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寺,那個北方陌生的小鎮,琉璃寺中學,那裡有我的初中生活

一般來說,如果一個人的求學生涯非常坎坷曲折,最後的結果又不能盡如人意,沒有進入名校,更沒有成為傳說中了不起的人才。像我,那就沒有必要回顧自己的往事了,生活應該就只剩下眼前的苟且和未來的苟且了。可我,一個小人物,偏偏不喜歡傳統中贏家通吃的格局,我不必揚名立萬著作等身,只是寫給我的內心,還有那些依然在風中飄揚的理想。

琉璃寺,對我來說是個神奇的地方,它是我母親的故鄉。在那裡有我外公少小離家當先生,青年仕途做浮雲,中年還鄉種苗圃,晚年清高教兒孫。有一次他和他青年時期的老同事們圍坐了一大桌子,在少年的我看來,他們都是滿面紅光官氣十足。酒宴散後,我問這些人有沒有當上大官的,外公說沒有,都是剛進仕途就趕上文革,等文革過去就都老了。哎,又是文革,人的內心裡總有那麼多無法用善惡美醜來描述的想法和衝動,不喜好公正,更排斥卓越,願意推倒一切從頭來。真佩服劉禹錫在寫下《陋室銘》的同時,還能悟出“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的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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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傳說,梁山好漢中的特工隊員時遷是在琉璃寺學的活,不過好像沒道理,讓我客觀的說,此地倒是沒有偷雞摸狗之風氣,那就不知時老前輩當時在哪裡尋訪到的名師了。叫做琉璃寺還是有道理的,還是在文革前,是有座“大大的”寺廟,香火旺盛,一大早都擠不進人去。其實什麼時段也擠不進人去,那廟小如雞籠,可能就是以前村頭慣有的土地廟吧,廟頂上有幾片在當時當地比較罕見的琉璃瓦,那這個地名就應運而生了。

當時十二三歲的我在五週歲上學後,竟然像剛學走路的孩子一樣,都知道會摔倒,卻不知道啥時候會倒。那時也不敢倒,沒有拖著的,村小學就兩位專職教師就是教著我的一對老夫妻,其餘的老師全都是民辦教師。就這樣跌跌撞撞一直爬到初一終於才重重地摔倒,也才看出體力和智力的嚴重不足。綜合考慮之後,父母把我也送到弟弟已去多年的外公家一起求學。

回爐到五年級,倒是逐漸成了好學生,寫字不錯,作文也好,數學也精通,能排到班級第二年級第三了,這上哪裡說理去,算是我漫長求學生涯中的巔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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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初中後,進來的班主任老師極為年輕,卻是一臉緊張和嚴肅,對著我們一通說教,說是我們都受到了資產積極的腐蝕,最起碼認識錢,這些意識要不得,把我們說的雲山霧罩。最後結論是給我們約法三章:不得穿露肩背心,不得穿短褲,不得穿拖鞋。放學回家後我茫然的告訴外公,他問老師是不是叫張某某啊,我說是,他沒再說什麼。後來知道他是表哥的同學,只有二十歲。

這個年輕班主任能量不小,經常給我們講自己的輝煌事蹟,也許他當年真的是寒門孤燈,奮發圖強的吧。他教給我我們很多有政治色彩的理念,也組織了一些有政治性的活動,第一學期去過養老院慰問老人,第二學期去烈士陵園掃墓,當時他代表老師講話,氣場很足,用的普通話。還有一次要迎接縣教委聽課,提前做了充足準備,提問誰,誰回答哪個問題。講課那天,他全程用普通話,講的《敕勒川》,意境優美。我當時就想,如果他平時講課都這麼精彩該多好哇。

還有一次事件讓我記憶深刻,當時是某天下午,外校幾個男生把我們班一個男生叫了出去,看架勢是要打架。當時的年代還是有江湖氣的,只是江湖險且遠,與我無關。張老師突然趴在後窗緊急教後排男生出去。

一會回來後,他很憤怒的讓剛才出去的男生站起來,斥罵他們一群慫包,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學捱打不敢動手相助,把頭低下吧別抬著頭了。他說如果他要不是老師早就動手了,這一點很顛覆我們的認知,哪有老師鼓動學生打架的呀,估計那些出去的男生也是因為在老師面前不敢暴露自己會打架的實質吧。我後來覺得這觀念有道理,危機時刻就應該一致對外。可恨我的發育總是慢半拍,我的座次就界於前排和後排之間,精彩總是與我擦肩而過。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我們這個鄉鎮中學的普通班級被評為縣級模範班級,他教完初一後被提拔到鄉政府了,這可是當時很多白髮蒼蒼的老師終極夢想,那時公務員考試還沒開始,老師是可以直接進政府的。無意中聽說這位張老師以後的仕途也很順利,從鄉幹部到縣幹部,現在在省城某局當局長。由此我看出,能當官的特質在很大程度上是天生的,精英治國的現象也是很明顯的。總之,我想我這位老師當官,至少不平庸,也不會太壞吧。

初二接手我們班級的是班主任,是初中老師中長得最帥的男老師。開學交接的時候,看得出來他很緊張,說話還拿著稿子,倒是比他小很多的初一老師講話很流利,表達出了依依惜別的感情。哦,好吧,這是他很擅長的領域。

初二了,我的成績就越來越差了,倒是這位班主任老師教的幾何課很是愛聽,初三他教化學,也是很喜歡,學得也算不錯。看來我真的是足夠感性,能學好的學科都是因為喜歡教這門課的老師。可能是因為都到了青春發育期吧,課堂上的同學普遍都流露出厭學的氣氛,大概是在考高中的壓力面前喪失鬥志吧,一股喪氣之風蔓延得厲害。也難怪,那時的縣高中錄取比大概是七八比一,在考高中壓力面前大家都意識到,班裡前五名甚至前三名開外的絕大部分同學面臨著學和不學考高中都沒有懸念的處境。

青蔥的歲月裡,面臨彷徨和無助,卻是跟我們最美的年華蒙上了一層灰,分別時,真的很心痛,同學們大都是第一次真正感覺到離別的滋味,當時的小虎隊也面臨分別,應景的為我們唱起放心去飛,勇敢的去追。可是未來的路,真的像齊秦唱的一樣悽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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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回現實吧,在琉璃寺鎮周邊的人們好像沒有太多安土重遷的觀念,可能是這個地方交通狀況一直不太優越吧,處在兩個縣的交界邊陲小鎮,灌溉的水源似乎也不充沛。很多同學都遠赴祖國的各個角落,不過主要是去北方發展,可能是南國的紅豆太過相思,我們這些北方孩子情感沒有這麼細膩吧。

追憶我們共同開始青春發育的歲月,親愛的同學們,不論身處何地,不說詩酒趁年華的浪漫了,至少不能頹廢,因為我們的夢想還在相約的地方一直飄揚,《老男孩》的歌曲可以響起來了。(文,梁永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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