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丨創作談《七月,愛情在城市流離失所》,第二人稱敘述,親切

讀書丨創作談《七月,愛情在城市流離失所》,第二人稱敘述,親切

《七月,愛情在城市流離失所》創作談丨我一直認為,一部好的作品不僅僅是講故事的能力和語言的張力,更重要的寫作手法或寫作技巧,故事的架構,其實我們貪圖閱讀上的快感,閱讀時把作者的寫作技巧給忽略掉了,但是作為一個作者去寫作的時候,是繞不開寫作手法和故事架構的,如果不在此下功夫,你就不能夠很好地駕馭故事了。上次說到講述故事,其中涉及到“你”,“我”、“他”人物關係的轉換和運用。如果這個關係處理不好,就會使文章繁雜,語言累贅,但一旦處理好這個問題,寫作可能就會行雲流水,簡潔自然。第一人稱寫作真實,但是讀者代入感會稍差,如果文章過度吹噓“我”,會使讀者閱讀時不舒服。

第二人稱“你”,在敘事性文學作品中運用第二人稱是較少見的敘述方式。一部分人認為,文學作品根本不存在第二人稱的形式。即便是第二人稱,以“你”等來做敘述,也需要存在“我”的 第一人稱敘述形式,所以從根本上講,依然是第一人稱。也有人認為是第一、二人稱兼用。

《七月,愛情在城市流離失所》這篇文章完成於大學二年級的一個下午,一揮而就,也是第一次嘗試用第二人稱“你”寫故事,而改換敘述視角,讓讀者閱讀時設定為自己是主人公在講述故事,拉近了作者與讀者的距離,親切、自然,也可教導“你”,訓斥“你”,放大讀者作用,這種敘述方式,我個人認為讀者很受用,此文先於雜誌發表,後被兩家出版社的愛情短篇小說合集收錄。——蘇兆海

七月,愛情在城市流離失所

文/蘇蘇鐵木 發表《純情向左,時光向右》(湖南文藝出版社),後被《純愛》圖書收錄,二十一世紀出版社

七月,天氣愈來愈熱,終於熱到極致。當你把那個自以為是的長篇小說畫上句號,又感到無所事事了。

1

你和舒小婭在七月的正中午橫過幾條馬路,從主校區家屬院後門出來。空氣被太陽曬的嗶啪作響,把你濃密的黑髮曬的滾燙,舒小婭的紅頭髮遠遠望去就像燃燒的火把。臨出門的時候,你讓她拿把傘遮避日頭。她說像她舒小婭這樣的女孩子怎麼曬都曬不黑,不像你見光就黑,打傘出門的應該是你。你沒有說話,上衣口袋裡插了支鉛筆,屁股口袋裡掖了幾張稿紙就出來了。

舒小婭在後面一路小跑的向你嚷道:你那麼急做什麼,比兔子都快。你說去晚了,就沒得坐了,圖書館人多

2

舒小婭和你是不是戀人,你自己有時候都說不清楚。嚴格來講,她和你是上下級關係。舒小婭是文學社的秘書長,你現在是她手下的一編輯。

2002級大一新生報到。各社團緊鑼密鼓的開始納新。校園一時人聲鼎沸,各社團辦公的桌子橫三豎四的排列在林蔭道上。舒小婭那時就像只梅花鹿蹦蹦跳跳的穿過各社團招賢納士的牌子,來到你面前。

我要報名。舒小婭對正低頭看書的你大叫,同時把胸挺的很高。她昂首挺胸、氣宇軒昂的樣子讓你想到過去的女紅衛兵。她高挺的胸讓你想到的卻是主張用下半身寫作反對上半身《在通往牛X的路上一路狂奔》的沈浩波的《一對好乳》。你為你卑鄙的電光石閃感到羞愧。便慌忙抽出一張表格讓她填。她卻從一個裝有小鏡子小梳子斜挎的小包裡翻出一張一寸的黑白小照放在你眼前問,你看,漂亮不?你忍不住哈哈大笑,藉機用笑聲巧妙的掩飾你內心的慌張並水到渠成的顯示了你張揚的個性。笑畢。你說,文學社不是招美女,招會寫字的。會寫字呀,不會寫字我也不來呀,我高中的時候就是《煙臺日報社》的小記者。說著她把膠水塗在照片背後狠狠的按在剛填過的一張表上。

3

文學社開會。舒小婭喜歡呆在你身邊耳朵裡塞著耳機聽歌。你站起身來,她就跟你走出去。你停下來扭轉身從她耳朵裡掏出一個耳機對她說我去廁所然後再把耳機塞還她耳朵。舒小婭就兇巴巴的白了你一眼,把身子靠了牆哼著歌等你。

你在校園裡東張西望尋找文字上的靈感。老社長過來一把抓住你說,昨天的會議上,你被選為秘書長了。你囁喏著說,這麼大的社團,我哪行,幹不好,怕辱沒了優秀社團的名譽。老社長說,沒關係,為了提拔新人,計劃給各個部配名助理。

舒小婭知道了,自告奮勇的要求當你助理。你說,助理不是說當就當的,要會員積極參與投票,然後由各個部門考查合適人選決定。我不管,我就要做你助理,你不讓我跟著你,我就退社。語氣既自信又霸道。

舒小婭做你助理真不錯。人長的漂亮,身材也好,同時在學校舞蹈班領舞,大眼睛,長睫毛,瓜子臉,挺一對很翹的奶子。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用她那活靈活現的組織能力張羅著各校區文學社的活動。你看到她樂而不疲跑前跑後遊刃有餘的樣子,總會莫名的感動。你難得清閒,看看書寫寫文字。寫累的時候,你撥個電話問舒小婭文學社最近的安排。舒小婭輕描淡寫一句帶過,然後就說哪哪哪又開了一家烤肉館,要不咱們過去看看。你說算了,算了,正構思一個長篇呢,不能動,一動靈感見光就走了。

4

校園裡的高大法國梧桐黃了又青青了又黃。你的小說已經進入了跌宕起伏捏人心魄的高潮,就在這個時候,你發現舒小婭戀愛了。一個高大英俊體育學院的男生用摩托車載著她滿校園兜圈子。你端著飯缸去餐廳,舒小婭從摩托車上跳下來。你快走了幾步本想躲過去,舒小婭還是叫住了你。那天她的話特別多,風呼啦呼啦的吹著你的頭髮和風衣,揚起舒小婭的毛裙子,你端著飯缸看著她說話。後來,那個男生在一旁不耐煩的一連按了幾次喇叭,並滿懷敵意的看著你。你不能不打斷她說,算了,算了,有話以後再說吧,人家等你呢。你轉身進了餐廳,唯一一次沒有急著打飯吃,失神的坐在餐桌旁,透過窗玻璃看舒小婭跨上男孩的摩托車溜出了校園。

文學社再開會的時候,你都是藉故走到教室外面,抽菸。舒小婭在裡面主持會議,她喊你時,你忙扔掉菸屁股走到臺上去,做總結,徵求一下各部的意見,然後回頭問社長,沒有其他的事情,今天的會是不是就到這裡。你不敢看舒小婭的眼睛,就像舒小婭不敢看你一樣。她的眼睛就像你家門前的那口幽暗的井,看的久了就會讓你搖搖欲墜,有種要掉進去的嚮往。散會後,你匆忙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急急撤離會場。

5

城市飄第一場雪的時候,你穿著阿迪達斯的球衣和同學在操場踢球。

舒小婭找到你把你拉到操場一角眼淚汪汪的說,她懷孕了,男孩找不見了。一開始你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等明白了她在說什麼時,你一下子憤怒了,你的憤怒讓舒小婭不知所措好像比她懷孕還讓自己害怕,你用手一連推了她幾把,直到她跌坐在落有雪的草坪上。

你咬牙切齒的說,你一來學校我是怎麼告訴你的,多看看書,別談戀愛,別談戀愛,才多久呀,兩年都不到,你就……舒小婭哇的一聲放聲大哭。哭,哭,哭,以後別叫我大哥,我不管。你摔了衣服。和你一塊踢球的同學都停止了跑動遠遠地看著你的憤怒。

你買了本醫書在宿舍偷偷的看,然後陪舒小婭去了大醫院。舒小婭說,找個診所,打個無痛的針,吃點藥,就沒什麼事了。你說,你懂個屁呀,那正規嗎?你不對自己負責,也要對你未來的丈夫負責。你變的易怒並開始說髒話。

醫院的幾個女大夫輪著翻把你狠狠克了一頓,他們最見不得的就是像你這樣的男人光顧自己痛快,不顧女人的死與活。她們把你一頓臭罵,末了說,再晚十幾天就不這樣處理了,你心裡委屈還要臉上表露感激的說,謝謝呀,謝謝大夫,我錯了,我改。

你向舒小婭的班級代請了事假,併到學院騙取了3天的事假證明。每天放了學,你直接去餐廳。餐廳的師傅按你的要求把做好的羊肉炒飯放進飯褒裡,你拎著飯褒擠上又擠下公交車,然後一路小跑去醫院,跑到醫院門口,你擦去臉上的汗,平靜一下呼吸,然後裝作一路輕鬆的上樓。

舒小婭回到學校時比以前還水靈。醫院就是一個能養人也能折磨人的地方。你瘦了,面容憔悴,眼睛瀰漫著血絲。舒小婭回到學校的當天,你曠了課在宿舍美美的睡了一天,早飯,午飯都沒有吃,只是渴睡。

6

舒小婭還是叫你大哥,還是喜歡坐在你身邊戴著耳機聽歌。可是你再也不會主動的取下她的耳機和她說話。你此時的心情和脾氣與以前迥然不同,你在文學社會議上講話時,總會不由自主的拍桌子,總想罵娘,又找不到對象。

你喜歡一個人在城市走路,享受自己的孤獨。

一天,你經過一家比薩店,看到那輛再熟悉不過的摩托車,看到那個英俊的男生和另一個女孩子坐在店裡拿著叉子說笑著吃意大利比薩。你臉色鐵青的推門進去,男生看見你就愣了,他站起來說,別,別……你抓牢了他的脖領子,左右開弓,你們兩個扭打在一起,一些正就餐的女孩子潑了茶水尖聲大叫,而男孩子跺著腳為你喝彩。後來保安過來把你扯開,你才發現手背上被叉子戳了三了血洞,而對方的牙齒被你敲掉了兩顆並弄花了臉。

學校鑑於你一貫的良好表現和你在文字上的不菲成績,本著開除不是目的,重在教育。只給你嚴重警告的處分。但是文學社秘書長的職務給你拿下了,學校是不會讓一個行為有劣跡的學生做學生幹部的。頂替你職務的是舒小婭,而你成了她手下,做一名編輯。

那個職務重新調整的晚上,舒小婭捧著你纏著繃帶的手哭的一塌糊塗。後來,她牽著你出去喝酒。你用另一隻手把酒水一樣的倒進嘴裡,直到沉醉。那天看到你喝酒的人說你狂放的樣子很像古小說裡快意恩仇的俠客。

回來的時候,天空正落雨,剛開始的時候是零星的滴,後來凌亂如飛沙。舒小婭擁著你在街上搖晃的走,昏暗的街燈長了又短了你們模糊的影子。你們開始哀哀的唱起歌,唱到後來,舒小婭吊住你的脖子發瘋的吻你。剛開始你還試圖掙扎,後來你以瘋狂還以瘋狂,舒小婭用她細長的指甲掐傷了你的脖子,你咬破了舒小婭的嘴唇。雨水落在你們的眉眼上,悄無聲息的順著頭髮滑進脖領裡。路人打著傘從你們身旁經過,有人還稍做駐足,驚訝於你們這對在大雨裡仍在貪食的動物。

你放開了舒小婭,你頭暈目旋,全身冰涼。你說,你冷。是的,你冷。吻帶走了你全部的熱量,你像一個被蛀空了的沙塔就要轟然倒地了。舒小婭用雙手緊緊的抱住你,向你臉上不斷哈熱氣。

7

圖書館裝有中央空調,冷的厲害。一進去你就連打兩個寒戰,你撿了本音樂雜誌在空調吹不到的地方坐了下來。坐在一個女子的對面。坐下來的時候隱約感到對面女子的豔麗。你從上衣口袋裡拿出鉛筆,從屁股後面掏出稿紙開始寫歌詞。你讓鉛筆在你各指間自由的翻轉,就像你的思維熟悉以前的過往。你在給這個城市叫靖雨的編輯寫歌。這是你昨天答應她的。

你是她的上帝。而你也有上帝,你的上帝就是讀者。你打電話告訴靖雨。靖雨說,靠,我才是你的上帝,你寫的再好,我不用,你還不玩完。你說編輯部又不是隻有你一家,別無分店,好稿子,我還怕沒人用呀。你,你……靖雨氣的說不出話來,你就在這邊咧嘴大笑。

靖雨和你都是一個文學網站的寫手。靖雨的文字有著丁香般的憂傷,而你的文字充斥著曇花一現的絕望。可是你們的筆觸和敘事方式有著驚人的相似。她把你文章中出現的主人公拽進她的文章裡,讓他們在她的字裡行間繼續活躍前行。每當你看到她這樣的文字,你又氣又笑。直到有一天你無意間點開她文集上的日記本,你突然靜止了所有的思想,她把你很溫暖的寫進她的日記裡。

靖雨從編輯部和你打電話聊天。低聲悄語的說一些諸如天氣、新聞、街頭巷議的事,突然她提高聲音問你稿子怎麼樣了?你就在這邊暗暗發笑,一準是主編到了靖雨的身邊。

你和靖雨才認識了4個月,可你總感覺你們是早就認識的人,是那種不用見面就惺惺相惜的人。不似你和舒小婭,你們熟悉了那麼久,彼此始終不能進入對方。舒小婭之於你是一種暗無天日的折磨,而你之於舒小婭是一棵可以遮雨避日的樹,她只有在外面流浪夠了,吃夠了苦日頭,才會跑到樹下,風雨過後,她又會跑出去。

8

你在喝水時,看對面的女子:細吊帶的白T恤,束很高的頭髮,眼如秋水,明眸善睞,一臉的沉靜陽光明媚。她正看一本《中國音像》的雜誌。你又想到靖雨。

我最喜歡看電影。她說。

那你來我們學校找我吧,我請你看《十面埋伏》。現在影院正上影呢。

靖雨說,我從來不見網友。

我們是網友嗎?你一直堅持用我的稿子,我請請你也是應該的。你說了心裡話。

像你這樣既寫文章又寫歌的人,心最花,都是從女孩子那裡找靈感吧?我才不上你的當呢。

你無語。

過了好久,靖雨說,這個禮拜就要離開了,以後也不可能回來了,回南方。

你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哀傷。最後說,那我給你寫首歌吧。

你坐在圖書館裡想著你和靖雨的點滴情形。直到你長吁一口氣放下筆。你看著剛寫的詞,在心裡默默的唱了一遍。便站起身來去翻閱別的雜誌。

舒小婭懶散的半躺在環型多人坐的沙發上翻一本漫畫,她把纖細的裸腳伸到別人椅子的橫橙上,你過去踢了她一腳。把鞋穿上。你說。她極不情願的把腳伸進鞋子裡。你放換書回來時,舒小婭正和不遠處的一男子眉來眼去,你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又踏了她一腳,舒小婭生氣的嘟起嘴,還你一腳。

你把歌詞摺好放進口袋,對面的女子定定的看了你一眼,然後順了眉眼,低頭看書。她的眼神讓你心如鹿撞,你坐下好久,還在思忖這女子的眼神好怪。

日頭偏西,暮色沉降。舒小婭跑到你桌前說我好餓。你收拾東西然後和舒小婭離去。走到大廳出口,你回望閱覽室,女子仍端坐在那裡,燈光柔和的灑在她光潔的額頭及肩上。

9

晚上,你把白天寫好的歌詞發給靖雨。第二天,你和舒小婭仍去圖書館。

全城市都炎熱如蒸籠,省圖書館就像一個小型冰箱。大廳裡是走路走累的路人,民工和幾個乞丐席地而坐。圖書館本來就是一個海納百川的地方。如果你肯花2元錢(平時是1元錢,夏季因有冷氣開放)完全可以進任一閱覽室從早上8:00坐到晚上8:00。

你怕冷風,仍坐昨天的位置。女子仍在那裡,一如昨天的豔麗裝束。看到你來,她怔了怔身子,身腰挺直的看你昨天看過的音樂雜誌。她的身腰挺直讓你想到正襟危坐,你很奇怪自己怎麼會想到這麼一個詞語。你坐下來,開始寫你的短篇武俠,很快你就進入一個血雨腥風俠骨柔情的世界。

舒小婭再次來到你身邊的時候,她沒有說我餓了,而是對你對面的女子發生了興趣。回去的路上,她說你對面的女子好漂亮。問你她們兩人誰的漂亮多一些。你沒有回答。女人都有通病:喜歡把自己和看到的女子比,然後又把自己的男人和別的男人拿來比。

舒小婭對你的緘默表示了憤怒:你說,你連著兩天都坐她對面是不是喜歡她?!

我和她根本就不認識,我為什麼喜歡她?

不認識,可以找機會認識呀!

你以為我是你呀。

舒小婭閉了嘴巴,紅了眼圈,你懶的理他,快步向前。

10

第三天,你坐在圖書館奮筆疾書。女子沒有來,你倀然若失。正思索間,她來了。一股薰衣草的淡香從你身邊飄過,徑直走到你對面。今天她散了頭髮,額前別幾個五彩的髮卡,長裙曳地。你竟懷疑她是怎麼來的,這樣的裝束適於走路看書?她旁若無人的坐你對面,你的思維便於此終止。你正在寫文字裡男女主人公的一段對白。

男主人公道:第一天,我們見面是偶遇;第二天,再見面是緣分;第三天,再再見面嘛……

你抬頭看對面的女子,那女子也正看你,你慌忙低下頭用鉛筆在稿紙上咬牙切齒的接著寫道:……總有一個人是特意的。

女主人公道:就不能兩個人都特意。

舒小婭拿本書來坐你旁邊的位子,她昨天對女子的饒有興趣變成今天怒目而視。她把書翻的“嘩嘩”作響,然後偏過頭嗲氣的問你一些無聊的問題。你終於忍不住笑了。說舒小婭你今天怎麼了,說話怎麼成這個樣子了。舒小婭“啪”的把書一合,用鼻子重重“哼”了一聲,“噔噔”的跑開了。

舒小婭拽著你離開圖書館時,你回望閱覽室,那白裙曳地的女子擎著下巴望你。

11

靖雨打電話過來,她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

後來,你都替她心疼電話費了。你提醒靖雨說我們說了多久了?她說一個多小時了吧,然後她繼續說。聊到後來,靖雨說她右耳朵和右手臂疼,換到左手和左耳朵不習慣又換了過來。你說別打了,看打個電話把人累的。後來靖雨不再說話。你問她在幹嘛。她說她在哭,她說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你的心也隨之沉淪,好像也在哭,像她說的一樣不知道為何而哭。她說不給你說了,我給我媽打個電話,讓她明天在家接我。

你掛了電話,看了一下表。時間是晚上的11:12,你接電話時,宿舍裡有個同學聽廣播,節目主持人說:剛才最後一響是北京時間晚上的九點整,接下來的時間,歡迎朋友們繼續留守FM93.1西安音樂臺,更精彩的節目在等著你哦。

晚上你莫名的失眠,很久才睡著。第二天中午扒了幾口飯又和舒小婭去了省圖書館。

你坐在那裡失神很久,對面的女子一直沒有來。你頭很沉重,便推開書趴在桌子上睡覺,醒來的時候,你忘記了時間和地點,有一瞬間你分不清是上午還是下午和自己身在何處。你摸了一下壓疼的眉骨,看周圍走動或靜坐看書的人。你在擦嘴角即將流出的口水時,愣住了。你發現桌子上刻著一行細細的鉛筆字:張楊,我就在你對面。你怵然而驚,急忙走到對面的桌子仔細尋看,當你看到“靖雨”二字。你頹然坐在那裡,想那個正襟危坐穿細吊帶白T恤細紗白群曳地有著薰衣草氣味的女子。你忽然記起你那天離開時,寫好的歌詞明明是壓在礦泉水瓶子下的,回來時卻是在鉛筆的下面。你想這行鉛筆字是什麼時間寫上去的,是第一天,是昨天下午,還是兩者當中的某天?你想到頭痛欲裂,直到舒小婭喊你走了,你才跟著她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你吻了舒小婭,發瘋的吻她,就像那個雨夜。你說你缺氧。你說舒小婭就是你的氧氣瓶。舒小婭卻絕望的說不是,是你愛上了別人,你吻她時,她從你的眼睛裡看到的是另一個女子的影子。你放開了她,你說舒小婭,你是世界上最愚蠢又最聰明的女子。舒小婭蹲在地上哭了。

12

七月末,舒小婭離開了城市。去了英國。她爺爺在英國病逝,她成了他的唯一合法繼承人。

舒小婭在信上告訴你說,她不計劃回來了,城市有太多讓他難以承受的東西,唯一值得掛念和懷念的就是你,說你做了那麼多音樂,能否為她也寫首歌。

你再次抓起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才思枯竭。腦子裡縈繞回響一直是你寫給靖雨的那首歌,你只好很工整的抄了一遍,連同製作好的樣帶寄給靖雨。

習慣你如同習慣空氣

最後那個夏季

我和你在城市相遇

習慣你如同習慣空氣

直到有一天你說要離去

愛來的太過突然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

最愛的人原來就在身邊

你一直影響著我的視線

習慣你如同習慣空氣

喜歡聽你講話的語氣

習慣你如同習慣空氣

喜歡猜你出的謎題

習慣你如同習慣空氣

喜歡聽寫給你的那首

歌曲

最後一個夏季

我和你就要離去

習慣你如同習慣空氣

沒有你我不能呼吸

愛的太過短暫

直到失去我才發現

最愛的人原來就在身邊

我們有時卻視而不見

習慣你如同習慣空氣

喜歡看你發怒的脾氣

習慣你如同習慣空氣

喜歡笑你說我的話語

習慣你如同習慣空氣

喜歡想你寫關於我的

日記

現在你仍喜歡一個人在城市走路,享受自己的孤獨。

讀書丨創作談《七月,愛情在城市流離失所》,第二人稱敘述,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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