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有許多座橋，每座橋都有它的故事。但其中最高最長最被大家所熟知的石拱橋便是——拱宸橋。
然而114年前的甲午之敗，拱宸橋一帶，成為杭州的唯一一個日租界。它帶來文明，也充斥著黑暗。
妓院、戲院、茶館···十丈紅塵，喧譁熱鬧。黑幫、日本浪人，嫖客···一幅幅眾生浮世繪在這裡上演。
1、民國時期的“天上人間”
東臨金華路，西接麗水路，南連臺州路，北通寧波路，杭州有一條這樣的小街叫做“福海里”。
它是在民國年間仿照上海的福海里建造的，同時也是青樓女子集聚、色情業發達的地帶，一度被稱為“小上海”。1929年，拱宸橋地區有妓館223家，妓女434人，有200多個高級妓女。
2、持證上崗，規範管理
在拱宸橋福海里，“持證營業”是對懸牌妓女的基本要求。白色證件裡有本人半身照，以及姓名、年齡和每月去指定醫院檢查身體狀況的記錄。凡查出有性病者，即吊銷此證，直至治癒才能接客營業。
但實際上這種檢查並不嚴格，造成租界內性病流毒甚廣，以至於街巷公廁裡貼滿了治療性病的小廣告。
其次對她們接客也有規定。穿校服的學生以及年齡未滿二十歲的遊客，不准她們搭訕。當然，這主要針對的是二三等妓院裡的姑娘。
3、高收入，高個稅
那時的妓院分三等。一等妓院集中在福海里，約有十幾家。二等妓院則“雜居”在拱宸橋東“大馬路和裡馬路的市肆樓上”，即現在的運河廣場一帶，有20多家。而沒有執照、當街拉客的三等妓女，則在橋西。
福海里的妓院都是石庫門、四方天井的佈局，抬頭有廂房，來客登樓，有姨娘呼道，“相公走好，擺茶咯”；這邊，琵琶聲起，有女唱“海棠花開……”裡面的姑娘大都長相高雅，談吐不俗。
據一位拱宸橋的老居民講，在他的印象中，“福海里”是一座青磚二層小樓，只是裡面的隔間大小、格局都不一樣，“可能是不同的妓女，依身價有不同的待遇，或者是她們對房間佈置有各自的喜好，與那些二三流娼妓不同”。
出入福海里的大都非富即貴，因為一般人消費不起。姑娘在大廳陪你坐坐，喝杯酒，收費300；去姑娘的房間聊聊天聽個曲，費用在一千左右；要想跟姑娘更進一步，沒個萬兒八千的，根本下不來。
但收入高，上交的個稅也高。福海里的姑娘每月4個大洋。二等二個。三等一個。這樣說您可能沒有概念。這麼說吧，大約同一時期在北京大學做圖書管理員的毛主席，一個月的工資才5個大洋。
4、1949年以後的福海里
1949年早春，福海里的姊妹們每天都惦記著郵差上門，為她們送來最新的時政軍事要聞。解放軍赴江南已經是遲早的事情，大軍駕到，她們的生意肯定關門，是留在故園還是遠走他鄉？姊妹們各有主張，誰也說服不了誰，但是兩方都有各自的道理。
福海里決意離開的姊妹，還是收拾了金銀細軟，咬咬牙走了，她們大部分去了臺灣，一部分去往香港。留在故鄉的這些福海里的老鴇、妓女，在解放後大多都經歷了婦女教養所改造。
直到拱宸橋地區舊城改造，建造運河文化廣場的時候，福海里的那批老房子才推到重建。原址現為拱宸橋人民政府。
福海里的故事隨著大運河水一去不返了，但是人們的記憶當中，還是會時時泛起碼頭春色的歷史碎片。
閱讀更多 隨憶的城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