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奸周佛海的兒子的一篇文章,把他爹永遠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

兒子寫老子的文章多矣,但多為粉飾之詞。那麼,作為大漢奸周佛海的兒子,周之友如何寫他爹呢?本文告訴你一個概況。

看過一篇雜文,《看袁克定寫他爹》,做崽的袁克定寫做爹的袁世凱寫不出什麼真史來,有之,也都是塗脂抹粉,而塗抹之法“不外三招:一是用正大堂皇的理由遮蔽隱秘的盤算;二是在事實無法迴避的時候閃爍其詞;三是事成歸於己,事敗委過於人。”由崽來寫爹,能寫出什麼玩意來?在我心中一直是這樣的宿見:崽寫爹者,正面人物肯定是錦上添花,無限拔高,反面人物自然是馬桶著漆,百般掩飾,總之是看不得信不得的,但是看了周之友寫他爹,修正了我的成見。

大漢奸周佛海的兒子的一篇文章,把他爹永遠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

周之友可能名不見經傳,但其爹卻“大名鼎鼎”,乃大字號漢奸周佛海也。

1938年,周佛海叛變國民政府,甘身做漢奸之際,其子周之友只有十六歲,此後四年,周之友在日本留學,對其父情狀不太瞭解,但後兩年一直在其父身邊度過,對周佛海的言行舉止多有耳聞目睹,他寫他爹,寫的就是這個時候,寫的題目就是《我所知道的漢奸周佛海》,他是怎麼落筆的呢?

他寫他爹的政治態度:在當漢奸之前,周佛海思想十分頑固,對共產黨刻骨仇恨,對國民黨準備抗戰特別不滿,認為這樣“會給共產黨可乘之機”。

抗戰勝利漢奸生涯結束之後呢?

大漢奸周佛海的兒子的一篇文章,把他爹永遠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

周佛海曾經借對蔣介石的評論表明態度:“蔣介石一生面臨3次重要選擇,一次是1927年,當時反了共,所以是正確的;一次是1936年西安事變,接受了共產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所以是錯誤的;一次就是現在,和共產黨搞國共和談,是完全不應該的。”

周之友據此評論道:“這也說明周佛海的中心思想就是必須反共到底。”他寫他爹的民族立場:“周佛海在漢口時,曾夥同陶希聖等人組織了一個藝文研究會。這個組織名義上為‘藝文研究’,實是一個鼓吹降日反共的宣傳機構,是汪精衛賣國集團的大本營,由周佛海負責主持一切。”

周佛海後來與汪精衛一起成立偽政府,這是周佛海賣國最直觀的事情,周之友將周佛海在其中起的作用也是毫不隱晦寫了出來,在其回憶文章的標題上直接冠上定性詞語:漢奸。

大漢奸周佛海的兒子的一篇文章,把他爹永遠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

他寫他爹的人品格調:“周佛海和他主子日本人之間的關係,既有投靠和效勞的主要一面,又有擔心動搖的次要一面。當主子得勢時他是一種態度;當主子失敗時,他又忙著公開或者秘密尋找新的主人了。”

顯然,周佛海對日本人動搖了,並非愛國思想良心發現,而只是個人功用主義;周佛海在汪偽內部東鬥西爭,矛盾重重,在周之友看來,也不是民族立場有什麼迴歸,只是其間有權力之鬥,有利益之爭,周之友毫不客氣地稱之為“狗咬狗的爭奪”;在抗日勝利已成定局前夕,周佛海又暗通款曲,勾結蔣介石,大力調整方向以求“應變”, 哪裡有一點“節操”?周之友寫道:“自周佛海當了漢奸,直到抗戰勝利,他的一切活動都圍繞一箇中心,就是擴充自己的勢力,謀求政治上經濟上的利益,他和其他政治力量、派別的鬥爭與聯合,都是與這個目的分不開的。”

大漢奸周佛海的兒子的一篇文章,把他爹永遠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

他寫他爹的貪腐本性:“1939年春,周佛海等人到香港後,錢新之、唐壽民就給了一筆二十萬港幣的‘捐款’,這筆錢除了一小部分做活動經費外,其餘部分作為他們的‘安家費’,由陳璧君、周佛海、高宗武、梅思平、陶希聖、林柏生等人私分了。”這樣的捐款也照貪不誤,其貪性可知;而周佛海更主要的圈錢方式,周之友也毫不留情地予以揭露:“華北向‘中央’繳納的稅款存入‘聯銀’,偽財政部需要支出時,開‘聯銀券’支票,當時市面上‘銀券價’高於‘中儲券’,是18比100,而官價是1比1。周就利用這些差價大肆貪汙,我母親在北平購買珍寶和房地產,就是通過這種方式進行的。”

周之友在其《我所知道的漢奸周佛海》中,都是以這種平靜乃至平靜得近乎冰冷的語調敘述其父周佛海的種種醜態,從這樣的敘述中,你根本看不出有骨肉血緣的兒子對父親的半點曲美與袒護。我特地看了是文的成文時期,是文由全國政協文史委編輯,入選2005年版《日偽罪行實錄》中,作者實際寫於1982年。

大漢奸周佛海的兒子的一篇文章,把他爹永遠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

這個時間我特地標出來,有著非常價值,說明了周之友的真人格。若是此文寫於文革時期,那周之友的人品會讓人懷疑,在那個時期,六親不認者多矣,為劃清界限,妻子給丈夫塗炭,兒子給老子投石,這更多的是人性在特別時代被扭曲的結果,換句話說,那不是他們的初衷,不是他們真正的內心,而到了1982年,顛倒的倫常恢復過來了,誰也不會屈於壓力說違心話。

此時的周之友對其父親的描述,是在正確的價值觀支配下“大義滅親”。周之友沒有一點為尊者諱的意圖,而這尊者不是別人,是他的父親!他沒有像文革那樣,對親人只扣帽子,沒什麼事實,周之友所敘者沒什麼帽子,只是事實,或者說是在事實的基礎上給其戴帽子,這是真正的人類良心,是真正的董狐史筆。如果說政治態度上沒有永恆的價值,今日可東,明日可西,可以“翻案”,那麼像民族立場,像人品格調,像清正廉潔,永遠是人類堅守不變的理念。

周之友對其父親從民族從人品從腐敗著筆,我以為是沒有半點私心的,他把他爹永遠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周佛海算得上好父親,但他是一個漢奸父親啊,周之友在寫這篇文章時,他是那麼冷,但誰知道他內心多麼痛苦呢,想做漢奸者,也當為子孫想想啊。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