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夫妻,誰許她自作主張就這樣離開了?」

“我們是夫妻,誰許她自作主張就這樣離開了?”

“我們是夫妻,誰許她自作主張就這樣離開了?”顧洛宸跌進了那片泥潭,憤怒地質問,狠狠地瞪荀天。

“一定是你慫恿她的,她根本沒膽子離開。”

“嚯,好霸道,難怪人家那麼怕你。”荀天挑了一下眉。“不要把自己的問題推到我的身上,我為什麼慫恿她?是她求我的,她想離開,想逃得遠遠的,遠離這一切。我很為難啊,就怕現在這種情況發生,你怨我恨我。”

“……”

“我剛開始是不答應的,她跪在地上就差嗑頭了,她說再繼續下去,她會死在這裡。沒有你的許可,她真的是沒法離開的,她知道我有這個能力,所以苦苦哀求。我也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啊,你沒看到她哭成什麼樣子,嚇得整個人臉跟白紙似的。唉,洛宸,這世界上優秀的女人多了,曉雪還太年輕了,當不了你的妻子,也承擔不起這個家的責任,最主要是,她沒半點心思在你身上,還是不要勉強了,隨她去吧!”

荀天勸顧洛宸,將對方的痛苦盡收眼底,林曉雪就是顧洛宸的軟肋,能輕易地影響著他的情緒。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荀天對這樣的事情喜聞樂見。

顧洛宸終於嚐到了痛苦的滋味!哈哈-

“不,她不會就這樣離開的,不會。”顧洛宸搖頭,面對著茫茫的黑色大海,他愛的女人此時在哪裡?“她只是嚇壞了才動了這個糊塗的念頭,食物中毒的事已經有線索了,和她沒關係。”

“她壓抑太久了,這事只不過堅定了她離開的決心罷了。”一旁的荀天狠狠地補刀。

顧洛宸緊了緊牙關,他不管林曉雪此時心裡什麼想的,離開他就是不行。

“你把她送到哪了?”他問荀天。

“有好幾艘船呢當時,天又暗沒注意,她就那麼上了船,可能是去法國了,也可能是英國或是別的地方,我給了她一張通行卡。”

“你確定你不知道她上的哪艘船?”顧洛宸衝荀天眯眼。

“對。”

荀天也眯起了眼,堅持道。

“你可以阻止她離開的,你卻向她伸出了援手,你是故意的。”

“嗯哼,你要這樣想,也可以。這個世界上,不是誰都會對你言聽計從的,我覺得林曉雪有勇氣違抗你勇氣可嘉。”

這才是荀天,對方就是想看到他慌亂失態,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就算荀天知道林曉雪坐哪艘船離開了,他也不會告訴他的。

顧洛宸深知得不到最後的答案,選擇了離開。

他駕著船繼續往十二點方向飛駛,他給安保部去了電話,出動直升機搜索隊和海上游艇巡邏隊去找林曉雪。

他努力忽視荀天跟他說的那些讓他痛心的話,他不相信自己的柔情換來的只是林曉雪無情的離開。

他以為她接受他了,她說過不會離開他……

凝望著黑色大海的他,跌進痛苦的漩渦,從來沒有誰讓他如此心痛過,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子絞了一般,不停地淌著血。

他沁著淚水的眸子斂起,溼霧之下積卷著一團黑色的怨恨。

“林曉雪,你逃不掉的,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逮回來-”

不要離開他!

風浪之中,顧洛宸聽到自己哭泣的聲音。

綣縮在貨艙灰暗角落裡的林曉雪迷迷糊糊的,夢魘的魔掌緊拽著她不放,她努力想要掙脫,卻什麼也逃不掉。

夢裡,韓憶羅被槍殺,她被鯊魚群嘶咬,她肉骨分裂的疼痛真實得讓她絕望慘叫,生命迅速流逝讓她恐懼不已。

澎湃的海水中,她聽到顧先生的呼喚,充滿痛苦和悲傷-

“不要,不要……”

喂-

耳畔,真的有人在叫,林曉雪恍然驚醒,夢魘尚未褪盡,那些血腥殘忍的畫面盤旋在她的腦海裡。

她渾身都是冷汗,淚水中她看到了一張男人的臉,加上灰暗的光線,它顯得模模糊糊的,好不真實。

“在這裡睡可是會感冒的。”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和林曉雪一起搭電梯下樓的維修部的那名船員。

工作告一段落返回樓上時,他想起了她,只是擔心過來看看,哪想她躲在角落裡睡著了,遠遠地就能聽到她做噩夢發出的慘叫聲。

“只是做夢而已,沒事了。”受驚過度的女人臉色慘白,佈滿淚水,看得人心疼。船員柔聲安慰。

不只是夢,夢裡的事情有的真實發生過了。

韓憶羅死了,因為她。

韓憶羅為什麼要固執地一路追著他們?荀天那惡魔,她詛咒他不得好死。

林曉雪將滿是淚水的臉埋進毯子裡,現實和夢魘對她造成了嚴重的負面影響,她整個人瑟瑟發抖。

“小姐,我送你回房間吧?”船員建議,或許她應該再看下醫生,她的臉色很糟,似乎正陷入一種精神崩潰的狀態。

“我們是夫妻,誰許她自作主張就這樣離開了?”

“不,不要。”船員的話讓本就緊張的林曉雪神經緊繃繃的,她驚慌地搖頭-為了自己和孩子的安全,她不能暴露行蹤。

“那……有什麼我可以幫到你的嗎?”船員問,為客人服務是船上的工作人員應盡的責任,何況人與人之間也講感情,這女人需要幫助,他不能把她丟在這裡一個人。

林曉雪將臉抬起來一些,小心地看向蹲在跟前的船員。

她動了動嘴唇,半晌才道出一句話來。“你叫什麼?”

“漢斯。”船員指指制服左胸上的標貼,上面有自己的工號和名字。

林曉雪抹了一把眼淚,好使自己的視線變得清楚。她看了一眼那標貼,才將目光重新落在船員的臉上。“漢斯,能讓我一個人在這裡待著嗎?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你的朋友會擔心你的,除了男友,還有人和你一起嗎?”

林曉雪搖頭:“只有我們兩個人,那個男人就是個混蛋,我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了。”

“那,我可以幫你聯繫客服部讓他們給你重新安排個房間。”

“不,不用了。”林曉雪又搖搖頭,拒絕,見漢斯迷惑,忙解釋道。“我……我沒錢,這次旅行都是那個男人開的費用。他不會給我承擔另外的開銷的。”

“船上很多空房間,你這又是特殊情況,可以商量的,餐飲什麼的費用你也甭客氣,那男人繳的雙人費用是不會再退還的,繼續消費就是了,那也是他應該支付的。”

“……我暫時不考慮這些,只想一個人靜靜。謝謝你的好意,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待著?”林曉雪懇請。

女人很受傷,心煩意亂的,換作是他遇上這種事情,也想一個人靜靜理理思緒。

漢斯沒有再堅持,他想了想,又道:“今晚風很大,海上的氣溫降了不少,你這樣會很冷,我給你弄身保暖的衣服?”

“那麻煩你了。”林曉雪感激地道。

“我遲些回來。”漢斯拎著工作箱離開了。

林曉雪小心地爬起身來,從一排物櫃後探出腦袋,確認漢斯進了電梯上樓去了,她才稍微鬆了口氣。

她拿上包裝麵包和喝過幾口的礦泉水,離開方才睡覺的地方,往貨艙更灰暗的地方走去。

她走了半圈,發現最裡頭的有幾隻空貨箱擱在牆角里,她瞅準了其中一隻,鑽進去,並將箱蓋子拉上,只露出一道縫隙透氣。

窩坐在箱子裡林曉雪豎著耳朵聆聽外面的動靜,約摸一刻鐘的光景,遠處傳來了叮的一聲,在寬敞的空間裡幽幽迴盪,清晰可聞。

來人了,可能是那個叫漢斯的船員,也可能是別的人。

林曉雪緊張地雙手握在一起。

“小姐?”沒一會兒,響起了漢斯的叫聲,他回來了,卻沒有在原來的地方找到她。“小姐?”聲音在移動,漢斯在找她。“小姐,你還在嗎?我給你拿來了衣裳。”

聲音走遠了些,然後又慢慢地往林曉雪的藏身處靠近,漢斯為了找她,在貨箱之間繞圈。

林曉雪小心地抬起頭來,透過箱蓋的縫隙往外探視:一個高挑的黑影從貨箱間的走道走出來,他的手裡拎著一隻袋子,應該是給她拿來的更換衣裳。

林曉雪目光越過漢斯,向更遠的周圍掃蕩,沒有其他人,他是一個人回來的。

“小姐,你在不在?”漢斯問著,遊離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林曉雪藏身的箱子上,嚇得她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蹲低身子。

“是想開回房間去了嗎?”漢斯的聲音更近了,他們之間就隔著一道箱板子。

林曉雪屏著呼吸將自己縮成一團隱藏在箱子角最黑暗的角落,祈禱著男人放棄尋找趕緊走開。

嘶-

通話器響了起來:呼叫漢斯,呼叫漢斯-

站在幾隻大箱子旁的漢斯從腰間取下通話器:收到,請講。

十號渦輪又開始過熱了,你過來處理一下。

馬上到!

漢斯結束通話,轉身要離開時想到什麼的看了一眼那隻留著一道不足兩公分大空隙蓋的貨箱,將手裡的袋子輕輕擱在箱上。

“我們是夫妻,誰許她自作主張就這樣離開了?”

躲在箱子裡的林曉雪聽到了漢斯離開的腳步聲,但她還是不敢輕舉妄動,又等了約摸五分鐘,直到世界完全安靜下來,她才蹲起身子透過空隙小心地往外探,直到確認若大的貨艙裡除了她之外沒其他人了才打開箱蓋站起身來。

箱子邊擱著漢斯來時拎的袋子,裡頭有一套灰色的女式運動裝。她將袋子拎起來,帶到了箱子裡,然後又將箱蓋給拉上了-

…今晚維修部特別忙,漢斯這是第四次往機動房跑了,老師傅金已經在故障的十號渦輪折騰了十幾分鍾,老臉被燻得紅通通的。

“我早說過這玩意出問題了,上次在始發港時就應該換下來。”金嘟嚷著,旁邊監工的組長查理無奈地聳了一下肩,這個問題他反應過,船長卻說問題不大,可以再支撐一趟旅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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