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周林，三十歲。自己開著個小小的電腦修理鋪。本來我已和女友小燕進入談婚論嫁階段，可今年以來老媽一直逼我和女友分手，讓我和我那已守寡三年的大嫂結婚。
三年前，大哥因為急著見一個重要客戶，超速行駛撞上護欄掉進了河裡，車毀人亡，年近中年的大嫂只好獨自撫養一雙兒女。
公司是大哥大嫂白手起家做起來的，生意好點後，大嫂專心在家相夫教子，隨著公司壯大，大哥還請了專業人士打理公司。大哥去世後，大嫂開始重新過問生意。
我老媽已進入古稀之年，白髮人送黑髮人，那種悲痛實在是摧心裂肺。
再看看大哥留下的一雙骨肉，老媽更加心痛。大哥是有名的孝子，老媽一直跟著他和大嫂過。我大學畢業後也住進了大哥家。我大嫂人很賢惠，對我和我媽都很不錯。大哥去世後，我媽怕我大嫂孤單，更是把她當親閨女疼，婆媳倆常有說不完的體己話。
幾月前的一天，我加完班剛走近家門，就聽見我媽在大聲說著什麼，“阿芬啊，我雖是你的婆婆，但這麼多年相處，我早把你當成了自己女兒。我真是捨不得你再受苦才這樣想的啊，要不，這事你還是好好考慮下？”
我媽歲數大了，耳朵背，我們跟她說話都很大聲，她跟人說話也是扯著嗓門。
“媽，我看還是算了，一來傳出去丟人，二來這對周林也不公平，他還年輕著呢，我這卻拖家帶口的！”
我想，奇怪，她們提我幹嘛？我趕緊豎起耳朵。
“嗨，他自己親哥的孩子，有啥委屈的！你除了結過婚，歲數比他大些，哪點不比他那個刁蠻任性的女朋友強？你只要瞅時間多點撥下他，他肯定會明白你心意的。”
我腦袋裡嗡的一聲，心想老媽這是老糊塗了吧，竟會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我穩了穩神，才打開房門，婆媳倆的聊天戛然而止，大嫂藉口要去兒童房看二寶慌慌張張離開了客廳，我媽也一臉尷尬地招呼我趕緊吃飯。雖然已回公司上班，但大嫂總是儘量推掉晚上的應酬，確保每天給家人做頓營養又可口的飯菜。
大嫂做的酸菜魚尤其美味，但那晚我卻食不知味，耳朵裡只回響著先前婆媳倆的聲音。我想這怎麼可能呢？大嫂大我十歲呢。再說我早就把她根深蒂固地當成了自己嫂子。
02
可能經不住我媽日以繼夜的洗腦，大嫂對我到底還是有了行動。
這天晚飯後，我正躺床上刷手機，大嫂忽然穿著條絲質睡裙來到了我房間。這條睡裙非常性感，幾乎是鏤空的。
我下意識地透過臥室門往外望去，以往這時候老媽都坐在客廳看電視。
“媽帶著孩子們出去玩了。”大嫂小聲說。
我第一次看見平日在家裡也打扮得中規中矩的大嫂穿成這樣，加上大嫂本就長得漂亮，比她的同齡人顯得年輕好幾歲，一時間，我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差點忘記這是自己大嫂。
直到大嫂紅著臉對我說，“周林，以後你別叫我嫂子了好嗎？”
大嫂這一提醒，我反而清醒了過來，眼前這個漂亮的熟女可是自己喊了多年嫂子的人。
天熱以來我一進自己臥室就會裸著上身，這時候趕緊順手抄起枕邊的套頭衫罩上，“大嫂，我……我這裡亂，有事的話咱們客廳裡說？”
大嫂並沒有走的意思，反而一屁股坐在了我床上。
我嚇了一跳，腦子飛快運轉，想著怎樣措辭才能不傷害到這個向來對我不錯的女人，“嗯，大嫂，你可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嫂子，我下午和小燕打電話時還說，幸虧有你這個好嫂子，我才有餘力撲在自己鋪子裡，也沒對老媽太操過心。”我和小燕讀書時就談上了，她是做銷售的，最近在外地拓寬市場。
聽我提到小燕，大嫂的臉瞬間變色了，“嗖”的一聲站起就出了我臥室。
我忽然對老媽有些生氣，要不是受她教唆，大嫂這樣端莊的女人怎會做出勾引小叔子這種荒唐事。
說來當年大哥把還很年輕的大嫂帶回家時，還是懵懂少年的我也曾暗戀過她幾天。當然，這種感情還是蠻純潔的。
父親去世早，母親含辛茹苦才把我們兩個兒子拉扯大，母親當年一直擔心因為家貧，我哥會找不上對象，誰想大嫂幾乎沒要我家的彩禮就嫁給了我那英俊又善良的大哥。
隨著哥嫂的生意越做越順，他們一家四口甚至我和母親的生活也都因此得到了很大改善。就在大哥去世前，見女朋友的家人用婚房刁難我，他還讓我別為這事擔心，有他在一切都處理得妥妥的。可惜，我已經永遠失去了一個從小就在庇護我的好哥哥。
所以，我也是打心底裡不願背叛這樣一個哥哥的。
03
但我的抗拒並未讓老媽退縮。這晚她支開嫂子，索性對我挑明瞭話題。我不同意，老媽竟哭了起來，“你大哥以前最疼的就是你，如今他走了，也只有你會把他的兩個孩子當成親生的！我沒想到你居然不願幫他帶孩子！”
“媽，就算我不和大嫂過，我也會把大寶二寶當親生的！”
老媽並沒罷休，繼續跟我講從小到大大哥對我的各種好。我才兩三歲父親就病逝了，是大我一輪的大哥一直呵護著我，甚至因為保護我被不講理的大人打得頭破血流。也因為母親供我們兩個孩子上學實在艱難，大哥索性早早退了學，用打各種零工賺來的微薄工資補貼家用。見我成績不錯，他和嫂子就一直供我念完大學。我畢業了不好找工作，又是大哥大嫂出資幫我把電腦修理鋪做了起來。我剛和女友談上，女方家就提出，她們的女兒只嫁有婚房的，又是大哥提出他和大嫂可以幫我分擔首付。
母親說，長兄如父，我雖然缺失了父愛，但大哥給我的關愛一點不比父親少！
我鄭重點頭，“媽你放心，大哥不在了，我肯定會照顧好自己的侄兒侄女。”
“可是，萬一你嫂子改嫁了呢？你嫂子也才四十，我們總不能指望她守一輩子寡吧？再嫁，她肯定也不捨得把兩個親手拉大的孩子留給咱家的。你呢，等自己有了孩子，還能照顧好侄兒侄女嗎？我總覺得你那女友不是善茬，把孩子交給她我實在不放心！”
我打斷老媽，“媽，你想多了！”
老媽重重嘆口氣，“這種事，我見得多啦！要我說，小燕哪裡有你大嫂一半的好！明明也窮街陋巷的孩子，卻把自己拽得公主一樣！”
老媽一直看不上我女友，為了避免不愉快，我趕緊轉移話題說大嫂人好，即使重新嫁人，她找的人也會善待她和孩子的。
老媽怒氣衝衝說，後爹後媽沒有幾個好東西！還下了死命令，我哥的兩個孩子只能由我來撫養照顧！這樣她去了那邊也才能心安……
老媽還低聲談到一個重點：公司是我哥辛苦創立的，必須想辦法保住不能改姓！嫂子耳根軟，萬一跟了別人，我哥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落入外人手裡。
娶嫂子能保住公司。
04
見我不為所動，老媽直接扔了核武器：“你以為你那個苦瓜臉女友會嫁給你嗎？之前就非叫咱家給她買好婚房才結婚，現在生意不容易做，你哥又不在了，我們總不能央你嫂子借你錢買房吧？我以照看孩子的名義跟著你嫂子過就罷了，莫非你也想在她這蹭住一輩子？萬一你嫂子要嫁人，你還住得下去嗎？”
老媽戳到了我的痛處，但我還是嘴硬地說我可以靠自己。
可老媽赤裸裸地補充說我沒有哥哥那種生意頭腦，現在房價貴，想靠自己那個小鋪子買個房子是不可能的。
現實擺在眼前：娶了嫂子，公司、房子，侄兒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老媽還誇嫂子雖然在家待了多年，但是當初哥公司她可是出了大力的，她比小燕的頭腦強多了。不要以為小燕是搶手貨，嫂子沒人要，公司現在的人事部經理，單身，對嫂子一直就殷勤得很，大半夜還跑來送報表……
“你就算想娶你嫂子也還得抓緊，等她心裡真有了人，怕是你跪下求她都不會搭理你！”
老媽說完這句話，掩門而去，我已心亂如麻。最近我和小燕為了婚房和彩禮的事吵了好幾架了。小燕的刁蠻任性越來越叫我討厭，老媽的話叫我多少有些動心了。
這晚小燕又在電話裡傳達了她父母的意思，說我不趕緊買婚房的話就取消十一黃金週的結婚計劃，還抱怨說自我大哥去世後，我家經濟上落差很大，而且我還有個一大把年紀的老媽要養，她父母已多次勸她和我分手。
我生氣小燕明知道我家情況還催我買婚房，忍不住也和她大吵一通。
誰知我媽偷聽了我電話，次日趁我上班竟直接把電話打給了我女友，說我家現在窮，買不起婚房，也娶不起她，家裡已經給我介紹了新女友，云云。
小燕本來只是想用激將法逼我家趕緊買房，我媽的電話給了她當頭一棒，她立刻打來電話質問我到底怎麼回事？為何我瞞著她去相親？還罵我渣男，根本沒把三四年的感情當回事！
我懟她，“你不也在用房子評估我們的感情嗎？我明說了我根本買不起房子，你還願意和我裸婚嗎？”
小燕不說話了。我冷笑，“分手吧，別耽誤彼此的時間啦！”說完掛斷電話。
小燕沒再打電話進來，也許她也早就想重新考慮下我倆的關係。
05
我快速回憶了下和小燕在一起的時光，不過是和其他情侶一樣平淡無奇，反倒是這兩年幾次去她家，因為買的禮物不稱她父母的意，而被當眾羞辱的事，叫我任何時候想起來都不愉快。
有一次是她媽嫌我買的腦黃金太LOW，有一次是他爸說我買的茅臺一看就是假貨，好像他這個大老粗以前天天喝茅臺似的。嘴裡說著假貨，卻又舔著臉把我咬牙買的茅臺拿去孝敬他們車間主任。
短暫猶豫後，我決定接受母親安排和大嫂結婚。生活太難了，起碼大嫂對我是有親情的。
但為了怕鄰居們說閒話，大嫂還是決定把我們現在住的房子賣掉，再添點錢在其他街區重新買套大房子。領了結婚證以後，她還主動提出要在房本上寫上我的名字。
那段時間，老媽樂得合不上嘴。
趁週末，我和大嫂準備出門看房。
我去發動車，大嫂在小區門口等我。小燕突然從天而降，拿起個瓶子就朝大嫂噴灑過來，“不要臉，賤人！睡自己小叔子！看來早就勾搭上了啊！”
儘管大門口的保安一把拽開了大嫂，但她白皙的臉上還是被濺上了一些硫酸，也因此留下了這輩子都難以消除的疤痕。
小燕因涉嫌故意傷害被拘留了。她的家人組織了一幫親戚來我家鬧。我和大嫂的“醜事”瞬間被鬧得沸沸揚揚。
老媽承受不住壓力住進了醫院。我家再次亂成了一鍋粥。現在的我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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