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很莫名其妙啊?她是被你親自送進監獄的,顧總忘記了?」

顧少霆沒搭話,掃她一眼徑自坐在了床邊。

白允搞不清楚他深夜來訪是什麼意思,顧少霆一直都沒有碰她,甚至曾經她三番五次,男人都不為所動。

難道……

想著,女人攅著浴巾的手微微捏緊。

白允在他身邊輕輕坐下,見男人遲遲沒有開口,她蹙了下眉有些著急,咬唇道:“少霆,我知道你……”

話還沒說完,便被男人開腔打斷。

“顧總很莫名其妙啊?她是被你親自送進監獄的,顧總忘記了?”

“白允,當年做手術,很疼吧?”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卻讓女人的神經瞬間繃緊!

她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沒有表現出半點異常。壓著聲音輕柔道:“打了麻醉,沒怎麼痛。就是麻醉過了之後有些難受……”

“如果不是你自願移植自己的一顆腎給我,我應該早就死了。”

白允微蹙了下眉,忍不住抬眼看向男人。顧少霆似乎陷在了過去的回憶裡,緊皺的雙眉看起來有些深沉。

“少霆,我愛你,只要是能救你,哪怕是要我的心臟我都給!你不要內疚,也不要再說這些客套話了。”

顧少霆在她摸向自己胸膛的時候及時制止了,黑眸盯緊女人,彎了彎唇:“我明白。我能再看一眼你為我留下的傷疤嗎?”

聞聲,白允的頭皮瞬間麻了,笑容凝固在了臉上,渾身的血液像在頃刻間被凍結!

可是,她眼下決不能表現出任何反常!

“當然可以。”

心裡的緊張一點點吞噬著她,饒是如此,女人還是掀開了浴巾,將腹部那條傷疤暴露出來。

顧少霆凜著眉認真查看,指腹放了上去,佯裝心疼的輕輕摸了一下。

凹凸不平,長短適中。

位置剛好是闌尾手術的切開口。

白允……沒有騙他。

眼前不由得閃現出另一份病歷,顧少霆的手微微一抖,眼眸便眯了起來。

他不動聲色的收回手,眼神平淡的看向女人,“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這條疤,我都在想,那顆腎的主人是有多愛我,才願意做出這樣的犧牲。”

女人立刻接話,“少霆,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顧總很莫名其妙啊?她是被你親自送進監獄的,顧總忘記了?”

“嗯。我知道。”

顧少霆說罷,抬手脫了自己的外套蓋在女人身上,“太晚了,睡覺吧。”

而後,便徑自離開。

白允坐在床上,垂眸看著自己。若不是身上披著他的衣服,她會以為剛才的一切只是做夢!

那個男人,今天怎麼如此反常?

躺在床上,白允毫無睡意,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那條疤痕。

女人的唇角微微彎起,眼底亮起了光芒。

還好當初她不惜多等一個月也要預約到那位手藝出神入化的紋身師,這條疤不僅僅是看起來逼真,就連手感上也是沒有任何端倪。

不然,也不可能一蒙就蒙了顧少霆這麼多年。

……

半個月後。

顧少霆正結束了一場國際會議,疲憊的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助理有些急促的推門而進。

“顧總!終於查到了!”

聞聲,男人倏地睜開眼眸,眉頭倏地一皺,“說。”

“蕭冥一年前就移民去了溫哥華,人早就不在國內了。”助理如是道。

這半個月,顧少霆幾乎是動用了所有的人際關係調查蕭冥,然而那個男人似乎早有準備一般,保密消息做得滴水不漏。

這段時間以來,他幾乎是不要命的工作,高強度的工作已經讓公司的高層哀聲一片,但彷彿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強迫自己不去想宋斯曼。

顧少霆始終坐在椅子上,墨色深瞳卻漸漸複雜。

他盯著一個方向不動,透過白牆似乎看到了許多年前那個揹她走過青石板路的盛夏夜晚。

“粟粟,你喜不喜歡夏天?”

女人耷拉著腦袋靠在他寬闊的背上,聲音又軟又媚:“我還是比較喜歡秋天。”

“為什麼?”

“我喜歡楓葉。”

“楓葉?”

“嗯,我一直都好想去溫哥華看楓葉。如果以後有機會出國,那裡一定是我定居的首選地方。”

“……”

顧少霆甚至恍惚間覺得宋斯曼就在他背上,柔軟的髮絲剛好落在他頸間,又不經意的掃在他臉上。

癢癢的,撓人心扉,幾乎將他逼瘋。

溫哥華……蕭冥……

顧少霆猛地握緊了拳頭,一想到那個女人也許此刻正像當年那般,嬌媚可愛的躺在別的男人懷中看楓葉,心底的怒火瞬間變燃燒起來!

他絕對不允許!

宋斯曼,就算我不要你了,我們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你也不許跟另一個男人重演!

顧少霆根本察覺不到自己滔天的嫉恨,只覺心頭那把火快將他燒死!

“馬上訂票!去溫哥華!”

“顧總很莫名其妙啊?她是被你親自送進監獄的,顧總忘記了?”

……

兩天後,溫哥華。

清晨,楓葉飄落,鳥鳴天淨。

“Good Morning!”

“Have a nice day~”

晨間跑步回來的男人停下腳步,微笑著對正和自己打招呼的鄰居太太問候起來。

蕭冥出了一身的汗,回到家中,直接進了浴室洗澡。

十分鐘後,他換上嶄新的衣服出來,已經收拾的清爽整潔,正打算出門去見客戶。

房鈴忽然響起,蕭冥一邊佩戴手錶一邊去看監控,畫面中漆黑一片,顯然是被人刻意擋了。

他心裡生出疑惑,皺著眉頭。大清早的,他倒要看看是誰的惡作劇。

於是當男人冷沉的臉撞入視線的那一剎,蕭冥意外十足的愣在了門口,不由得睜大了眼。

“是我進去,還是你出來說?”最後是顧少霆率先開口打破了沉寂。

蕭冥眉間的皺紋更深,“顧總,我還可以選擇現在就把門關上。”

說罷,他便有動作,顧少霆猛地伸手擋在了門框上,強大的氣場頓時迸發出來!

“蕭冥,把宋斯曼交出來吧。”

聞聲,男人哈哈一笑,聳了聳肩膀道:“顧總說這些話不是很莫名其妙嗎?宋斯曼是被你親自送進監獄的,顧總忘記了?現在找我要人又是什麼意思?”

顧少霆一下飛機就殺了過來,舟車勞頓,已經沒什麼耐心。

他駭人的目光掃向蕭冥,冷冷道:“蕭冥,你別跟我裝。”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周遭的氣壓,乍然降低。兩個男對峙著,看似淡定理智,那平靜中的暗流卻翻湧不斷。

電光火石間——

書名《顧蔓斯之細雨》

未完待續。。。。。。



其他

說著大家起身便走.探春笑道:“這是那裡的話,求著老太太姨太太來坐坐還不能呢。”

賈母笑道:“我的這三丫頭卻好,只有兩個玉兒可惡.回來吃醉了,咱們偏往他們屋裡鬧去。”

說著,眾人都笑了,一齊出來.走不多遠,已到了荇葉渚.那姑蘇選來的幾個駕娘早把兩隻棠木舫撐來,眾人扶了賈母,王夫人,薛姨媽,劉姥姥,鴛鴦,玉釧兒上了這一隻,落後李紈也跟上去.鳳姐兒也上去,立在舡頭上,也要撐舡.賈母在艙內道:“這不是頑的,雖不是河裡,也有好深的.你快不給我進來。”

鳳姐兒笑道:“怕什麼!老祖宗只管放心。”

說著便一篙點開.到了池當中,舡小人多,鳳姐只覺亂晃,忙把篙子遞與駕娘,方蹲下了.然後迎春姊妹等並寶玉上了那隻,隨後跟來.其餘老嬤嬤散眾丫鬟俱沿河隨行.寶玉道:“這些破荷葉可恨,怎麼還不叫人來拔去。”

寶釵笑道:“今年這幾日,何曾饒了這園子閒了,天天逛,那裡還有叫人來收拾的工夫。”

林黛玉道:“我最不喜歡李義山的詩,只喜他這一句:`留得殘荷聽雨聲'.偏你們又不留著殘荷了。”

寶玉道:“果然好句,以後咱們就別叫人拔去了。”

說著已到了花漵的蘿港之下,覺得陰森透骨,兩灘上衰草殘菱,更助秋情.賈母因見岸上的清廈曠朗,便問"這是你薛姑娘的屋子不是?"眾人道:“是。”

賈母忙命攏岸,順著雲步石梯上去,一同進了蘅蕪苑,只覺異香撲鼻.那些奇草仙藤愈冷逾蒼翠,都結了實,似珊瑚豆子一般,累垂可愛.及進了房屋,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無,案上只有一個土定瓶中供著數枝菊花,並兩部書,茶奩茶杯而已.**只吊著青紗帳幔,衾褥也十分樸素.賈母嘆道:“這孩子太老實了.你沒有陳設,何妨和你姨娘要些.我也不理論,也沒想到,你們的東西自然在家裡沒帶了來。”

說著,命鴛鴦去取些古董來,又嗔著鳳姐兒:“不送些玩器來與你妹妹,這樣小器。”

王夫人鳳姐兒等都笑回說:“他自己不要的.我們原送了來,他都退回去了。”

薛姨媽也笑說:“他在家裡也不大弄這些東西的。”

賈母搖頭說:“使不得.雖然他省事,倘或來一個親戚,看著不象,二則年輕的姑娘們,房裡這樣素淨,也忌諱.我們這老婆子,越發該住馬圈去了.你們聽那些書上戲上說的小姐們的繡房,精緻的還了得呢.他們姊妹們雖不敢比那些小姐們,也不要很離了格兒.有現成的東西,為什麼不擺?若很愛素淨,少幾樣倒使得.我最會收拾屋子的,如今老了,沒有這些閒心了.他們姊妹們也還學著收拾的好,只怕俗氣,有好東西也擺壞了.我看他們還不俗.如今讓我替你收拾,包管又大方又素淨.我的梯己兩件,收到如今,沒給寶玉看見過,若經了他的眼,也沒了。”

賈母笑道“你把茄鯗搛些喂他。”鳳姐兒聽說,依言搛些茄鯗送入劉姥姥口中,因笑道“你們天天吃茄子,也嚐嚐我們的茄子弄的可口不可口。”劉姥姥笑道“別哄我了,茄子跑出這個味兒來了,我們也不用種糧食,只種茄子了。”眾人笑道“真是茄子,我們再不哄你."劉姥姥詫異道“真是茄子?我白吃了半日.姑奶奶再餵我些,這一口細嚼嚼."鳳姐兒果又搛了些放入口內.劉姥姥細嚼了半日,笑道“雖有一點茄子香,只是還不象是茄子.告訴我是個什麼法子弄的,我也弄著吃去。”鳳姐兒笑道“這也不難.你把才下來的茄子把皮?了,只要淨肉,切成碎釘子,用雞油炸了,再用雞脯子肉並香菌,新筍,蘑菇,五香腐乾,各色乾果子,俱切成釘子,用雞湯煨乾,將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裡封嚴,要吃時拿出來,用炒的雞瓜一拌就是。”劉姥姥聽了,搖頭吐舌說道“我的佛祖!倒得十來只雞來配他,怪道這個味兒!"一面說笑,一面慢慢的吃完了酒,還只管細玩那杯.鳳姐笑道“還是不足興,再吃一杯罷。”劉姥姥忙道“了不得,那就醉死了.我因為愛這樣範,虧他怎麼作了。”鴛鴦笑道“酒吃完了,到底這杯子是什麼木的?"劉姥姥笑道“怨不得姑娘不認得,你們在這金門繡戶的,如何認得木頭!我們成日家和樹林子作街坊,困了枕著他睡,乏了靠著他坐,荒年間餓了還吃他,眼睛裡天天見他,耳朵裡天天聽他,口兒裡天天講他,所以好歹真假,我是認得的.讓我認一認."一面說,一面細細端詳了半日,道“你們這樣人家斷沒有那賤東西,那容易得的木頭,你們也不收著了.我掂著這杯體重,斷乎不是楊木,這一定是黃松的。”眾人聽了,鬨堂大笑起來.

只見一個婆子走來請問賈母,說“姑娘們都到了藕香榭,請示下,就演罷還是再等一會子?"賈母忙笑道“可是倒忘了他們,就叫他們演罷。”那個婆子答應去了.不一時,只聽得簫管悠揚,笙笛併發.正值風清氣爽之時,那樂聲穿林度水而來,自然使人神怡心曠.寶玉先禁不住,拿起壺來斟了一杯,一口飲盡.復又斟上,才要飲,只見王夫人也要飲,命人換暖酒,寶玉連忙將自己的杯捧了過來,送到王夫人口邊,王夫人便就他手內吃了兩口.一時暖酒來了,寶玉仍歸舊坐,王夫人提了暖壺下席來,眾人皆都出了席,薛姨媽也立起來,賈母忙命李,鳳二人接過壺來“讓你姨媽坐了,大家才便。”王夫人見如此說,方將壺遞與鳳姐,自己歸坐.賈母笑道“大家吃上兩杯,今日著實有趣."說著擎杯讓薛姨媽,又向湘雲寶釵道“你姐妹兩個也吃一杯.你妹妹雖不大會吃,也別饒他."說著自己已幹了.湘雲,寶釵,黛玉也都幹了.當下劉姥姥聽見這般音樂,且又有了酒,越發喜的手舞足蹈起來.寶玉因下席過來向黛玉笑道“你瞧劉姥姥的樣子。”黛玉笑道“當日聖樂一奏,百獸率舞,如今才一牛耳。”眾姐妹都笑了.

須臾樂止,薛姨媽出席笑道“大家的酒想也都有了,且出去散散再坐罷。”賈母也正要散散,於是大家出席,都隨著賈母遊玩.賈母因要帶著劉姥姥散悶,遂攜了劉姥姥至山前樹下盤桓了半晌,又說與他這是什麼樹,這是什麼石,這是什麼花.劉姥姥一一的領會,又向賈母道“誰知城裡不但人尊貴,連雀兒也是尊貴的.偏這雀兒到了你們這裡,他也變俊了,也會說話了。”眾人不解,因問什麼雀兒變俊了,會講話.劉姥姥道“那廊下金架子上站的綠毛紅嘴是鸚哥兒,我是認得的.那籠子裡黑老鴰子怎麼又長出鳳頭來,也會說話呢。”眾人聽了都笑將起來.

一時只見丫鬟們來請用點心.賈母道“吃了兩杯酒,倒也不餓.也罷,就拿了這裡來,大家隨便吃些罷。”丫鬟便去抬了兩張幾來,又端了兩個小捧盒.揭開看時,每個盒內兩樣:這盒內一樣是藕粉桂糖糕,一樣是松穰鵝油卷,那盒內一樣是一寸來大的小餃兒,……賈母因問什麼餡兒,婆子們忙回是螃蟹的.賈母聽了,皺眉說“這油膩膩的,誰吃這個!"那一樣是奶油炸的各色小面果,也不喜歡.因讓薛姨媽吃,薛姨媽只揀了一塊糕,賈母揀了一個卷子,只嚐了一嘗,剩的半個遞與丫鬟了.劉姥姥因見那小面果子都玲瓏剔透,便揀了一朵牡丹花樣的笑道“我們那裡最巧的姐兒們,也不能鉸出這麼個紙的來.我又愛吃,又捨不得吃,包些家去給他們做花樣子去倒好。”眾人都笑了.賈母道“家去我送你一罈子.你先趁熱吃這個罷。”別人不過揀各人愛吃的一兩點就罷了,劉姥姥原不曾吃過這些東西,且都作的小巧,不顯盤堆的,他和板兒每樣吃了些,就去了半盤子.剩的,鳳姐又命攢了兩盤並一個攢盤,與文官等吃去.忽見奶子抱了大姐兒來,大家哄他頑了一會.那大姐兒因抱著一個大柚子玩的,忽見板兒抱著一個佛手,便也要佛手.丫鬟哄他取去,大姐兒等不得,便哭了.眾人忙把柚子與了板兒,將板兒的佛手哄過來與他才罷.那板兒因頑了半日佛手,此刻又兩手抓著些果子吃,又忽見這柚子又香又圓,更覺好頑,且當球踢著玩去,也就不要佛手了.

當下賈母等吃過茶,又帶了劉姥姥至櫳翠庵來.妙玉忙接了進去.至院中見花木繁盛,賈母笑道“到底是他們修行的人,沒事常常修理,比別處越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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