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濰邑名園「黃菜(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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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潍邑名园“黄菜(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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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發表於新浪博客“濰縣田宅街田氏正幼的博客”,作者田友恭先生授權“濰縣老事兒”推送,插圖為事兒君所加。

黃菜(葉)樓,原屬濰邑譚氏。明嘉慶元年(1796),六十八歲的韓夢周曾於譚氏黃菜樓授徒,並撰有《黃葉樓記》。清道光間,該樓又歸劉鴻翱,其亦有《黃葉樓記》。綜合兩《記》之說,先因此地“樹木叢雜,間以菜畦”,故得名“黃菜樓”。後來,在此處教讀的韓夢周先生“感西風之起,落葉滿階,秋聲淅瀝”,遂又改其名為“黃葉樓”。至於黃菜(葉)樓的具體所在,說法各異。今田友恭先生鉤沉史料,並以實地踏查及親身經歷為佐證,就此一邑名園之所在,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可讀,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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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濰縣誌稿》中關於黃葉(菜)樓的記載頗為詳實。

黃菜樓,又名黃葉樓,清代濰縣十六處私人園林之一。其最後一位主人是濰縣進士、時任福建巡撫的劉鴻翱。

劉鴻翱,字蜚聲,號次白,又號黃葉老人,生於乾隆己亥年(1779)二月初九。據王之翰父親王延年撰寫的《誥封資政大夫福建巡撫署理閩浙總督次白劉公墓誌銘》記載,其先世乃諸城人也。始祖諱證,明朝官濰北鹽場大使,遂家徙濰陽。曾祖劉世禧,太學生,曾祖妣裴氏。祖劉九敘,貢生,祖妣於氏。父劉濟川,字說巖,庚申年(1740)舉人,官鉅野縣教諭,後因次白居貴,例贈資政大夫。劉鴻翱兄弟五人次白行三,系張太夫人所生。嘉慶丁卯年(1807)劉鴻翱與伯兄劉漢儀同為舉人,己巳年(1809)又同中進士,授內閣中書(從七品)。

道光十九年(1839),劉鴻翱由陝西按察使晉升為雲南布政使。因久之積勞成腿疾,雖治癒而艱於官事拜跪,即萌生退意,欲陳情於上。道光二十年(1840),其五弟知曉此情,又念三兄己六十有二,適逢譚氏欲以廉價出賣

黃葉樓,其五弟即以數百兩銀子買下為兄劉鴻翱退休養老之所。但,計劃木有變化快,朝廷授劉鴻翱為福建巡撫,次白以國家利益為重,認為海疆多事之秋斷非臣子乞假養病之日,毅然力疾一行趕赴福建。嘔心瀝血,勤政努力,四載海疆相安無事。

後乃於道光二十五年(1845)正月以腿疾辭官歸裡,在黃葉樓以文自娛,頤養閒幽,覓詩敲句。四年後,道光二十九年(1849)十一月初十日卒,享年七十有一。劉鴻翱有獨子劉曦,字賓谷,工書擅畫,丙午(1846)科舉人,官至詹事府主簿,先於父親一個月即道光二十九年(1849)十月去世。孫二人:長孫劉鍾慶,貢生;次孫劉篤慶,太學生。

據濰上鄉賢、同邑志譜牘牒研究學者郭君同先生考證,黃葉樓原主人譚紫封,名譚世綸,字紫封,號樗亭,廩貢生,官寧海州學正。鄭板橋至交朋友、濰縣郭倫升的七兒郭爔典的六女兒嫁給了譚世綸的長子譚泰貞,郭爔典的大女兒嫁給了刑部主事田烳的三子、時任兩浙杭州批驗所大使田起磻。濰縣譚氏、田氏與郭氏是兒女親家。1796年,黃葉樓主人是譚世綸,1840年歸劉鴻翱。

黃葉樓在清代末年即己荒廢為耕地,遺蹟全無,難以查找。近年來,見諸濰坊報紙、電視等媒體及網上的文章中,文史專家和劉鴻翱家族後人對於黃葉樓的確切位置說法各異,多有探討。記得今年春節放假回濰,我亦與郭君同老師閒聊中談起此事。其實,這並不是一個多麼複雜的懸案,因為黃葉樓消逝畢竟不過一百多年的時間,況且劉大中丞嫡系後人仍多健在。只是今人欠缺考證而已。

黃葉樓的確切位置在今奎文區院校街東頭,院校派出所辦公樓東南角至文化路路中心,北距漲沔河五十米左右,方圓大約七、八市畝的範圍內(文化路、院校街丁字路口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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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據有五:

依據一

黃葉樓的這片耕地屬於西上虞村,自民國初年起該村村民一直稱其為黃菜樓。解放以後的農業合作化之前,黃菜樓耕地主人是我姥爺。我姥爺姓劉,1910年左右攜家人由城裡遷至西上虞村居住,耕種黃葉樓這片土地。西上虞村是韓姓獨姓村,唯我姥爺一戶是外姓。我大舅劉書升(1917年生)、我二舅劉書芝(1936年生)、我姨(1911年生)、我母親(1925年生)都從小跟隨父母在這塊土地上耕種勞作。這片耕地養育了姥爺一家及後代。農業合作化以後,私有土地變為集體所有,姥爺姥姥故去,大舅二舅和姨(嫁本村)及全家都成為了西上虞村的村民。

大約在1999年前後,有自稱劉鴻翱後代名為劉寶聲的人,曾找我大表哥劉守榮(大舅長子,時任濮陽油田基地黨委書記)說是要續家譜,當時大表哥工作較忙,沒顧上此事。現在,我姥爺的孫輩劉守榮、劉守華、劉守偉、劉守忠都健在,多己退休,有的仍在工作崗位上。

依據二:

黃葉樓西北處幾十米外是劉鴻翱的墓田,今己無蹤。也不知從多少年前開始,西上虞村民們一直稱這一片為風水寶地,如今村中八十五歲以上的老人們談起來仍津津樂道。上世紀七十年代末,當時虞河以東的東風街、勝利街、文化路都沒開通,在拋棄土葬、提倡火葬的移風易俗運動中,村中要建存放先人骨灰的靈堂,多數村民意見選址在劉鴻翱墓以北的漲沔河南岸,距黃葉樓不到百米之遙。如今,這座祠堂仍矗立在漲沔河南岸的青松翠柏之中,掩於綠蔭之下。

上世紀八十年代建成的村委辦公樓,雖然今天已經出租商用,仍矗立在黃葉樓南40米的文化路、勝利街東北角,當年也是多數村民提議建於黃葉樓附近的。記得1992年夏天,位於文化路路東(黃葉樓東15米)的西上虞化工廠(今勝利東小學幼兒園)蓋沿街二層營業房,挖地槽時在地下兩米處挖出了元代墳墓一座,在高兩米狀如蒙古包的磚砌圓形墓室裡,出土了瓷碗、燈、罐數件。當時廠長韓效甫85歲的老父親恰在現場,老人家捋著白鬍子樂呵呵地說:劉鴻翱佔了老祖宗的光,後人佔了劉鴻翱的光

,這兒真是塊風水寶地啊!

依據三:

1992年10月,當時的濰城公安分局從西上虞游泳池以南地塊徵得土地1.9市畝,籌建院校派出所辦公場所。當時我是基建負責人之一。開工後,施工隊在挖地槽時,在樓盤東南角地下一米處挖出長約四米的白沙灰基牆體一段,不知何物。施工隊請示怎麼辦?我開車把老母親從城裡家中接到工地上,老母親仔細瞅了瞅,又抬頭環顧四周端詳了一番,說:這是黃菜樓的堅腳茬子”。(堅腳茬子,濰縣土話,指建築牆壁基礎的殘留)。人工刨了刨,非常結實,打基礎時直接將其澆鑄在水泥基礎之內了。

依據四:

見諸於各種史書中前人吟誦黃葉樓的詩歌文章,懂得古文的人如果仔細讀理解透,同時瞭解熟悉虞河漲沔河一帶的村居地形地貌,可以從中揣摸出黃葉樓的大體位置。

如劉鴻翱自著《黃葉樓記》一文中,有這樣的句子:“”是樓東南向九靈山,峰不高而秀,嵐光近俯簷際;漲沔河繞其左,日夜湱湱,水漱玉於黃葉樓之時⋯⋯”,可以想象,劉鴻翱站立於黃葉樓之上,面向東南,東邊是南胡住莊,西邊是小潘家莊、中西上虞河村,中間一大片開闊地帶,正可遠望九龍山,山間霧氣在陽光下的折照光彩,如近接黃葉樓的屋簷一樣;因漲沔河是東南方流來,向西北方流去,其左手邊五十米外就是漲沔河,可以日夜聽到水浪波濤的撞擊聲響,流水擊玉漱石猶如在敲擊黃葉樓⋯⋯。

劉鴻翱還有詩曰:“沔河徑曲石門斜,疑是仙源路不差。”兒子劉的和詩中有這樣兩句:“九曲水彎三四里,半拳山畫淺深秋”。這些詩句都形象地描繪了黃葉樓北的漲沔河,自今新華路至與虞河交匯處這一段多彎水急、風景優美的舊時風貌。

記得文革初期的1967年夏天,無課可上的濰坊一中學生,三五成群地葛合著從烈士陵園前趟水過虞河,又爬上東岸的高土嶺子,到漲沔河的石坑去游泳。在今第二人民醫院後面的那段河道上,自東而西有四個因水流湍急而形成跌水的大水灣,水很深,俗稱石坑。我的同學、濰縣民俗愛好者、畫家孫德廷的外甥韓嘉彪先生在其個人文集中,對文革前這一段漲沔河的沿岸風光有過多段精彩細微的描寫,讓人回味無窮。

依據五:

舊時,由於交通工具的不發達,道路對於出行十分重要。如同清代田氏園建在交通便利的通往青州的大路旁(濰縣人稱能通行馬車的道路為大路),郭氏園建在通往京津的官道旁,復園建在通往安邱諸城的大路旁一樣,譚世綸建園選址之初就把黃葉樓建在了濰縣通往平度的大路旁

翻開乾隆、道光時期的濰縣地域圖,可以看到,當時濰縣城以東虞河上的橋樑只有三座:一是位於東達登、萊官道上的大虞河頭橋(今北宮東街虞河橋)。二是位於東通平度大路上的韓家小橋(今虞河院校街橋)。三是位於今民生東街虞河橋處的原馬家溜子石橋,往西穿過今人民醫院,沿今行政街西行通東關鳳凰莊,過橋東去往南流、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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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濰縣區域圖中標有地名“黃菜樓”

整個清代時期,濰縣城東去過虞河僅有這三座橋。劉鴻翱家住城裡松園子街西頭路北,去黃葉樓,套上馬車,大體上這麼走:出朝陽門,經東關大街,出豬市口子(三官閣),沿著今院校街往東,過韓家墓田(今坦克八師),下溜子,過虞河韓家小橋,上溜子,途徑今市委黨校、招生辦、第二人民醫院,往東不遠,大路北旁就是黃葉樓。想當年,劉鴻翱五弟考慮十分周到,黃葉樓不僅區位好,風景美,且價廉,這交通便利,也是其為兄長選購養老之所的選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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