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縱錦州城頭四樹紅旗
一一詹才芳將軍率部征戰的故事 (一)
作者李鳳岐
參加遼瀋戰役、平津戰役，攻打錦州錦州城頭九縱勇士前赴後繼四樹紅旗。攻打天津46軍137師死守突破口三千將士血染津門，戰鬥之慘烈，令九縱(46軍)官兵，令詹才芳司令員(軍長)終生難忘。為了理清詹才芳將軍的輝煌足跡，還原這段歷史，我認真閱讀了詹揚撰寫的《戰將的足跡》，查閱了46軍軍史有關章節和相關資料，使我對這兩次攻城戰鬥的過程在頭腦中有了比較清晰的印象。
(一)軍史記載
參加錦州城攻堅戰
1948年10月初，錦州國民黨軍完全陷入重圍。4日，東北野戰軍總部決定，以6個縱隊16個步兵師和炮兵縱隊主力共25萬人，參加攻錦作戰。攻城部署中9縱任務是和7縱及炮兵縱隊一部由南向北擔任輔助突擊。
9縱受領任務後，主力迅速由錦北進至錦南地區。在7縱配合下至11日全部攻佔控制錦南外圍陣地。12日開始，各部展開攻城準備。根據東野總部部署，在攻城戰鬥中，9縱與7縱並肩擔任城南突擊任務，7縱在左9縱在右。9縱決定，25師從中興街至太子街之間突破，26師從太子街至牡丹街之間突破，兩師於火車站附近與第1、第2縱隊會合。27師(欠81團)為預備隊。
任務明確後，縱隊領導詹才芳、李中權親自到擔負主攻任務的部隊進行戰鬥動員，要求各級指揮員靠前指揮。並明確，攻擊部隊的尖刀連打開突破口後，團領導要跟進;兩個營進入突破口後，師領導要跟進;兩個團進入突破口後，縱隊領導跟進。此期間，部隊經兩晝夜苦戰，挖掘交通壕6條，並構築了各級指揮所隱蔽部和炮兵陣地。14日10時，總攻開始。9縱經過5分鐘炮火急襲，成功打開了城牆突破口。擔負主攻任務的75團尖刀連1連和76團5連同時發起衝擊，涉過小淩河，不到10分鐘就控制了突破口。敵以1個營實施反撲，雙方展開激烈爭奪。1連、5連一邊迅速組織登城，一邊頑強阻擊，鞏固擴大突破口。5連2排4班在登城時，戰士朱萬林扛著紅旗率先登上城垣，不幸中彈犧牲。身負重傷的班長趙洪泉艱難地高舉紅旗繼續前進，敵一發炮彈打來，趙洪泉再一次負傷昏了過去。排長劉金衝了上去，高高舉起被炸壞旗杆的紅旗，大喊:“同志們，衝啊！“紅旗再一次高揚在城垣上。戰鬥越打越殘酷，雙方展開了白刃戰，劉金也中彈倒下。這時5連官兵已相繼登上城頭，戰士李玉明飛跑上來，把已穿了無數彈孔的紅旗第四次高高舉起。5連官兵用鮮血和生命，在錦州城頭創造的"四樹紅旗"的英雄壯舉，給全體指戰員以極大鼓勵。戰至午夜，73、76、78團協同兄弟部隊對守軍第6兵團司令部達成合圍，並展開攻擊。15日拂曉，攻佔了敵兵團司令部，俘兵團司令盧浚泉。東北“剿總“上將副司令兼錦州前進指揮所主任範漢傑化裝潛逃，16日被9縱官兵俘獲。
錦州攻堅戰，於15日下午4時勝利結束，全殲國民黨守軍10萬餘人。此戰，9縱共殲滅國民黨軍1萬6千人，其中俘獲7500餘人，繳獲飛機4架及大量武器裝備物資器材。戰後，東北野戰軍領導人評價9縱"全縱奮發努力，進步甚快。“野戰軍總部給予75團通令嘉獎。9縱給予76、78團通令嘉獎，授予75團1連"攻如猛虎連“榮譽稱號，授予76團5連“錦州戰鬥尖刀連"榮譽稱號。
1947年8月1日，冀東軍區改編為東北民主聯軍第9縱隊。圖為9縱官兵在北寧路開展破襲戰。
1947年9月，9縱奉命出關，參加東北民主聯軍秋季作戰。圖為26師指戰員在五嶺山阻擊戰中。
1948年9一11月，第9縱隊參加遼瀋戰役。圖為部隊向錦州、義縣開進。
(二)將軍的回憶
在《戰將的足跡》中，對攻打錦州，詹將軍是這樣回憶的......
大概是1946雲春天時，有這麼一天，偵察科長張達送給我一張紙條，上面寫道:長春不用打，四平必定爭，錦州血染地，瀋陽一溜風。
我反覆讀著這幾句話。開始是一驚，心想這是誰的預言？後來，我越讀越覺得這還真有點琢磨頭呢！"張達，這是你從哪搞來的？”
“司令員說實在的吧，這是我從老百姓那裡蒐集來的民謠，這在遼北流傳得很廣呢。”
"噢……很有意思，很有意思啊！”我又沉浸在那民謠之中了……難道今後的戰鬥發展趨勢，真的會象民謠所說的那樣?……
然而，兩年過去了。我東北野戰軍在東北改變了敵我戰鬥的形勢，同時，也改變了全國的革命形勢。毛主席認為大決戰的時機到了，打殲滅戰的決心該下了。這樣，毛主席才下達了這樣一個作戰方針: 我們愈挺進敵人後方，位於我後側的長春等地之敵就更加孤立;當我集中主要力量，突然打擊並攻克錦州時，就關住了東北的大門，對敵就造成了”關門打狗“之勢。這樣我們可以牽一髮而動全身，調動敵人，實現圍點打援。同時又可以拿下長春、瀋陽等地，最後，還可以徹底消滅東北全境的敵人。
好一個具有雄才大略的作戰方針！我的內心感到異常激動。
1948年10月4日，在帽山上，東總首長當場定下了攻打錦州的作戰部署，並向我縱佈置了攻打錦州城的任務。東總首長告訴我們，決定用2、3、7、8、9等5個縱隊以及6縱17師，分別從錦州城北、東、南三個方向突破。爾後南北對進，劈開錦州城，將敵攔腰折斷，先東後西地殲滅敵人。 ……這次，我們請五大主力會餐，看誰吃得快，吃得多，吃得好！"劉亞樓參謀長用比喻的方法既恰當又幽默。聽出總部首長對我們的評價與信任，我們深受鼓舞。在縱隊召開的會議上，袁參謀長說，”詹司令，這次咱們可得到東總首長的表揚了，也進了主力軍的行列了……"。
“咱們要打好翻身仗，洗掉溝幫子戰鬥的恥辱(追擊溝幫子逃敵184師時，因行動遲緩，至敵逃脫，受到總部首長批評)，去掉蝗蟲一般的臭名。"我說。"對！"袁參謀長與在場的同志們異口同聲道。
"老詹！我縱各部隊請戰書、請任務書、表決心書象雪片一樣飛來，大家都不甘落後啊！都想領到更艱鉅的戰鬥任務。有的部隊搞了挑戰應戰，擺擂比武。還有的戰士已經開始自己主動研究巷戰戰術了。士氣高漲得很啊！”身兼政委、主任兩職的李中權忙得不可開交。
"好！中權同志，咱們分頭再做一次動員工作。一定打好這一攻堅戰，一定要以實際行動打咱們的翻身仗！“
從10月9日開始，我們配合7縱攻佔了罕王山，並於當日黃昏肅清了錦南外圍的敵人。
10月14日，當手表的指針剛指向10時整，我軍無數門炮向錦州城垣猛烈轟擊。我縱75團1連與76團5連同時發起衝鋒，涉過小淩河，打開了突破口，掃清了部隊從南面進城路上的障礙。
7縱在我縱西側相距300米，同時並進。
我縱奮勇前進，師幹部曾雍雅、徐光華過去了，李振聲、肖全夫也過去了……
"肖師長，要注意佔領制高點！“我對擦身而過的肖全夫說，“注意周營長他們的展開情況。"
“我明白，詹司令！看我們的吧！“肖全夫高聲回答。
10時28分，左翼尖刀連已從南門側面登上了突破口。
右翼尖刀連從南門登上了突破口。旗手倒下了幾個，紅旗始終呼啦啦地飄揚，召喚著成千上萬的後續部隊……
巷戰中，戰士們展開了肉博戰，刺刀彎了，用槍托打，用石頭砸……
李政委早已沉不住氣了，"老詹，咱們上吧！"
"好！"我叮囑參謀長負責部隊指揮部一攤子工作，即時向總部彙報情況，同前線聯絡，供應彈藥物資，設置戰地包紮所，轉運傷員等等。
我恐怕敵人會有可能向東南角，由海上逃脫，我囑咐作為機動兵力的27師，馬上派一個營，趕到那裡設下埋伏，斷敵退路，一網打盡。
我和李政委涉過齊腰深的小淩河，冒著敵人的槍彈進了城。我們先到了肖師長的26師指揮所。又向他們叮囑一定要鞏固突破口，及時與縱隊部保持聯繫。……
“注意！"警衛員小張猛地撲在我的身上”轟！“一顆炮彈在我們身邊爆炸了，我站了起來，拍打了身上的塵土，又向縱深而去。
敵人在大樓上的窗口噴射著惡毒的火焰，戰士們繞到樓後，炸掉敵人的火舌，左翼師尖刀連打垮了敵人的反擊，立刻勇猛追擊，迫使敵人一個連舉手投降。右翼師，一個團切斷了春日街之敵，繼續向北發展，切斷了敵6兵團司令部的退路，包圍了鐵路局。
3小時後，我軍包圍了敵6兵團司令部。
按照範漢傑的說法: "……我到哪裡，解放軍的炮口人槍彈即跟到哪裡，好像完全瞭解我的位置一樣……錦州的所謂現代化鋼筋水泥工事，在解放軍的31小時的激烈戰鬥後，就全部毀滅了。“
敵人頑固固守的"核桃”被我迅速砸碎、吃光。
錦州攻堅戰於15日下午4時勝利結束，我縱27師不但肅清了錦州東南部殘敵，而且佔領了錦州西飛機場，殲敵一部，繳獲飛機4架。生俘敵首範漢傑等。
"東總"首長給予我9縱"全縱奮發努力，進步甚快"的評價。
當我們登上了一座高樓，才發現深秋的陽光是那樣年輕，那樣血紅，那樣清透。望著城垣燃著的戰火，望著那些烈士們用鮮血浸染的面面紅旗，望著我縱插在突破口上的那第一面紅旗在高高地飄揚，眼前掠過許多戰士的形象: 趙洪泉、朱萬林、劉金奮、李玉明、毛敬之……為了這面紅旗，他們死打硬拼，為了勝利，他們不怕流血犧牲，前仆後繼……我的眼睛溼潤了。不禁激動地想到: 東北的大門已經被我們關死了，下一步該是狠狠地打"狗“了！
第9縱隊官兵在遼瀋戰役之錦州攻堅戰中，創造了“四樹紅旗"的英雄壯舉。圖為指戰員通過外圍工事向城內進攻。
官兵向錦州城奮勇衝擊。
第9縱隊在錦州攻堅戰中共殲國民黨軍2，2萬人，俘東北“剿總"副司令兼錦州前進指揮所主任範漢傑。圖為25師攻佔的國民黨錦州市政公署，右上為範漢傑。
錦州攻克後，9縱搶渡遼河，向營口追擊，截斷國民黨軍海上逃路。
注: 文中照片拍自46軍軍史書中。
作者簡介，李鳳岐，1949年8月生，遼寧盤錦人。1969年12月一1975年3月在138師警衛連服役。71年4月入黨。歷任戰士，副班長，班長。75年4月退伍分配遼河油田供應處，先後從事公安，宣傳，黨務工作至2009年退休。
PLA136137138133
投稿郵箱：[email protected]
閱讀更多 軍人後代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