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回憶：當兵的故事
文圖：王文茂
四、機關公務員
當年的12月份，我被安排幹機關公務員，專職為首長服務。服務的對象主要是司令員、政委，副司令員、副政委，司令部參謀長，政治部主任，後勤部部長。為首長服務分為兩個部分，一是家務活，如來人接待，換液化氣，拉燒柴等。二是整理辦公室衛生，上傳下達，接待客人，打水送報等等。
這是個既令人羨慕又特別辛苦的工作。最露臉的就是每次在分區大禮堂召開的全區軍人大會上，司令員政委講話，我在臺上為首長倒水。倒水也有學問，根據首長端杯子喝水的角度決定什麼時候上去倒水，早了晚了都不好。放置杯子的角度也有講究。第一次開會給首長倒水，看到臺下那麼多人有點緊張。會後排長對我說："臺下那麼多幹部戰士看著你，你在臺上走要挺胸抬頭，注意風度，不要緊張。"曾經有一次開軍人大會，我有事找我們班的戰士替我去倒水，由於緊張，手沒拿住暖水瓶瓶塞，暖水瓶瓶塞軲轆軲轆滾到了臺下，好不尷尬。
幹公務員每天就在首長身邊工作，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處處必須小心謹慎。為首長服務必須做到"心到，眼到，手到"，認真仔細，服務周全，吃苦耐勞，無怨無悔。
剛開始乾的時候，首先由上任公務員把一大串鑰匙交給你，告訴你為首長服務的注意事項，任務要求。然後帶著你熟悉所有首長辦公室，會議室，家庭住址，家屬姓名；熟悉液化氣站，木材廠等單位。這些東西怕忘了，我都是用筆記本記錄下來。帶幾天班熟悉這些業務後，就開始由自己獨立的完成各項工作。
機關公務員每天是這樣度過的：早晨5點起床，整理首長辦公室，擦桌子，擦門窗玻璃，從鍋爐房打水送到樓上每個辦公室。上午下午，送信送報，幫助首長家裡換液化氣，從木材廠把下腳料用地盤車拉回來，準備做飯取暖用。
接待客人是公務員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上級軍地首長經常來分區檢查指導工作，有地委的，省軍區的，還有總參謀部的。我接待過最大的首長有兩次。一次是軍委總參謀部的彭紹輝副總長。彭紹輝作戰英勇，曾在一次戰鬥中失去左臂，被戰士親切稱為"獨臂將軍"。記得彭紹輝副總長來分區那天，分區大院由獨立營站崗，辦公樓裡由分 區保衛科負責安全保衛。我在會議室裡為首長們端茶倒水，彭副總長與大家握手寒暄後，開始聽取分區首長彙報工作。一次是接待省軍區春節慰問團，團長是張富貴。張富貴是文登人，是全國勞動模範，是中央委員。接待他最大的優勢是，我倆都是文登人，我聽的懂他說話。有天晚上演的是歌劇《洪湖赤衛隊》，節目沒看完，他要回賓館休息，就對陪他的首 長說："實實落落，實實落落，你們茫吧"。"實實落落"是他的口頭禪，也是很多文登人的話，意思就是"實實在在"，不玩虛的。"你們茫吧"就是你們看吧。
工作最累的還是晚上。首長們下班以後，我就開始對12個首長辦公室，兩個會議室，兩條走廊，兩個廁所的衛生進行清理。擦桌子，倒菸灰缸，刷痰盂，整理沙發巾，整理報夾，最後拖地。這一套下來，沒有三四個小時不夠。尤其是對衛生的要求很嚴，痰盂吐的痰都粘在上面，有時不得不用手洗；地板是水磨石做的，用拖把拖完以後， 還要用手來回摸一下，看看手上有沒有汙漬；室內門窗玻璃邊邊角角都要擦乾淨。有一次，省軍區對各軍分區衛生大檢查中，檢查人員帶著雪白的手套，專摸門窗邊角，看有沒有灰塵。檢查完了以後，檢查人員對後勤部長說："你們環境衛生室內衛生能搞到這樣，真是不容易啊！"
機關的作息時間與我無關。早晨起床號還沒響；晚上，熄燈號早已吹響，戰士們都在夢鄉，而我卻在辛辛苦苦的工作著。好在年輕，不但不覺得累，反而覺得能為首長們提供一個乾乾淨淨有質有序的辦公環境，感到滿足。
（下集/授予“全區學雷鋒積極分子”稱號併入黨）
閱讀更多 雲遊一老道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