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定娃娃親的女生,畢業之後來找我,說要跟我履行責任?

小時候定娃娃親的女生,畢業之後來找我,說要跟我履行責任?

第一章 畢業了,結婚吧

“小心肝,畢業了,我們結婚吧。”男生揚聲示愛,引來同學紛紛側目。

男生清俊英朗,深情款款。

女生清純靈秀,低眉信手。

郎才女貌,羨煞旁人。畢業求愛屢見不鮮,若能成倒不失為一段佳話。只可惜,大家猜對了開頭,沒猜到結局。

知情人心中訝然,仔細一看,女生雙肩微顫,腿邊的手握緊了雙拳,手背青筋凸顯。

果然含羞答答的畫風陡然一變成為彪悍女戰士,趙恬兒抬頭,一雙秋水凝結成霜,惡狠狠地瞪著男生,咬牙切齒:“梁楚笙!發病了就呆在家好好治療,千萬別停藥。”

趙恬兒的話如平地一聲雷,圍觀的人瞬間炸開了鍋。

“梁楚笙?不會是梁少吧?”

“傳說中的梁氏太子爺?”

“東城任性得不要不要的鉑金高富帥?”

認出了梁楚笙,小夥伴們都驚呆了,為勇敢無畏的趙恬兒捏了一把冷汗,同時目光如X光線一般掃向她,彷彿趙恬兒異於常人能生出一朵花兒來。

梁楚笙神情莫測盯著趙恬兒,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春光盪漾,良久薄唇彎下一道小弧,眉眼明媚如陽:“如果愛上你是一種病,我想我已經是病入膏肓了。”

在別人眼中,梁楚笙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國民情人,在趙恬兒眼裡,梁楚笙代表的只有三個字,賤!賤!賤!

最痛苦的莫過於,明明被架在火上烤的是她,偏偏始作俑者一秒入戲,一副心碎受傷的樣子。

“小心肝,雖然現在都提倡晚婚晚育,可我想早點對你負責呢?”

趙恬兒剋制住尖叫的衝動,磨牙:“我不需要你負責!”

“那你對我負責吧。”沒關係,他很好說話的。

曖昧不清的對話分明在誤導旁人,趙恬兒悔之晚矣,雙瞳幾乎要噴火,語氣隨之凌厲了起來:“梁楚笙,你閉嘴!”

梁楚笙乖乖舉手作投降狀,甚至有模有樣在唇上做了一個拉鍊的動作。

女生看了嫉妒羨慕恨,男生看了望而興嘆。

趙恬兒被氣得青筋暴跳,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對上樑楚笙明媚動人的桃花眼,心突突一跳。

臉頰一熱,蜻蜓點水的吻一掠而過。梁楚笙裂開一嘴白牙,臉上掛著如沐春風:“小心肝,原來你喜歡直接點。”

“你去死吧。”劈腿,勾拳。

梁楚笙敏捷躲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人拽進懷中。

“放手!”聲音微顫,雙頰通紅,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的。

好不容易將人收攬懷中,梁楚笙哪裡肯輕易放手,雙臂收緊,旁若無人般親暱地咬耳朵:“小心肝,你就從了我吧。”

真面目露出來了,可惜聲音細軟輕柔,旁人根本聽不見。

“放開。”兩個字從齒縫中迸出。

梁楚笙卻覺得舒心撩人,如懷春少年一般,眉梢飛揚,笑容璀璨:“這可不行,你要再打我怎麼辦?”

“不打你!”保證不打死你!

“我不信,小心肝最愛撒謊了。”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你以前說過要嫁給我的。”

這事梁楚笙說了不下百遍,趙恬兒煩不勝煩卻不得不答:“那是小時候。”

“也是你說的。”

我那時才三歲!默默地吞下一口老血,趙恬兒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照著他的鼻樑,狠狠撞了過去。

毫無防備之下,梁楚笙被撞個正著,痛得齜牙直抽氣。

掙脫束縛,趙恬兒拔腿就跑了。

“難道那個老男人就那麼好?”

趙恬兒腳下一頓,想起童勁專門為自己準備的畢業禮物,陰霾一掃而空,再不遲疑趕回童家。

趙恬兒做夢也想不到,迎接她的,不是驚喜,而是噩耗。

東城私立醫院,樓下圍滿各方媒體記者。

樓上特級VIP病房樓層全層戒備,梯口、走廊四處可見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鏢。

手術室外,走廊上聚滿了人,或坐或站的人無一不衣裝精緻身價不菲。

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一步一步走向走廊盡頭蹲坐在地上的女子。

“小小姐,少爺一定不會有事的。”聲音低沉而喑啞,卻莫名得安定人心。

趙恬兒赤紅著雙眼,臉上一片萎靡,“喬叔叔……”才開口卻已是泣不成聲,好不容易才止住,艱澀道:“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

連喬面容一緊,牢牢盯著趙恬兒,滿目沉痛,“小小姐,有些話不能亂說,少爺還需要您。”

趙恬兒怔怔的看著連喬堅定的目光,心臟緊縮,涼意逼人,良久才慎重地點頭。

連喬寬慰地拍了拍趙恬兒的肩膀,這才回到原處。

在一旁的童老似乎不受任何侵擾,始終腰桿筆挺的站著,眉宇間透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息,渾濁的雙目晦暗不明。

倏然,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只見一名俏麗的少女慌慌張張地跑來,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爸,叔叔他怎麼了?不會像小姨一樣……”

童喻厲聲呵斥,看了童老,這才壓低聲音道:“去安慰安慰恬兒吧。”

童倩倩欲言又止,見童喻眼神凌厲,這才不情不願踱步而去。

然,還沒來得及走遠,只聽嘀嘀幾聲驟然響起,咔嚓一聲,手術室大門開啟。

一行人迅速迎了上去,唯獨童老只是微微抬起雙眸。

“很抱歉,我們盡力了。如果童先生24小時之內無法醒過來,恐怕……”

童老臉色刷的白了,身體晃了晃。

童喻連忙扶住他,“爸……”

“老……老爺……”老管家淚水盈眶,看向年邁喪子的雲老,一陣陣痛楚鑽心。

到底是馳騁沙場、戎馬半生的老將軍,童老微微頜首,皺紋交疊的臉上漸露悲慟,有條不紊吩咐著:“讓他們先回去吧,不該說的話別說!”

童喻臉色一沉,慎重道:“是的。”說罷,給了老管家一個安撫的眼神,便離開了。

走廊盡頭,趙恬兒蒼白的臉龐陡然青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一步步向前,緊緊揪住護士的雙手,“你剛剛說什麼?”

護士被趙恬兒駭人的目光嚇得噤住了聲。

趙恬兒卻是不依不撓,纖細冰涼的手指揪住對方的衣領,一字一頓道:“你剛剛說什麼?”

“夠了。”童老低喝。

趙恬兒的聲音卻更加激昂,“我問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夠了!”

啪的一聲,五指印痕赫然出現在趙恬兒嬌嫩的臉上,緊接著的是童老怒不可遏的吼聲:“恬兒,你冷靜一點!”

“他要死了,你讓我怎麼冷靜?!”

童老臉色一沉,疲憊的閉了閉眼,乾涸的雙唇顫了顫。

“我讓你閉嘴!”

趙恬兒噤聲,紅唇緊抿,充血的雙瞳卻是執拗地瞪著他。

劉淑儀恨不得童老撕了她才好,眼見怒火將熄,神色沉重道:“爸,現在童勁昏迷不醒,公司……”

接收到童喻凌厲的眼神,劉淑儀雖然不忿,還是頓住了。

童喻睇了連喬一眼,沉聲吩咐:“把外面的人打發出去!”

童勁生命垂危昏迷不醒,外頭的扛著長槍短炮候命的記者可不會因此而心慈手軟,一旦童勁的輕快外洩,童氏股票必然會受到動盪。

連喬擔憂地看了趙恬兒一眼,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

“等等!”童老深深凝視了童喻一眼,冷聲道:“童喻,你去。”

劉淑儀面上一喜,目光觸及童老冰涼的眼神,慌忙垂眸,心頭卻掩不住欣喜。

“連喬,媒體方面由你負責,務必最大限度降低影響。”

連喬頜首。

如今童勁生死一線之間,童喻此時此刻代表童家出面,不僅意在安定人心,更是宣示著童家的態度。

這彷彿在預示著什麼,趙恬兒情緒蹦到極致,雙眼通紅,不可思議質問:“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童勁!”

童老眉心一皺,乾涸的雙唇動了動,一陣咳嗽突起。

老管家忙遞上手帕。

一口老血瞬間染紅了帕子。

趙恬兒陡然一驚。

“爺爺!”

“老爺!”

童老眼前一黑,終究是暈了過去。

一夜間,童家股票入過山車一般起伏不定。

“童氏總裁童勁昨日車禍,如今仍然危在旦夕……”

“……若童氏大權旁落,疑將內部大換血。”

“據知情人士曝料童家二房童喻將暫代總裁一職……”

……

傾盆大雨下了一夜,將城市的汙濁塵埃洗滌一空。

天矇矇亮,窗外暖陽傾瀉而入。

趙恬兒瘦弱的身子伏在病床上,白皙如雪的肌膚浸著涼意,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唇色蒼白如紙。儼然是一宿未眠,剛剛睡著。

“她一直沒回去?”一道蒼老的聲音幽幽響起。

門口,童老坐在輪椅上,面色慘淡看著趙恬兒,雙眼深邃晦暗。

老管家幾不可聞嘆了口氣,“小小姐寸步不離守著少爺,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

“阿勁總算沒白疼了她。”

東城誰人不知童家小小姐被童勁寵得驕橫跋扈、無法無天,哪怕童老也是愛屋及烏。放眼東城豪門世家,比趙恬兒矜貴的千金怕也是不多。

“可惜,再疼也不是童勁的孩子。”童老搖了搖頭,讓老管家為她披上一條毯子,便默默離開了。

趙恬兒本就是落難孤女,憑藉著童勁的寵愛光環無數,如今童勁倒下,凌駕於眾人之上的尊貴也是到頭了。

第二章:我懷了他的孩子

VIP病房,童老躺在病床上,雙目混沌不清,卻是目光如炬,一言不發盯著身邊這些兒孫兒媳。

“你們的意思是應該儘快推舉出一位代理總裁?”

原本你一言我一語的眾人倏然靜默下來,忐忑不安的看著童老。

從童勁的病房剛過來的趙恬兒聞言,嗤笑一聲,語氣尖銳道:“呵,他還生死未卜,你們就等不急了?”

童老渾濁的眸中泛起了一道光澤,“丫頭,這裡沒你的事。”

趙恬兒噘嘴,嗔怪道:“我要是童勁,就是把錢都捐了,也不留給你們。”

“小犢子!你說的什麼話?!”

“恬兒,你胡說八道什麼?”

“混賬的東西!”罵完,身著絲綢長裙的貴婦人揚手就揮向她。

趙恬兒伸手牢牢攫住對方的手腕,眼底冷光幽幽,語氣盡是嘲諷:“大伯孃,你怎麼捨得對我下手。”

以往在童家,劉淑儀對趙恬兒可是噓寒問暖、慈愛有加。

也不知道是被趙恬兒一席話說得羞赧還是被她懾人的目光所震,劉淑儀竟是啞然無措。

童喻瞳孔微縮,一把將劉淑儀拽了回來,怒喝:“你做什麼!”眼底的警告不言而喻。

童倩倩親暱地握住趙恬兒的手,語重心長勸解:“恬兒,別鬧了。”

趙恬兒猛地將她的手甩開,語氣堅決:“我沒鬧!”眼底寒意凝結成霜,一字一頓道:“童勁一定會好起來的,他的東西,誰也碰不得!”

眾人一時緘默無言,神色各異。

童喻沉聲打破平靜,“恬兒,誰也不會搶了阿勁的東西,公司的事你不懂……”

“我不懂!可是爺爺懂!連喬懂!你懂!公司上上下下那麼多董事精英,難道童勁一天不露面,公司會倒下?代理總裁?呵呵,是想取而代之吧!”

手背青筋突起,童喻眯著眼,耐著性子誘哄:“現在阿勁昏迷不醒,外頭傳得沸沸揚揚,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如果阿勁現在能好起來,自然是不需要什麼代理總裁,可是,時間久了,恐怕就不妙了。”

趙恬兒毫不退讓,執拗道:“那就到時候再說。”說完,也意識到話裡的任性,眸光閃了閃,抿唇不語。

後生可畏,然,到底是無知少年。商場上瞬息萬變,若是等童勁甦醒過來主持大局,童氏不僅保不住如今龍頭的地位,恐怕要被貶到塵埃去了。

童喻低低一笑,愛憐地看了趙恬兒一眼,朗聲道:“倩倩,陪恬兒回家休息吧,守了一晚,身體可吃不消。”

童倩倩柳眉微蹙,撇了撇嘴,欲言又止。

趙恬兒繃著臉,猛地後退了一步,黑白分明的雙眼掃了他們一眼,字字鏗鏘:“童勁不就不喜商業,爺爺,是您苦苦相逼,讓童勁放棄夢想一腳踏入童氏。那一年,金融危機,二叔傾家蕩產,是童勁套現私下基金替你填補的!陸董事,五年前,童氏陷入危機,也是童勁走往南歐北美拉來資金……現在!童勁生死不明,你們就迫不及待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這席話不易於怒斥他們忘恩負義!

即便是縱橫商場多年的人物,此時臉上也是一陣火辣。

童老臉色風雲幻變,沉靜良久,低低笑開,慢悠悠道:“阿勁也該欣慰了。”話落,面色一整,吩咐道:“連喬,送小小姐回去。”

“是。”連喬從容答應,只一瞬便來到趙恬兒身邊。

趙恬兒一動不動,只是倔強地看著童老。

童老卻不以為意,涼涼地掃了在場臉色訕訕的人一眼,冷冷一哼,“代理總裁,你們不是心中有數麼?何必多此一舉。”

這便是鬆口了。

大家提著一顆心緩緩落地。

童倩倩更是眉梢飛揚,絲毫不芥蒂趙恬兒方才的遷怒,上前親熱地挽上她的手,柔聲道:“恬兒,我們回去吧。”

趙恬兒抿唇,目光沁涼如水,幽幽地看著童倩倩,不陰不陽道:“你很開心。”

童倩倩臉色一僵。

趙恬兒面不改色,將童倩倩的手掰開,斬釘截鐵道:“因為我姓趙不能留下麼?”眼底淚花閃閃,垂眸,纖細冰涼的手緊握成拳,“如果說,我懷了他的孩子呢。”

扔下重磅炸彈,一時間,童喻一行人臉上一陣青白,獨獨童老面容一鬆,喜形於色。

“丫頭,你說……真的?”

連喬擔憂地看著趙恬兒,只見她抬起一張俏臉,一字一句重複道:“我懷了童勁的孩子。”

加護病房。

病床邊,坐著一名長相斯文的男子,戴著一副金絲邊眼睛,眉間帶笑,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嘖,果然是禍害遺千年,那麼多人被車撞死,你怎麼還不死呢?”

“就剩下一口氣,活著有什麼用?你家裡的那些財狼猛虎現在恨不得你掛掉吧?”

“就是可憐你那掌中寶心尖寵,嘖,估計要被生吞活剝了。”

趙恬兒站在病房門口,聽著梁楚笙幸災樂禍地說著,眼底的悲傷瞬間化為怒焰,目光如帶火的利箭一般咻咻咻朝著他射去。

“梁楚笙!你在這裡做什麼?!”踏入病房,發現被制服住的連喬,趙恬兒咬牙切齒。

臉上掛著牲畜無害的笑容,梁楚笙拍了拍受驚的心肝,故作苦惱道:“小心肝,你差點把我嚇壞了。”

額上的青筋歡快的跳動,趙恬兒忍住掄起拳頭揍他的衝動,忍耐道:“如果沒有事的話,請你出去!”

清朗的笑聲從嘴邊溢出,梁楚笙有些憐憫的看了趙恬兒一眼,語氣裡盡是關切:“小心肝,我可是專程來接你回家的。”說罷,還一副“你快來感謝我”的模樣。

趙恬兒磨牙,“不必。”

梁楚笙扶額,有些氣餒地嘆了口氣。

站起身,厚實的大掌落在趙恬兒腦袋上,十分不客氣地蹂躪了一番,迎著她殺人的目光,笑得花枝招展。

“好吧,小心肝有需要儘管來找我。”

說罷,臉上笑容盡散,一臉冰冷。

“到時我可就不會輕易幫你了。”

趙恬兒雙手緊握成拳,眼底忽閃著熊熊烈火,毫不客氣下逐客令:“不送。”

梁楚笙冷冷一哼,帶著一干人傲然離開。

“喬叔,你沒事吧?”

連喬搖頭,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眉梢掛著一絲憂慮:“小小姐,您沒事吧?”跟在童勁身邊十多年,連喬深知童家人的難纏。

“我沒事。”

叔伯們的爭執、童老的叮囑在腦海中一躍而過,趙恬兒臉上露出一抹不屬於她的狠絕:“就是死,我也會守住叔叔的一切。”

連喬看著這樣的趙恬兒,久久回不過神。

離開病房,梁楚笙倚著牆,揉了揉脹得發疼的太陽穴,疲憊地閉了閉眼。

迭起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抬頭看去,只見童喻一行人相伴而來。

梁楚笙眯了眯眼,眼底飛快掠過一抹深沉,嘴邊噙著一絲玩味的笑。

“出門就遇到臭蟲,真是倒黴。”說罷,還煞有介事挑了挑眉,一臉嫌棄。

尾隨而來的童喻等人素聞梁氏太子爺跋扈張狂,今日一見,也不禁為之咂舌。這當面打臉,打得真是一點都不含糊。

果然。

童喻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劉淑儀亦是陰沉著臉。

跋扈張狂的梁楚笙才不理會,似乎想起了什麼,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腦門,交代身邊的秘書。

“瞧我這記性,裴裴,可別忘了吩咐下去,別讓臭蟲進去打擾了小心肝哭喪。”

“好的。”裴欣蘭點頭,盡職轉達。

一行醫護人員聞言,沒忍住掩嘴低笑,同情地看了看臉色鐵青的兩人。

梁楚笙不以為意,倏然一臉關切,緊張兮兮道:“你們沒事吧?看起來烏雲蓋頂,臉色很不好,既然來醫院了,別忘了順道做個檢查。”

還真別說,這太子爺嘴巴還真毒。

兩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童喻憤怒地指著梁楚笙半天,愣是沒吭一聲,胸膛起伏不定,良久這才忍住滿腔怒火,咬牙:“賢侄說的是什麼話,小弟性命無礙,只是昏迷,你多慮了。”

眾人這才後知後覺,人沒死卻說人家是哭喪,這不是把人給詛咒了嗎?

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梁楚笙冷嗤一聲,“有你們在,離死也不遠了吧?”

醫務人員聞言,暗暗心驚,看著童喻一行人的目光神色頓然複雜了起來。

劉淑儀欲出聲辯解,卻被童喻眼神制止。

同行而來的童倩倩哪裡能忍住,憤憤不平衝上前,拔高音量斥責:“混蛋!你說什麼?!別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恨不得小叔叔死。”

梁楚笙面無表情睇了她一眼,神色充滿厭惡,“嘖,別靠近我,我最噁心你這種心機表了。”

“你說什麼?!”童倩倩雙眼噴火,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給撕了。

梁楚笙稍退一步,保鏢立馬擋在前面。

“看來心腸壞果然有報應,小小年紀,這耳朵就不好使了?”

童倩倩滿臉漲紅,顯然是氣的。

童喻也是氣得不輕,可到底是縱橫商場多年,對於梁楚笙的挑釁並不看在眼裡,深邃的目光牢牢盯住對方,厲聲逐客:“賢侄,如果是誠心來探望小弟,我表示感謝,如果是來找事的話,恕不留客。”

“啊呸!我們梁家和你們童家八竿子打不著,千萬別賢侄賢侄叫我,你的小弟現在還直挺挺躺在床上呢,我還不想出門被車撞飛。”

這話明裡暗裡無疑不嘲諷童喻便是童勁車禍的幕後主導。

這可不是玩笑了,醫務人員對視一眼,慌忙離開,唯恐竊聽到豪門秘聞,招致橫禍。

第三章:把我嚇壞了怎麼辦

饒是久經風雨的童喻也差點破功,怒形於色:“梁公子請慎言。”

梁楚笙卻是不以為意,輕飄飄道:“我也就是隨便這麼一說,你緊張什麼呢?”說罷,搖了搖頭,大搖大擺走了。

留下被氣得心肝脾肺腎快要炸掉的一家三口。

童倩倩咬牙切齒,“爸,你幹嘛攔著我!”

“不知天高地厚,他是你得罪的起的?”

“我不信他還能把我怎麼了。”童倩倩不以為然,絲毫不覺得一個紈絝少爺有幾分能耐。

童喻恨鐵不成鋼瞪著童倩倩,沒好氣道:“他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人家就是一個手指也能把你戳死!”

也不管童倩倩能不能聽進去,童喻率先離開,向童勁的加護病房走去。

童倩倩恨恨地跺腳。

劉淑儀嘆了口氣,柔聲安撫道:“倩倩,彆氣了,聽你爸的……”

童倩倩不耐地將她的手甩開,憤憤道:“什麼都聽他的!還要我做什麼?乾脆生個娃娃算了。”

童喻沒想到梁楚笙當真派人守在門口,毫無意外與門外的保鏢起了衝突。

奈何對方愣是紋風不動。

童喻氣結。

“童副總這是做什麼?”一道黯啞的聲音傳來。

抬眼看去,只見一位身材高挑的靚麗女子出現在眼前。

來人正是阮晚菲,童勁曾經的紅粉佳人。年三十又九,阮氏財務總監亦是豪門圈中相當吃得開的名媛千金。

童喻深邃的瞳孔微縮,眼底佈滿警惕,臉上卻露出了笑容,沉聲道:“喲,這不是晚菲嗎?”

阮晚菲儼然也看出來童喻是被擋在門外了,低低一笑,“既然童副總不著急進去,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說罷,壓根兒瞧不見保鏢為難的神色似的,抬腳向前。

保鏢對視一眼,並未阻攔。

這會兒,童喻算是明白了,這兩個人完全就是梁楚笙留下來打臉的!

聽到開門的聲音,趙恬兒的心咯噔了一下。

深吸了口氣,緊緊盯著門口。

直到阮晚菲擔憂的面容出現在眼前,趙恬兒提到喉尖的心這才緩緩落下。

“恬兒,我來了。”

明明是粗噶喑啞的嗓音,聽在趙恬兒耳中卻是悅耳動人,鼻尖一雙,淚水便湧了上來。

“孩子,嚇壞了吧。”

阮晚菲將人攬入懷中,纖細的手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低聲安撫著:“別怕,有菲姨在。”

連喬看著這一幕,絲毫未受感染,幽深的眼底透著幾分冰寒。

阮晚菲自然感受到連喬涼颼颼的目光,不以為意,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慈祥了幾分,將泣不成聲的趙恬兒微微拉開,拿起手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淚水。

“別哭了,再哭眼睛都腫了。”

趙恬兒抽了抽鼻,聲音裡帶著重重的鼻音,“童勁……童勁他會好的……對不對?”

按照輩分,趙恬兒該稱童勁一聲叔叔,卻總直呼姓名。

是什麼時候開始,這小小丫頭清澈的雙眸看著童勁總露出幾分殷切和嬌羞呢?

阮晚菲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眼神黯了黯,輕聲安慰道:“童總當然會好起來。”話雖如此,可阮晚菲神色顯然黯淡了幾分,面帶憂傷看著趙恬兒,話裡透著幾分沉重:“恬兒,你以後要堅強起來。”

這無異於告知她,童勁恐怕是不能好了。

趙恬兒眼底含淚,只覺得舌尖發苦。

目光落在童勁的身上,倔強的光芒閃爍不定。

阮晚菲看著病床上的男子,只見對方面容蒼白卻依然沉靜清貴,複雜的情緒凝結在心口。

趙恬兒回頭,正好看到阮晚菲神色悽然地擦了擦眼角。

“菲姨,你也別太難過了。”

童勁從來對阮晚菲不假辭色,阮晚菲卻總不以為意,依然體貼關懷著他,甚至愛屋及烏。

趙恬兒並不是笨蛋,這些都看在了眼裡,只是假裝不知道罷了。

阮晚菲似是故作無礙,微微一笑,正要開口,卻發現連喬臉上幾不可見的嘲笑,不禁怒從心起,暗惱道:“童副總也在外頭呢,恬兒去請他進來吧。”

趙恬兒聞言,遲疑地看了看連喬,面露難色。

看來童喻已經迫不及待了。

呵!

阮晚菲心下冷哼,臉上卻依然掛著笑容,柳眉輕蹙,勸解:“童副總畢竟是童勁的弟弟,恬兒可不能不懂事。”

趙恬兒正欲開口,卻見連喬一副不認同的表情,將舌尖上的話嚥了回去,訥訥道:“我知道。”她並不理解連喬對阮晚菲的防備,只是本能聽從連喬的。

阮晚菲愛憐地揉了揉她的頭,柔聲道:“去吧,請童副總進來。”

趙恬兒垂著小臉,乖巧的去開門,訝然發現門口的保鏢,只當是梁楚笙的惡作劇。

可見童喻吃癟鐵青的模樣,心情也不由得愉快了起來,裝模作樣怒道:“那混蛋以為醫院是他家開的嗎?!”

童喻與劉淑儀冷冷一哼,黑著臉走了進去。

尾隨而入的趙恬兒倏然回過頭,朝兩名保鏢眨了眨眼。

幹得好!

兩名保鏢對視了一眼,抬頭看著白晃晃的天花板,深覺梁少的目光毒辣。

劉淑儀發現趙恬兒眼眶紅紅地,湊上前,親暱地握住她的手,“恬兒怎麼又哭了。”

趙恬兒可沒忘了劉淑儀凶神惡煞的模樣,揚了揚眉,抿著唇,不著痕跡退開。

阮晚菲將趙恬兒擋在身後,笑容滿面道:“童夫人倒是關心恬兒。”

劉淑儀訕訕地縮回手,臉上笑意不減,“恬兒到底還是要叫我一聲伯孃,我不關心她,誰關心她呢。”

這話可不是暗諷非親非故的阮晚菲麼?

阮晚菲也不惱,朝童喻看了一眼,笑了笑:“有童夫人護著恬兒,我也就放心了。”

趙恬兒在阮晚菲身後,不以為然撇了撇嘴。

童喻眯了眯眼,不其然開口道:“恬兒,剛剛老爺子對你說什麼了?”

趙恬兒本能地往後縮,看了一眼連喬,抿著唇,一言不發。

瞧見趙恬兒防備的模樣,童喻臉色當即不好看了,都怪劉淑儀那個蠢貨!

阮晚菲唇角勾了勾,親暱地握住趙恬兒的手,溫和道:“恬兒別怕,菲姨會幫你的。”

這話不是映射他們會欺負趙恬兒麼?

童喻嘴角抽了抽。

劉淑儀臉色一變,狠狠地瞪著不停攪局的阮晚菲。

趙恬兒繃緊的小臉蛋鬆了鬆,良久才慢吞吞道:“菲姨一定要幫我,我要好好地守住童勁的東西,直到他醒來。”話落,一臉無畏看著他們。

果然,老爺子竟然準備捧趙恬兒,也沒想過他們童喻是麼?

劉淑儀怒形於色,激動道:“你憑什麼?”

童喻眼底的惱意一閃而過,笑容滿面道:“恬兒能這麼想,阿勁一定很欣慰。”

趙恬兒繃著一張小臉,一言不發。

倒是阮晚菲安撫地拍了拍趙恬兒的手,扯唇道:“到時還要童副總好好照顧恬兒。”

“當然。”童喻從善而流。

童喻與劉淑儀沒再多留,阮晚菲交代了趙恬兒許多,最後幽幽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恬兒,別怪菲姨多嘴,童氏你守不住的,還不如現在退出來。”

趙恬兒直勾勾看著阮晚菲,一字一頓道:“不,絕不。”

阮晚菲掩下眼底的情緒,輕嘆了口氣。

童家。

“什麼?爺爺將童氏交給趙恬兒?”

聽完劉淑儀的轉述,童倩倩差點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是那個小賤人親口承認的。”劉淑儀亦是咬牙切齒。

“憑什麼?”一不姓童,二無能力!將童氏交給趙恬兒,這不是生生毀了童氏麼?

“哼!老爺子真是老糊塗了,難道以為童家沒人了麼?”

這話說到童喻心坎,童勁尚在輪不到他,如今童勁昏迷不醒,還是輪不到他麼?

童喻不喜不怒,冷淡道:“想要接也要看自己能不能接得住。”

“丫頭,把童氏交給你,你能守得住嗎?”

加護病房內。

趙恬兒聞言,低垂的臉蛋揚起,看向童老,眼底忍不住露出幾分埋怨。

“還不是爺爺您逼的。”

嘴角的笑痕更深,童老深深吸了口氣,一字一頓說著。

“我只是不希望你捲入進來,沒想到……”像是想起了什麼,童老頓了頓,眼角的皺褶更深了幾分,面帶笑容,“恬兒,你告訴爺爺,是真的懷了阿勁的孩子嗎?”

好看的柳眉微蹙,趙恬兒咬著下唇,腦海裡浮現起今天的種種,堅定道:“當然是真的。”話落,還不忘小心翼翼瞅著童老,“爺爺,你會怪我嗎?”

童老眼底盡是寵溺卻有一絲難掩的悵然:“丫頭,爺爺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只是阿勁現在這樣,倒是委屈你了。”童老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童勁,幽幽地嘆了口氣,沉聲道:“恬兒,你可知道接管童氏意味著什麼?爺爺時間不多了呀!”

幾乎是瞬間,趙恬兒便想起昨天童老咳血的一幕,心頭一緊。

掀了掀嘴角,還想強作鎮定,卻忍不住哽咽,“爺爺,你別這樣……”她雖然嬌蠻跋扈,卻也不是個笨人,自然聽明白童老話裡的意思。這猶如臨終遺言,趙恬兒剛剛經歷了巨大悲痛,此刻無法承受也不願意去相信。

童老抿唇不語,示意老管家將帶來的病例遞給她。

那是一份病歷,趙恬兒看不懂裡頭密密麻麻的數據,只捕捉到裡頭觸目驚心的注射劑,滿臉驚愕。

童老卻是沉靜如水,“丫頭,爺爺可能連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了。”

趙恬兒抬頭,視線已是模糊不清。

只聽見童老語氣堅決接著道:“幫你坐穩總裁的位置,恐怕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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