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24小時-錢江晚報記者-鮑亞飛 王益敏 朱銀玲 吳恩慧
7月26日，拼多多登陸納斯達克以來，這個“未滿3歲”、同時“擁有3億活躍用戶”的電商平臺，很快就深陷輿情風波，不斷被各種聲音質疑，並刷屏朋友圈。
質疑的最大原因是拼多多的假貨、山寨問題，它們儼然一個個病毒，被置於公眾放大鏡下，一傳十，十傳百，由個體問題演變為了群體性問題。
杭州的俞先生，就切身體會了拼多多掛牛頭賣雞肉的事情；更多的用戶，則在網上曬著“小米新品”、“創維先鋒”、“vivi”、“康帥傅”等山寨品。對拼多多來說，目前急需解決的是消費者對其的信任危機。
那麼，這個市值一度逼近300億美元的互聯網企業，到底經歷著怎樣的“假貨”風波？平臺裡隨處可見的山寨品又出自哪裡？連日來，錢江晚報記者對此進行了調查。
50份牛肉粒只有雞肉味
四處投訴無人受理
杭州的中年男子俞文水（化名），切身經歷了拼多多售賣假貨的風波：他購買的牛肉粒竟然全是雞肉做的。
從感覺口感不好開始，俞先生先後經歷了諮詢、試圖退貨、投訴、檢測、再投訴等多個環節。然而，兩個多月過去了，他還在“原地踏步”。“我已經拿到了很有說服力的證據，但對方依然不加理會，一幅‘愛咋咋’的樣子。”
事情起始於今年5月中旬。
4月26日夜間，俞文水在瀏覽網頁時看到了“拼多多”上在賣一種包裝牛肉粒：有四種口味、三種規格，價格也便宜：28.6元/兩盒（時間不同，價格會有變動）。“生產商是‘澳門香記’，介紹說公司創始於1969年，是澳門四大手信品牌之一。”俞先生想到公司員工最近很辛苦，於是想多買幾盒派送。
次日下午3點拼單，28日發貨，5月13日收貨。“大概過了一二天，我把牛肉粒拿去公司，有人當時就說‘現在的牛肉怎麼像雞肉’，然後其他人也附和，場面很尷尬。”俞先生說，他特意拿牛肉粒用水沖洗，然後看到了類似拼接的痕跡。“用溫水多泡一會兒，有些牛肉粒出現了塊狀脫落的情況。”他說盡管同事們在打圓場，但眾人幾乎已經定性“牛肉粒是假冒的”。
俞文水當時一共買了50份牛肉粒，每份包括一盒“香辣牛肉粒”和“XO牛肉粒”，每盒300克，合計30千克，總價為1430元。
想起辦公室難堪的場景，他決定要個解釋。
包裝盒上有兩個電話：00853—28938400,020—36492276。“第一個大概打了10次，一直說撥打的號碼有誤；第二個電話打得更多，但總提示‘無法接通’。”工作時段，他先後撥打上述兩個電話不下100次，但根本沒法聯繫上廠家。
半個多月過去，他想起了一個在澳門工作的同學。馬上打電話過去，說明緣由，請求幫助。“大概一週後，同學去了那個留在產品外包裝上的地址（清平直街3號），但一番尋找後，並沒有找到所謂的‘澳門香記’這家公司。”
他又找到一個總經銷商——廣州市奇新貿易有限公司的電話（020-86489383），但依然無法接通。
最後只能找“拼多多”，但得到的回覆是“平臺一向重視打擊假冒偽劣，但對於這樣嚴重的問題，需要有切實的真憑實據”。
經鑑定牛肉粒沒有牛肉
消費者憤而起訴拼多多
6月16日，他將部分包裝完好的“澳門香記”牛肉粒拿到了杭州博興基因技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博興基因”），希望從技術的角度給牛肉粒來一個“驗明正身”。
博興基因是杭州專業從事DNA親子鑑定、基因檢測服務的機構之一。公司在6月19日進行檢測，內容為“檢測兩盒牛肉粒的動物源性”。該公司相關負責人說，他們採用DNA提取液、酚/氯仿/異戊醇、Taq酶、DNA maker等試劑，選取香記牛肉粒A、B兩個樣品任意2粒，並對每粒樣品分別進行DNA提取，進行了豬、牛、雞源性成分的DNA鑑定，結果均未檢出豬基因、牛基因，而是均檢出了雞基因。
6月21日，博興基因給出鑑定報告：“委託方提供的香記牛肉粒為雞源性，沒有檢測到豬和牛成分。”
錢報記者瞭解到，目前杭州的鮮凍雞胸肉價格大約為12元/斤，而牛肉的價格是50元左右一斤。
他曾試圖向杭州工商部門投訴，但因為銷售商品的商家並不在杭州，所以消費者必須到商家所在地的工商部門進行投訴。
俞文水認為，生產商存在牛肉粒拼接、假冒等行為，且數額很大（截止目前已經有23000餘人拼單，總金額超過40萬元），侵害了消費者的權益。網購平臺“拼多多”未能按要求對商家的營業執照、食品經營許可證把關，導致消費者無法瞭解到企業的關鍵信息；同時也缺乏對平臺內售賣商品的質量監管，存在明顯過失。“既然無法找到商家，那就找平臺，總要有一個說理的地方。”俞先生說。現在他已經整理好資料並準備向“拼多多”總部所在的上海監管部門投訴。
“svmsung”山寨“samsung”
家電成山寨品“重災區”
相比俞先生的假牛肉粒事件，在拼多多平臺仍在售賣的山寨品，更是受到眾人的質疑，成為平臺被聲討的“重災區”。
7月30日下午，錢江晚報記者在拼多多平臺的“電器”頁面中，找到了一家名為“欣視液晶商貿”的商家，這家商家只售賣一個貨品，就是在頁面左上角標註為“svmsung樂享”的曲面平板電視機，規格從46英寸到75英寸不等，售價在1560元到4060元之間。
這臺電視機標註的“svmsung”很容易讓人看成三星的標誌，同樣是藍底白字，每個字母之間的大寫和拼寫幾乎相同，只是真正的三星品牌的英文拼寫為“samsung”。
記者以消費者的身份詢問商家，客服人員表示，他們的產品名稱叫“三星樂享”，產自廣州，“質保五年，一個月無理由退換”。
商家表示，他們是廠家直銷的方式在拼多多平臺售賣，已經賣出1000多臺，廠家名稱為“廣州儷歐電子科技有限公司”。
記者通過天眼查瞭解到，這家公司去年10月30日剛剛成立，註冊資本僅50萬元，經營範圍卻包括了諸多電子產品的研發和製造，甚至有機器人的技術研究等。
不過，相比之下，一家銷售“4K長虹”的商家顯得更為“神秘”。在記者詢問中，他們的客服幾乎只回答同樣的一段話，包括“我們是實力品牌，質量您放心”的字樣，而對於產品的出處和基本介紹一律不作回應。
錢江晚報記者瞭解到，目前已有大家電品牌公司對拼多多如此“售假”的方式提出交涉。比如，7月28日，創維數字大股東深圳創維-RGB電子有限公司針對拼多多購物平臺出現大量假冒創維品牌的電視產品的問題發佈聲明，要求即日起停止所有假冒創維電視產品的展示及銷售活動，並保留追究拼多多及相關侵權方的全部法律責任的權利。
截至昨天記者發稿，拼多多客戶端上使用關鍵詞搜索，創維提及的這幾款“李鬼”品牌幾乎已經看不到，但其他品牌幾乎不受影響。
天風證券利用爬蟲軟件對拼多多平臺上家電銷售額排名前100的商品進行了自動化數據抓取與分析後發現，在過去的30個交易日中，這100種商品的交易額合計7923萬元，銷售量13.71萬臺；其中有假冒品牌嫌疑的商品共39個，銷售額合計在100種商品中的佔比57.82%，銷售量佔比63.37%。
分析發現，這些有意與知名品牌“撞臉”的山寨商品的頁面，一般會通過對正品品牌名稱增加前綴、後綴，對中文字體變形，或者採用相同中文名、不同英文名的方式來迷惑顧客眼球，“有理由相信，很多消費者或許是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誤以為自己買了大牌，從而導致了這樣的消費。”相關人士表示，平臺這樣的行為，屬於監管不力，涉嫌欺詐消費者。
私募人士：看不清它的未來，暫時不會考慮買入
前員工：低價平臺並沒有問題，關鍵是如何改變“假貨、山寨”形象
拼多多，如何拼得消費者信任
上線三年就成功上市，拼多多上演了互聯網企業的上市奇蹟，卻也放大平臺上存在的諸多問題。經過多輪融資、如今並不差錢的拼多多，到底追逐的是什麼？打著“社交電商”第一股的旗號，拼多多未來將何去何從？
股票連續大跌
私募坦言看不清它的未來
杭州老股民許先生近2年喜歡炒美股和港股，也獲取了不俗的收益。不過，他在拼多多這個股票上卻浮虧近30萬元。
“我是它上市第二天尾盤買的，以為能抄個底，沒想到昨天又跌了8個多點。”許先生說如果第二天繼續跌，他打算止損出局。
相關人士指出，或許正是深陷假貨、山寨、質量差等風波，拼多多的股價才應聲下挫。
拼多多在7月26日上市當天，發行價為19美元，收盤價為26.7美元，大漲40.53%，市值接近300億美元。而隨後2個交易日，拼多多分別下跌7.87%和8.54%。北京時間昨天晚上至今天凌晨，拼多多在當天的股票交易中，開盤後股指一路下跌，最大跌幅一度超過11%，收盤前，突然出現拉昇，最終收盤價為22.59美元，相比前一個交易日微漲0.4%，但相比發行首日市值已跌去近50億美元。
杭州一傢俬募操盤手林先生告訴記者，拼多多這個股票他暫時不會考慮，因為目前仍看不清它的未來。
而本土一家券商分析師也表示看不懂拼多多，“現在它已經暴露出很多棘手的問題，未來會有怎樣的前景，還是個未知數。買這樣的股票投資者應注意風險。”
改變“假貨、山寨”形象
是拼多多面臨的最大挑戰
無法否認，拼多多在電商銷售領域取得了巨大成功。創始人黃崢曾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將其歸功於運氣。他表示，“它背後是一個大勢，只要你在正確的方向上，就會有爆發式的增長。”
用戶數、訂單量與GMV（商品交易規模）是評價一個電商平臺綜合實力的核心類指標。美國SEC網站披露的招股說明書顯示，拼多多2017年活躍用戶為2.45億，截至2018年3月31日的年活躍用戶達到2.95億；2017年全年和2018年第一季度總訂單量分別為43億單和17億單；2017年全年和2018年第一季度GMV分別為1412億元人民幣與662億元人民幣。根據預計，拼多多2018年全年GMV有可能超過3000億元人民幣。
“其實在創立之初，想的就是能把這個產品做起來，看一下拼團的模式是否能成功。”曾在黃崢身邊工作的吳欣（化名）說。
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拼多多的發展速度比預期的要快上幾個量級，“當初希望通過社交電商，把好的產品、好的服務讓消費者去做分享，成為一個真正的社交電商。但目前的拼多多還是一個集中流量，只完成了‘多實惠’，沒有完成‘多樂趣’這個使命，所以離我們當初設想的社交電商還比較遠。”
在她看來，低價拼團本身沒有錯，平臺要做起來，GMV跟消費者數量特別重要。“前期要考慮的，是怎麼完成整個生態的搭建，形成一個比較大的體量，怎樣活下來，所以我不認為現在的低價平臺有問題。從長遠看，中國有這個消費市場。關鍵在於，拼多多是否能玩出好玩的，比如說一些真正的社交化娛樂化的運營。”
吳欣也指出了拼多多目前存在的其他問題。“拼多多強在技術和運營，整個供應鏈部分的能力是偏弱的，黃崢也發現這個問題了，相信後面會逐步加強。”
在吳欣看來，如今，拼多多最大的挑戰是如何改變平臺在消費者心目中“假貨、山寨”的形象，並從根本上解決很多人不願意在拼多多開團購買的問題。
在吳欣看來，拼多多創始人黃崢，“聰明、低調、富有是他，內斂、強勢、固執，也是他。”吳欣說，“他看起來不苟言笑，比較內斂，但實際上內心是比較強勢、固執的，思路也特別清楚。所以基本很少會聽外面的意見，周邊的人也很難影響到他。”
“消費者的需求很簡單，要麼便宜，要麼符合他們的需求。拼多多是可以滿足他們這個心思的。”吳欣依然充滿了信心。
律師：電商平臺
應承擔起審核責任
電商平臺售賣涉嫌假冒、偽劣或山寨產品，法律如何監管？給這些商家提供平臺的拼多多是否有責任？對此，記者採訪了浙江浙經律師事務所合夥人、省律師協會顧問李根美律師。
李根美說，監管產品質量的第一責任人在於生產者或銷售者，電商平臺所要承擔的責任跟直接生產者或銷售者有所不同，但同樣應該承擔安全保障和審核的義務。
“目前，我們還沒有出臺《電子商務法》，缺乏對電商平臺的責任認定及處罰措施的規定，也是目前涉嫌假冒、偽劣或山寨產品頗多，消費者無從保障權益，一些電商平臺有機可乘的主要原因。”李根美說。
不過，在李根美看來，即使現階段法律沒有明確規定，但作為電商平臺，審核應是其最主要的責任。前期審核，包括審核商家主體資格、商家的地址、銷售的產品等，以便於監督。“《網絡交易管理辦法》也明確要求平臺建立對商品的監控制度。”
拼多多涉嫌低價售賣劣質產品，李根美也一直在關注。但不少消費者低價買到根本無法使用的物品後，卻放棄了起訴的權利。“根本原因在於我們的維權成本過高，很多人花幾十塊錢買的劣質產品，如果要維權，成本將是其數十倍。”
李根美認為，拼多多的很多做法，從現象來看似乎並沒有真正觸及法律底線，“但作為一家電商平臺，以法律底線作為自身發展的底線，是一定無法壯大的。”電商平臺的售假賣假事件一直屢見不鮮，被“打假”的不只是拼多多。
“比如，之前淘寶、聚美優品等平臺都曾在上市之初經歷了‘假貨’風波，但要真正發展，還是要考慮消費者的定位需求，為消費者營造一個正常的消費環境。只有這樣，公司才能發展壯大。”李根美表示。
面對面
黃崢：山寨要比假貨嚴重 拼多多一直在打假
昨天下午，上海。拼多多召集部分媒體，召開了一場媒體溝通會。拼多多創始人、董事長兼CEO黃崢無疑是這場溝通會上媒體最想見到的人，但他卻遲遲沒有露面。直到會議按議程已經結束了，黃崢又臨時叫回了大家，說想跟大家聊聊。或許，他真的憋了一肚子的話。
針對拼多多的假貨、山寨話題，黃崢說，最近心情不好受，“消費者剛來敲完鍾，才休息了半天，輿論就井噴式出現。”
黃崢
黃崢直面回應的，就是拼多多的假貨問題，它們真的嚴重嗎？
“從銷售比例上講，拼多多平臺上能被定義為假貨的量，肯定比外界、媒體想象的要少。”黃崢認為，作假的動機很大程度上是由客單價決定的，作假也是有成本的，而拼多多平臺的平均客單價是35元～40元。“山寨的問題，要比假貨嚴重。“這個時候，平臺應該有價值觀，不鼓勵它去蹭大牌，賣山寨商品，對平臺、消費者都沒有好處。這個問題，我們承認做得不夠好，接下去我們會針對這些商品做分級對待。”
他還給出了自己認為的產品處理次序：臨期奶是第一位的。嬰幼兒產品跟其它還是不太一樣，嬰幼兒吃了奶粉，不舒服也沒法說。
“其實，拼多多創業第一天就投身打假。“黃崢說了一組數據：截止目前，平臺下架1070萬件問題商品，攔截4000萬條侵權鏈接，主動刪除商品量是權利人投訴的125倍。聯合400餘品牌取證打假，1.5億元消費者保障基金，先行墊付，閃電退款，假一陪十，奉行電商行業最嚴格賠付標準。
目前有些傳言，確實是謠言。比如那些段子。“其實除了一個品牌確實在我們平臺上出現過，其餘的我們都沒賣過。”
他談到了現在所面臨的壓力。“輿論一方面讓我們承壓，一方面也在幫我們找問題。” 黃崢說，“我現在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希望在未來一個月內，針對某個類目，有一個具體的方案。目前最有可能的是家電類目。”
記者瞭解到，在溝通會之前，黃崢發出了一封致員工信。
他這樣寫：“一邊倒的正面不是我們追求的，一邊倒的負面也從來不是真實的拼多多”。黃崢要求員工要堅持本分，面對質疑先求責於己，要擁抱公眾和競爭對手的監督，忽略股價的波動，拿出釘釘子的精神，一個一個紮紮實實解決實際問題。黃崢說，拼多多決定，所有員工的期權將鎖定三年，“繼續埋頭苦幹，準備迎接關注、讚揚、詆譭甚至攻擊。”
本端評論：消費可下沉，平臺當上行
浙江24小時——錢江晚報評論員 高路
拼多多上市，點贊聲不少，質疑聲也不斷，有人對拼多多的營銷模式提出質疑，還有人對其定價模式提出質疑，有人津津樂道於拼多多上價廉物美的商品，有人則從中發現不少問題。
昨天，拼多多在一場媒體溝通會上，對假貨、山寨商品、“臨期奶粉”等問題作出回應，願意直面問題，希望大眾能從善意公平的角度給拼多多一些發展的空間。質疑聲中有些是有事實基礎的，而有些則是網絡段子，是問題一定得整改，但急急忙忙下結論，一棍子打死，則大可不必。
拼多多在短短三年時間裡完成了由初創公司到上市公司的轉變，吸引了這麼多投資者，並積累起來這麼龐大的消費群體，其成功一定不是偶然的。中國有面積廣大的農村和三四線城市，拼多多所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個消費下沉的市場。即便在城市，拼多多所倡導的這種拼團模式仍然具有巨大的消費群體。這說明，這個市場不但真實存在，而且需求旺盛，他們的消費權利理應得到尊重。
對於這個市場，應該少一點先入為主的指責，而多一點理解和寬容；少一點口水之爭，而多一點務實之舉。這個市場不需要居高臨下的旁觀者，而是需要更多積極作為的商家。如果有更多的商家參與進來，能提供一些好的解決方案，讓更多更好、更具性價比的商品進入千家萬戶，符合公共利益，又何樂而不為呢？
低價不等於低質，互聯網公司以低價切入市場是常用的手法，本身並不新鮮，比如，滴滴快的曾經打價格戰打得昏天黑地，外賣網站至今補貼戰火不休，網絡單車至今燒錢不斷，這些都不能成為影響優質服務的理由。從這個角度說，營銷模式和定價模式都不該是關注的焦點。
所以，我們應該把關注的焦點放在產品質量上，放在商家的合規經營上來：假冒偽劣問題管控得怎麼樣，出現問題是否能夠得到及時處置？平臺的准入門檻是否嚴格，有沒有起到把關人的作用？消費者的投訴維權渠道是否暢通，能不能及時有效把情況反饋給消費者？作為一家平臺公司，這些管理經驗的獲取，需要長時間認真、積極地學習。
拼多多上市是好事，相比於私人公司，上市公司的監管更規範更嚴格，運營也更透明更公眾化。作為一家上市公司，它的合規性問題將始終在投資者以及公共輿論的放大鏡下，某種程度上說，這種外在的壓力必然會轉變為內生的動力，這對市場規範是有好處的。一家年輕的公司，總是在市場上跌跌撞撞之後，才會逐漸成熟。正如拼多多董事長兼CEO黃錚回應時所說，“要扎到最最實處，埋頭苦幹，一點一滴地推動拼多多實實在在地進步。”
草莽時代已過，如今，市場環境已經越來越成熟，法律法規越來越完備，消費者也越來越挑剔，任何一家新入場的電商平臺在發展過程中，都必須做到合規經營，擦邊球的經營方式註定是走不遠的。眼下的質疑並非都是壞事，至少可以提醒拼多多，消費市場雖然有層次差別，但公司必須為平臺提供高水平的治理，面對如此龐大的市場，只有管理上的高質量，才能實現公司與消費者的雙贏。中國互聯網市場的容量還很大，拼多多的成功，也是公眾所樂見的。
閱讀更多 浙江24小時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