投訴,說受不了杜均做事風格。為此,李明順找杜均談話,沒有責怪他,而是教他如何帶人,如何讓手下人感到爽。直接領導也安慰杜均,教他做任務和目標管理。比如每天列出工作計劃,然後分析哪些可行,哪些不可行?這讓杜均意識到,只有符合部門及公司發展目標的工作,才是有價值的。

2008年4月康盛第二屆站長大會,杜均一個人拉到35萬元贊助,贊助商名單上,谷歌和百度赫赫在列。而一年之前的2007年站長大會,康盛總共只收到2萬元的贊助。

2010年底,騰訊全資收購康盛,原康盛的老人們陸續出走。在幾個小產品上有經驗積累的杜均,開始負責騰訊時期的Discuz!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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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火幣8兄弟。杜均,巨建華,李林,胡東海,袁大偉,秦濤,張健,墨不一。)

火幣杜均

杜均和李林共同的熟人,是康盛的胡東海。2010年底,李林找到胡東海,請教如何做營銷,順理成章,胡東海推薦了同事杜均,“他認識很多人,名片幾千張,QQ都加滿了,啥都能賣出去。”第一次碰面,李林見與杜均相談甚歡,便試探他,我們做個團購網站吧?杜均沒答應。當時,騰訊剛剛收購康盛,23歲的杜均定級P3-1,被委以重任,手底下有七、八個產品經理,正欲一展身手。雖然提議被否,但兩人私交就此展開。那幾年,千團大戰正酣,互聯網創業形態千奇百怪、此起彼伏。連杜均都沒料到自己身在其中有多幸福。

2013年4月,李林問杜均,“知道比特幣嗎?”杜均盯著他哥們,很認真的說:“這是傳銷啊,你別碰!”就在四個月之前,杜均在12美金的價位上,通過日本mtgox買了2000個比特幣。他覺得,這完全是基於自己多年來投資域名的經驗,不適用其他人。李林又問,“你覺得比特幣怎麼樣?”杜均說,“太費勁,沒什麼用”,囉囉嗦嗦抱怨了一大堆,他用在康盛做論壇產品的經驗來理解比特幣。在杜均眼裡,比特幣跟域名一樣,不過是一個投資品。李林聽出意思不看好。不甘心,又問,“做比特幣交易所怎麼樣?”杜均稍一考慮,說,“這個事可以幹!”兩個人趕緊算了一筆賬,彼時正逢比特幣迎來一波從200人民幣直衝1990元的狂潮,稍稍一算,一天能賺好幾十萬。“這個太性感了!”

說幹就幹,5月,花12萬買下域名huobi.com(本意是“貨幣”,後來改成“火幣”),先付8萬,李林和杜均每人各付4萬,另外4萬約好年底再付,域名賣方是杜均的朋友,答應了。而經歷過千團大戰的李林,更想要的是報價6萬元的meibi.com(美幣),杜均嫌它聽起來像“沒幣”,否了。8月,先出一個模擬版本,做儲備用戶。9月1號,火幣正式上線,杜均還沒從騰訊辭職。到了10月底,火幣每天達到幾百萬的交易量,杜均正式離開供職6年之久的康盛。

這時候,李明順新創好貸,想說服老部下加盟,相約在原康盛辦公室嘉華大廈樓下喝咖啡。杜均不好直接拒絕這番美意,便拿出火幣項目請老領導指點。李明順是個性情中人,聽完項目介紹,覺得有戲,要求把李林也叫過來,三人沒聊幾句,李明順立馬投了20萬,佔了3個點。這位老領導還承諾幫兩個年輕人搞定後面的投融資。過了兩天,李明順就帶著杜均和李林去見真格的徐小平,當場拿到幾百萬人民幣,雖然徐小平沒太搞清楚比特幣是什麼。隔年4月,紅杉資本投了七百五十萬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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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和李林認識3個月左右)

杜均佈局

2016年5月,李林要做財貓,想杜均牽頭,做COO,給4個點的股份。杜均不願意,一不喜歡這個項目,二是覺得股份結構不合理。便跟李林提出這些看法。李林沒聽進去,依然用三年前創辦火幣的狀態來激勵杜均,讓他先做再說。其時,杜均已有離開的打算。而此刻,李林心裡也很憋屈,覺得杜均不夠兄弟,不能替他分擔。沒多久,李林忍不住向杜均傾訴,還特別提到,他兩天前暈倒在辦公室。兩人對待健康問題,態度截然相反。杜均覺得頸椎痛是小事,不必反應過度,他也有這個毛病,小病小災的挺正常。李林覺得沒那麼簡單,為此休息大半年。甚至有一次,李林叮囑杜均,“我要是掛了的話,你要照顧好我的老婆孩子。”杜均當他開玩笑。

杜均很容易把這種問題拋諸腦後,可是李林放不下。不僅僅是身體狀況,也有火幣業務屬性不明,國內對於加密數字貨幣的監管政策模糊不清,這讓李林始終覺得頭上高懸著一把利刃,不知道何時墜下又砍向何方。彼時,業內甚至傳聞李林患上了抑鬱症。的確,李林一度想要賣掉火幣網,結束這攤折磨人的生意。有人報價8個億,做完盡調,甚至派駐團隊之後,卻不知何故,最終退出。

到了11月,杜均決定離開做了三年的火幣。當時,在免交易費策略的推動下,火幣的業務狀態非常良好,只是李林的身體狀態,尤其是心理狀態不太樂觀。事後回想,杜均覺得內疚,畢竟在好哥們最需要他的時候走開了。

杜均想要深入去做區塊鏈生態,不僅僅是開交易所牽線搭橋幫人做嫁衣。他投了幾家天使,包括眼下當紅的FCoin,創始人張健是杜均在火幣的老同事。他也嘗試別的機會,比如內部孵化的媒體“金色財經”。杜均甚至也為某個ICO站過臺,顧問完,項目方要給杜均打幣,杜均怕項目不好,被罵,沒立即給地址,說等等啊。沒想到這個項目超級好,顧問費從幾十萬人民幣變成了幾千萬。杜均就將錢包地址發了過去,對方沒吭氣。杜均忍住沒問。和杜均同樣遭遇的顧問去問,無果。杜均忍住,再沒和對方聯繫。“免得自討沒趣。”

2017年4月,ICO很火,杜均觀望,不出手。到了7月,杜均發現市場上還是騙子多,於是反問,域名、商標、手機號這種數字資產上鍊,要比空氣幣們貨真價實,要不要發個ICO?很快,杜均通過朋友圈,就為“域鏈”項目募到幾千個比特幣,有個朋友就出了1000個。這讓他深感意外。可惜驚喜沒幾天,反成一場驚嚇,9月4日,央行等七部委發佈《關於防範代幣發行融資風險的公告》,叫停ICO。政策一出來,身在韓國的杜均決定立即回國,立即退幣。朋友勸他等等風向再回,他沒聽,“若真犯了法,也該他去承擔”。ICO項目夭折,杜均沒出事。現在,杜均上午在家帶孩子,中午到節點資本的辦公室,日子過的平平常常。(朱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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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現場觀戰俄羅斯世界盃決賽)

採訪手記:杜均不同

“在這裡呢!”

話音未落,幾米外說話的人已經重新閃回了屋內。看背影,像是劉韌。

2018年6月21日,19:02,北京清河水鑫茶樓。

我走進茶室的時間,比約好與杜均見面的時間,晚了兩分鐘。此後的十幾分鍾,是劉韌“守時與家教”科普時間,案例主角柳傳志。直到杜均女助理和杜均相繼來到,氣氛才逐漸正式起來。

杜均是一個很會講故事的人,專業到描述細節的同時,不忘記提醒我們,他這段講到的事情,在過會兒說到的“另外一條線”中會有新的補充。

此後四個多小時,杜均故事脈絡逐漸清晰,準九零後職場和創業圈、投資圈先進工作者形象豐滿起來:

2005年,17歲不到的杜均自川入京,一年之內,餐館端盤子、KTV當網管的經歷之間,還以投資人角色與網吧管理員合作,在政府還沒有弄明白遊戲私服為何物之前,就先賺了一筆六七萬的快錢;

2007年,杜均入職康盛,通過兩屆站長大會,杜均在站長圈為代表的個人互聯網創業者群體中從鋪展人脈到一呼百應;

2010年,隨著騰訊收購康盛公司,22歲的杜均成為騰訊最年輕的P3級員工,手下六七個產品經理,此時,他的同齡人還在上大學,要擠破了頭才能參加騰訊的校園招聘;

2012年,用幾年來倒騰域名積累的財富,杜均以不到百元人民幣的單價,購入兩千枚比特幣;

2013年,還在騰訊打工的這個25歲的年輕人,與李林等四人一起投資火幣,踏上了今日全球虛擬貨幣實力派的不歸路。此後的杜均,在虛擬貨幣道路上開掛狂奔,投資金色財經、創立節點資本,更是奠定了杜均的江湖地位。

現在,這個坐在劉韌和我面前,依然有著少年般笑容的29歲年輕人,真的是那個在全球虛擬貨幣市場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杜均嗎?

採訪中,我經常穿越到2000年的那段互聯網創業時光,與今天中國九零後區塊鏈創業者在全球虛擬貨幣市場攻城略地不同,那時在我們面前講故事的,是海歸創業者李彥宏、邵亦波、唐越,他們帶著美元資本在中國開疆拓土。

有人說,拿2000年的互聯網創業故事經典文章,把其中的“互聯網”三個字改成“區塊鏈”,也基本上能夠與當下的區塊鏈創業氛圍吻合,這說法大體也是有道理的,不過,這個套路,對杜均這個不到三十歲就身價幾十億的純粹中國式草根創業者例外。

當下這個巨頭割據的新經濟世界中,杜均讓我們依然能看到草根創業的希望之光:即便沒有良好的教育背景,只要你機靈、努力、敢於動手,一樣可以少年成名,甚至,會因為你出道更早,而成就更大。

長江後浪推前浪。10年後,依然青年的杜均不一定是全球區塊鏈經濟最後的王者,但他一定是區塊鏈創業故事的早期傳奇。(杜紅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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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在珠峰大本營)

知道杜均,是4個月前,微信上狂傳《莊家杜均》一文,我只看了標題,沒看正文。當時,很多人以為此文過後,國家就會抓人。弄得人心惶惶。某某已被邊控,某某不敢回來,不絕於耳。我那時在建BCF群,有人拉杜均進群,我沒去打擾杜均,沒去蹭熱點。只是給杜均朋友圈點了個贊。

2018年3月26日,多年沒聯繫的DoNews網友陳黛,微信我說:“劉老師,前幾天杜均說過陣子會考慮接受採訪,認真講講。但沒那麼快,應該是要觀望一陣子國內形勢。我可以介紹您去採訪。”我回了個:“贊。”

2018年4月8日,參加馮新在火幣舉辦的碳9圓桌,會上得知,此時此刻杜均正在和《莊家杜均》作者談投資他。幣圈無奇不有。

2018年5月6日,《鏈英雄》主編問杜均:“還採訪嗎?”我跟著問。杜均先在群裡三個擁抱,然後說,“我怕沒啥採訪價值。”

2018年5月30日,現在金色財經的《中國經營報》老友李學賓告訴我:“老劉,杜均的採訪基本上搞定。但敏感問題這次不要問他。”

2018年6月21日晚,杜均遲到20分鐘,衝進北京清河水鑫茶樓,我一愣。和頭像上的成熟老練不同,面前的年輕人,還像個孩子。杜均笑嘻嘻地坐下,問大家吃飯了嗎?先叫外賣,然後,笑嘻嘻地說:“劉老師,不好意思啊,我是看著你辦的Donews長大的!”我心裡說:“這是在怕我誤會,他諷刺我,老不退休,不高興嗎?”

杜均不笑不說話。嘴也甜。Frank看過4小時採訪錄像說:基本可信。但你要注意,杜均敘述賣域名賺大錢經過不詳細,不像前面生動,栩栩如生。他可能想用賣域名已賺過大錢名義掩蓋轉移洗白區塊鏈賺大錢的事實。

2018年6月29日,海航早班飛機飛杭州。突然有人微信我:好像看到你了?在海航?上次你說的那事我知道。我回:杜均?回:嗯。我坐到你身邊?之後2個小時航程,他告訴我:是一個很大很大的交易所,請杜均站臺。杜均站臺了,很大很大交易所,破發,跌掉一半,杜均不敢要站臺費,但後來,別的交易所都退出了中國,很大很大交易所當時沒退,大漲。站臺費從幾十萬變成了幾千萬。此時就不願意給了。我問:“幾十萬,還是要臉的?為幾千萬,就可以不要臉了?找中間人,給了幾百萬,了事?”答:都有道理。都能理解。都有合理性。都是朋友。(劉韌)

採訪:劉韌、杜紅超

撰稿:朱芳文、杜紅超、劉韌

照片:杜均、節點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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