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怎麼會再次中毒?簡直是胡鬧,我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未聽說解毒還能中毒的。”
楚傾瑤看向七殺,見他躲開自己的目光,便什麼都明白了。既然有人接手,那她就可以走了,剛跑得那麼急,出了一身汗,回去得先洗個熱水澡。
半個時辰後,她神清氣爽的坐下來想要吃飯,七殺又出現了,“王妃,王爺請你過去。
楚傾瑤一愣,醒得這麼快?不捨的看了一眼香噴噴的飯菜,只好去見軒轅炙。等她推開軒轅炙的房門,發現裡面一片安靜。
疑惑的來到床前,見軒轅炙仍然昏迷著,她便知道自己被騙了。快速的來到外面,哪裡還有七殺的影子。摸著咕嚕嚕直叫的肚子,冷著臉道,“七殺,你給我等著。”
重新回屋,她伸手給軒轅炙診脈,發現脈相已經平穩,看來毒解了。見他嘴唇乾巴巴的,便從系統裡拿出一支棉籤,沾了清水給軒轅炙潤了潤唇,
這麼一耽擱,此時再回去,怕是那一桌飯菜也早涼了。她坐在床前,有些昏昏欲睡。沒過多久,外面傳來敲門聲。
“進來。”她抬頭,就見外面進來兩個下人,每人手裡提著一個大食盒。
“王爺還沒醒,現在不能吃東西。”楚傾瑤提醒。
“王妃,這是七殺護衛吩咐我們給王妃準備的膳食。”下人將飯菜擺上,恭敬的退下。
楚傾瑤一臉意外,沒想到七殺竟然是個暖男。
見軒轅炙一點清醒的跡象也沒有,她走到桌前,安心用過午飯。原本以為他白天就會醒,沒想到一直到日落,軒轅炙還昏迷著。
楚傾瑤不禁開始緊張,畢竟以前她從沒替人解過毒。特別是此時,她的性命已經與軒轅炙息息相關。
他生,她活,他死,她陪葬。
好在沒過多久,軒轅炙的手指先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正對上楚傾瑤擔憂的眼神,軒轅炙的嘴角不自覺的柔和起來。
見他醒來,楚傾瑤的心終於落地,長吁了一口氣,臉上溢出激動的笑容,“王爺,你醒了?”
軒轅炙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忽然笑得這麼開心,難道是因為自己平安無事嗎?“扶我起來。”他不喜歡仰視別人。
“七殺……”楚傾瑤向外喊,卻一點回音也沒有。
感覺到軒轅炙正不悅的盯著自己,她只好上前,吃力的把人扶起來,讓他靠坐在床頭。一邊扶一邊在心裡腹誹,看著挺瘦啊,怎麼這麼重。
“我昏迷了多久?”
“僅僅一天。”
“準備好另兩種毒的解藥。”軒轅炙醒來根本不關心自己的身子,直接對她下了命令。
“最後兩種解藥必須要二個月之後才可以服用。”楚傾瑤開口強調。
“不然呢?”
“短時間內連續中毒,再好的身體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折騰,除非你想一輩子坐在輪椅上。”楚傾瑤這話可不是嚇唬人。因為接下來要服用的解藥依然會相剋,比這次還要嚴重。
軒轅炙似乎是在沉思,楚傾瑤拿起水杯遞過去,“王爺,喝杯水吧!”
軒轅炙接過水杯,輕輕喝了一口,又將杯子還給她。“最多十天,十天之後我要服用最後兩種解藥。”
楚傾瑤一聽就怒了,“軒轅炙,你想死別拉上我。如果你答應放我走,我現在就可以把解藥給你。”
軒轅炙的目光危險的眯起來,這個女人膽子倒是不小。
“楚傾瑤,你敢直呼本王名諱?”軒轅炙話音一落,楚傾瑤臉色就是一白,她進炙王府當晚,就因為喊了他名字,被他粗暴的推到地上,磕到腦後的傷口直接昏迷不醒。
她能活著,已是不易。
嘲諷的看著軒轅炙,名字而已,以後我會讓你求著本本姑娘叫。
“楚傾瑤告退。”她不看軒轅炙,轉身就走。
“七殺,把她給我攔下。”軒轅炙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這個女人想上天不成?
七殺忽然出現,楚傾瑤要是反應慢一點就會直接撞上去。她深吸了口氣,命令自己冷靜,回過頭來問道,“請問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楚傾瑤,把解藥留下。”軒轅炙目中帶著陰戾,好像她不答應就要血染當場一般。
楚傾瑤回瞪著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固執的人。心裡升起一股淒涼之感,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無權無勢,連好心都會被人當成驢肝肺。
鼻子一酸,她楚傾瑤在原來的世界已經死了,在這裡的日子就是偷來的。既然如此,給他陪葬又如何。人家堂堂王爺都不惜命,她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還怕什麼!
她騰騰幾步走回來,從藥箱裡拿出最後兩種解藥,連帶著最後要生成的劇毒解藥也一同放到桌上。吸了下鼻子,問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楚傾瑤,你最好別想著逃跑。”軒轅炙自然知道,她不肯交出解藥,是怕自己死了連累到她。
“呵!”楚傾瑤輕笑,難道你的王府是菜市場,任人來去自由?
楚傾瑤抬腳緩慢的往前走,一步一步,身子卻挺得筆直,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氣。七殺攔在前方沒動,軒轅炙喊了一聲,“讓她走。”
等看不到楚傾瑤時,七殺看了眼桌上的解藥,咚一聲跪下,“王爺,屬下請王爺三思,這藥不能再吃了。”今天王爺毒發時,差點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給孟太醫傳信,讓他想辦法過來一趟。”
一提孟太醫,七殺馬上來了精神,立即道,“屬下馬上就去辦。”
夜裡亥時,孟太醫被七殺引到了軒轅炙房裡。“臣見過王爺。”孟太醫規矩的行禮。
“孟太醫,免禮。”
“王爺急著叫為臣來,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孟太醫說完就是一愣,王爺的臉色怎麼這麼憔悴?
他的驚訝之色被軒轅炙看在眼裡,眼中殺意頓現,如果孟太醫診斷出楚傾瑤騙自己,他就讓她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幫我看看,我身上的毒如何了。”他伸出手。
孟太醫上前來,把手指放到他的脈搏上,臉上的驚訝之色更重。不自覺的出聲,“怎麼會這樣?”說完又急急的換上另一隻手。
半晌,孟太醫自愧不如的起身,“王爺身上的毒只剩下兩種沒有解,臣有個請求,能否請王爺告訴為臣,到底是哪位高人給王爺解的毒?”
軒轅炙面色一緩,從瓷枕下拿出楚傾瑤留下來的解藥,“你再看看這兩包東西。”
孟太醫一番檢查之後,心裡已經有數,“王爺,如果為臣沒料錯的話,這兩包東西正好能解了王爺身上的毒。”
頓了一下,他又蹙起眉頭,“可據臣所知,這兩種解藥怕是很難同時服用。”
“若同時服用會如何?”軒轅炙已經知道楚傾瑤並沒有騙自己。
孟太醫又重新拿過解藥,用指甲從兩包裡各粘了一點出來放進嘴裡品嚐,半天才臉色大變的道,“王爺,這兩種藥若同時吃,相剋之後會生成新的劇毒。”
軒轅炙用手指敲打著床頭,似在斟酌著什麼。好半天才問,“你能不能另外給本王配製出解藥?”
孟太醫搖頭,“臣無能,請王爺恕罪。依臣的能力,連這兩種相剋的解藥都配製不出來。”
“我知道了。七殺,送孟太醫回去。”軒轅炙雖然擔心北域的戰事,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他一定會等到楚傾瑤說的時間再服藥。
一晃半個月過去,軒轅炙沒派人來,楚傾瑤便知道他還沒吃解藥。她特厭惡現在的自己,什麼事自己都做不了主,連生死都攥在別人手裡。
這天,七殺忽然出現在院子裡,“王妃,王爺要你收拾東西,明日隨他出徵。”
“什麼?”楚傾瑤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就軒轅炙現在的模樣,連路都走不了,他怎麼出征怎麼帶兵打仗?
天瓊國是多沒人啊?要一個殘廢去保護大家?
“王爺要帶王妃一同出征。”七殺說完,就像風一樣消失了。
軒轅炙,天瓊國的守護神,立下戰功無數。一年前為皇上掃平了外敵入侵之後,在歸來的途中遭人暗算。
腦中閃過這個信息的同時,楚傾瑤已經跑出了院子,她要去找軒轅炙,想要問問他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這個時間,軒轅炙應該在書房,她咚一聲推開房門衝了進去。
“王爺,你要去打仗?”她微張著小嘴,喘得上氣不接下手,平日裡白皙精緻的小臉泛起了紅暈。
軒轅炙從桌案上抬起頭,非常不客氣的道,“這不是你該管的事。”這個女人,以為她自己是誰?
“軒轅炙,我不會跟你去的。”楚傾瑤也來了脾氣,這人怎麼好賴不知。
“楚傾瑤,你以為你有拒絕的權利?”軒轅炙面露不屑,嘴角帶著明顯的諷刺。
楚傾瑤瞬間冷靜下來,無力的苦笑,她不但沒有拒絕的權利,相反她還要依靠軒轅炙而活。她利落的轉身,“什麼時候動身?”
“明日。”
“我知道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楚傾瑤就讓紅檀去找管家,讓他幫著準備一些藥材帶著防身。雖然有醫療系統在,可她總憑空拿出東西來一定會引起別人懷疑。
一個人在房裡慢慢收拾了幾件衣服,等管家把藥送來後,在紅檀的幫助下,兩人把藥分類裝好。
“王妃,你帶上奴婢吧!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這些日子的相處,紅檀已經喜歡上了楚傾瑤。她隨和沒脾氣,很容易讓人心生親近。
“戰場那麼危險,我倒是希望你好好呆在王府。”楚傾瑤嘆了口氣,如果有選擇,她都不想去。
見紅檀依依不捨的樣子,楚傾瑤心裡一暖,紅檀是自己來到這裡之後,第一個真正關心她的人。“紅檀,你下去吧!我要早點睡,明日怕是要早起。”
“是奴婢疏忽了,奴婢告退。”
楚傾瑤躺上床,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床前忽然多了一個人,“誰?”她剛一睜眼,就覺得身子一麻,還來不及看清眼前的一切,便沒了意識。
等她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黑屋子裡。她在屋子裡摸索了一圈,發現屋子不大,只有一張床。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她快速的回到床上繼續裝昏迷。
“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來人舉著一支火把,將黑屋子照得明亮起來。
“楚傾瑤,你不是說你是皇上親封的炙王妃嗎?我現在就劃花你的臉,看你還怎麼囂張?”隨著火把的靠近,來人已經到了床前。
楚傾瑤睜開眼睛,忽然坐起來,手臂一揮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她扔進了火把上面。“賀蘭唏,原來是你!”
賀蘭唏被嚇了一跳,猛地將火把向前送來,差點燒到楚傾瑤的頭髮。“是我又怎樣,我告訴你,今天誰都救不了你。”
“賀蘭唏,我知道你喜歡軒轅炙,可惜他眼裡根本沒你,你就算毀了我,他也不會娶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楚傾瑤憐憫的直搖頭。
賀蘭唏被人說到了痛處,頓時失去了理智,“楚傾瑤,我要燒死你。”火把猛地向楚傾瑤擲來,卻因為力氣不夠,砰一聲掉到地上,差點燒到她自己。
“怎麼會這樣?我的手怎麼抬不起來了?”賀蘭唏驚叫起來,噗通一聲整個人都栽倒在地上。
楚傾瑤冷笑一聲,“賀蘭唏,你怎麼不囂張了?”她快速的起身,大步竄過去撿起地上的火把。將明晃晃的火把舉到賀蘭唏眼前,嚇得她失聲大叫。“楚傾瑤,你要幹什麼?”
“自然是給你毀容,然後再把你丟到炙王府,讓你心上的男人看看你的悽慘模樣。”楚傾瑤故意說得惡狠狠。
“你敢?你要敢那麼對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賀蘭唏緊張的想要後退,可她已經中毒了,根本沒有力氣。
“你看我敢不敢!”楚傾瑤將火把突然移到賀蘭唏的頭頂上,火焰呼啦一下吞噬了她鬢角處的髮絲,狹小的空間裡散發著焦糊的氣味。
賀蘭唏忽然哇一聲大哭起來,“楚傾瑤,我恨你,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踹開,楚傾瑤心裡大驚,沒想到賀蘭唏還帶了人過來,倒是她失策了,她應該一有機會就先逃跑的。
明亮的光線順著大開的房門投射進來,趕跑了一部分黑暗。楚傾瑤將火把移到一旁,就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軒轅炙,日光將他黑色的錦衣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全身上下散發著凜冽的貴氣,讓人不敢逼視。
突來的光線很刺眼,所以她看了一眼就錯開了目光。如果她細看,就會看到軒轅炙臉上的怒容一閃而逝。
賀蘭唏也看清了門外的人,頓時驚慌失措,可她很快鎮定下來。“炙哥哥,救我,這個惡毒的女人要殺了唏兒。”
惡人先告狀?
楚傾瑤鄙夷的看著腳下努力想要爬起來的賀蘭唏,卻沒說話,她想看看軒轅炙的反應。
“楚傾瑤,出來。”自始至終,軒轅炙的目光一直盯著楚傾瑤。
楚傾瑤把火把放到賀蘭唏旁邊,不緊不慢的走到軒轅炙身前,淡淡的道,“王爺。”
“嗯,楚傾瑤,你耽誤了出發的時間。”雖然沒奢望他會關心自己,可聽到他連問都沒問,楚傾瑤還是覺得很委屈。眼圈一紅,又被她仰頭把淚水憋了回去。
“七殺,我們回去。”軒轅炙話音一落,七殺立刻推著輪椅轉身,楚傾瑤隨後跟上。
賀蘭唏見軒轅炙不打算理自己,立刻大叫,“炙哥哥,你不管唏兒了嗎?炙哥哥,她給唏兒下毒了,炙哥哥……”
七殺抬頭偷看了一眼楚傾瑤,見她神態自若,不管賀蘭唏怎麼說話都不解釋,暗暗佩服她的定力。
來到外面,楚傾瑤才發現她是被賀蘭唏關到了一處民居的暗室內。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跟著軒轅炙上了馬車,七殺一揮鞭子直接出城。今日是軒轅炙動身上戰場的日子,為了救楚傾瑤,他可是私自離隊了。
車廂四角飾著夜明珠,下面鋪著厚厚的獸皮,兩人中間隔著一張桌子,上面放著糕點茶水,還有一碟時令水果一摞書卷。一上車,軒轅炙就拿起書卷自顧的看起來。
走了有半日,他從書卷中抬頭,“你給賀蘭唏下的什麼藥?”
沒想到他能一直忍到現在才問,看來是賀蘭唏自作多情了。楚傾瑤的心情大好,“只是讓人手腳無力的藥物,二個時辰之後藥效就沒了。”
見軒轅炙閉上眼睛,楚傾瑤也尋了個舒服的角落,靠在車廂上假寐,迷迷糊糊的竟真睡了過去。等她醒來時,天已經黑了,而他們也追上了大部隊。
說是大部隊其實是誇張了,軒轅炙只帶了二百護衛隨行。雖然皇上給了他接管大軍的權利,可這都是後話,不到邊關他手上根本沒兵。
“怎麼就這麼點人?”楚傾瑤有些緊張,萬一遇襲怎麼辦。
“你很怕死?”軒轅炙的聲音帶著不屑,卻一下惹惱了楚傾瑤。
“王爺,如果我說我怕死,你能放我離開嗎?”
“不能。”
不能你管我怕不怕死?楚傾瑤翻了個白眼,不想再和他說話,簡直是對牛彈琴。時間就此沉悶下來,就在楚傾瑤又要進入夢鄉時,傳來軒轅炙的聲音,“我活著,你就不會死。”
軒轅炙,你這是在給我承諾嗎?楚傾瑤一愣,隨即睜開雙眼,卻看到軒轅炙雙目緊閉,似乎剛才只是她的幻聽。
連續趕了三天的路,已經離京城很遠了。
“楚傾瑤,別驚動外面的人。”就在楚傾瑤想要掀開車簾往外看時,軒轅炙突然開口。
“什麼?”她愣住。就見軒轅炙一頭栽倒在車裡,全身不住的痙攣,嘴角處已經開始冒黑血絲。
該死!一見他這模樣,楚傾瑤便知道他是吃了最後兩種解藥,如今新生成的劇毒開始爆發了。
“王爺,王爺?”她低聲呼喚,軒轅炙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明顯人已經昏迷,全身不住的痙攣。她果斷的抄起桌上的銀箸撬開他的嘴,生怕晚一點他會咬斷自己的舌頭。
確保他不會傷到自己,又快速的在他身上翻出解藥,卻怎麼也灌不進去,因為他的身體一直在抖,還弄灑了不少藥。
實在沒辦法,她乾脆把心一橫直接騎到軒轅炙身上,用身體的力量勉強壓制住他,趴在他胸前將藥灌了下去。可能是因為太用力,一腳將桌子蹬翻,發出砰的一聲大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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