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初冬，吳春華忙完地裡的活，決定進城去看看兒子和女兒。
兒子小軍今年22歲，在城裡建築工地上幹活。女兒明明25歲，還沒找婆家，吳春華多次讓她回來相親，女兒就是不聽，說在城市住慣了，已經不習慣農村的生活。
吳春華急了，女兒家拖不得，一拖就成老姑娘，以後誰還要。 幹完了家裡最後一點農活，買了張火車票就進城了。 小軍請假來接的她。吳春華看了看他身後，問：“你姐呢？” “她……有事……來不了，回頭她再來……”小軍說話支支吾吾的。 吳春華沒太在意，以為女兒上班不方便出來。
小軍帶她去自己住的地方，工地的工棚。 一個棚裡住著十幾個人。一個蚊帳，一張床板，被褥髒的看不出底色，各種氣味混在一起。吳春華看著看著就流下了眼淚。 一直為兒子自豪，一個月能賺好幾千塊，沒想卻是生活在這種地方，連家裡的柴房都不如。 看了兒子住處，想到了女兒，一個姑娘家要是也住這樣的地方，她就把他們全領回去。
“你姐住哪？”吳春華問小軍。 小軍卻答非所問：“媽，您餓了吧？我帶您去吃好吃的。” 吳春華皺眉，又問了一句，很堅決：“帶我去你姐住的地方。或是她上班的地方。” “我……我……”小軍的躲閃讓吳春華的心懸了起來。
明明不會是出事了吧？算起來她已經有三年沒回家了，上次見到她還是吳春華丈夫住院的時候，她回來伺候了兩個月。 小軍擰不過母親，只得答應了。 兩人出了工地，坐上公交車，連倒了三次，最後來到一個很漂亮的住宅區，這裡的樓房都不高，也不大，都有小院。 這種房子吳春華在電視裡見過，叫別墅。
“你姐住這兒？”吳春華懷疑地看著兒子。這裡跟工棚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七拐八拐的，她總算見到了明明。明明穿著一件漂亮的睡衣，頭髮凌亂的披在肩上，整個人看上去慵慵懶懶的。
明明見到吳春華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她怒懟小軍:“你怎麼把媽帶這兒來了？” 這是從裡面又出來一個50來歲的男人，動作親密的擁住明明“寶貝兒，是誰來了？”
吳春華猶如當頭一棒，頓時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她的臉比明明的還要白。
上前給了明明一耳光:“你怎麼這樣作踐自己？太丟人了。從今以後，就當我沒生過你。” 吳春華轉身就走，小軍追了上去。
明明只來得及喊了一聲媽。
她走了很久，小軍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她突然停下，問小軍:“你姐怎麼變成這樣？”
小軍吭吭哧哧半天才說:“為了給爸治病，姐姐答應陪那個男人五年。”
吳春華的丈夫三年前查出腎衰竭，換腎花了幾十萬，怕她擔心一直瞞著她，兩個孩子在醫院守著。只說是做了個手術。
那些錢全是明明用自己換來的。
吳金華癱在了地上，又氣憤又心疼，更多的是恨自己無能。
“去找你姐，讓她離開那人。欠他多少錢，我就是把房子賣了也還他。”
小軍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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