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當中總會遇到許多規劃完整卻仍舊脫離掌控的事，比如一場旅行：你知道自己明天要奔赴的景點，已經安排好每一處行程，卻預測不到你會邂逅哪一個人，踏過哪一片落葉。可也正是這種由主觀確定性帶來的安全感及客觀未知性帶來的刺激感的交匯，中和了草木皆兵的恐懼和墨守陳規的聊賴，才促使我們趁興而行。
“北京”和“西安”是我最嚮往的城市，無關此時的現代繁榮，只為站在沾有劉徹和朱棣氣息的土地上，遙想他們當年的英姿颯爽、揮斥方遒，滿足自詡的“人文情懷”。然而，此趟“北京之旅”似乎並不如此順心。
有人說：旅行的意義不在於風景，而在於與你看風景的人。當然，我這裡說的“看風景的人”並不是“與子偕老”的伴侶，而是那些和你一樣從不同的地方乘飛機、坐火車不辭辛勞、慕名而來的人。
他們的行為、修養都會影響你旅行的心情。當他們坐著“人力馬車”登上長城時；當長城的磚石上寫滿“到此一遊”、掛滿“同心鎖”的憑證時；當十三陵和圓明園被吐槽成“墳墓”和“廢墟”時；我只看到了這紅牆黃瓦逐漸斑駁的宮門，這趨於破裂崩塌的漢白玉臺階；我只聽到了那隱於熙熙攘攘的遊客背後的嘆息，那立於秋風中斷垣殘壁的哭泣。當旅行的過程總是閃爍著留影的閃光燈時，當旅行的時間耗在排隊、購票而只能走馬觀花時，我就知道：旅行的結果只會是人倦馬乏卻雁過無痕。
而我一直認為：“與你看風景的人”他本身就是一道風景，他絕不會因為曾經穿梭在燈紅酒綠的摩登城市而生出違和感。只是懷著虔誠敬畏的心情來這古都做一場夢。也許只是靜默地佇立在宮牆旁的柳樹旁，想起宮闈風流韻事；也許遠眺這亭臺樓閣，湧現“廟堂之高卻不勝寒”的抱負；也許是徒步登上長城的瞭望臺，高呼一聲“不到長城非好漢”。
我知道，節奏忙碌的現代人甚至都沒有時間休息，絕不會附庸這樣的文藝腔調。大部分的旅行要麼花錢和享受要麼休憩放鬆，那大可去繁華的購物天堂或慢節奏的水鄉古鎮。
而古都，小到牆上的汙漬和宮門上的紋鏤都是一個老故事，請別讓身上沾染的喧囂驚擾了它。破舊的黃包車、錯落有序的四合院，天橋藝人、青石衚衕，都是老北京的名片與故事，而這些我向往的變成了敷衍的堂會表演、訛詐的車伕和隔著圍牆的私宅。我想，消費帶來的逐漸膨脹的慾望，也許會讓它們隨著這個世界的日新月異消失殆盡。
北京的旅行已經告一段落，我想下一段旅行應該籌備了。
圖二四源於網絡，侵聯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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