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益東洞:「試藥法」學習經典

吉益東洞祖上以金瘡、產科為業。他19歲隨祖父門人學習吉益流金瘡產科之術,一日忽謂:“懷孕者,婦人之常也;金瘡者,外傷也。無病則無藥而可,有病則隨證治之,何分科哉?”乃從家傳之書中採擇二三奇術,而置其他於不顧,專心於經典研讀。“寒夜避爐,以慎其眠;蚊蟄攻身,以戒其睡”,遍閱《素問》、《靈樞》以降百家之書,至30歲時,乃大悟。37歲到京都以“古醫道”為旗號開業行醫。但一直到其40餘歲,方始聞名。50歲,選《傷寒論》及《金匱要略》方,加以分類,編成《類聚方》公之於世,世人始知其“古醫道”之意。其後又再輯173方,附上其論證治術,是為《方極》,以為“在仲景的藥方外,無可取之方也。”其對仲景之方推崇一至如斯。

那麼吉益東洞是如何研讀經典的,又是如何加以總結的呢?這是本文探索的重點。

《藥徵》——試藥法。

在吉益東洞看來,古代的經典的微言大義,由於時代久遠,吉益東洞稱為“世遠”,歷代醫家的故意私藏而造成遺失,吉益東洞稱為“人泯”,各種原因導致的經文原典的損毀,吉益東洞稱之為“經毀”,因此,今人“雖欲正之,未由也已。”那麼怎樣才能最大限度的逼近原旨意呢?吉益東洞提出了一個“試方法”。說是試方,實際上是依據經方來試藥。這是一種基於對經文文本比類分析,再結合臨床驗證來歸納仲景方義的方法。

那麼吉益東洞是如何做的呢?

首先他將《傷寒論》按照藥物為經,經文為緯,進行了分類和比類。從藥物在一方中的用量多少,以及各方主症之間的差異進行類比,從而辨別該藥的主治和旁治。這是第一步。他稱為“考證”。

那麼這個主治和旁治到底正不正確呢?他又通過臨床驗證加以證明,讓療效作為證據,此其二。

再據此對經文中,不甚明晰的經文進行推敲,稱為“互考”,從而進一步發經文之旨。此其三。

在據以辨別歷代醫家之論,以達到爭鳴的目的,稱為“辨誤”。此其四。

最後,對所用藥物進行古今考據,以明確其指。此為五,稱為“品考”。

試舉“石膏”一例。

石膏在仲景《傷寒論》中出於以下方劑:白虎湯、白虎加人參湯、白虎加桂枝湯、越婢湯、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大青龍湯、木防己湯。按照症及量比類如下:

經過比較,吉益東洞認為石膏的主治是:煩渴。旁治是:譫語、煩躁、身熱。

他稱“右歷觀此諸方,石膏主治煩渴也明矣。凡病煩躁者,身熱者,譫語者,及發狂者,齒痛者,頭痛者,咽痛者,其有煩渴之證也,得石膏而其術核焉。”

這種認識究竟在臨床如何呢?吉益東洞在臨床加以檢驗:

為渴家無熱者,投以石膏之劑,病已而未見其害也。

方炎暑之時,有患大渴引飲,而渴不止者,則使其服石膏末,煩渴頓止,而不復見害也。

《名醫別錄》言石膏性大寒。一般醫家多認為其用於除熱。故此,非壯熱不用。以為有害。吉益東洞類比傷寒諸方,認為,其主治為煩渴,非取其性寒也,但見煩渴,就可使用,不必過慮其性寒之害。“然仲景之用藥,不以其性之寒熱也,可以見矣。”這是非常大膽的見識了。

這種“以經文類比加臨床驗證的方法”可以說是一種非常獨特的讀經方法。

而吉益東洞的《藥徵》就是這種方法的產物,所謂徵,實際上是“證明”的“證”。很多後人讀吉益東洞的書覺得似乎很容易上手,每一症,每一藥,都有所對應,但也沒有了陰陽五行、運氣主客、甚至沒有了性味歸經、君臣左使,“有是症便用是藥”,因此,後人毀之譽之,都很極端,即使是日本,也是有人目其為岱嶽,有人目其為魔鬼。但無論如何,這種論證方法和結論,基本上構成了吉益東洞的學術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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