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香識識人——翟永明印象記（二）
夜子／文
翟永明說知道我，是指我們在網上的交流，大概於2004年吧，那一陣兒我寫詩比較多，剛進入寫詩的狀態，寫好後就貼到詩生活網站去。詩生活網站是很純粹且有專業水平的網站，許多著名詩人和詩作者在那裡真誠地交流和溝通。我嘗試著貼了幾天，跟帖的人不少，多是喜歡和讚賞。有一天晚上，打開我的帖子，發現有一個新的跟貼，是翟永明的。現在回想，這麼多年在寫作這個平臺上，接觸過很多著名的詩人和作家，而只有這個人，在那個時刻，給我的一個跟貼，讓我一下子激動了半天。
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讀著。她的大意是說，很久沒有來了，今天上來，看到夜子的詩，讓人眼前一亮。她對我的鼓勵使我更加堅信了自己。然後在以後的跟帖回帖、以及郵件交流中，她有讚賞也有很中肯的建議。印象最深的是我那首《貴族之夜》跟貼中盡是一些溢美之詞，翟永明在一個詩人說“很精緻的一首詩歌”後面回覆：“這首詩是很美，但有點過於精緻了。”那個詩人就回復她，闡明自己的觀點進行交流。
此刻，出於好奇，我就搜索了一下，果然還有那些帖子，不妨複製幾個到這裡：
（那個詩人）發表於2004-11-14 22:17:34“夜子是真正的詩人，這是偽詩人打扮不來的。翟姐姐好，我很喜歡何先生的油畫，更喜歡他的那幅被日本收藏的“小翟”，我想，何先生可能在精神層面上受你的影想比較大，這可以體現在他的作品上，不知道我說的對否？”
2004-11-18 12:00:12 |翟永明 ：“沒想到在你的年齡裡，你會看到過何多苓那幅油畫，他當時很喜歡我的那首《靜安莊》，可能我們那代人對這些記憶會有同感吧。此外，夜子的詩當然是很真的，只是有時過於精緻，反而掩蓋了這真。不一定我說的對。”之所以這麼細緻去寫這些，是想說，我在翟永明那裡學到了一種態度，一種對人，對詩的態度。
她的個子比我想象的要高，一襲黑色的長裙，黑色的長卷發。眼睛黑亮黑亮的。不可否認，她的美令人窒息。後來，我又陸續見到了女詩人周瓚、唐丹鴻、藍藍、王小妮、程小蓓、尹麗川等。當然也有男詩人臧棣、西川、胡續東等。翟永明和我緊挨著坐在那裡說話。旁邊一位專程從國外飛來的女詩人為我們錄像、拍照。雖然，家裡已有幾本她的書，但還是順便在萬聖書園臨時買了幾本《終於使我週轉不靈》、《正如你所看到的》，請她簽了名。有自己收藏的，也有送給朋友的。
這時候人多了，以我看，她這桌是中心，是貴賓座，我說我要挪到另一個桌位去，她說就坐這兒吧，沒事沒事。我還是微笑著坐到她旁邊的另一個座位上。不一會兒，她的周圍就聚攏了很多人。
用小聲讀詩，這才是我喜歡的詩朗誦。用心，自自然然地輕輕觸碰那些字，有感而發，不無端的拔高或武斷地低沉。那一晚，《輕傷的人,重傷的城市》隨著翟永明那帶有四川韻味的普通話傳進我的心裡。
輕傷的人過來了/他們的白色紗布像他們的臉/ 他們的傷痕比戰爭縫合得好/ 輕傷的人過來了/ 擔著心愛的東西/ 沒有斷氣的部分/脫掉軍服洗淨全身/ 使用支票和信用卡/ 一個重傷的城市血氣翻湧/脈搏和體溫在起落/ 比戰爭快/比恐懼慢/ 重傷的城市/扔掉了假腿和繃帶/ 現在它已流出綠色分泌物/它已提供石材的萬能之能/ 一個輕傷的人仰頭/ 看那些美學上的建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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