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廟、孔府、孔林遊覽詳記(4):孔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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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里街

從闕里街往北走,街面鋪的是光滑的大青石,走在上面還蠻舒服的。小編是喜歡這種青石的,雖然不及大理石堅硬,但是質地細膩,走時間久了就會變的光滑細膩。溫度變化也不會很大,不會太涼也不會太燙。雖然由於質地要柔軟一些,會磨損,但也更容易留下歷史的記憶,當你看到這些痕跡,就會聯想起幾百年前,此處便是人來人往的氣象,或是有千萬人的手曾經撫摸過此處。比起堅硬的大理石,這種地產的大青石更有人情味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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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的小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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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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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還有個長得不怎麼樣的小哥哥,我要不要上去給他兩個大耳刮子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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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轉就是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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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門

通過一個檢票口,闕里街一直走到頭,右拐就可以看到孔府的門口了。此處也叫衍聖公府,以前住著孔子的嫡系子孫。即是官衙又是住宅,有九進院子,480間建築(四柱為一間),分成三個部分,前面是官衙,有大堂、二堂、三堂,模仿朝廷規制設:知印、掌書、典籍、司樂、管勾、百戶六廳;中間是內宅和後花園;後面是鐵山園,是一個大一點的花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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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府大門

衍聖公府大門是三間一啟的王府大門的樣式,深兩間,兩邊的阿斯門是不開的,只從中門出入,等級同公爵。孔府大門只是黑漆,並沒有門釘。門上面有一塊藍匾,是明朝嚴嵩的字:聖府,傳說後人想換去奸相的手跡,發現無法超越,就一直保留下來了。門兩側的楹聯是李東陽所做,紀曉嵐手書:與國鹹休安富尊榮公府第,同天並老文章道德聖人家。紀曉嵐在寫的時候,省去富字上面一點,取“富貴無頭”,章字一豎通到立字頭,寓“文章通天“,可見紀曉嵐的心思常常用在這些小巧取媚之事上。門口有一些導遊在三三兩兩的走動,遇到客人就上前搭訕,問要不要講解員?二十元錢一次,我素來自負多聞,又喜獨行,就沒有要導遊。若是喜歡有人介紹引路,可以請一位。一路看來到沒有坑人騙人的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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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手書

門前有石獅子一對,體態瘦長,似乎是明朝遺物。獅子前有二階的上馬石下馬石。

進了府門並沒有到正院,這只是一進院子,以前進入公府的人不能立刻進去,要在這裡等待傳報。

東面是五間廂房,名為東房,其實是傳說中的“四路常催”,專管催繳孔府佃戶的“萬年租”、勞役、收繳蒿莉䒫、抽收集稅,還有孔府有權力在曲阜發信票拿人,平時工作人員就在此候命。現在改成了商店了。

西邊是賁奏廳,專司與朝中聯絡,外傳公蚊事宜。由於這樣的事情一般都會用到車馬,所以會在最外面的一進院子,這樣出入方便一些,在院中甬道兩邊也有上馬石、下馬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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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門

再往前走就是聖人之門,“聖人之門”幾個字是明代吏部尚書李東陽所寫,這門是三間一門的格式,有東西二房,掖門,連東西兩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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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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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門上也有四爪龍(蟒)的

進了門就是第二進院落,一進門就可以見到一座木質的垂花屏門,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重光門,重光門平時關閉,只在皇帝駕臨、迎接聖旨、祭孔、婚喪等大典活動中才可打開。看樣子是個儀門的樣子,中間是兩扇黑漆大門,上面貼著門神,看起來又有些民俗的感覺。大門兩邊沒有牆,平時鎖著,當個影壁牆使用。這裡小編有三個話題要格外講講。

一、孔子曾經攻擊過管仲“邦君樹塞門,管氏亦樹塞門;邦君為兩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禮,孰不知禮?”,說管仲違反禮法,在自己家中設影壁牆,如今他自己的府上也是大張旗鼓地設了一座,不過這是他後代的事,不算他虛偽了,只是稍微有些諷刺。

二、關於重光門的譜拿得大的事。傳說重光門只有在天子、聖旨來的時候才開,其他任你多大的官都得從旁邊繞過。而且孔府的導遊每每提及:世宗來孔府,孔府大開重光門迎接的事,還故作神秘地說:李閣老非常識趣地從旁邊繞過去的。可見“禮別尊卑,樂殊貴賤”總是有用的,孔府很聰明的認識到這一點,不管是哪朝哪代,都跟統治者相處的十分融洽。

三、關於重光門為什麼叫重光門,這裡面的故事更有趣了。

明正德五年,河北爆發了劉六、劉七起義,起義軍迅速發展,很快從河北打到山東曲阜。農民軍焚燒了縣衙,佔領了孔廟,砸毀了孔廟的陳設,焚燒儒家書籍,孔府也受到衝擊,孔府中的儀門也被毀,孔家人紛紛逃離曲阜。

其實這些起義軍中不光只有河北的義軍,還有很多在當地參加的孔府的佃農,他們趁機發洩除了在曲阜受到孔家多年壓榨的怒火。當時在闕里的孔廟離曲阜縣城有些遠,四周沒有城牆護衛,一旦發生意外,就無法保護。孔子第62代孫衍聖公孔聞韶向朝廷提議,將曲阜城改建在闕里,但是當時沒有得到回覆。

起義軍退後,第二年又打到兗州、曲阜,“國家二百年,盜賊倡亂,未有甚於此寇者”,按察使司分巡東兗道僉事潘珍具本上疏,說“縣廟必須以守,盍即廟為城,而以縣附之”。於是正德皇帝才詔準把曲阜城以孔廟為中心重新修建。曲阜城前前後後修了十幾年,把正德皇帝都熬死了,等正德皇帝的堂弟明世宗嘉靖皇帝登基才修好。新修好了曲阜城,皇帝也要賀一賀入宅之喜的就賜了“恩賜重光”的匾額,掛在了新建的這座垂花門上,但是這是個傳說,如果是皇帝欽賜,恩賜兩個字似乎不妥。重光二字就是紀念這一次孔府的劫後重生。現在的重光門上新貼了對子,不知道是誰寫的,字寫得好爛,怎麼也好意思貼出來,他們如今沒有人練毛筆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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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

從重光門繞過去,前面就是一方磚砌的空地,再往前就是孔府的大堂。兩邊是孔府的知印、掌書、典籍、司樂、管勾、百戶六廳,負責管理孔府日常事物。朝廷給孔府四十個官職的指標,由孔府掛牌出售:

百戶官 正四品 實職1200兩 虛職300兩

管勾官 正五品 1000兩 240兩

司樂官 正六品 1000兩 150兩

典籍官 正六品 500兩 50兩

齎奏廳官 正六品 366兩 35兩

詩禮堂啟事 正七品 350兩 30兩

金絲堂啟事 正七品 300兩 30兩

糧正廳屯官 正七品 400兩 25兩

隨朝伴駕官 正七品 300兩 20兩

典籍廳籍官 正七品 300兩 20兩

執印官 正八品 200兩 20兩

書寫官 正九品 200兩 20兩

這些人平時就在這裡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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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

孔府大堂看起來不是很高大,是一座懸山頂建築,灰瓦,簷下用一斗二升交麻葉斗拱,不廈,面闊五間,深三間。這座大堂用懸山頂樣式,等級頗低,高於百姓的硬山頂、捲棚頂建築(它上面還有單簷歇山頂、單簷廡殿頂,重簷歇山頂、重簷廡殿頂,等級級級增高。另有無等級攢尖頂),這表明雖然衍聖公是當朝一品,但是公府大堂不是正式的機構,也不是親王、郡王府。平時用途主要是接聖旨(一般用不上,哪那麼多聖旨給他們家。)、申飭家法族規、再就是審理重大案件。這裡面申飭家法族規好理解,一般的家族中在祠堂裡做這樣的事。但是孔府還有一個審理案件的功能,當然這些案件不是那種案件,主要是佃戶、廟戶、屯戶、林戶不交租子,借貸人不還款,偷偷到孔林砍柴這樣的事件,孔府不必經過曲阜縣衙,直接可以發信票讓東房的家丁拿人,在大堂審理。當然曲阜的縣衙唐朝開始都是有衍聖公擔任,明朝時由衍聖公弟侄世任,清朝時雖然剝離衍聖公和曲阜縣令的職權,但是衍聖公多加干涉,曲阜縣衙與孔家的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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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府大堂

大堂迎面開了六扇門,這就是傳說中的六扇門的衙門的規格了

大堂內是五間寬,彩繪樑柱,當中是一個暖閣,後是一扇屏風,上面繪八寶、朝陽、海水。這個屏風後面就是後門,屏風從後面看實際上是一道門,可以打開,平時用門栓栓著。

暖閣頂部回松鶴、祥雲、朝陽,圍土黃色幔帳,帳上繪洪福(紅蝠)齊天紋,帳內上面掛著“統攝宗姓”,這是順治皇帝(順治六年)給與孔家的告誡,對於孔府在地方上的所作所為,新皇帝是知道的。只是不明說,給了這塊匾敲打敲打,並諭旨要衍聖公“統攝宗姓,督率訓勵,申飭教規,使各凜守禮度,無玷聖門 ”,清朝也給了孔府一些特權,但是皇帝的意思是:我可以慣著你們,你們不能自己慣著自己!

但是沒多久孔家又開始鬧騰了。順治十四年,衍聖公孔興燮的驚邸(去心)長班劉國棟到曲阜辦事。這裡要交代一下,孔府此時是在改朝換代的緊要關頭,此時和新朝代搞好往來,關係到孔家以後的社會地位,所以孔府在椋城設了常年的據點:驚邸,並委派驚邸長隨往來椋城和曲阜,傳遞消息。

這次是劉國棟(哥哥)到曲阜來辦事,在曲阜工作的長隨劉國樑(弟弟)就要請假和哥哥一起回椋城(看來他們兩個還不是曲阜人,是燕人),但是衍聖公不準假。哥哥劉國棟就替弟弟解釋了幾句,平時威風十足的衍聖公是不準人頂嘴的,他就拿出孔子殺少正卯的勁頭來,請了“銀牌索命鍘”將劉國棟當場鍘死(請個假就能出人命,擱現在真是不敢想啊)。弟弟劉國樑見哥哥慘死,就與衍聖公辯白,又被衍聖公下令活活勒死。這件事被在曲阜的滿洲親貴得知,上告刑部,刑部誰也不敢得罪,最後鬧到皇帝那裡。

順治十六年二月十三,皇帝召見了孔興燮。這位少年天子權衡利弊,清朝天下初定,在處理這件事上不能太過激烈,雖然孔府做事太無法無天,但是孔家是聖人苗裔,久負盛名。衍聖公不僅僅代表自己,而是一種法統,清朝治理天下,還要藉助儒家。同時還要維護新朝的公平形象,於是對孔興燮說:劉國棟(案)因人命關天,天下皆知,事幹國法,朕不得不行。也就是說,皇帝最終還是處置了衍聖公的,但是這種處置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的處置。並非按人命官司來處置的,類似追究一個濫用權力,過失致人死命,收回銀牌索命鍘,伐個俸祿這樣的。

做了這些處置後,順治皇帝又接著安慰孔興燮說:我讀你祖宗的書,還能不為你著想嗎!這樣打一巴掌,揉三揉。

最後又對他說:今後多讀書,做好人,行好事。其實這是一種警告了,但是孔家從皇帝那裡回去,可不會說自己受了處分,反而會炫耀皇帝對孔家如何如何客氣,對自己“賜茶”、“賜坐”。

匾額下面是太師椅一張,上鋪斑斕虎皮一張(有點山大王的譜子),兩邊擺放一對日月障扇,前面是紅漆大案。上面擺著水火二籤,驚堂木。攻略裡說有文房四寶、令旗、令箭,在現場並沒有見到,大印是在右側有一個高一點的小柵欄桌裡面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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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仗

大堂兩邊是公爵的鹵簿儀仗:肅靜、迴避牌共四面,龍旗左右共十面,

紅底金字的官銜牌:世襲衍聖公、賞戴雙眼花翎、紫禁城騎馬、誥授光祿大夫、欽差大臣、太子太保、奉旨稽查山東學務、賞穿帶膆貂褂各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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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牌

還有云鑼兩對,黃傘蓋一對,障扇一對、雁翅鏜、八稜錘各一對,棍三對,鼉鼓一面,雲板一副。網上說的金瓜、撫 斧、朝天蹬、鬼頭刀、如意鉤、龍槍、蛇槍、飛豹旗、八卦旗這些東西並沒有見到,怕是景區的人沒有準備。

這些儀仗原本是朝廷定製,只是用來別等級,但是孔府對外宣稱這些儀仗有著打死人不償命的特權。

大堂前左右各有一小門,門非常窄小,僅容一人通過。這就是明朝新修孔府考慮到萬一有人闖入孔府,巷戰時,門戶窄小方便守衛,可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往西去是衍聖公讀書的紅萼軒,往東去就是大名鼎鼎的孔府酒房,孔府家酒就是發源於此。孔府因為每年要舉行很多次祭祀,酒是必不可少的,怕外面的酒釀製不如法不潔淨,就在自己家闢了酒房,這邊還有御碑樓遺址,孔府在光緒年間曾經遭受火災,一些建築被焚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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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萼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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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屏風後面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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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坐的就是閣老凳,前面就是二堂

大堂的後面是一道走廊,有二三十步的長度,有椅子供遊人休息,東側是一條長凳,傳說叫“閣老凳”,相傳嚴嵩快要倒臺的時候,從燕城千里迢迢到曲阜來找他孫女婿衍聖公,希望自己的孫女婿向皇帝討個人情(孔府的聖府的牌子就是嚴嵩孫女和衍聖公結婚的緣故才寫的)。但是衍聖公心裡面卻沒有這位姻祖父,讓八十五歲的嚴嵩坐在這條長凳上等著回話兒,最後衍聖公還是拒絕了嚴嵩。從這件事上,我們可以看出孔府的形勢作風,但是這件事原是件炎涼勢利的醜事,即便嚴嵩是個奸相,這樣的做法終是讓人覺得有問題,但是孔府卻把這個故事津津樂道地從明朝一直傳到現在,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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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堂匾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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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堂石碑

走廊頭上是一間長方型的小廳,就是二堂,也叫後廳。房檁上掛著兩方匾:節並松筠、詩書禮樂(看攻略說是“欽承聖緒”然而並沒有),靠北牆是一溜兒石碑,是慈禧太后手書的“壽”字和九桃圖、松鶴圖。說是這裡是衍聖公接見四品以上官員的地方,但是裡面並沒有陳設,當年不知是如何的場景,依然不得而知。二堂北面是一個大門,想來原先是關著的,關上之後就是一扇屏風,前面放著桌案,人員往來從側門出入。東邊的梢間是啟事廳,西邊是伴官廳,門是關著的,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樣子。啟事廳東面就是東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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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堂前的太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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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盆景

穿出二堂,迎面就是一座用石欄杆圈起的太湖石假山,左右各有三石盆小的形態各異的假山盆景,在兩側各有一株古柏。院子不大,三堂離著二堂距離也很近,出乎意料的近。三堂也叫退廳,也是五間的格式。裡面有大案、書法屏風,右側有放大印的印床。右側還有一頂花轎,不知為何放在這裡。大案上面有一塊藍匾:六代含飴。右邊有一塊紅匾:喬木長春。三堂是不讓進的,門口用紅欄杆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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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堂匾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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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堂陳設

三堂東邊是冊房,以前主要掌管公府的地畝冊契,內為司房掌管公府的總務和財務,現在是冊房商店,做小賣部用了。西為書房,為當年公府的文書檔案室。去的時候正在維修,用腳手架攔起來了。冊房再往東有一進院子,是慕恩堂,是祭祀衍聖公孔憲培的夫人於氏的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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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房商店,你們看見對聯上的醜字了麼?

孔家那麼多兒媳婦,為什麼單單要祭祀於氏呢?孔府對外明裡暗裡宣傳於氏實際是乾隆皇帝的生女,但是實際上,於氏只是文華殿大學士于敏中的三女兒,其父參與軍機二十餘年,也是朝廷重臣了。乾隆皇帝的生女十人皆有文檔可察,於氏並非皇女。

孔憲培早死,於氏沒有孩子,過繼了侄子孔慶鎔為子,自己把持孔府印信,重用自己的親侄子於公著、於錫嘉,組織自己一家子的親信管理孔府。於氏的行為引起婆婆程氏的不滿,程氏拿婆婆的架子,收了於氏的印信,於氏一生氣就回了孃家住了一年,回來之後也不給程氏請安,反而去濟南府把婆婆程氏告了,濟南府巡撫伊江阿是大學士永貴的兒子,永貴和于敏中是老同事、老朋友,伊江阿就派了人送於氏回曲阜,並且勒令程氏把印信交給於氏。於氏重新掌了印信後,開始鬧騰,變賣了不少孔府的地產,並且貪汙祭祀銀兩,最後程氏聯合孔氏族人把於氏告上了朝廷,後來嘉慶皇帝經過調查,程氏的控告基本屬實,就又奪了於氏的印信,把孔府的經營權交給孔慶鎔的生父孔憲增管理,於氏交給她婆婆管束。從這件事情看來,於氏並不是孔家的好兒媳婦,實在犯不上祭祀她。

但是祭祀於氏的慕恩堂的彩繪上卻有龍的圖文,有一種說法是於氏是乾隆的義女,這一點也很難查證。但是有一點,就是於氏當孔家兒媳婦的時候,孔家確實增進了和朝廷的聯繫,恐怕跟於氏有很大關係。慕恩堂在於氏活著的時候是於氏和朝中家人聯繫的地方,又叫官親堂,裡面的擺設都是按照最新的試樣安排。之所以有龍,怕是乾隆皇帝曾經多次來孔府居住,曾經來過這裡(但是隻是猜測,沒有考證),所以才敢彩繪飛龍,並非因為於氏的原因。

再者於氏是孔府媳婦裡面出身最顯赫的,孔慶鎔是過繼的,他敬重祭祀養母,不過是增加自己的權重和影響罷了。至於孔府在外面傳的於氏是乾隆義女的說法一直保持在神秘的狀態,也沒有人去點破,如今孔府作為旅遊的景點,這樣的說辭更是要繼續傳下去,否則還有什麼意思。唯有《孔檔》的故紙堆裡還記載著孔府婆媳大戰的一地雞毛。再往東是報本堂。書房西面的院子是忠恕堂,那邊是可以繞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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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內宅的入口的碉樓

大堂二堂三堂是外宅,客人們經過允許是可以進入的,三堂左面有一個小過道可以通到內宅門,之後就是內宅,內宅是不準外人進入的。以前在這個過道里都有家丁拿著皇帝御賜的虎尾棍、雁翅鏜、金頭玉棍三對兵器,有擅闖內宅者可以當場打死。走到頭左拐有一道內宅門,右側是一座四層的碉樓,可以做瞭望用的,作為當地最大的地主,孔府吸取了正德年間的教訓,新建的府邸對於安全問題十分重視。其實也反映了地主和農民的對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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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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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宅門及兩邊醜陋的楹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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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鴟吻

左轉進入一個過道,就是內宅門,內宅門不甚高大,進了內宅門,迎面有一幅紅色的木質屏風,屏風背面就是戒貪圖,上面畫了一直貪得無厭,但是看起來只是一隻獨角麒麟,四周畫了八寶圖案,也許孔府內部有別的說法,只是對外說,這是戒貪圖,向皇帝表示,自己家沒有反心。戒貪圖兩邊有矮牆上面有精緻的鴟吻瓦當,原本都見鴟吻在屋脊上,這裡把它放在牆上不知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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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得無厭和石鼓腳石

這個院子是前上房,院子看起來挺寬闊,地圖上三堂的院子比這裡大,但是據我目測這裡的院子實際上比三堂的院子寬闊的。房前也有一片一層磚高的臺基,兩角有帶鼻子的石鼓,這裡是內宅,馬進不來,這個石鼓不是拴馬用的,而是扎戲棚子用的腳石,以前孔府經常辦堂會,大家坐在上房觀賞,這裡就高搭戲臺,擔心壓塌地面,倒了戲臺,故而設置此物,這些東西,導遊怕也是不會給你講的。還有一對老瓦太平缸,原是碎的七零八落,用銅鋦子滿滿的鋦了,這種老缸養金魚才好了,可惜不讓用了,裡面都是空的,零零星星還有遊客丟的垃圾。臺基前有兩棵十里香是舊有的,臺基上又新栽了兩棵龍爪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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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瓦缸

前上房是七間格式,當中三間共開了12扇門,這裡的門就不是紅色的,都是綠色的門。門口有柵欄攔著,只能在門口往裡看看,堂屋中間有西太后賜的壽字,上面掛著“宏開慈宇”匾額,也是對於孔子的讚揚。

下面的供案上放著御賜的桌屏、琺琅彩西洋鍾,賞瓶。兩側還擺設著一些桌椅,孔家在的時候,擺的東西還多,如今只是象徵性地擺放幾件罷了,供案前面是方桌,兩邊是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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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上房

前上房院子的東邊是三進院子的一貫堂,取孔子的:吾道以一貫之,是世襲五經博士的辦公場所。溪邊是南花廳和花廳,在東邊有一個過道,可以去前堂樓,在過道里還看見金錢模樣的下水道蓋了,古人在做建築的時候,地下的排水也都是弄得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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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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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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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上房和前堂樓垂花門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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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堂樓舊的楹聯是老字比新寫的強了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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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部陳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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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的建築

左拐就是前堂樓的垂花門,巷子入口真是特別特別窄,正面都會擦著兩邊的肩膀,胖子過去有點困難,這種設計也是防止外來攻擊的。到了垂花門跟前,兩側還各有一道小門,真是守衛森嚴。垂花門隔著上房也就三四步的距離,中間的通道常年不見陽光的。一進去,兩邊是門房,院子不是很寬敞,對面是磚木結構的二層小樓,正面的樓有出廈彩繪,兩邊的像碉堡一樣。堂樓堂樓,顧名思義,中間是正堂,房檁上掛著“松筠長春”,下面都是松鶴中堂,兩邊字畫,供案上放一隻賞瓶,一隻天球瓶,前面放方桌、椅子,地下放著一個大銅火盆。兩邊是三對椅子、四張茶几。東邊是多寶閣,陳設孔府部分藏品,再裡面原是孔令貽夫人陶氏和兩個女兒的臥室,西邊是樓梯。原本可以從屏風後面繞過去,經過一個抱廈到後堂樓的,但是現在攔著不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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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堂樓院子

堂樓東邊有一個角門,穿過去就是後堂樓,後東樓、後西樓。這裡的院子要更寬敞一些,院子裡還種著四棵老石榴樹,兩棵十里香。後堂樓衍聖公孔德成的住宅,現在堂中的布制是按照婚房的樣子安排的,中間一個大囍字,上面掛著“瑞應雎麟)的匾額,裡面是不讓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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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堂樓

後堂樓西邊還有一座佛堂樓,是衍聖公燒香拜佛的地方。孔家的後代竟然也信起了佛教,不知道作為堅決反對佛教的儒家的韓愈會做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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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樓

後堂樓後面還有五間房,叫後五間,就是傳說中的傭人房了。東後樓東邊是孔府家廟。西后樓西邊是學房。穿過後五間的西門,就到了後花園,這處後花園不是很大,裡面也沒有傳說中的奇花異草,現在景區管理的一般般,還不如我家的園子。再往前走就是鐵山園,也沒有什麼可看的,因為腹內有些飢餓,就從西面匆匆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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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府花園就這麼大,對面有個小門去鐵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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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寬度就這樣,裡面就是松樹和繡球花

這就是孔府的全貌,來這裡觀看,有些時候可以更真實地理解歷史。我們說歷史和史實是不一樣的,歷史是主觀的,是有傾向性、目的性的,而孔府就在那裡,基本保持著百年前的樣貌,你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去審視它,得出自己的結論。有人說孔府沒有意思,走馬觀花,看看些舊房子確實意思不多,但是你若知道里面的故事,甚至像程於婆媳大戰這樣的八卦,都會讓這次旅行充滿趣味。

從紅萼軒的角門繞出來,在一進院子休息的時候,看到一個家長買了兩把戒尺,旁邊的小男孩在吃著冰棍,我開玩笑地對他說:你也買了戒尺啊,準備回家打孩子用啊?那個大哥哈哈大笑,小男孩眼中露出了恐懼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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