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人民怒了!致命的《疫苗之王》,還原長生生物疫苗事件始末

全国人民怒了!致命的《疫苗之王》,还原长生生物疫苗事件始末

77月21日,朋友圈被自媒體獸爺《疫苗之王》刷屏了,揭露部分不良奸商偷工減料、弄虛作假、逃避監管,疫苗抗原含量低。文章稱,“北大醫學部的專家將注射失效的疫苗總結為兩個字——殺人。”

《疫苗之王》提到,韓剛君和杜偉民等人當年以較低的價格從國有股東手裡購買到疫苗公司股權,種種細節讓人唏噓。

互聯網思想特別推薦兩篇關鍵媒體報道,一起了解事件始末:

調查|獨家還原長生生物疫苗事件始末

掛斷電話的那一刻,長生生物(002680)合作多年的推廣商李進(化名)臉色煞白。

電話是長生生物總部一位高管打來的,通話持續了30多分鐘。桌旁等待已久的朋友們注意到了異樣:是不是出啥事了?

他沉默不語。

幾分鐘後,網絡消息鋪天蓋地——長生生物的子公司長春長生生物科技有限責任公司(下稱“長春長生”)遭藥監部門立案調查並收回藥品GMP證書,責令停止生產狂犬疫苗。

中國證券報記者獲悉,7月16日,長生生物在總部所在地長春召開緊急會議,來自全國各地的20多位推廣商參會,公司董事會一成員在會上通報了相關情況。7月17日中午公司發佈聲明稱,所有已經上市的人用狂犬病疫苗產品質量符合國家註冊標準,沒有發生過因產品質量問題引起的不良反應事件,請廣大使用者放心。

起因:內部生產車間老員工實名舉報

接近長生生物的一位疫苗業資深人士說,此次事發是因為長生生物內部生產車間的老員工實名舉報所致。

截至2017年底,長生生物擁有在職員工1041人,其中大部分員工都在其子公司——長春長生。長生生物目前在售產品包括凍幹水痘減毒活疫苗、凍幹人用狂犬疫苗(Vero細胞)、凍幹甲型肝炎減毒活疫苗、流行性感冒裂解疫苗、吸附無細胞百白破聯合疫苗和ACYW135群腦膜炎球菌多糖疫苗,這些產品都由長春長生進行生產。長春長生在職員工數量在1000人左右,其中生產人員約600人。

此次舉報的人便是其中一員。“出事之前,狂苗生產線已經換了兩撥人”,前述資深人士說,不清楚到底是因為內部崗位調整導致舉報人利益受損進而進行舉報還是有外部因素驅動。

但另一位知情人士稱,此次舉報是因內部崗位調整所致。財報顯示,2017年,長生生物支付給職工和為職工支付的現金為1.01億元,同比增長11.82%。

根據長春長生2015年借殼黃海機械時披露的信息,截至當年3月31日,長春長生共有員工1077人,其中72.79%的人為生產及品質管理人員,40歲以上員工佔比為29.53%。借殼之前,長春長生最初是由職工參與發起設立的國有企業,後經19次股權轉讓以及2次增資,公司最終成為民營企業。

禍根:嚴重違反GMP規定生產

7月15日下午,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發佈公告,公告顯示,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組織對長春長生開展飛行檢查,發現該企業凍幹人用狂犬病疫苗生產存在記錄造假等嚴重違反《藥品生產質量管理規範》行為。

至少在7月11日之前,員工實名舉報信就已經到了國家藥監局。

中國證券報記者調查獲悉,國家藥監局檢查組人員於7月11日對長春長生進行飛行檢查,7月15日公佈了相關信息。根據檢查結果,國家藥監局迅速責成吉林省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收回長春長生相關《藥品GMP證書》。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此次飛行檢查所有涉事批次產品,尚未出廠和上市銷售,全部產品已得到有效控制。

但通報中的“生產過程記錄造假”到底指的是什麼?

事發後,多位長生生物推廣商得到的說法是,此次違規問題主要是出在狂苗生產過程中的“小罐發酵”環節。“比如,如果按照GMP規定,需要用一定規格的發酵罐進行細胞發酵,但為了提高產量,違規使用了較大規格的發酵罐進行。不過,最終結果需要監管部門認定。”

長春長生狂犬疫苗生產工藝如下圖:

全国人民怒了!致命的《疫苗之王》,还原长生生物疫苗事件始末

“依照GMP規定,藥品生產過程中投料、人員、原輔料等等每一個環節都需要記錄在案”,前述資深人士稱,國家藥監局所稱的生產記錄造假就是指的上述記錄環節違反了GMP規定。

7月15日,長生生物董事長高俊芳簽發了內部文件,並通知各地推廣商赴總部長春召開緊急會議。7月16日下午,面對來自全國20多位推廣商,高俊芳在會上介紹了此次事發的大致情況,她強調,此次涉事和召回的產品均無質量問題。

7月16日下午,中國證券報記者就此次事件發送採訪提綱至高俊芳,至記者截稿,公司方面尚無回應。來自推廣商的消息稱,公司已經口頭通知各推廣商,對外一律保持克制,等待監管部門最終的認定結果。

影響:最終認定結果或引發連鎖反應

針對國家藥監局目前的通告,長生生物一些競爭對手也向本報記者表達了他們的看法。

“從國家藥監局通告的情況來看,只是收回GMP證書而不是吊銷,意味著長生目前只是生產記錄造假,是否產品質量有問題還沒下最終結論”,競爭對手稱,

從疫苗整個流通過程來看,任何疫苗廠商生產的疫苗,每一批次均需要送到中國食品藥品檢定研究院(下稱“中檢院”)進行嚴格檢定,只有檢定合格了,才能拿到批簽發文件,產品才能向市場銷售。

中國證券報記者通過統計中檢院公佈的批簽發數據顯示,今年年初至7月15日,長春長生“凍幹人用狂犬病疫苗(Vero細胞)”共獲得25批次共342.96萬支批籤量。按照招標價格50元/支測算,銷售額在1.7億元,這還不包括2017年底的銷售量。

“每年7-9月份是狂犬疫苗高發期,這三個月的銷量基本佔到全年的50%,參考長生生物歷史銷售情況,公司狂犬疫苗今年很可能喪失2/3的銷量,全年損失額在5億元左右”,競爭對手稱,如果長生生物能夠很快拿回GMP證書,公司情況也將隨之改善。

高俊芳在推廣商大會上強調,為了保證用藥安全,長春長生主動對有效期內所有批次的凍幹人用狂犬病疫苗(vero細胞)全部實施召回。根據長春長生近幾年對凍幹人用狂犬病疫苗(vero細胞)不良反應的監測,未發現因產品質量問題引起的不良反應。

目前具體召回數量尚未得知,多位上市公司財務總監在接受中國證券報記者採訪時表示,依據會計準則,如果最終確認這些召回的產品存在質量問題、且召回的產品是在2017年確認收入的,那麼長生生物需要進行會計追溯調整。

一旦會計追溯調整,可能引發連鎖反應。2015年,長春長生借殼黃海機械時,交易對手曾做業績承諾:2015年—2017年期間的利潤數不低於3億元、4億元、5億元。

長生生物年報顯示,2017年該公司實現營業收入15.53億元,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為5.66億元,幾乎全部由長春長生貢獻。其中,該公司凍幹人用狂犬疫苗(Vero細胞)批籤量為355萬人份,位居國內第二,狂犬疫苗貢獻營收7.3億元。倘若會計追溯調整的金額較大,有可能導致2017年業績對賭不達標,進而引發業績補償問題。

針對此次突發事件,7月17日,深交所發佈關注函,要求公司認真自查並就以下事項出具書面說明:

1、請公司說明凍幹人用狂犬病疫苗的具體產量、銷量和銷售金額、此次GMP證書被收回的具體原因及事實、相關產品流向市場的風險、後續你公司可能受到藥品監管部門的處罰類型和後果,並請詳細測算此次事件對你公司2018年生產經營可能產生的影響;

2、請根據此次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對你公司實施飛行檢查的具體情況以及你公司對相關產品召回的進展,嚴肅自查你公司是否存在應披露未披露信息或延遲披露信息的情況;

3、你公司認為應予以說明的其他事項。

如果一切順利,長生生物將在7月20日前披露相關信息,屆時,一切謎團或許將逐一解開。

最新動態:公司稱已上市狂苗無質量問題

長生生物已經5度跌停,報14.5元,多家基金下調長生生物估值!

7月17日中午,長生生物在官方網站發佈公開聲明稱,公司所有已經上市的人用狂犬病疫苗產品質量符合國家註冊標準,沒有發生過因產品質量問題引起的不良反應事件,請廣大使用者放心。

全国人民怒了!致命的《疫苗之王》,还原长生生物疫苗事件始末

隱秘富豪的發跡史:

曾以無營收的公司重組了疫苗龍頭企業

杜偉民進場,以一個基本無營收的公司重組了康泰生物這個尚有盈利且資產負債率不足5%的疫苗龍頭企業,併成為第一大股東。

“十年後再回首,他們手中已經掌握了中國疫苗的半壁江山——最大的乙肝疫苗企業、最大的流感疫苗企業、第二大水痘疫苗企業、第二和第四大狂犬病疫苗企業……”

“他們生產的疫苗,每天都源源不斷,注入你和你孩子的身體中。”

7月21日,自媒體《獸爺》發佈《疫苗之王》文章,揭露部分不良奸商偷工減料、弄虛作假、逃避監管,疫苗抗原含量低。文章稱,“北大醫學部的專家將注射失效的疫苗總結為兩個字——殺人。”

也曾關注過其中一位資本大佬——杜偉民的發跡史(胡潤百富榜數據,2017年他的身家達73億元),種種內幕今日讀起來也頗為“傳奇“。2008年杜偉民吃進康泰時,企業估值為6億元,2016年上市首日,市值達到138億元;如今最新市值已達408億元。

7月21日,據證券時報報道,康泰生物董秘苗向回應稱:此時探討康泰生物與長生生物實控人之間的關聯,系“蹭熱點”,兩家公司沒有任何業務關聯;刷屏文章系煽動公眾對健康、生命的關心,通過一些情緒化的表達,影響了中國的免疫接種。

“文章提到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兩者之間的業務關係十年前就沒有了,現在兩個公司更沒有任何業務聯繫,實控人目前關係我也不清楚,但是這個也不能作為什麼依據。”

他認為,文章通篇並未說疫苗到底現狀如何,純屬影射,將沒有問題的公司和問題公司放在一起,“影響了疫苗接種也是影響了國家安全。”

苗向稱:“實質上去年我們進口疫苗出的問題也很多,反而康泰是國產疫苗的一面旗幟,康泰這麼多年,沒有出現過疫苗安全質量事故。”

談及長生生物事件,苗向說:“任何一個班級總有一些調皮搗蛋的,再嚴厲的管理措施有會有一些落後分子,不可能某個行業的一個公司有問題,整個行業都有問題,我們應該看到大部分都是成績,長生這個事件它是一個個別事件,我覺得是不能和其它公司有任何聯想的,影射或者說整個國產疫苗有問題,我覺得這有非常大的問題,我國曾經出現過,因為對疫苗事件的渲染,居民不接種導致居民發病率上升,受害的還是公眾,利用公眾對專業知識不太清楚,故意寫一些聳人標題,蹭熱點騙點擊。”

以下為每日經濟新聞2014年1月的報道,原標題《深圳康泰20年股權幾經變更 成就“隱形富豪”杜偉民》。

全国人民怒了!致命的《疫苗之王》,还原长生生物疫苗事件始末

2013年底的乙肝疫苗事件,讓深圳康泰生物製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康泰生物【300601.SZ】)進入了公眾視野。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家公司?至今外界對其仍依然不甚瞭解。

近日(實際時間為2014年初,每經小編注),記者通過深入調查,初步掌握了康泰生物——這家國內乙肝疫苗行業龍頭20餘年的發展軌跡。

20餘年前,康泰生物剛成立時,其作用主要是承擔乙肝疫苗國產化的重任。到了2008年,自然人杜偉民(現為康泰生物董事長)進入後,康泰生物的“國有成色”開始逐步褪去。

承擔乙肝疫苗國產任務

20餘年前的中國,乙肝疫苗非常稀缺。記者獲得的 《深圳康泰生物製品有限公司預可行性報告 (項目建議書)》顯示,1992年6月,深圳廣信生物工程有限公司 (以下簡稱深圳廣信)擬與國家原材料投資公司(以下簡稱國原投資)及香港廣信實業有限公司 (以下簡稱香港廣信)各出三分之一的資金合作組建深圳康泰生物製品有限公司,承辦從美國引進基因工程乙肝疫苗生產技術和設備。

深圳廣信和香港廣信同屬於廣東國際信託投資公司深圳公司的全資子公司,由於香港廣信當時的註冊地屬於境外,故新組建的康泰生物為合資企業。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國產乙肝疫苗的研發和生產基本處於空白狀態,美國默克公司研製的重組酵母菌被視為符合我國要求的乙肝疫苗。1988年,經原衛生部批准,由該部統一領導引進美國默克公司的這一乙肝疫苗技術,並在北京、深圳各建一條年產2000萬支針劑的基因工程乙肝疫苗生產線,其中深圳的這條生產線由深圳廣信承建,1992年康泰生物的設立就是為了繼續完成項目建設。由此來看,康泰生物的發起成立承載著乙肝疫苗國產化的重任。

在技術和設備引進方面,康泰生物的進口對象是美國默克公司。受讓的技術主要包括重組酵母種子批、疫苗製造操作細則、疫苗質量控制程序、儀器設備及原材料清單等;引進的主要生產設備包括髮酵培養罐、細菌破壞器吸附層析系統、疏水層析系統、凝膠過濾系統、除菌過濾器、超過濾裝置和疫苗稀釋罐等。

在康泰生物的股權構成方面,上述三家公司各佔三分之一的股份,公司的註冊資本為3900萬元,投資總額與註冊資本差額由合資各方按投資比例籌措轉貸給康泰生物。

此後,康泰生物的股權發生了多次變動。

歷史遺留問題複雜

1993年2月27日,康泰生物首次出現股權變動。

據記者獲得的康泰生物相關股權轉讓協議書顯示,當時,深圳廣信將其持有的康泰生物18.33%股權作價715萬元轉讓給國原投資,香港廣信亦出讓8.33%給國原投資。轉讓後,深圳廣信和香港廣信分別持有康泰生物15%和25%的股權,國原投資的持股比例達到60%,一躍成為康泰生物的第一大股東。此次轉讓的股權價值按三方認繳的出資原值(即各1300萬元)進行核算。

到了1994年,國務院組建國家開發銀行(以下簡稱國開行)。身為當時6個國家專業投資公司之一的國原投資被併入國開行。到1995年,國家開發投資公司成立,當時該公司的一個主要職能就是承擔原由6個國家專業投資公司經營、又難以轉移到其他單位經營的合資或參股項目,康泰生物正是這種性質的合資項目。

在此背景下,1996年9月5日,康泰生物董事會決定,由於股東國原投資已併入國家開發投資公司,根據相關規定,由國家開發投資公司的全資子公司國投興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國投興業)承接國原投資所持的康泰生物60%股權。

記者調查瞭解到,到2001年10月23日,國家開發投資公司發文批覆國投藥業投資有限公司(1999年3月12日國家開發投資公司批准國投興業更名為國投藥業投資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國投藥業)以1.48億元的總價受讓深圳廣信和香港廣信分別持有康泰生物15%和25%的股權,但為了保證康泰生物的合資企業屬性,香港廣信指定境外公司香港立新國際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香港立新)接盤其持有的康泰生物25%股權。

該批文明確表示,國投藥業要負責與清算組妥善解決老股東(即深圳廣信和香港廣信)的歷史遺留問題,立即著手對康泰生物進行股份制改造並爭取上市。

與此同時,康泰生物董事長由原國家醫藥局安全監管司副司長、國投藥業總經理周益成出任。

通過股改謀求上市

為了響應國家開發投資公司關於改制上市的意見,到了2002年,康泰生物迅速在股份制改造上實現突破。

記者調查獲悉,康泰生物股改的第一步發生在國投藥業和國家開發投資公司之間。2002年7月5日,國投藥業將其持有的康泰生物51%股權無償轉讓給了國家開發投資公司。

2002年7月9日,香港立新將其持有的全部康泰生物25%股權,以9600萬元轉讓給上海華瑞投資有限公司 (以下簡稱上海華瑞)。上海華瑞為上市公司上實醫藥(600607,SH)的子公司。

同年9月24日,上海華瑞和交大昂立(600530,SH)分別以1152萬元和1920萬元的代價受讓國投藥業所持的康泰生物3%和5%的股權;3日後,國投藥業將其持有的11%康泰生物股權以4224萬元的價格賣給北京高新技術創業投資股份有限公司 (以下簡稱北京高新創投);此後國投藥業將其所持有的最後的康泰生物5%的股權轉讓給湖南湘投高科技創業投資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湖南湘投)。

至此,康泰生物股改宣告結束。其發行了普通股1.75億股,其中國家開發投資公司作為第一大股東擁有8925萬股,佔總股本的51%,其他股東則是持股28%的上海華瑞、持股11%的北京高新創投,以及各持股5%的湖南湘投和交大昂立。

值得注意的是,2002年底,康泰生物以盈餘公積和未分配利潤共計2500萬元轉增註冊資本,註冊資本也因此由原先的1.5億元增至1.75億元。根據相關驗資報告,當時康泰生物的淨資產為1.75億元,按照每股1元來計算,康泰生物的總股本為1.75億股。

到2005年9月,康泰生物正式向深圳監管局遞交上市輔導驗收材料並通過審查,完成上市輔導工作,但公司最終仍未上市。

杜偉民進場

2008年8月,杜偉民“出場”。記者從權威渠道獲得的一份2008年6月3日國家開發投資公司的總裁辦公會議紀要顯示,康泰生物當時由於面臨產品單一、設備老化、缺乏獨有專利等因素,導致企業出現市場競爭力逐年下降、利潤嚴重下滑等亟待解決的問題。為扭轉不利局面,康泰生物通過調研和論證提出重組方案,將有利於擺脫生產經營困境,實現優勢互補、合作共贏,豐富產品線、扭轉研發和營銷劣勢。

該會議紀要還顯示,康泰生物原則上同意優先選擇北京民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以下簡稱北京民海)為重組對象,以雙方評估價值作價,通過增資方式置入康泰生物。

記者獲得的材料顯示,北京民海於2004年由深圳市盟源投資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深圳盟源)與自然人鄭海發各出資250萬元註冊成立,深圳盟源的實際控制人為自然人杜偉民。此後,經過幾輪增資以及調整,到2008年3月31日,北京民海註冊資本變更為1億元,同時,深圳瑞源達投資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瑞源達)也成為其股東,所持北京民海股權達到76%,自然人王峰和鄭海發分別佔13.6%和10.4%(注:瑞源達的實際控人為杜偉民)。由此來看,杜偉民在北京民海公司總共投入7600萬。

根據北京同仁和資產評估公司出具的資產評估報告書顯示,以2008年4月30日為基準日,北京民海淨資產為8230.77萬元,股權價值的評估價為2.95億元。

該評估報告稱,北京民海處於建設期,大量資產處於在建工程狀態,生產形成後盈利能力將得到巨大釋放。該報告書同時指出,採用成本法進行評估只能體現北京民海當前的賬面價值,不能體現該公司作為疫苗生產高科技企業的特徵,故該評估採用收益現值法的評估方法,即被評估資產未來的預期收益,並採用適宜的折現率折算成現值,累加得出評估值。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北京民海自2004年成立至上述評估基準日——2008年4月30日期間,只有2006年實現營收8.5萬元,其他年份均處於無營收狀態。

康泰生物的財務報表顯示,2004~2007年康泰生物主營業務收入分別為1.34億元、1.33億元、9879萬元和1.06億元,實現淨利潤分別為4020萬元、3017萬元、1811萬元和3707萬元,儘管業績有所起伏,但仍保持盈利狀態。

上述國家開發投資公司的總裁辦公會議召開後2個月,即2008年8月15日,康泰生物便決定向瑞源達、自然人王峰、自然人鄭海發增發1.82億股股份,原有股東放棄了對增發股份的優先認購權。

記者獲得的一份股權轉讓協議這樣描述瑞源達,“為持有康泰生物生物製品股份有限公司而專門設立的公司。”

工商資料顯示,瑞源達成立於2007年11月13日,由杜偉民和加拿大籍華人袁莉萍分別出資1502萬元和498萬元註冊成立。2011年6月17日,瑞源達由深圳遷至新疆烏魯木齊。

康泰生物2008年第三次臨時股東大會決議顯示,瑞源達、王峰和鄭海發以各自所持有的北京民海股權作價2.43億元認購上述1.82億股的股份,其中1.82億元記為康泰生物的註冊資本,其餘6089萬元記為資本公積金。具體來看,杜偉民名下的瑞源達所持北京民海76%的股權作價1.85億元認購康泰生物1.38億股股份,其餘4628萬元記為資本公積金;王峰所持有北京民海13.6%的股權作價3303萬元認購康泰生物2475萬股股份,其餘828萬元記為資本公積金;鄭海發所持北京民海10.4%的股權作價2526萬元認購康泰生物1893萬股股份,其餘633萬元記為資本公積金。

該增資擴股完成後,康泰生物註冊資本由1.75億元變更為3.57億元,總股本亦由1.75億股變更為3.57億股。

由此來看,由於瑞源達、王峰和鄭海發以各自所持北京民海股權增資康泰生物,因此瑞源達並無現金投入,便成功拿下康泰生物38.75%股權。

對於上述問題,記者致電康泰生物,工作人員稱目前公司尚未恢復生產,不接受任何採訪。記者輾轉找到該公司一位高管,電話中該高管要求記者發採訪郵件,但隨後回覆記者稱不能回應。

老股東紛紛退場

有人進場便有人謝幕。在引入上述三個新股東後,康泰生物原有股東的股權均被相應稀釋。

國投高科技投資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國投高科,國投高科作為國家開發投資公司全資子公司,承接了國家開發投資公司所擁有的康泰生物股權)變為第二大股東,上海華瑞則所持的28%康泰生物被稀釋至13.73%,北京高新創投的被稀釋至5.39%,湖南湘投和交大昂立均被被稀釋至2.45%。

到2009年7月2日,杜偉民成為康泰生物法定代表人,並開始接管董事長一職。與此同時,上述5家國有法人股東開始陸續退場。

最早宣告退場的是湖南湘投。2009年6月2日,湖南湘投將其所持的康泰生物2.45%股權在湖南產權交易所掛牌交易,報價1909.44萬元。此後被國投高科購得。國投高科所佔的康泰生物股份升至27.45%。

到2009年11月,國投高科通過天津產權交易所掛牌出售其所持康泰生物全部27.45%股權,標價1.67億元。接盤者則為瑞源達。

2010年6月7日,上海瑞華同瑞源達達成股權轉讓協議,瑞源達以8330萬元的價格受讓上海瑞華所持的康泰生物13.73%股權。

2011年1月24日,北京高新創投同瑞源達達成股權轉讓協議,瑞源達以3392.5萬元的價格受讓北京高新持有的康泰生物全部5.39%股權,成交價高出標的評估值131.7萬元。

瑞源達進場之前的5個法人股東只剩下交大昂立仍持康泰生物2.45%股權。到2011年3月24日,交大昂立以1853.75萬元的價格將手中2.45%的股權轉讓給自然人苗向。

至此,2002年康泰生物股份制改造的5個發起者全部離場,這也宣告康泰生物再無 “國有”成色,在收購4個原始發起股東累計46.57%股權後,瑞源達持股比例增至85.32%。

記者試圖對上述康泰生物5個法人股東股權轉讓事宜進行採訪,國投高科和上海華瑞公開電話均無人接聽。交大昂立、北京高新創投和湖南湘投均拒絕置評。

股權價值大幅增值

2011年對杜偉民等康泰生物的股東而言,顯然是忙碌的一年。股權轉讓似乎成了2011年康泰生物股東們最熱衷的事情。

從2011年4月18日起,未到一個月時間,全盤吸納康泰生物股權的瑞源達開始向自然人和機構轉賣康泰生物的股權。記者根據獲取的數十個股權轉讓協議書粗略統計,這一年瑞源達共向12個自然人、5個機構轉讓了其所有的康泰生物不到20%的股份,進賬高達3.25億元。瑞源達出售給自然人的每股價格為1.72元,出售給機構的則高達12元、15元每股不等。

瑞源達在收購深圳康泰時,有現金支出的僅有受讓國投高科所持27.45%股權花去的1.67億元 (標價)、受讓上海華瑞和交大昂立所持股權共計1.17億元。由此來看,瑞源達通過出售康泰生物近20%股權,還產生了約4100萬元盈餘。

截至目前,杜偉民個人及其控制的瑞源達仍共持有康泰生物2.62億股。如按此前,瑞源達轉讓給上述12個自然人每股1.72元的作價來計算,瑞源達及杜偉民手上所持有的的股份2.62億股的價值亦高達4.5億元;若按向上述5個機構出售的每股12元作價計算,其持股價值達31億;以15元計算,其持股價值達39.3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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