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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潔推開門，素顏，在工作人員的包圍下，顯得更小巧。畫著妝，屋外突然傾盆大雨，在上海的梅雨季節，每天總有一兩場雨要下下來。雨彷彿給那天添加了一層氤氳的情調，加之現場放起音樂劇般的音樂，董潔在稍縱即逝的光線裡走來走去，像在城市某個角落裡演一出默劇。
SoFigaro X 董潔 封面拍攝精彩60秒
董潔在杭州拍戲，趁著難得的空當來拍雜誌，“這個戲對我來說有一些重複，但有的時候當你碰不到給你新靈感的角色時，你可以在熟悉的狀態下去尋找新的東西。”當聊起最近要播出的舞蹈類綜藝節目《新舞林大會》，她既期待又不安，“十幾年沒跳舞了，不知道會遇到什麼狀況。”她的聲音是糯糯的，少女感。
從一個普通的舞者到成為萬里挑一的演員，“成名要趁早”這句話所帶來的一切後果可能只有自己最清楚。“可能張愛玲想說人可以因此不虛度光陰，在年輕、最燦爛的時候去享受所有的榮譽和光環。”對董潔來說，這條路並不輕鬆，“人好像還是需要慢慢爬坡的過程。我現在也不會說希望我的孩子人生一帆風順，我覺得最好有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裡可以學習很多。有的時候，太早成功之後會不知道什麼是坎坷，我反倒很珍惜，我前期很順利，但是後來也會感受到現實的一些狀況，但是我一直很感謝最早的好機會，它讓我保留了自己純真的東西。”
“我曾經有一段時間特別不清楚自己該是一個什麼樣子才能讓對方滿意，很痛苦，特別是來自父母的壓力。”董潔說道，“這應該是別人二十幾歲經歷的，但我31、32歲才經歷這些事情，年輕的時候我特別不清楚我自己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或者我應該告訴別人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後來有一個節目編輯跟我說，董潔你就別想那麼多了，你要愛上你自己。那一剎那，我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困惑了，我一直都不愛我自己。”
“為什麼？”
“就是覺得自己不好。”她停了停，“你只有在逆境的時候才會懷疑自己。現在覺得，你必須要愛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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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董潔拍了不少好戲，一人分飾兩角的《花開如夢》和首次出演皇后的《如懿傳》，都是她近來喜歡的角色。“小時候剛入行的時候演得非常本色，想得很淺，表達就很單一，現在人物表現會豐富起來。”但她不是在否定以前的作品，“本色是最純真、最能打動人，這兩個階段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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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如夢》拍了整整3個月，1000多場戲，董潔分別飾演了30年代和50年代不同時代下的兩位女性，兩個人物的性格反差很大，她很滿意自己的表演，“當時入戲非常深，我覺得把握得挺準確的，每一場戲的臺詞都是很自然的表達，不用太多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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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部《如懿傳》中皇后的性格與董潔生活中相差甚遠，“我在生活裡並不是想佔到一個受人關注的位置，我不會在眾人面前去突出自己，但皇后這個角色又是大家的中心，是一個領導者，我需要一個適應，我就一直在琢磨和把握這個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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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潔在期待一個好劇本、一個好角色。“最大的侷限其實是別人對你的定位，每個演員都有不同的類型和長相，往往我們的外形就侷限了我們個人的發展，好像你是賢淑型的就只能演賢淑型的。我們有的時候就會被自己的形象和曾經演過的角色給限制住，但是你沒有大把的時間給每個人推銷自己：‘其實我不是這樣的，也許我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所以這個要看機遇，演員很多在這個方面是很被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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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演員的侷限性，嘗試在其中保持平衡，“作為演員，你既是被大家看著的，又並非是經常會被大家所理解的。”她希望用角色說話，在角色上把自己真正地打開，呈現不同的董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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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歲離開家鄉大連，繞來繞去，又繞回了家，那好像是一個必然的旅程。“我很享受那裡的生活，很多人無法體會普通人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她和兒子一起生活在大連，有劇本的時候看劇本，沒劇本的時候過日子。在這個力爭上游的世界裡，董潔的悠然自得似乎有一點“落伍”，不熱衷在機場擺拍，不熱衷在社交媒體發自拍。如果不拍戲，她就一個人在家帶孩子。“我們倆是一種互相關愛的關係，我很欣賞他，他也很欣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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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事情，可能就是機會和註定的事，但這些不是我放棄的理由，該努力的時候還是會努力，至於結果是怎麼樣，不用去想太多。”董潔的諸多不熱衷或許正是因為她熱衷於表演的純粹，熱衷於本真的生活。“我就是角色呈現的樣子，我還沒有呈現的樣子是因為那個角色還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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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攝影師佈置的朦朧而遊離的光線，它們在董潔小巧的身軀上呈現戲劇性的張力，彷徨而果敢，困惑而堅定。耳邊響起了北島的一首詩：“是花反抗著必然的旅程，是愛的光線醒來，照亮零度以上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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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 / 郭濮源Charles Guo 策劃&造型 / 廖奕俊
採訪&撰文 / 計煒瓊 化妝 / 張哲綸（On Time）
髮型 / Parco Cheung 造型助理 / 鄭珺
燈光 / Studio Geek 攝像 / 李毅超 剪輯 / 徐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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