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父親之間,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默契

我和我的父親之間,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默契​01

提到父親,我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關於我和父親的故事,也許我真能說上三天三夜也不見完結。同大多數父女一樣,我們之間雖然常有無法控制的衝突,或許當時劍拔弩張,但過後回頭,卻默契地遺忘了當時義憤填膺的心情。或許爭吵確實是一種拉近距離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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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是一個樸實無華的農民,黝黑的皮膚下怎麼藏都藏不住他老實巴交的性格。他身材不算高大,每次看到他都會想到“精瘦”這樣一個不太恰當的形容詞。

但只要站在他的身邊,都會有一種被高大的陰影籠罩的錯覺。

我最欣賞父親乾淨利落的處事方式,任何事只要瞭解始末,絕不會像其他人一樣猶猶豫豫浪費時間,他會選擇最簡單直接的方式立即嘗試,如若不成再想其他辦法。

所以好多事一經父親的處理,都會變得簡單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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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脾氣很臭,他說話總是習慣性帶著不耐煩的語氣,經常讓人覺得莫名其妙,儘管他其實並無惡意。我們雖一直爭吵不斷,但我這一身又臭又硬的臭脾氣卻跟他如出一轍。

我們經常互相埋怨對方無理取鬧般的不耐煩,也總是在同樣的錯犯在自己身上時羞紅了臉。而我也知道,父親雖過著平凡的人生,卻有一顆不甘平凡的心。

他的不耐煩,他的臭脾氣,大多來自對自己的氣憤;他對我永不滿足的期待,是希望我替他演繹不平凡的人生。小時候,父親是我最大的榜樣,在我眼裡,他擁有最高大的形象,以及我最想成為的樣子。

我總是偷偷披上父親的外衣,憧憬未來自己“指點江山”的情景。再長大一點,父親漸漸失去“神”的光芒,除了對我發脾氣,就是對我們發脾氣,我總是一邊腹誹著父親的臭脾氣,一邊小心翼翼怕再惹他生氣。

再後來,有了妹妹,父親彷彿把所有的柔情都給了那個襁褓中長得一點都不漂亮的胖娃娃身上,我會時不時從母親口中得知當年父親對我的樣子,同如今父親的表現做對比,然後或真情或假意地疼愛那個還不會翻身的小東西來掩飾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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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把跟父親學來的不耐煩發揮地淋漓盡致,不在意他愛誰多一點,不在意他對我發脾氣,我頂嘴時他會不會難受,也不在意他醉酒後說的那些誅心之至的話到底是酒後吐真言還是酒後胡言……

或許到底在不在意,只有當時的自己知道。上高中之後,我去外地求學,只覺得除了每次放假回家,除了必有一次的爭吵之外,我和父親居然再無過多交流。

偶爾閒下來,我會突然很想念他,但總會下意識認為他不會想我。至於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我自己也找不到理由。如今,我在離家更遠的地方,有時想著,即便每次放假爭吵,我們交流的次數也遠遠不夠寄託我的思念。

每次我們的分別平靜地像去鄰居家竄門,沒有依依惜別的神情,也沒有諸多不捨的話別。但我知道,最深刻的不捨都在內心深處,我們默契地就像每次爭吵互不妥協的樣子,把不捨深深藏起來,拿起的是各自努力的決心鬥志。近幾年來西部的旱情不言而喻,對於農民來說,要跨越的困難可謂空前絕後。

父親為了我們姐妹二人的學費一直疲於奔波,一天天地堅持勞動,雖勞累也絕不敢鬆懈哪怕一下。遠在外地的我一年中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家,每次見到父親都覺得他比之前滄桑許多。可是心疼的淚水只能流回心裡,從我義無反顧地走上這條機會成本最高的路開始,就註定無可奈何。

這樣的情形下表決心展鬥志彷彿顯得太過虛假,我只願以我此生最珍貴的一切,換你不再對我失望的堅定。從不表達的心情我們彼此都懂,不喜歡煽情肉麻的語言是我們的共性。那是我們與生俱來的默契,也是我終其一生都會視如珍寶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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