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是一座泡在茶裡的城市,
成都,是浸潤在茶香裡的城市。
茶,在成都,是一種文化,也是一種生活態度。
成都有一句俗話叫:“頭上晴天少,眼前茶館多”
成都的茶館,在經歷了許多風雨之後,已經成為了社會生活的縮影。
記得在唸大學的時候,每到週末就和朋友陷入了世紀難題:今天約什麼?
得到的答案,無非就是吃飯、逛街、看電影,泡吧、喝酒、蹦蹦迪。
年輕人在快節奏的社會中,好像再也不會慢下來看自己了。
快節奏的生活,快節奏的社交,快節奏的消耗自己..
直到我回到了成都。
當我初次踏進鶴鳴的時候,這裡的每一處川西風格建築,都讓我感受著傳統老成都的味道。
不似其他茶館那般氣定神閒 ,這裡人頭攢動,座無虛席,談笑風生,面積之大足以容納近千人。
一些茶客看我舉著攝像頭,也沒有絲毫排斥之意,甚至有些還很坦然地面對著鏡頭,並不抗拒,不怯反樂,成都人,就是如此自在隨意,不拘小節。
據記載,鶴鳴茶社是由大邑龔姓人家於上世紀20年代初所建,當初人民公園內共有6個茶社,而其他5家命途多舛,有的挪了地方,有的重建了樓宇。
唯有鶴鳴茶社幾經滄桑,仍保留著原汁原味的老成都茶文化風貌,記載著茶社的變遷和歷史,成為了目前成都主城區已知歷史最久,影響最大的茶館。
茶社裡擺滿了矮桌、竹椅,還有每一座桌上都擺著的蓋碗茶。
所謂“蓋碗茶”,是包括了茶蓋、茶碗、茶船子三個部分,故稱蓋碗或三炮臺。
蓋為天、託為地、碗為人。品蓋碗茶,韻味無窮。
品茶之時,茶蓋置於桌面,表示茶杯已空,茶博士會很快過來將水續滿;茶客臨時離去,將茶蓋扣置於竹椅之上,表示人未走遠,自然不會有人侵佔座位,跑堂也會將茶具、小吃代為看管。
園中的舊式長廊、湖畔邊如簾的青藤、那幾顆頗有年代感的梧桐樹,還有廊下那林中各色的茶客..都為鶴鳴增添了一絲別樣的情趣。
再往深處走,只見兩位老人在這裡擺了一處畫攤。爺爺說,這些畫都是他自己親手畫的,要是有看上的,就可以直接買走。
踱步到炒茶師跟前,他也絲毫沒有被我突然支過去的鏡頭嚇到,依舊泰然自若地擺弄著手中的茶葉。
只見他的雙手溫柔且細緻地揉捻著清香的茶葉,這力道必須要剛剛好。
在沒有溫度計,沒有手套的情況下,炒茶師便全靠著茶葉與掌心的一次次相會,通過眼觀、手感來感知茶葉的烹製程度。
來到這裡的有一些是老茶客,掏出一份報紙,點上一杯清茶,享受著午後的恬靜時光。 這裡也有許多慕名而來的遊客,也許只為親身體驗成都這清閒自在、悠然自得的境地。
窩在竹椅中曬著太陽打盹的老太,三五個老友圍在一起嗑著瓜子喜笑顏開,身旁時不時傳來掏耳郎手中耳扒子碰撞發出的金屬摩擦似的“鏘鏘聲”和吆喝聲,還有倚在桌邊靜心閉眼享受採耳的茶客。
我坐在河邊的竹椅上,輕輕嘬一口清茶,香甜的味道在舌苔間遊走,趕走了一整週工作帶來的煩躁和疲憊。
聽著這些嘈而不雜的閒談聲和傳杯送盞時發出的碰撞聲,不自禁想要在這裡再多呆上一會兒,這裡彷彿隔絕了生活的壓力,濾過了陰霾,一切煩惱自然而然地一掃而空。
在茶館,能見聞成都人的生活百態。
成都人進茶館,不僅是為了飲茶,更多的是為獲得精神上的滿足,茶館裡大多也是一些三教九流為了擺些龍門陣聚集在這,拉拉東家長,扯扯西家短,往往前來點一杯香茗茶,一碟小吃,便可坐上半日。
正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那閒翁之意,多半也不在茶。
在大慈寺的深處,也藏著一座茶園子——禪茶堂。
大慈寺那莊嚴肅穆的大門,似乎是一道界,門外是喧囂之聲不絕於耳的塵世,踏進門內卻是另外一番香菸繚繞,善男信女自由漫步的清幽禪境。
參拜完釋迦牟尼佛,穿過觀音殿,我終於來到了隱藏至深的禪茶堂,這裡窗明几淨,桌椅儼然,倒是顯出幾番悠然自得的姿態。
隔絕了太古裡的繁華與喧囂,恍若隔世一般,大有一股“大隱隱於市”的風範。
待到夕陽西下,我緩緩走出了大慈寺,行走在車水馬龍的太古裡,回頭望去,大廈林立前的大慈寺寂靜如初,正門上的“古大聖慈寺”字跡依舊光輝。
相比於北上廣的匆忙,我更貪戀成都的從容。
曾有許多朋友甚或不解地問我說,成都人怎麼能如此休閒,你們成天都沒事可做嗎?
其實我覺得,這裡的人不是成天沒事做,應該說是很懂得生活,我們的生活其實也是忙忙碌碌的,只不過是知道如何在忙碌中偷得半日之閒 ,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樣的生活方式來放鬆自己。
相信沒有人會否認,這是一個令人時常感到疲憊乏力的時代。
早晚高峰的擁擠,行色匆匆的腳步,離不開手機的目光,愈漸麻木的臉龐...
快節奏的生活和眼花繚亂的娛樂方式把人的每一個感官體驗都放大到極致。
我想過得慢一點,不是為了活著而活著,而是為了生活而生活。
回到成都,我找到了生活中忙碌緊張和安逸平靜之間最安穩的平衡。
我愛這裡的車水馬龍,更愛這裡的從容不迫。
我相信,在有生之年,每個人都需要找到這樣一處安身和安心之地。
一杯清茶,一洗塵心。這樣的生活品味,一生能有幾回?
茶香氤氳,杯盞浮生。
這就是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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