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勢深度」央行與財政「掐架」,數字貨幣來評理

【編者按】在當前去槓桿、緊信貸的經濟背景下,央行和財政部在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上公開“互懟”,輿論譁然。本文從數字貨幣的角度帶領我們更加接近問題之根本:

一、制度安排失當,導致財政和貨幣頻頻“偷情”,又相愛相殺;

二、財政預算和金融軟約束,導致債務、貨幣“雙重危機”;

三、投資拉動和貨幣壟斷,導致“有形之手”束手無策。

深入問題本質,區勢傳媒認為:“分佈式記賬創造貨幣信用,數字貨幣更加接近貨幣的本質”;去中心化的制度安排,可以解決財政預算和金融軟約束問題;競爭性貨幣通過市場機制調節供需,比人為壟斷和調控貨幣更為科學,更好地化解貨幣危機和債務危機;數字貨幣金融對傳統金融實行降維,解決信息不對稱和信用成本高兩大難題,可能構建一種全新的金融體系。

近日央行研究局徐忠局長髮表《當前積極的財政政策不是真積極》一文,矛頭直指財政部財政政策“不積極”,稅收政策不透明,地方財政拖累金融系統去槓桿。此文一改官方文風,言辭犀利、不留情面,儼然是一篇針對財政部的檄文。財政部則針對此文以“青尺”筆名發表一篇題為《財政政策為誰積極?如何積極?》文章一一回懟央行徐局長。

兩個部級單位公開“打架”、相互指責,實在不太符合中國政治文化傳統。以至於小夥伴們都驚呆了,隨後,官員、媒體、學者紛紛發聲,各抒己見,表達自己的看法和思路。這些文章不外乎指出財政政策問題、貨幣政策問題、當前宏觀經濟的問題,提出一些改革建議,難免有站隊之嫌,基本沒有觸及問題之根本。

「區勢深度」央行與財政“掐架”,數字貨幣來評理

財政部手握財政政策、稅收大權,央行手握貨幣政策、鑄幣大權,兩大政策是凱恩斯主義的教科書版的經濟調控工具。如今兩位大神“打架”,上演了一場真實經濟學辯論實戰,對於理解貨幣本質、財政以及經濟原理具有教科書般的意義,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數字貨幣不應該成為吃瓜群眾。

數字貨幣誕生於當今貨幣及金融體系的問題之中,當藉此現實的問題論戰,以數字貨幣的思維及原理,為困擾全球的財政、貨幣問題提供另一種解決方案。區勢傳媒以數字貨幣思維及原理加以分析,從中窺探貨幣的本質屬性、貨幣體系根本問題,提供一種全新的數字貨幣及新金融解決方案。

爭論的焦點

徐忠在其文章中指出了財政方面的三大主要問題:

1. 赤字率低,財政政策不是真的積極——財政部門收的稅不少,錢卻沒花在刀刃上。

2. 國有金融機構資本不足問題凸顯,財政資金說好要向國有金融機構注資,卻沒有真正掏錢。

3. 地方性政府債務信息不透明,將隱形債務推給金融機構,但金融機構處於弱勢,很難對地方政府的不規範操作進行約束,導致地方債亂象發生。

而財政官員“青尺”的文章則對徐忠指出的財政三大問題逐一作出解釋:

1.赤字規模和財政政策力度之間不能簡單等同,因為我國除中央財政赤字外,還有各級地方財政所設的預算穩定調節基金和預算外融資舉債。

2.財政部門給金融機構注資掏的是真金白銀,要是讓央行控股商業銀行,將是極大倒退。

3.金融機構是地方債務亂象的“共謀”、“從犯”,不是弱勢而只能幻想的“傻白甜”,地方政府舉債不規範的操作手法很複雜,這不是基層財政部門能獨立做到的事情,金融機構一定有參與其中並且獲利。

爭論的背景

區勢傳媒認為,由於央行執行去槓桿、緊信貸政策,社會融資大幅度下滑,股市承受巨大壓力,債務違約風險加劇,經濟矛盾凸顯,央行在此輪結構性優化中遭受諸多指責。很多地方呼籲,央行應該進一步放鬆貨幣政策。央行認為,從M2比GDP的增速、短端利率的高低、流動性的寬裕程度等指標來看,貨幣政策並不像外界想象的那麼緊。因此央行提出,如果要避免經濟進一步下行,就需要財政有更多的擔當。此文將矛頭引向財政部,說明當前經濟壓力及目標責任正在激化兩個部門矛盾,有責任相互推諉之嫌。

問題的根本

一、制度安排失當,導致財政和貨幣頻頻偷情,又相愛相殺

看到“央財互懟”,區勢傳媒Locke第一時間想起了哈耶克的經典比喻及忠告。哈耶克曾經把貨幣和財政比喻為“偷情”,在《貨幣的非國家化》警告:“公共財政的目標與管理某種令人滿意的貨幣的目標,是完全不同的,甚至基本上是相互衝突的。將兩項任務放在同一個機構身上,結果總是導致混亂,最近幾年,更導致了災難性的後果。

這種制度安排不僅使貨幣成為經濟波動的主要根源,也在很大程度上次級了公共開支的失控性增加。如果我們要維護某種能夠正常運轉的市場經濟秩序(及與其伴生的個人自由),沒有任何東西比拆散貨幣與財政政策之間可怕的婚姻關係更緊迫的了,長期以來,兩者都在偷情,但只是在‘凱恩斯主義’經濟學獲勝之時,才正式獲得神聖的認可。”

國內極少經濟學家會從國家經濟學理論思想以及這種理論下的制度安排思考這個問題,然而這才問題的根本。長期以來,國家都在奉行“凱恩斯主義”,貨幣政策和財政政策作為宏觀經濟學,作為經濟理論的主流,更是國家宏觀調控的左膀右臂。央行和財政部都同屬於國務院管理,兩大部門及政策的協調曾經有過“蜜月期”但更多時候是矛盾不斷,甚至相愛相殺。

「區勢深度」央行與財政“掐架”,數字貨幣來評理

當前,央行防範金融風險壓力巨大,強力去槓桿、緊信貸,社會融資和流動性大幅度縮減,實體經濟和金融體系都面臨嚴重的債務問題。央行坐不住把矛頭指向財政部,認為在當前經濟背景下,央行緊信貸,財政政策應該積極以應對債務風險和流動性風險,而不是維持低赤字的假積極。“穩健中性的貨幣政策,積極的財政政策”,是目前兩大政策的主調,但是在執行層面,兩個部門顯然很難配合。這種情況,在凱恩斯主義盛行的美國也出現過,但最終美國為此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事實上,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服務於不同的主體和目標,共同服務於一個主體則容易出問題。再來看看現在的美國製度安排,美聯儲很大程度上獨立於聯邦政府,美聯儲採用國會授權、精英治理的模式,美聯儲主席具有非常獨立的決策權。國會就為美聯儲設定了兩個基本目標:充分就業和價格穩定。我們一直把這兩個目標稱為“雙重使命”(dualmandate)。很多國家的央行,比如德意志聯邦銀行和歐洲央行的目標都是單一目標:控制通貨膨脹率。

中國政府賦予人民銀行非常多責任與目標,中國央行被外界戲稱為“央媽”。前央行行長周小川曾解釋過央行的目標:“維持價格穩定的單一目標制是一個令人羨慕的制度-簡潔、好度量、容易溝通。但對現階段的中國尚不太現實。長期以來,中國政府賦予央行的年度目標是維護價格穩定、促進經濟增長、促進就業、保持國際收支大體平衡。從中長期動態角度來看,轉軌經濟體的特點決定了中國央行還必須推動改革開放和金融市場發展,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實現動態的金融穩定和經濟轉軌,轉軌最終是為了支持更有效、更穩定的經濟”。如何複雜繁多的目標,導致貨幣政策缺乏獨立性,更為重要的是這些目標並非央行一個主體能夠完成的。在實際經濟運行中,股市波動、地方政府債務、外匯波動、房地產價格波動等都可能影響貨幣政策。

近期,在緊信貸之下,部分實體產業陷入流動性緊張,P2P連續暴雷,央行表面堅持“貨幣中性穩健”,實際上央行窗口指導商業銀行通過配套MLF資金的方式來鼓勵商業銀行增加信貸投放和中等評級信用債,相當於變相“放水”。“央媽”幹了這麼多事,甚至幹了很多財政部的事,但是與目標往往相去甚遠。貨幣“放水”不是大滿貫,就是流到金融和地產,加劇資產泡沫;貨幣“抽水”則統一抽,實體產業流動性立即吃緊。這裡就是徐局長在文中提到的“結構性和體制性問題”,而這個問題不是央行所能作為的。

二、財政預算和金融軟約束,導致債務、貨幣“雙重危機”

徐局長在文中指出,地方性政府債務信息不透明,將隱形債務推給金融機構,加劇金融機構風險,又引發地方債務亂象。而財政部文中則回應:金融機構是地方債務亂象的“共謀”、“從犯”,這些事都是當時咱們一起搞的。這輪“互懟”非常具有代表性,反應出嚴重的問題是財政預算和金融軟約束問題,財政系統和金融系統相互配合,本來想通過貨幣“騰挪術”達到兩全其美,但最終的結果往往是一個負債累累,一個貨幣氾濫。

哈耶克曾經指出美國類似的問題:“對於財政‘需要’對貨幣供應的不幸影響,我們無須廢話了。迄今為止發生的歷次嚴重通貨膨脹,都是政府通過印鈔機滿足其財政‘需要’的結果。即使是在相對穩定的時期,政府也不斷要求中央銀行壓低利率以滿足其財政‘需要’,這些要求就已造成了持續的麻煩:干擾了中央銀行確保貨幣穩定的努力,使他們的政策具有通貨膨脹的偏好,對此,人們常常只能以落伍的金本位機制來予以制約。”

當然,今天美國的政治制度與哈耶克時期大有不同,財政預算軟約束問題大大改善,嚴格國會和輿論監督,但金融尤其是貨幣軟約束依然存在,在危機爆發時似乎進入一種不可破的死局。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美聯儲充當了最後貸款人釋放流動性,最終造成的結果是聯邦政府債臺高築,民眾對通貨膨脹不滿。實際上,美聯儲在控制通脹方面已經做得足夠好,但除了釋放流動性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辦法。2009年歐債危機爆發,歐債危機表面上是政府和社會舉債過度,本質上是貨幣危機。在歐元區內,意大利等國無力跟上歐元步伐只能不斷地赤字維持最終引發危機。縱觀全球,不僅僅是中國,貨幣危機和債務危機一直困擾著許多國家。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表面是財政預算軟約束,根本是貨幣軟約束。我們可以看看各國央行的資產負債表,美聯儲發行美元,多以國債、國有房地產證券作為資產;中國央行發行人民幣,多以外匯、國債作為資產。這裡面有兩個問題:

一是當前信用貨幣軟約束問題。不管是人民幣還是美元都是無錨貨幣,不具有剛性兌付,而是軟約束,這就意味著貨幣發行的難度大大降低。當遇到困難時,政府很容易啟動貨幣政策來解決,以至於今天全球很多國家政府對貨幣政策的依賴性越來越強。這也讓很多人懷念金本位制。

二是央行擴表導致財政擴表,雙擴表引發貨幣和債務雙危機。央行以國債發行貨幣,無疑推高了政府債務。在實際操作中,很容易出現徐局長在文中提到的問題:國有金融機構沒有辦法,只能央行幫助金融機構發行“特別國債”,國有金融機構自己買回來,為自己注資。國債和基礎貨幣、地方融資和銀行貸款在財政系統和金融系統經常“一唱一和”“左手倒右手”,最終容易引發雙危機。

三、投資拉動和貨幣壟斷,導致“有形之手”束手無策

我國非常強調利用財政政策,增加投資拉動經濟增長。雖然目前經濟取得不錯的成績,固定資產投資增速也在下降(投資邊際效益遞減),但是最終造成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經濟結構性失衡。投資拉動經濟是通過政府之手調節供需,特別是供給端,一定程度上替代了市場在價格發現和調節上的功能,造成投資的擠出效應和價格失靈,最終引發經濟結構性失衡。打個比方,現在的經濟基本面就像被政府之手開挖過的農田,到處溝溝壑壑、非常不平整,產業補貼、行政壟斷、政策壁壘、收益率等差異將整個經濟大市場切成了碎片。

如果央行貨幣“放水”,貨幣不管是金融渠道還是財政渠道只會流到金融、地產以及政府固定投資“大溝壑”裡去,形成房產等資產泡沫,實體產業難以收益;如果央行“縮水”,實體經濟立即陷入流動性危機,地方債務問題凸顯。因此,貨幣政策陷入兩難,宏觀調控陷入困局。

再來看看貨幣壟斷,這是一個全球性問題。在當今世界,自由市場最發達的經濟體中,貨幣發行都受一國央行壟斷。貨幣,作為最重要的“商品”,市場中最為關鍵的“媒介”,其供給和價格都由央行壟斷。這或許是目前全球經濟危機、經濟困局的根本因素,在一些自由主義經濟學家眼裡,貨幣壟斷市場是自由經濟的“最後堡壘”。這裡的問題是,貨幣服務於市場,市場需要多少貨幣,定價多少,應該由市場發現。換言之,現在各國央行確定貨幣發行量、調整利率和準備金政策、採取市場操作,實際上在用“有形之手”替代市場去發現需求和價格。而市場經濟無數次證明,這顯然不是明智之舉,甚至危害重重。

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雙工具”的制度安排、財政預算和金融軟約束、投資拉動和貨幣壟斷,都是困擾全球各國的經濟問題,根本上是現有經濟學、貨幣經濟學在理論的缺陷以及理論之下的制度安排不足,幾乎沒有一個國家能夠拿出可行的解決方案。

「區勢深度」央行與財政“掐架”,數字貨幣來評理

今天,數字貨幣帶著巨大爭議席捲全球,裡面裹挾著洗黑錢、欺詐、黑客等,同時也閃爍著分佈式記賬、智能合約、高度自治、去中心化思想、區塊鏈技術等理性光芒,或許能夠給當前全球經濟困局提供另一種解決方案,至少是一種全新的思維路徑。

數字貨幣至少能在以下幾個方面提供全新的思維路徑:

第一、分佈式記賬創造貨幣信用,數字貨幣更加接近貨幣的本質。目前尚無建立比當前貨幣經濟學更為完善的理論,但是卻能夠帶領我們更加深入貨幣的本質。從商品貨幣、金屬貨幣到金本位貨幣,再到信用貨幣,人類一直依靠權威機構如央行,從靜態的角度,以可靠性商品、資產為貨幣創造信用。但是,數字貨幣不依賴中心化權威機構,也不依靠商品和資產為貨幣背書,而是從動態的角度,通過分佈式記賬的方式,將發行權、結算權、記賬權交還給用戶(民眾)。以一種全民參與、監督的方式獲得不需要懷疑的信任,這種方式創造的貨幣無疑具有非常強大的信用保障,從而更加接近貨幣的本質——記賬。

第二、去中心化的制度安排,可以解決財政預算和金融軟約束問題。在區塊鏈技術和去中心化制度之中,信息公開透明、不可篡改,能夠解決徐局長在文中提到的財政信息不透明的問題。另外,民眾掌握了財政監督權以及貨幣發行權、結算權、記賬權,抑制財政權和貨幣權濫用,自然也就解決了財政軟約束和金融軟預算的問題,降低貨幣和債務風險。

第三、競爭性貨幣通過市場機制調節供需,比人為壟斷和調控貨幣更為科學。數字貨幣相當於在貨幣市場中引入競爭機制,通過市場競爭發現貨幣需求和價格,自然調節貨幣供給,促進貨幣資源有效配置,避免人為造成的貨幣超發、貨幣緊縮以及進而引發的政府債務危機、社會債務問題。

第四、數字貨幣金融對傳統金融實行降維,解決信息不對稱和信用成本高兩大難題。傳統金融承擔著信息中介和信任中介兩大職能,促進資金在時間、空間和人之間有效配置,但是交易成本極高。如果信息和信任出問題,資金配置失當,容易引發金融風險。數字貨幣金融是低緯度體系,信息透明、安全信任,可以提高資金配置效率,降低成本,化解金融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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