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廣線上,用火車連接起的城市距離

在K355次列車上,被一個來自湖北仙桃的小男孩吵得頭昏腦脹,他一會兒拿個魔幻陀螺在我腳下五彩的叫囂,一會兒又把泡麵的湯汁弄得滿桌面都是,連我胳膊、腳和腿也無一倖免。。

折騰完了居然在我的硬座上翻起了跟斗,然後在看到了一個城市邊緣豎起的高架橋,他用口齒不清的方言問:媽媽,媽媽,那是不是長江大橋?他媽媽理也沒理,只是厭煩的對小男孩牢騷了一句,你怎麼這麼羅嗦,你一時半會不說話會死啊。。。
京廣線上,用火車連接起的城市距離

討厭,心煩,噁心。

本來想利用在火車上這來之不易的空閒時間,好好寫點東西,記下我旅途這一段有意義的見聞,我的所想和所聞。但被這小男孩一折騰,那有興趣,沒辦法,只好跑到車廂與車廂連接的吸菸區來寫一些所感。因為我知道,喜歡在那個地方呆的人,多半是不會大聲喧譁,他們總是以一種沉默的方式掂量生活,思考人生。

或許,他們喜歡吸菸只是一種習慣,個人習慣而已,沒有我想象的那麼事故和人生百味。不會去思考假如有天不想上班了,然後拿著一支筆整日塗塗改改,或者整天坐在電腦面前敲著鍵盤堆碼文字,到最後卻是一無是處,是不是該放棄呢?可是,你無論如何怎麼的一無是處,柴米油鹽這些日常你必須要掙吧?

我曾經看到過一本書,書名已記不清了,裡面有著這樣一段哲理:如果你的生命到了三十而立這個尷尬的階段,那麼痛苦的成分總會比快樂多很多。回頭長嘆是沒有任何作用,生命如果不能如一尾麻將重新碼牌,那幹嘛還浪費這時間?

是啊,生命真的不能如麻將一樣,輸贏都不能重新碼牌。前景雖然不明,那麼,我至少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活著就是成功的火苗,希望之火在你內心熊熊燃燒,是你不想展示你的肌肉,甘拜墮落嗎?


京廣線上,用火車連接起的城市距離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告訴我自己,我還活著。

列車在21:30到達長沙,繁華城市的霓虹在夜晚總是十分耀眼而充滿了各種誘惑。那些集教育和慈善於一身被示為模範的標杆,在燈紅酒綠下衣冠禽獸,甚至不如。。

鐵軌下美高美娛樂城裡,不知裡面有些什麼楚楚動人甚至可憐的羊,或者在她們秀臺下都藏著一些什麼人模人樣的狼?

漫天星光的長沙,是那麼美,美得讓人窒息,湘江舞動著紐帶,應該是從望城一直蜿蜒到株洲,然後衡陽吧?嶽麓山應該為他題過名吧?

可城市每個顯眼的地方,都寸土寸金都註釋著足療,按摩,KTV以及大大小小的不夜城,他們明目張膽,招搖過市,誰還會有自知之明把自己視為過街老鼠?

也不知在這趟重慶北開往廣州的K355上,有多少個如坐我身旁的萬州女孩,她對我說:今天她凌晨4點就起床了,然後列車載著她,9點到宜昌,吃了一個麵包。下午5點到武昌,又吃了一個麵包,喝了半瓶農夫山泉,卻正好被我撞見,我當時往行李架上放行李放得滿頭大汗,看她一仰脖在咕嚕咕嚕的喝水,水瓶底部不斷有氣泡冒出。。


京廣線上,用火車連接起的城市距離

從那喝水的姿勢,我敢斷定她一定是個女漢子,可是從後來的交談中,我發現我的判斷錯了,南轅北轍。

列車播音室裡說,株洲到了。城市與城市接駁的縫隙裡,是不是都用些粗糙的樹木和狗尾草,或者是一些名不見傳的亂石崗連接著,成片成片的,漫無天際,它們與城市的繁華格格不入。

武漢是,岳陽是,長沙也是,株洲是,衡陽更是。城市有漫無邊際的垂柳,放在那些什麼名苑什麼雅居閣比比皆是的樓盤邊,如個婀娜多姿的女子,晴天雨天裡不停的扭腰。


京廣線上,用火車連接起的城市距離

萬州女孩下車了,她含笑著看了看美麗的長沙,緊接著,我想,她走入的是一種迷離。

煩心的那個湖北小男孩鬧騰了半天,也許是筋疲力盡,他把那隻腳放在餐桌上靜靜的睡著了。

列車行駛在崇山峻嶺之間,把一車廂又一車廂旅途疲勞的人們搖得東倒西歪,空調不大不小,如陽春三月的夜晚如果有條毛毯蓋在身上,那夢鄉應該甜蜜多了。

呼嚕,呼嚕,如拉風箱撲哧撲哧。車從鐵軌上急馳而過,來的時候帶來一陣光明,而去的時候卻總是留下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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