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滅》,脫掉科幻的外衣露出的是「我愛我家」

《湮滅》改編自傑夫·範德米爾的小說《遺落的南境·湮滅》,這部小說曾經擊敗《三體》拿到了2014年的星雲獎最佳長篇小說。

改編成電影的《湮滅》有著時下科幻片流行的“小清新”式的燒腦,它沒有外星飛船兵臨城下的壓迫感,不像《獨立日》或者《異形》將外星生命體具象化,也沒有《太空漫遊2001》那般史詩和宏大,它只是營造了一個大大的肥皂泡,折射著生而為人的痛楚和過往,並且藉助外星的力量把這些痛苦放大進而營造出驚悚和詭異的觀影感受,這種不走尋常路的詮釋在去年的科幻片《降臨》中也有過。

《湮滅》,脫掉科幻的外衣露出的是“我愛我家”

五人組成的探險小分隊有著好萊塢電影慣有的套路,配角一個個死亡,有主角光環加持的女主自然走到最後,併為美國式的英雄主義添上光輝女性的一筆。所以,有女人在場的時候,男人常常有英雄之舉,但是讓女人變成英雄的方式卻是讓男人走開。不過離開男人的娘子軍也有亮點,至少摒棄了以前探險途中亂點鴛鴦譜的愛情。

主角莉娜是大學教授、生物學家,丈夫病危;領隊文崔斯是心理學家,並身患絕症,此外,護理人員的自殘傾向、物理學家的內心傷疤、地貌學家破碎的家庭,當湮滅還沒襲來時,這些絕望主婦已把生活搞得一團糟。所以臨行前的踐行並沒有多麼悲壯和難以割捨,她們更像是一同去野營的宿舍好姐妹,靠近死亡或未知或許能讓自己心裡釋然,這比把以前撕碎了重來更需要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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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皂泡內的東西超出了她們的畢生所學,長著鯊魚牙齒的鱷魚,會說話的骷髏熊,還有雙胞胎的“梅花鹿”,這一切都是DNA折射造成的物種之間的克隆和變異,以及結構重生。當然,這種折射也包括了人類,因為個體差異,每個人的變異都不一樣。所以在泡泡的世界,死亡只是表象,說不定你已經化作春泥更護花了。女主左胳膊出現的“∞”的紋身已將這種原理巧妙的解釋了,它代表著一種循環和重生,建構與破壞的往復,生命與死亡的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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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塔是外星生命體的老巢,它也有一套類似女性的生殖系統來孕育和複製生命體。在這樣一個類似宗教場所的子宮裡,莉娜見識了自己被複制粘貼的過程,從細胞到成人,人類的懷胎十月在這裡只需要一滴血和短暫的時間,驚恐和匪夷所思充斥著這個生物學家的眼神。

在現實世界,我們多想找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來替自己上班、打卡和做一些違心的事,而真正的自己可以去擁抱詩和遠方。但這美好的幻想一語成畿時,電影裡的女主丈夫用毀滅自己來告訴你想的太美好了,懷疑和無法忍受會讓你直面親情、愛情和所有美好事物被替代的危險,最後真品成了贗品,假的也成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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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最後對於回來的女主是本人還是複製人的討論,我更傾向於前者。複製人有著和本人一樣的DNA,情感和記憶也會不斷成熟,所以不難理解為什麼燃燒著的複製人會帶著不捨去撫摸女主丈夫的遺骸。當然,女主本人的DNA在泡泡內也發生了折射和變異,她眼睛中閃爍著和複製丈夫一樣的彩色。

關於兩人最後的擁抱,老溫更傾向的理解是,丈夫知道莉娜出軌不願挑明,自己只好選擇有去無回的任務來給妻子留一個自責和無法忘記的念頭,而莉娜想拿複製人當自己的丈夫,用更多的體恤和照顧來補償自己的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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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於愛與恨、妒忌與崇拜、激情與溫柔、貪婪與恐懼、尊敬與嫌惡的認識大多來自家庭,女主不計生死的尋找真相無非也是想拯救丈夫、挽救家庭;黑人同事和女主激情後呈現的對話也是對妻子的愧疚和無奈。所以,脫掉科幻的外衣,電影更想給觀眾傳遞的是在這誘惑和噪雜的世界中,成員對於家的珍惜和維護所做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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