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割据 看成都赌城崛起

成都是一座安逸之城。眼下这个季节,成都的郊外到处山花烂漫,成都人的牌桌子,也从茶楼搬到了桃李之下。

继前两期成都“烟毒”之后,本期{成都故事},我们来聊一聊成都五毒中的“赌”。

军阀割据 看成都赌城崛起

成都的“赌风”在清末民初一段时间里,并不突出,上流社会中,经常打牌的家庭并不多。只是逢年过节,做生日,办喜事的时候,摆上几桌“麻将”,平时只有衙门里的差头、书吏这一类人,暗中摆赌抽头(从赌局中抽钱),有些街道上的袍哥码头公口,经常摆赌,抽头作为开支的来源。

坏就坏在民国十一二年,大大小小的军阀割据,形成“防区制”以后,大家争相找钱,一天比一天厉害,既可以利用烟赌做联系,还可以依靠烟赌发大财。就这样,一个山青水秀的芙蓉城郭,慢慢变成了乌烟障气的魍魉世界。

赌风不断升格,极盛时代,要算三军长驻防成都的八九年中间,大小街巷,十家住户中,必然有两三家有“牌桌子”和“烟盘子”。一年四季,三节两生,外搭红白喜事,都以麻将、扑克、牌九、骰子等为团聚中心。你想成都是个消费城市,官僚地主,来往成群,袍哥特务,无孔不入,他们的聪明才智,完全寄托在烟赌身上,编方打条,花样百出,不信你去查询一下,十桩坏事当中,有九桩都离不开赌,从那时起,社会风气,简直败坏得不可收拾了。

军阀割据 看成都赌城崛起

真正说来,赌风弥滥,当时的达官贵人应负相当责任,赌风完全是他们造成的,每年从农历春节开始,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几个巨头和他们的大小官员,以拜年为借口,互相往还、麻将、扑克、牌九、骰子、红宝一摆就是一二十桌,一直玩到深夜才散,连续到正月初五以后,三个军的大小官员,又开始轮番“请春酒”,天天聚赌,一直到阴历二月初头,才暂告结束,二月以后,年过完了,爱赌的文武官员们,便转移到各有关的银行、字号里继续奋战,每天匆匆把办公时间应付过后,便到赌场上班,寒暑不停,风雨无阻。

有人问:那时除了大部份文武官员和大地主、大袍哥、富商巨贾之处,其他还有哪些爱赌的人?说来会骇你一跳!一般小官吏、商店老板和店员,各个作坊的师徒们,教师和学生乃至艺人和娼妓们,这几类人中都有不少的人爱财成癖,嗜牌为命,大有大赌,小有小赌,说真话,社会已经开始在魔烂了。

军阀割据 看成都赌城崛起

当时的赌场,分“明”和“暗”两种,老赌倌们大约还记得,大规模的“明堂子”最出名的有牌坊巷和狮子巷两处,每天早晚,川流不息的赌徒们进进出出,如赶商场一般。这些赌徒们身份复杂,也没有人去作过调查。至于赌博的品种,以牌九、骰子、大宝、红宝、单双等为主,场内还设有鸦片烟铺位和饮食店,都是自费,无任何招待。

各种赌博品种,都向赢家按百分之五抽头,据说“头钱”还要向“公馆”上缴上半,什么公馆,也没有人敢去过问。

军阀割据 看成都赌城崛起

场内场外,都有便衣手枪维持秩序。为时不久,又增加了笆笆巷(现在的八宝街)和塘坎街两处,规模大体相同,每天进进出出。最盛时,成都至少有两三百明堂子,此外还有“私窝子”,这些“私窝子”比明堂子更多更普遍,其中最有名气的是南大街的张公馆,欢喜庵的杜公馆,沟头巷的陈公馆,青龙巷的王公馆,总府街的洪公馆,大亨里的杜公馆,九思巷的邓公馆等等。除此之外,还有秘密地方多处。

参加私窝子赌场的都是些有钱有身份的人,被主人和朋友邀约而去的,赌的规格也比较大,规定的办法是先向主人买筹码,最后结算筹码,付出现金,由于都是一些熟人,输多了可以写欠条或开期票付账。

军阀割据 看成都赌城崛起

私窝子赌场,抽头的规矩不一,有些表面上不抽头,在赌场上摆一个装“头钱”的盒子,由客人自己按赢得数字,以百分之五标准丢头钱,也有公然正式抽头,名义上是奖赏佣人,实际是主人自得。

成都有几句流行的谚语:“家有三场赌,犹如做知府!”

还有:“不愁穿来不愁饿,衣食父母桌上座!”

这些变相私窝子赌场,大门口都摆满了汽车、包车,那些兵勇、勤务、司机、车夫,也是在门前推牌九、掷骰子,哄闹不休,他们对外宣称是某师长某处长的公馆,无人敢去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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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风盛行当中,还有一部份豪商、地主、袍哥、烟贩、团阀之类的特殊人物,不愿到普通场合参加,另行创造出一种新型聚赌方式,那时通称为“摆片”。办法是以一个人名义,用宴客形式,长期聚赌(时间预先商定,长则两个月,短则半月结束一次,称为一片),请客的负责人称“片官”,他要负责安全、放赌账、收赌款等任务,规定每场抽头百分之五,按场由赢家收交片官,每天烟酒席桌,供应齐全,车夫、勤务都有奖励。

参加的人,无应酬礼节的拘束,此风一开,把成都赌博规范,又大大提高到一个新台阶!

据行家们评说,成都的赌博,弄虚作假的情况,远远比京沪等大城市要少一些。一般来说,弄虚作假是两个方面,一个是“人”的方面,一个是“工具”方面。

军阀割据 看成都赌城崛起

民国二十几年,成都一个姓黄的老头,是一个专门造假赌具的好手,骰子内灌注“水银”,纸牌到手,可以随意变化点子,麻将牌可以自由换牌、加暗号。

这老头还教会了若干徒弟,到外县去八方传播,有些带着赌具,当场表演,骗了不少的钱。

老行家认为:在赌具上作花样,远远不及赌徒互相勾结,弄虚作假,用约定的手势,传递信息,用脚在桌子下“递点子”,背后观战的人借吃烟、吃茶、揭帽、摸头、搔痒和说笑、咳嗽等等自然动作约定来传递信息,做得天衣无缝,这些办法,不必每牌都做,在关键时刻做上一两回,不会显眼。

附带谈一个笑料:旧军官中,成都有个出名的张姓师长,他搓麻将时,凡见到别人快要“搁大服”(做极品胡满贯)的紧张时刻,他便借故丢掉一张牌,落在足下,然后钻到桌子底下去捡牌,乘机把牌桌拱翻,借此逃脱输钱,之后口中还不断致歉。这一花招,他在不同场合中已经使用了多次,有一次正在落牌拱桌之际,在赌的军长赖心辉大声叫喊着:“快按紧牌桌,狗日的又要搞拱桌子的把戏了!”张也伙同众人大笑一场。

在赌场中,还有一个惯用的手法,在洗牌时,以特殊神速方式,另换一副一模一样的扑克(装好“清顺”、“四同”配备齐全的)致使对方在一牌中倾家荡产。

下一期的{成都故事},我们就来摆一哈发生在民国时期,成都的悲剧性赌博故事。看一代富豪一夜之间是怎么被人算计的,从此人生一落千丈,最终沦落街头成为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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