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了報復,而我不過是想要救人,可那孩子是怎麼回事?

他萬萬沒想到,這樣的場合,她竟會與陸修傑一同出現,而她的美麗,一如既該的刺眼。

季明澤眸中閃過一絲黯如黑色般的危險神色,漫無邊際。她真是了不得,才從牢裡出來沒多久,這麼快便就找到了靠山。從前靠著夏培江,現在無人可依,又以美色找到了別的男人。

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夏暖啊,你還是沒變,想要得到什麼東西還是那麼的不擇手段。

一如當年,她想要向蘇曼文母女報仇,卻利用起他來。為了報仇不惜自己的清白,設計二人酒後睡了一覺,再懷上孩子,他不得不放棄夏玫思與她結婚。夏暖,你的心計一如當初。

當陸修傑注意到季明澤的目光時,便揚起笑容打趣地道:“體貼妻子的男人,我相信事業上定會有所作為,所以跟季總合作,我很放心。”

季明澤目光怔了一下,依舊保持著一慣的笑容,挾了一塊肉放到夏玫思的碗裡。

回道:“陸總過獎了,有這麼好的妻子,我哪能不貼心。”

說完朝著夏玫思寵溺地一笑,夏玫思微微笑,有些羞赧的模樣,側頭靠於他肩。

夏玫思享受著眾人投過來的目光,在外人看來,她的一切反應都恰到好處,她的婚後生活自然是幸福甜美的。她以為夏暖肯定會有所嫉妒,沒想到她竟一直低著頭吃飯,不時地與陸修傑在聊天,絲毫沒有將他們的恩愛放在眼底。

夏玫思有一絲洩氣。

夏暖不可能無視這樣的場景,但是她沒有任何的反應。

今夜她作為陸修傑的女伴出場,即使已經解釋她是他的助理,可仍然有人誤會於他們的關係,而夏暖也懶得解釋。這個桌上,亦有不少的人是知道夏暖的,更是清楚夏暖與季明澤夫婦的關係。

氣氛看似沉寂,卻在一片歡樂聲中進行著。

這時,侍者端上一盤甜品,恰巧在經過夏暖背後時摔了一跤,整盤的湯水都灑在了她的身上。

侍者連連道歉,一副害怕的模樣。

夏暖穿的裙子本來就是緊身的,被浸溼了之後身材更顯了,胸前的美好若隱若現。連發絲上也沾了些水,整個人有些狼狽。

“出去!”陸修傑衝侍者道。那人急急彎腰躬身,走了出去。

他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夏暖身上。也擋住了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夏暖站起身來,輕聲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身上幾乎全都溼透了,這條裙子,可以抵她好幾個月的工資,真是可惜了,夏暖用紙巾擦了又擦,衣服才勉強幹了一些。

她對著巨大的鏡子,絕美精緻的容顏映了出來,但這張臉,現在蒼白著沒有絲毫血色。

她早料到這個宴席上會遇到季明澤與夏玫思的,可是她做不到想象中的淡定。開了水龍頭,洗了一把臉,這才清醒多了,但心裡還是有些亂的。

她再次抬眸時,看到鏡中的夏玫思嘴角勾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被湯水淋了一身的感覺怎麼樣,好受嗎?”夏玫思靠著身後的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屑地看著夏暖。

夏暖回過頭來,目光落在夏玫思身上,她潔白如玉的面容上如瑪瑙般烏黑的瞳孔清澈明亮,眨著眼。

淡淡地道:“原來又是你乾的?”

夏玫思唇角翹起,嘴角是一絲愉悅的笑容。

“你不是該謝謝我麼,看看你溼了身後的樣子,那些男人的眼光。嘖嘖,連身為女人的我都要嫉妒了。”夏玫思嘲諷地道。

夏暖確實是美的,即使是如今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頭的髮型早已亂了,再落敗也像一隻孔雀,這種與生俱來的美與高貴任誰都羞辱不了。

簡直是個瘋子,夏暖不想理會她。把陸修傑的衣服套上,準備走出洗手間,誰料夏玫思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夏暖,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夏玫思的聲音冰冷刺骨。

“所以呢?”夏暖反問,她水潤的眸子在燈光下散發出琉璃般的光澤,“你想怎樣?”

“遠離明澤,遠離陸修傑,這兩個男人都不可能是你的。”夏玫思的聲音中帶著警告的意味。

“哦?”

夏暖嘴角的笑意漸深,“原來你是怕我把明澤給搶走了,你們方才不是還挺恩愛的嗎?”

“那是自然。”夏玫思面上自信滿滿,卻是有一絲心虛。

夏暖頓時間覺得夏玫思很可笑,“那就看好你自己的男人,我對他沒興趣。”

夏暖頭也不回地離開,卻聽到身後傳來“噗通”一聲響,夏玫思倒在了地。

興許是洗手間太滑,也興許是她的鞋跟太高,她就這樣摔倒在地,夏暖原先置之不理,但聽到夏玫思微弱而又難受的聲音:“救我。”

你為了報復,而我不過是想要救人,可那孩子是怎麼回事?

夏玫思的臉色都蒼白了,半躺在地上,裙角處已有微微的血跡滲出,夏暖嚇了一跳,忙跑回去,“你沒事吧?”

“孩子……我的孩子,快叫明澤。”夏玫思眸間已含淚,她只覺得下腹很疼,剛剛那一跤摔得不清。

孩子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她內心很著急,也很不安。

夏暖正欲出門叫人,這時夏雨嘉闖了進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她先入為主地認為是夏暖害得姐姐這樣的,所以便衝著夏暖罵了起來。

一時間有些混亂,外面陸續有人聽到聲音便進來觀望。眼看著夏玫思就快要暈了過去,夏雨嘉整個人都懵了,夏暖拿起手機撥了季明澤的電話,這個號碼,三年了,竟然還了然於心。

直至季明澤趕來,他抱著夏玫思,地上已經淌了一片的血跡。

“救護車就快來了,不怕。”他那般溫柔地呵護著夏玫思。

夏玫思聲音微弱,帶著哭腔道:“明澤,我們孩子會有事嗎?”

“不會的,你放心。”季明澤牽著她的手。

“姐夫,都怪她,是夏暖把姐姐推倒的。”夏雨嘉指著夏暖,厲聲道。

夏暖正欲辯駁,只見季明澤的目光如刀般剮了過來,直直掃在她的臉上。

這時,只見門外傳來浩洋的聲音,通知季明澤救護車已經到了,他抱起夏玫思,一步一步地逼近夏暖,夏暖不由自主的後退著,氣壓越來越低,背上全是汗,在與夏暖擦肩時他的身子狠狠地撞在她的身上,夏暖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夏暖依舊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直到他離開許久後,仍是身子顫抖。她在怕,她為何要怕?做錯事的又不是她!

待季明澤抱著夏玫思離開後,夏雨嘉接著也走了,有一些旁觀者對著夏暖指指點點。

夏暖心中說不出是何感受,方才喝了些酒,胃裡沒來由的一陣痙攣,洗手間裡還充斥著血腥味,她想吐。

這裡的人與事都另她覺得噁心。

突然有一隻手,拉她逃離這裡,直到感受到風的來襲。陸修傑已經帶她離開了宴席,這兒是酒店的頂樓。遠遠望去可以看到整個城市的風景,燈光交錯而迷離,寧靜而又喧囂。

你為了報復,而我不過是想要救人,可那孩子是怎麼回事?

陸修傑還緊緊牽著她,夏暖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放在xiong口上壓制著。

陸修傑敏銳地感覺到她的神色變化,輕輕擰了一下眉頭。

“廁所應該有監控,我替你去查,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陸修傑想起剛剛夏雨嘉罵夏暖的那些話,便覺得牙根癢癢的。

夏暖的目光凝了凝,感受著這座城市的風,明亮的眸子此刻的黯淡的。

季明澤這次該恨死她了吧,會不會不再讓她見到宇昂了……夏暖的心是亂的。

“謝謝你。”

良久,夏暖才吐出這兩個字。風拂起她的髮絲,之前頭髮被弄亂,這時頭髮已經全部散落下來了。衣服是溼的,她感覺好冷好冷。

陸修傑再次將外套幫她披上,他的眼眸突然變得幽深而炙熱,就這樣直直地看著夏暖,夏暖後退了一步,無意的疏離另他覺得有一絲受傷。

“對不起,把你的宴席搞砸了。”夏暖說著抱歉。

此刻她只祈禱上天保佑夏玫思肚子裡的孩子沒事,儘管她恨透了夏玫思,但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她更不希望日後夏玫思或季明澤會將今日之事算到宇昂的頭上來。

“沒事,這次的合作是季明澤有求於我。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出事的。”陸修傑抱著她的手臂,他多想將她攬入懷中,好好的呵護。

越來越好奇,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她就像一個迷,他一直想把它解開,卻發現它裹了一層又一層,還渾身帶刺。

***

你為了報復,而我不過是想要救人,可那孩子是怎麼回事?

回到家裡,夏暖衝了熱水澡,打開淋浴的開關,任水在身上流淌著,沖洗著疲倦,也想沖洗掉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因為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她害怕,怕稍有不慎她惹到季明澤或夏玫思不開心了,他們就會拿宇昂出氣。

她迫不及待地想宇昂回到她身邊,所以打電話託靖瑤繼續查一下宇昂幼兒園的事,看那裡有沒有招什麼職位,她想接近宇昂,想知道他每天的生活狀態,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心裡恐懼油然而生,季明澤的那種眼神她想起來仍然覺得心有餘悸。

***

醫院裡,夏玫思還靜靜地躺在床上未醒來,她在夢中掙扎著,做了一個又一個的惡夢。

她夢到自己走在川流不息的公路上,車子向她駛來,她避之不及,刺耳的喇叭聲將她團團圍住,剎那間所有的車子都向她襲來……

你為了報復,而我不過是想要救人,可那孩子是怎麼回事?

她猛得從床上驚醒,縮著身子,她不能呼吸,渾身都覺得難受。

“明澤……明澤,你在哪兒?”她喚著季明澤的名字。

季明澤從門外進來,體貼地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淚滴。她一把將季明澤抱住:“我好害怕。”

她知道,她的孩子沒了,手術時,她腦子裡是清醒的。她把孩子弄沒了,這是她跟明澤的孩子。

她心裡惶惶不安,淚涮涮地落了下來,落在他的肩上。

季明澤只能輕輕拍著她的背寬慰她,這也是他的孩子,他也難受,但是知道孩子救不回的那一瞬,同時他也是輕鬆的……

“都是夏暖,是她害得我孩子沒了,明澤,你一定要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夏玫思怔了怔,突然說出這一句,她的眼神裡滿是仇恨的目光。夏暖有明澤的孩子,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孩子,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卻沒有了啊!

季明澤並不知道昨夜在酒店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已經派人去查了。他清楚夏暖的恨,但也清楚夏暖的為人,她絕對不會為了報復夏玫思而傷害到無辜的孩子的,這一點,季明澤很清楚。

你為了報復,而我不過是想要救人,可那孩子是怎麼回事?

他看向夏玫思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探究,終還是安撫好她,剛準備離開醫院,沒多久,蘇曼文與夏培江也過來了,夏玫思免不了又哭哭啼啼一頓,季明澤以公司有事要忙,便離開了。

雖然發生了不愉快的事,但他與陸修傑的關係不宜太僵,夏暖如今是陸修傑身邊的助理,二人關係匪淺,季明澤動用自己的勢力將此事壓了下去,新聞報紙上並沒有刊登,而夏家那邊,他也一併堵住了。

夏暖上班後,陸修傑對這件事隻字不提,只讓她安心工作。

接下來又過了幾日,季明澤果然沒有追究此事,意外的事,夏玫思也夏雨嘉也沉寂多了,沒有人來鬧事。

她當然知道是陸修傑從中協和,她才順利逃過這一劫。

夏暖終於打聽到宇昂所在的幼兒園,她早早就下了班,在幼兒園門口等著,那些活潑的孩子都嘰嘰喳喳地從她身邊走過,她仔細地瞧著,終於看到宇昂揹著小書包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才三歲多,走路已經很穩了,只是走得很慢,穿著一件小白色襯衣,套了個小馬夾,下面是格子小長褲,顯得精神而又帥氣。

“劉叔。”他奶聲奶氣地開口,朝著路邊的一輛車子奔去。

夏暖這才注意到,劉管家在那輛奔馳前等候著。

她多想喊宇昂的名字,可是……

她就這樣怔怔地看著宇昂,直到宇昂上了車,她依舊戀戀不捨地看著車窗內的那個小影子。直至車子都開走了。

她的一顆心,似乎也跟著走掉了。

你為了報復,而我不過是想要救人,可那孩子是怎麼回事?

“劉叔,我剛才看到那個阿姨了。”宇昂往車子後看了一眼,那個阿姨的眼神還一直追隨著他。

“哪個阿姨?”幼兒園門前人來人往,所以劉管家並未看得清楚。

“就是那天爹地結婚的時候,那個阿姨在喊宇昂的名字,她哭得好傷心。”宇昂深深記得那天的模樣。因為那一天,所以人都是笑著的,因為那個阿姨是哭著的。

劉管家心中一個激靈,是夏小姐麼?她想偷偷來看小少爺。

“小少爺你看錯了,應該不是那個阿姨。”劉管家打著馬虎眼,他還在心中想著這件事要不要向季總報告,畢竟季總曾說過,不准許任何人靠近小少爺的。

宇昂只“哦”了一聲,他拿出書包裡的圖畫,上面那個髮長飄飄的是他的媽媽,其實他覺得那個阿姨長得好像媽媽。

小小的想法在心中悄悄的萌芽。

***

夏玫思出了院,這段時間都安心在家中靜養著。

自她失去孩子之後,對宇昂是越看越不順眼了,她的孩子沒了,可是夏暖的孩子正健康地活著呢,她看向宇昂的眸中都帶著憎恨的目光,對著夏暖的厭惡自然而然地轉嫁到了宇昂的身上。

宇昂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疏離,這一天討好地將自己作好的畫拿給她看。

“夏阿姨,你看我的畫漂亮嗎?”宇昂最近都在重複地畫著一家三口的圖畫,每次看到別的小朋友都是由媽媽送來上學的,只有他沒有媽媽。

夏玫思慵懶地躺在沙發上,看到宇昂遞過來的畫,匆匆掃了一眼,絲毫不感興趣。

“你這畫的是什麼?”

你為了報復,而我不過是想要救人,可那孩子是怎麼回事?

宇昂開心地回道,“我是在畫爸爸、媽媽,還有我。”

“媽媽?”夏玫思的臉色突然變了,“你媽媽是誰,你沒有媽媽,她早就不要你了。”

語氣中帶著嘲諷,她完全沒有想過這一番話對孩子來說會有怎樣的傷害。

“夏阿姨你騙人,爹地說媽媽會回來的。”宇昂嘟著嘴與她爭執。

“夏阿姨與你爸爸結婚了,我才是你媽媽,宇昂,你以後叫我媽媽可以嗎?”夏玫思突然變得十分親切,眨著眸子對宇昂說。一邊又輕輕摸著宇昂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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