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醒來你知不知道？
一個星期已經過去，顧莞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秦子揚覺得他的忍耐力和耐心都快用完了。
他不喜歡兩人身處這樣的場景，過去的兩年裡他之所以有信心和耐心，那是因為她是鮮活的，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毫無生氣和一堆儀器躺在一起。
“Boss。”
阿澤手裡提著去公寓那邊拿的換洗衣服，放在了沙發上，有些擔心坐在床邊的Boss，已經這樣連續守了一個星期，再這樣下去顧小姐沒醒，他自己怕是先倒下了。
“顧氏那邊怎樣了？”
“一切都在順利進行。”
從來都不知道她會這樣的瘦，手上的繭是什麼時候有的他也不知道，秦子揚捂住自己的心臟，他想如果她再不醒來，那裡怕是要壞了。
他不該讓她夾雜在這段複雜的關係裡，逼她做出選擇，也不該一而再再而三步步緊逼她，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他寧願再放任她兩年、三年、四年，幾年都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突然，心電監護儀發出滴滴地叫聲，原本起伏的波形歸於一條線，秦子揚的喉嚨彷彿被人掐住了，發不出聲，原本蒼白的臉此刻似要透明瞭般，在光線的折射下。
阿澤捧在手裡的玻璃杯嚇得掉落在地，來不及多想，跑出去叫醫生。
病房裡，一撥人進進出出，秦子揚像個失去靈魂的人被擠到了門口，彷彿是個局外人，面無表情地看著醫生護士忙碌著，給顧莞做心電覆蘇，一下兩下……
阿澤打完電話就守在門口，眼睛不敢眨地在秦子揚和病房裡面來回看，兩邊都不敢忽略馬虎，兩邊都不能發生一絲意外，否則後果他不敢想。
生命力所不能承受的第二次
慶幸的是，那個被秦子揚死死盯著的心電監護儀上的那一條線終於恢復了波折，慢慢地穩定了下來。
待所有人撤離後，秦子揚關上了病房的門，緊繃僵硬地背緊緊地貼在了門上，而後緩緩地滑坐在地，將頭埋在了雙手和膝蓋裡。
這樣的感覺，秦子揚想他承受不了第二次，也不想再經歷。
“阿澤。”
“Boss，我在，你說。”阿澤站在門口，聽到裡面的聲音蹲了下來。
“聯繫JM的醫生來國內會診，還有顧氏那邊可以動手了，不要太狠，留口氣殘喘就好。”
“是。”
顧淵那隻老狐狸終究還是自掘了墳墓，原本Boss還打算給他們留條活路，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把手伸到顧小姐身上。顧小姐如果沒事自然好說，如果發生點什麼意外，那麼他想殘喘的機會，Boss都不會給他留著。
顧莞住院的一個月裡除了朋友來探望，身邊的親人倒是一個沒有。
所以當她的母親柳嬌出現在門口，阿澤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顧夫人。”
柳嬌聞聲轉身，她認識阿澤，也知道他是秦子揚的助理，理了理頭髮，緊握著手裡包開口道：“能麻煩一下嗎？我想看看顧莞。”
“這個，我幫不了您，我們Boss有交代。”
“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離開。”
看一眼？從顧小姐出車禍到現在，一個月的時間裡，如果是前七天她來，或許他會心軟，但是現在他不會。生而不養，不能稱之為父母，也配不上這兩個字。今天她來是演一場母女情深的，還是來求Boss放過的，誰又知道呢！
“您別為難我，Boss交待的話，除了顧小姐，沒人敢違背。”
一個月沒有去公司，秦子揚今天起了個早去了一趟，將所有的事情交待了一下後往公寓趕拿兩人換洗的衣服，才進門便接到阿澤的電話，拿拖鞋的手頓了下來，“是不是顧莞有情況？”
“不是，是顧小姐的媽媽，“一番拒絕之後，人賴著不走，實在無奈，他只能打電話，”她說她等您，不管多久。“
”那就讓她等著。“
只要 想起顧莞的母親發的那些短信，秦子揚都想掐死她。這些年，他們把顧莞當做什麼？搖錢樹？交際花？還是談判的籌碼？
他心疼他的傻女孩，明明已經被人用刀刺得傷痕累累，鮮血淋漓，卻還時時刻刻想著他，哪怕一次伸手向他要錢或者欺騙都沒有。
我現在只想陪著你，哪也不想去
顧莞覺得自己走過了一段很長的路，困在夢裡，醒不過來。
原本待在山區的她，因為有個孩子患了重病，父母只是地地道道的莊稼人，所以她才決定復出畫插畫賺錢。
誰曾想，買走她第二幅畫的人是她的母親，那時她還天真的以為母親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結果現實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他們想讓她回到秦子揚的身邊，讓她拯救被他們揮霍掏空的顧氏，她拒絕了。
後來，她的畫便賣不出去了，咬了咬牙，她換了個法子，替別人畫畫，以別人的名義賣出去，雖然心有不甘，但至少看得見希望。
再後來，便是因為撥款的事回來。她接到母親的電話，母親說她恨她，罵她狼心狗肺，詛咒她得不到幸福，把顧氏的沒落和她跟父親離婚的原因全都強加在了她的身上，那一刻，她徹底地死心了，準備回大山裡，誰成想出門就被車撞了。那個司機，她曾在父親那見過一面。
夢裡，她聽到秦子揚在跟她說話，喊她醒來，可是她總是找不到路，等好不容找到了，她抱住了他，他卻像煙一樣飄走了，讓她驚呼出聲，“秦子揚，秦子揚。”
秦子揚從夢中驚醒，見床上的人手在動，他趕忙握住親吻著，回答著她，“我在，我在，我在你身邊，我握著你的手呢。”
雲霧撥開，顧莞緩緩地睜開眼，待看清面前的人時，眼淚掩不住流了下來，她終於找到他了，也終於活了過來，真好。
“是不是哪裡難受，我去喊醫生過來。”
“沒有，我不難受，秦子揚，你能不能……抱抱我。”
上次見面，他們都還沒能來得及給彼此一個擁抱，沒好好說一句話，在夢裡也是，她無比的後悔甚至遺憾。
“抱住了，好好感受一下，”無神論的秦子揚，第一次感謝上天和諸佛，把她送回了他的身邊，“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抱一輩子？”
“那我考慮一下。”
秦子揚摟著她靠在床上，揉了揉她的頭髮，又反覆親了她發頂幾下，擔心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叫醫生過來？”
顧莞搖了搖頭，“就是有點沒力氣，可能是躺久了的原因。”
“確實有點久，”這兩個月有好幾次他覺得熬不住了，尤其是看到她痛苦的神情，“以後，乖乖地待在我身邊，哪也不準去。”
“那不行。”
“我說行就行。”
“那，我要是想去廁所怎麼辦？”
還真是……蹬鼻子上臉的，沒辦法，病人為大，這性子還是他寵的，只能忍著。
住了那麼久的醫院，實在是很不喜歡，顧莞數著頭髮看坐在一旁處理事情的秦子揚，摟住他的胳膊道：“我們回家好不好，回家也可以調養。”
“真的想回家？”
被這麼摟著，也沒法看文件，秦子揚無奈，放下手裡的文件看她。
“嗯，我都兩年沒回公寓了，我得回去看看你有沒有揹著我偷偷養小情人。”
秦子揚單手撐頭靠在床上，笑著看她：“如果發現我養了呢？”
“你不會的，我相信你。”
她離開的那會，他確實一時賭氣，去過酒吧和一些形形色色的場所，來證明自己並不是非她不可，可每次到了那些地方，味道也人也好他都無比的反感，一刻也待不住。其實也並不是非她不可，只是如果不是她，其他人也只是其他人。
“在想什麼？“顧莞見他不說話，扯了扯他的衣領，靠在他的胸口仰頭看他。
”想你。“即便此時此刻她醒了，也躺在他的懷裡，他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顧莞更靠近了他一些，伸手環住他的腰，傾聽著他心臟跳動的聲音，“我也想你，有時候想得難受了我就看你的照片，或者把想你的話記下來，慢慢地就形成了習慣。”
“想我，為什麼不回來？”
眼睛有些沉，顧莞揉了揉眼：”我怕回來會心軟，會左右你的決定，也怕你顧忌我的情緒。在那裡，我不用考慮這些，只用想你……就好。”
胸口躺著的人，緩緩傳來勻稱的呼吸聲，那些話連同秦子揚的心也變得柔軟緩慢了，一點點撫摸著她的臉。
反覆跟醫生確定不會有問題，秦子揚才同意帶著顧莞回公寓。
陽光，藍天，白雲，還有熟悉的家，身後有愛的人，顧莞前所未有的滿足。
站在陽臺上，伸了伸懶腰，回頭看沙發上坐著看報紙的秦子揚，她突然興起：“秦子揚，這麼好的天氣，我們去民政局怎麼樣？“
秦子揚翻報紙的手頓住了，看了她一眼，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又確定一遍：”給你一個機會，再說一次？“
”沒聽清楚拉倒，好話不說第二遍。“
秦子揚合上報紙，放下修長翹起的腿，朝陽臺逼近，雙手將顧莞困在圍欄間，俯身與她平視：”再給你一次機會，再說一次，嗯？“
”秦子揚，“顧莞氣紅著臉，拿眼瞪他，”哪有你這樣的，逼著人家女孩子向你求婚的。“
”所以呢？“明明他明裡暗裡表示過，是某人在裝傻。
拿手指抵住秦子揚挑起的眉毛，顧莞摟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我想結婚了，想穿婚紗，想做你的妻子，所以，你娶還是不娶？“
”嗯……“秦子揚故意停頓了一下，雙手放在她的腰間，拉近彼此的距離，貼在她的耳邊輕輕吹氣，”既然秦太太都這麼說了，那就娶吧。“
”什麼叫做我說的？“
”嗯，那就是秦先生說的，秦先生說他早就想娶秦太太回家了。“
”這還差不多。“
秦子揚：親愛的秦太太，秦先生想娶你已久。
本文作者：一個炒熟的番茄（今日頭條獨家微小說作者）
長篇小說筆名：炒熟的番茄
長篇小說：《顧學長，聽說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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