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滋味

王澤珠 散文網 今天

過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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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飄逝,如流水一般。轉眼間,舊的一年馬上要落下帷幕,也就快慕臨景象盎然的新春佳節了,可這心間卻如同墜進一塊石頭,愈來愈沉。

小的時候,總喜歡過年,一到年關,就躍來躍去,反正,只要肚子填飽,且是沒有不遑之時。於是,約上幾個同伴,順便小兜兜裡裝上些鞭炮,上高崗,過山窪,最後,流竄到村落嬉戲打逐。有時,玩鞭炮不小心竟連鄰居家的草垛都點火了,真嚇人的。

過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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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裡,那定是最熱鬧的時光。僻村的陋俗,或與大地方沒啥兩樣,說白了就是親戚間走門串戶,禮尚往來而已。自當見早,大人就開始動身,揹著個雙揹帶包,裡面裝的是一塊錢就能買一份的小禮物,數上十來包裝在裡面,路途有遐有邇,或一天要拜的親戚家數就夠了。但必然,那個時候,孩子也總是尾隨依旁,緊拉著大人的衣袂,生怕被絆倒。或蹊徑或澗畔,跳啊,唱啊,孩子非常地開心。到了親戚家,把禮物一接,開始準備著燒香磕頭的事。有時,大人頭磕罷了,讓在一邊,對還愣著的孩子說,“再磕兩個吧,不是屋裡有你那哥哥和嫂子嗎?”孩子臉紅紅的,並鼓起勇氣又就跪下,“哥哥,嫂嫂,給你倆磕頭了。”主人邊忙著勸大人上炕,邊盈面笑顏地對孩子說,“好了,好了,磕兩個就頂了,看把娃委屈的,磕那麼多,”說著,大家都嘿嘿地笑了起來。之後,呷茗吃饃,還有熱騰騰的連骨肉桌上擺著,糖果也有,任你挑,任你吃。臨行時,或多或少,許還能得到一點心悅的壓歲錢呢!

再後來,自然是孩子上學求知的事了。家景好的,那命也好,這念上幾年書也不白念,金榜題名了,說能光宗耀祖。而名落孫山的,卻自成一派,或終日惝然無語。大人左思右想,夜不能寐,走東家,串西家,終究是為了給娃攀個俏俏媳婦,過上一年半載,娃們再有個一男半女,他們這也心安了。俗話說,窮人家娃娃早當家。是的,沒錯。一等到娃們十八九歲的時候,大人就忙了。首先得聘請親戚,接著再準備宴席的諸需,白了說,為的是把婚事體體面面地辦了。那時的女娃就是靦腆,走路不敢左顧右盼,但若前面有人影兒的逗留,她必然會繞開行走或暫停一下。而男娃娃呢?也並不是怎麼的豪放任性。有極個別的,說起來挺覺得不喻,小兩口在一起算也有個半載,但還像個陌生人一樣,害害羞羞的。這到正月初一二,準是要拜老丈人的時候了。僅因第一年吧,小兩口都得去,說轉丈人還能掙點零花錢哩。早上,丈母孃急得在院外張望,說是看娃們走在一起的親密程度如何?終是,盼來盼去,盼來了女婿,可就是不見自己的女兒。一問,回言,“那女子還在後頭,怕走到一起傷臉麼,”“哎……這死女子,這家子以後怎能在一起活人呢?”丈母孃嘆言起來。半晌,女兒進來了,什麼也不說,只是捂著嘴笑。匆匆吃過準備好的肉菜後,又開始去拜方下的親戚了。忙忙碌碌的一整天串門下來,於僻角偷偷點一點掙下的錢兒,還好,十幾個元吧,且自個兒乜嘴樂著。或許,此便是人生之中做大人時唯一的一次拿紅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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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比起以前,是老了若干歲,於紅包的概念,惟覺得是長輩們給的一點盤纏罷了,也沒啥奢盼的念頭,豈談心愫是如此興奮?尤其在這年關之時,便會感到莫名的悵惘在衷心困擾,久久難以平靜,或只有每天能看見娃們的開心快樂,大抵,那靈魂的深處也能得到一絲陽光般的馨慰。

(王澤珠,甘肅漳縣人,農民文學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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