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多年我才知道,思念就像一盤糖醋鯉魚

(文字來源於原創網絡播客節目《亦談亦唱》,版權歸屬濟南新卓藝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及作者本人。如有引用,請聯繫作者。)

年輕的時候,我常常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些人和事,甚至曾經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我沉湎於回憶和思念之中不能自拔。我時常覺得自己已經老了,倒不是因為經常思念過去,而是因為我們常常靠回憶來安慰自己。

思念不是哪一個人的特權,我們都一樣會有,只是各懷心事罷了。思念更不是什麼玄妙的了不起的東西,它只是一盤被時光過了油的糖醋鯉魚。

畢業多年我才知道,思念就像一盤糖醋鯉魚

糖醋鯉魚講究的是外焦裡嫩,外焦才能色澤金黃勾人食慾,入口酥脆甘香,裡嫩才能保持肉質細嫩爽滑,不失鮮美的味道。思念就是這麼一種東西,你思念的人必定有難能珍貴之處,而時間的大廚又為它加工上了一層美麗的外衣,於是,思念這個詞就顯得格外的憂鬱和文藝。

但是糖醋鯉魚只是一道菜而已,雖然浪漫,但終究代替不了饅頭米飯,況且,這道菜的烹製也不簡單。想做出外焦裡嫩的味道來,火候是關鍵,火候過了往往焦而不嫩,火候不到又沒有了那種脆香。而且放的時間稍微一久,就容易軟化失色,失去細嫩的滋味。可見,美味是得講究烹製方法和最佳的享用時機的。

做一條魚況且如此,那麼有文藝範的思念就更是讓人煞費苦心了。得到的東西我們自然不會再思念,而因為失去帶來的巨大痛苦也不容易讓我們產生思念。只有那些想得而未得的東西才讓我們思念,說到底,距離產生思念,時間修飾美好,而痛苦增加美感,就像那道糖醋鯉魚,不經煙火考驗,修不成外焦裡嫩的正果。

畢業多年我才知道,思念就像一盤糖醋鯉魚

思念是一盤外焦裡嫩的糖醋鯉魚,時光就是那鍋滾燙的熱油,它把我們的回憶反覆的烹炸,封住了鮮美的肉味,並過濾掉那些痛不欲生的慘淡,讓這份回憶的大餐看上去很美。

要不是時光封印,誰能保證思念不帶著青澀刺鼻的腥味呢?能勾起我們回想的那些人和事,大都是美好多過痛苦,因為我們的生理機能本能地會抗拒那些痛苦的記憶。但是這種思念的美好並不完全真實,就像我們永遠也嘗不到真正新鮮原味的鯉魚一樣,它被時光過了油,就已經變成了可堪玩味的菜餚,而不再是當時那個生猛的活鮮,所以,別被思念這東西騙了,如果沒有時光的烹調,它就是一條普通的魚,根本沒有那麼好的品相,而那些真實的經歷才是最原生態的材料,我們自己才是最好的廚師。

畢業多年我才知道,思念就像一盤糖醋鯉魚

有時候我曾經問一些朋友,你覺得思念到底是在想一個人,還是想那些在一起的時光,或者,只是想念那種幻影一般的美好呢?可能都包括吧。

很多人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思念什麼。其實為這不重要,是的,在這個問題上,完全沒有必要分得那麼清楚,因為簡單的思念並不至於使人墮落成癮,不可解脫,甚至,你不覺得思念本身就是個充滿美感的詞彙嗎?

我始終認為味道是有記憶性的,吃過的美食,我們總是能夠記住那種滋味,我覺得思念也是這樣,它不是一份精神大餐,讓我們吃得大呼過癮,它是一種淺嘗輒止。更準確地說,它是一種沒吃夠又很想吃到、卻始終在控制自己的感覺,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可以是糖醋鯉魚,也可以是幹炸裡脊,或者是一份叫花雞,但凡那種外焦裡嫩的美食,大都可以做這種比喻。

但是,思念和美食帶來的記憶並不完全相同,直接類比也不完全恰當。因為美食的記憶很簡單,基本上是隨著品嚐數量的多少而逐漸增加的。而思念就不一樣,我們年齡大起來之後,記憶裡的內容越來越多,但是思念並沒有因此而成正比的增加,我們發現,可以思念的人和事常常不是隨著年齡和閱歷越來越多,反倒相反,我們真正懷念的仍然是那麼屈指可數的一點點。

知道了這一點,就不必把思念看的過分美好,當然也不必把它視為累贅,它是我們人生裡不要缺少的一種滋味,它本身並不裹挾你,要挾你,也不會跟你作對,更不會放任你輕縱了自己,它給你歡笑也給你憂傷,它給你疼痛也給你渴望,總的來說,它帶給我們美好的感受。當然,前提是,我們內心的想法對得起思念這個詞。

畢業多年我才知道,思念就像一盤糖醋鯉魚

其實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弄明白思念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因為在感性問題上過分理性是個特別無聊的事情,我也不想把思念侷限在愛情、親情或友情的簡單範疇裡,我們可以思念一個人,也可以思念一些過去的時光,或者思念一個城市,思念遠方的故鄉,甚至,我們還可以思念一個從未見過面的朋友,思念一種狀態或情緒。這種思念除了有那麼一點疼,基本無害。

當我們不怕自己思念誰,也不怕被別人思念,當我們享受這種思念,也不沉淪於這種思念,當我們不因為思念別人而改變自己的生活,也不會因為被別人思念而惴惴不安,我想我們就可以帶上思念過內心美好的生活。

思念是歲月饋贈給人生的禮物,天上不止掉餡餅和彩票,有時候上帝也會送你一道菜,比如糖醋鯉魚,我們應該樂得享用才是。

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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